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怕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她怕了
愛情應該是什麼顏色的?七彩繽紛還是夢幻的粉紅色?
愛情應該是無色的,你什麼樣的心態,它便會著上什麼樣的顏色。
有人在愛情中有所求,所以一味地爭取,甚至改變自己的心性,比如韓美芝;
有人在愛情中享受,所以不問獲取,只求付出,甚至委曲求全,比如宗華;
有人在愛情中渾渾噩噩,隨著命運的洪流隨遇而安,從不問付出與收穫,比如陳以一。
這究竟是無知,還是大徹大悟地看透?
讓陳以一自己來回答,她會說,以前是無知,而現在,則是看透。
她的人生經歷了這一場愛情之後,已經面目全非,她再也變不回當日那一個呼號著從舞台上跳下壓住薛宗澤的女漢子。
她記得自己當天罵自己的逗比,可是現在,她只對當日的自己淡淡一笑。
一切都是命運在作怪。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當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就將一切推給命運,讓命運來替自己扛起這口又重又臭的黑鍋,代價是日後一錯再錯。
想到這裡,陳以一無奈又自嘲地笑了,她掀起長衫,看了看自己小腹上的刀口,粉紅色刀疤已經癒合,像一隻膽怯的小蜈蚣趴在她白皙的肚皮上,,這樣可愛的小蜈蚣差一點要了自己的狗命。
「美女,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抄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向她搭訕。
陳以一戴著墨鏡,眯著眼睛看著他,口中「啊啊」做聲,打著手勢。
「可惜,竟然是個啞巴。」那金髮男搖搖頭走了。
以一微笑著披上衣服,迎著四月三亞燦爛的陽光,悠閑地走回了酒店。
酒店裡林如玉面孔嚴肅緊緊盯著電腦屏幕,手中的一聽啤酒已經被她的大力擠壓而泡沫四溢,可是她太過緊張,竟然毫無察覺。
她的追隨者張少璞,擔憂地為她按摩輕壓肩膀,賢惠的一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以一覺得這畫面很美好,很和諧的一對戀人,男人漂亮女人英氣,陰陽在個體上稍稍傾斜,但是在兩人之間又得到了巧妙的平衡。
她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多餘,悄無聲息地又要退出去,可是虛弱的身體並不像以往那樣聽指揮,轉身間,她碰到了玄關處花架子上的一盆大麗花。
「轟,,」花盤在地上砸碎,泥土與艷紅的大麗花一起灑在地上,這巨聲打擾了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林如玉,她慌忙撇下跟班,走過來攙扶起忙著收拾的陳以一:「讓客房服務來收拾吧。」
以一紅著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別急著和誰道歉,你不欠著誰。這打碎東西的事情,誰都會做的。」如玉毫不在意地說。
「是呀,是呀,像我,我今天早晨給你們做鮮榨果汁時候就打碎了兩隻玻璃杯子。」一邊的張少璞趕緊湊上來獻身說法。
林如玉丟過去一個「不說話能憋死你」的眼神,他趕忙雙手交織了一個十字放在唇邊,眨巴著眼睛,小聲撒嬌:「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就是。」
一米八五的大個子男人,做出這樣賣萌的動作,還配上撒嬌的語氣,還實在是太有違和感了,陳以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林如玉這才放緩了臉孔,瞪了他一眼,他一臉受傷的走出門外,偏偏很不小心的大聲抱怨:「唉,上天,求你賜我一個見色忘友,不,見色忘學生的女人吧!或者,乾脆再讓我帥一些,帥得人神共怒沒天理吧!唉,什麼時候開始,帥哥已經不流行了?真心讓我寂寞孤獨冷啊!」
林如玉一聽就半沸了,她抬起脖子剛要揚聲回敬他兩句,以一柔柔地按住她,笑著說:「如玉姐,你說過,不要傷害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他,,,」
她笑盈盈指一指窗外,又指一指林如玉:「他是真心愛著你。」
林如玉的臉孔難得紅了,她撇過臉淡淡道:「怕了。」
一句怕了,好生凄涼。
她陳以一十分懂得這一句「怕了」之後的辛酸與悲痛,她轉過臉轉移話題:「剛剛在看什麼,那麼出神?」
林如玉合上筆記本電腦,掩飾道:「沒什麼。」
以一狐疑地眼光打量著她,她嘆一口氣說:「其實你知道也無妨,是宗少棠女士的審判記錄。沈丹朱令人偷偷錄製發到我郵箱的。」
以一一聽這個,心中「咯噔」一下,一個期盼已久的美好希望在她眼前即將綻放,她緊張地握住如玉的手,顫著聲問:「怎麼樣,判刑了嗎?」
林如玉看著她因期盼而燦爛的雙眸,艱難地搖了搖頭。
陳以一的雙眸瞬間就黯淡了下去,沒有判刑!自己真笨!剛剛如玉姐激動地將啤酒易拉罐握成那樣,足以說明她對審判結局不滿。更何況,以宗少棠的背景,怎麼會被判刑?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襲上她的心頭,她沉默地低頭小聲說:「特權階級!」
不,她不是在這個時候感嘆所謂的特權階級,而灰心失望;作為一個平民,她早就了解到種種不公與生俱來。
她灰心失望的是:韓美芝竟然沒有咬住宗少棠,自己的女兒要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握拳捶打自己的雙腿,憤恨道:「韓美芝怎麼如此不中用?」
「不能怪她,宗少棠女士請的律師團和刑偵人員太過強大,竟然做出了『宗少棠未曾行兇的證明』。」林如玉嘲諷地說,「真不知道韓美芝身上的十一刀是誰砍的,在無人證的情況下,難道是她自砍的?」
以一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就這樣沒有天理?難道什麼罪責都沒有判?」
「宗少棠十分大度地說:看在她曾經是自己未過門兒媳婦的份上,她願意承擔所有醫藥費,並贍養韓美芝下半輩子生活,條件是對方不容許再和她家發生半點聯繫。」
聽了這話,以一卻平靜了下來,這是典型的宗少棠作風:狠穩准,打得你抱頭鼠竄,斷了你的念想,卻絕不斷了你的生路,讓你有一口氣活著,還要感激她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