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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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鷹哪裡知道這些,他那個位置正好是背對著樓門,又全副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故事當中,仍自緩緩的在道:「千萬將士保家衛國,自是為了大義。戰火紛飛的戰場,卻為何又要去尋肉恩這個大頭兵?與保家衛國相比,這便是小義了。」頓了頓,又道:「照理說,肉恩在戰場中拼殺殲敵,縱是死了也是捨生取義全了大義。沒有必要為了他一人的性命而犧牲整個小隊。小義在大義面前,總是顯得渺小的不是?」

話音落處,眾女皆在似懂非懂的細細思索。她們全都是些普通女子,自己便在這樓里整日醉生夢死的過著日子。對唐鷹嘴裡這一場生命與大義的論證理解得似是而非,一邊覺得為了大義而捨生取義是正確的,另一邊覺得保住肉恩家唯一的獨苗也並沒有錯。但這樣的結果是,一邊是大義,一邊是偷生,兩者便好像矛盾了起來。

唐鷹看著眾人的表情,最後才道:「其實,誰都沒有錯。這個故事的意義是在說,任何一條生命都很珍貴,無論是那些拋頭廬灑熱血的勇士,還是正在試圖拯救大頭兵肉恩的勇士。每個人對於如何看待別人的生命,如何看待自己的生命,通過那戰爭都有了一個新的選擇。」

那部影片有太多的意義唐鷹在這裡沒說,是不能說,也是沒法說。其實片子更多的是針對人性的探討,價值在於面對這樣一場生命的考驗,誰的生命才是更重要的。自己,隊友,需要守護的人,還是二等兵詹姆斯瑞恩;是應該利已,利他,還是別的什麼,最後引出的是對生命存在意義的反思。

這些,在這個中央集權制時代的隋末是能探討的嗎?不能。

唐鷹只是珍惜這些青樓女子,覺得她們生活得真的很不容易,一是想講個故事打發她們的無聊時光,二便是想借著這個故事告訴她們:縱然是青樓女子,也要愛惜自己,愛惜別人,那麼便是在過日子,而不是熬日子。

「好了。故事講完了。今天就到這裡,明天說個陳世美的故事。」唐鷹拍了下手掌,眯起眼笑。想來陳世美薄情負義的故事一定可以招來這些姑娘的痛罵,以舒解她們的心情。

一群姑娘聽得意猶未盡,暖玉問道:「肉恩呢?最後救下來沒?」

唐鷹說故事的時候很惡毒的留了個懸念,只說大頭兵在最後的戰鬥衝上去了,他的隊友,以及來拯救他的人都衝上去了,卻沒說最後結果如何。

一個好的說故事者都這樣嘛,總是要留點尾巴讓人無限暇想。

於是唐三公子很猥瑣的撐開紙扇,風度翩翩,實則風騷萬千的一通猛搖,笑道:「想知道?」

暖玉用力點頭。她就迷這號蓋世英雄,而對方現在生死未明,一想到這裡她就揪心得很。

唐鷹伸出手指,姆指和食指、中指相對,三指捻一塊兒一起猛搓:「拿錢來,我就告訴你!」

這廝!暖玉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恨恨的瞪了唐鷹一眼,揮揮手裡的絲娟,立馬轉身就走。男人沒錢重要,拉倒吧,她不想知道了。

見暖玉如此不捧場,唐鷹向著其它人伸出手:「還有誰想知道肉恩被救下來了沒?十文錢,十文錢我就告訴你。」

嘩啦!

眾女子飛快的做鳥獸散……

這群現實的女人……唐鷹眼皮子好一陣抽抽。

見場里最後只剩下還在那裡悠閑的嗑瓜子的還香,唐鷹頓時大喜,就說嘛,到底還有一個是重情義的。

當下跳下桌子,一溜小跑奔至還香那裡,很是感動的道:「還是香姨厚道,關心肉恩的生死。來來,給錢,我告訴你。」

還香偏頭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一個銅錢。又想了想,把這枚銅錢放回去,重新掏出一枚,卻是殘破的,缺了老大的一個角。

@黃色小說/class12/1.html將這枚銅錢放到唐鷹,還香笑眯眯的道:「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明白。」

「你看,這個能當一枚銅錢花么?」

唐鷹瞅了瞅手心裡的殘破銅錢,很老實的答道:「不能。」

還香笑得很是善良厚道的道:「所以呢,我的意思就是:男人,無論是誰,對於我來說都是一錢不值!我一點都不想知道。」說罷,伸手掩住口打了個呵欠,又擠了擠眼角的眼屎,百無聊賴的道:「呵,好睏,我回去睡覺了。」

說罷,一步三搖,穿花拂柳一般的上樓去了。留下唐鷹在那裡瞪著手心裡一文不值的銅錢發楞:這群女人,彪悍!

突地又感覺有人在旁邊后碰了自己一下,轉眼一看,是大寶。

大寶笑得憨憨的,道:「小郎,我想知道。肉恩最後活下來了沒?不過我沒錢給你。」

還是大寶貼心啊……瞧瞧,這才叫厚道人兒!

唐鷹非常感動,熱情的道:「你當然不用給錢。我給你哈,肉恩,最後……」

「死了!」有個聲音很肯定的接道。

唐鷹霍然回頭,一眼便看見了門口的三人。

看見孫遠遙與徐廣德,唐鷹並不覺得驚訝。自己那日表現得太露,孫遠遙遲早會找上門來。這點不僅是蘇容,就是自己也清楚得很。要不然自己好好的後院不呆,跑到這裡來當小茶壺作甚?就是為了應付孫遠遙的多疑。

讓他有點驚訝的是那第三人。並不是當日的李飛,而是一個面生的似少年,又似青年的人。很肯定的說出死了這兩個字的正是他。

唐鷹禁不住仔細打量這個人,卻見他身體健壯勻稱,乍一眼看上去只比普通略壯的身軀就是給人一種極富力量的感覺。再觀五官,額頭飽滿,鼻樑□,眉毛如刀般剛毅有力。眉下的眼有些細長,但開合間精光灼灼,一對眼瞳如墨玉那般漆黑充滿光彩。鼻下的唇,紅潤而微薄,透出三份熱情,三份堅毅,兩份殘酷,兩份爽朗。所有這些合到一處,就形成了一個極具魅力的青少年男子。

最讓唐鷹奇怪的不是這些,而這人透出來的氣質。初初一看,就這身量,像是一個青年。再一看,明明俊朗的五官又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稚氣,就有點像少年。再繼續看下去,更覺得他神情飛揚跳脫,竟是越發讓人覺得年少,便像是比少年還更年少。

如此大不大,小不小的氣質很是矛盾的揉和在一個人的身上,活活的怪異得很。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眼前的怪人著實很出彩,而且全身上下還透著一股子上位者的貴氣,便是這麼長身挺立著就很能吸引人的眼光。

許是唐鷹看得他太久了,這人有些不耐,沉著臉道:「死了沒?」

唐鷹心思飛快的轉著動,嘴裡很是隨便的應道:「你想讓他死,還是活?」

那人一怔,想是料不到會迎來這麼一句,便道:「有區別么?」

唐鷹將摺扇插回衣領,像個正經八百的小廝那樣垂手而立,答道:「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當然是各人有各量的思量,覺得他應該活著,當然是沒死。覺得他應該死了,那自然是死了。是死是活,還要看貴人是什麼想法。我就是個說故事的,他死還是活,關我什麼事?」

那人像是料不到一個青樓的小廝竟是如此膽大,接自己的話接得跟話家常似的。而且不僅嘴皮子利索得很,連話語也都透著幾份玄機。當即楞一楞,半晌后才不耐煩的道:「死了就死了,活著就活著,這麼多廢活!」

唐鷹眉毛一挑,有心想說,你說的不也是廢話?比老子的說得還廢!不過心裡倒是清楚明白自己所處的時間地點都不是人人平等的現代,最後只得撇撇嘴,什麼也沒說。

又見那人的目光轉向孫遠遙,問道:「你說的便是他?」

孫遠遙應道:「正是。可是當真不同尋常?」

唐鷹頓時心中警鈴大作,正待胡說八道讓自己顯不那麼不凡時,卻聽那人又道:「沒看出來。也並沒怎麼樣嘛。」

說著這話時,眼看斜著看過來,還撇著嘴,一臉的不屑。

唐鷹機靈是機靈,但拜今生唐鷹的性格所賜,那脾氣當真不太好。被人鄙視了后心裡舒了一口氣的同時當然不爽,看那小子就覺得不順眼,心裡只道可惜了那副好皮囊,明明看著不錯,實際上可不咋地。

孫遠遙碰了一個軟釘子也不惱,沖唐鷹呵呵一笑:「又見面了。」

沒管唐鷹叫夥計,或是小藥罐小茶壺什麼的,已經是對唐鷹另眼相看。只可惜唐鷹並不領情,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是啊。大人您真閑!隔三岔五就來青樓晃一圈,都快成了這裡的熟客。不知道跟哪位姐姐相好?我馬上為您叫去。」

孫遠遙那能聽不懂唐鷹的調侃,心裡越發斷定這少年不簡單時心裡也有些想笑,道:「好犀利的嘴。老規矩,叫玉娘來彈曲子,我兄弟要聽。」

唐鷹眼珠一轉,看向那少不少老不老的『青少年』,他剛才鄙視自己,自己便給他噁心回去。便道:「恕我眼拙,看不出來貴庚。不知這位貴人要點什麼樣的姑娘?」

那人頓時臉孔漲得通紅,怒道:「誰……誰到這裡來玩女人?」

唐鷹心中大爽,臉上卻做茫然不知狀:「咦?這裡是青樓哎,是男人的到這裡來都玩這個,難道你來喝茶?」

孫遠遙噗的一聲就樂了,又不好意思笑得太大聲,忍笑忍得辛苦。

唐鷹仍在火上澆油的道:「不知您要年紀大點兒的,還是年紀小點兒的?年紀大的會疼人,有娘的感覺。年紀小的……嘿嘿!」

這便是說他缺奶缺愛,要到青樓里來找媽媽疼了。

孫遠遙更是笑抽,又見那人發作不是,不發作也不是,身份地位如他這般,幾曾何時吃過這樣的啞虧?

那人怒道:「你這個龜奴,好大的膽子,討打是不是?」

怒意勃發間,眼神更顯凌厲,一股子高人一等的氣勢向著唐鷹噴涌而來。

換了別人只怕懼得不行,偏生唐鷹有著一副現代的魂,對這啥氣勢完全沒感覺。正待一邊示弱,一邊反唇相譏,哪知變節突生!

作者有話要說:前些日子去鄉下親戚家吃飯,被墳子叮得死去活來。親戚家裡的自建小廁所正好挨著豬圈,一邊拉屎一邊聽肥豬在那邊拱來拱去,真是……非同一般的享受。

還有那蚊子,鋪天蓋地,嗡嗡的一片很是驚悚。我不得不一邊拉一邊用手在屁股上狂拍一氣,防止它們降落。當真是噼哩啪啦一通亂響,鑼鼓鐘聲齊鳴!

我敢打賭,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上茅房上得這般熱鬧。

最痛苦的是最後無論怎麼防範,屁屁還是被叮了,奇癢難熬。晚飯的時候都是一邊吃著一邊撓屁股墩兒。

外甥就問:「舅舅,誰暴你菊了?」

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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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唐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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