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賈老太君一計成空

等林如海聽了曾子蘇這麼三言兩語下去，莫名的驚出一身的冷汗來。

三皇子此人雖然接觸不多，但林如海為官數載，也是有著識人的本事兩三分的。果然自己還是一時迷了，孩子固然還小，也並不一定就要去往榮國府。

再者原來賈敏還在世的時候，依照賈老太君還有二舅兄當時奔著六皇子的熱情勁兒也不像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明白的。自己現在貿貿然的將兩個孩子送過去了，知道的是送了孩子去外祖母家中，若是有那心思靈通的難保不會猜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暗暗的投靠到了六皇子的麾下去了呢！

俗語有云：道不同、不相與謀！縱使老太太不會因為各自為主就會對黛玉和晏玉兩個孩子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但終究是不妥。

哪個上位的帝王不是有著『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霸道。縱使自己現在是歸於三皇子門下，也算是盡心儘力，但要是留下了蛇鼠兩端的嫌隙，就怕最終受害的是林家。

自古以來縱使大家都知道從龍之宮，定是要堵上身家性命方可一搏。只是這裡面有又幾個是真正心甘情願的，直臣固然令人敬佩，只是眼下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不管是哪個皇子，不為其所用也就把人得罪了，等當今仙逝的一天，怕也就是自己這幫老臣隨行之日了。

林如海是個坦蕩的士大夫，固然有著『為知己者死』的勇氣和豪情，但奈何林家並不只是他自己，更何況就是為了子孫後代計，這樣的賭一時之氣也是萬萬不可的。

林如海終究還是林如海，就是賈老太君的一封情真意切的家書，左右了一時的思想。

等一想通。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就在晏玉還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勸說父親的時候，忽然發現事情詭異了。

昨兒還勸說著自己跟姐姐要去往外租家的父親，今天竟像是沒事人兒一樣，又決口不提上京一事了。

「你也漸漸的大了，如今家中就是沒有了你母親。男兒當是有擔當，眼界兒整日的在內宅之中怎可？」林如海嚴厲的瞪著晏玉訓斥道。他知道晏玉也是不放心自己和黛玉才連著內宅的事情都一併管了起來，只是晏玉畢竟是男孩子，眼下正式好好讀書上進的時候。

晏玉被訓的一愣：「恩？怎麼說起這個來，這話題轉的有點快吧。」

好吧，老子訓兒子。本就是怎麼說怎麼有道理的事情，自己這是較的什麼勁兒啊！眼下只要是不去賈家，您怎麼說我就怎麼辦吧！

「你母親如今雖然不在了。但生前唯一的願望也就是盼著你們姐弟長大成人。如今在孝中，縱使不能科考，有曾先生在，更是不可墜了功課學問，可知道了？」林如海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自小就是個機靈的。但奈何望子成龍已久，如今自是要拿出父親的身份來，板著臉教導一二。

「爹爹說的是，孩兒萬萬不敢忘了母親遺志。」晏玉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老爹不說去賈府的事情了，但為了以防萬一，一會兒還可以拿著自己得繼續跟著先生讀書做學問呢。也不能離了家去，所以就順著林如海的話，一下子將自己讀書做學問上升到了賈敏的遺願裡面去了。

林如海沒在意晏玉還想著昨兒個的事情。他如今已經有了主意，自然不會繼續糾纏在這件事情上面，只是昨天和晏玉透話兒，是想著要他多去勸說一下女兒，骨子裡面還是覺得晏玉再怎麼聰慧也就是小孩牙子一個。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給他分說一二的。

晏玉懷揣著一大堆的心事兒來了林如海的書房，被滿滿的訓斥了一頓。又蔫頭搭了腦袋的回去讀書了。

倒也不是說在書房的功夫，完全就沒有晏玉說話的餘地，只是他私心裏面想著，安排著自己姐弟兩個離家並不是什麼好事，如今爹爹不提，自己就更加不會主動的上前找麻煩了。

不得不說林如海一旦決定了做一件，辦起來還是相當利索的。

賈敏不在了，固然帶給黛玉姐弟兩個諸多的傷心和難過，只是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日子還是得繼續過下去。

晏玉自那日得了父親的吩咐，就有開始頭懸樑錐刺股的日子。若不是每日在前院結束了功課，會情不自禁興沖沖地的往賈敏的院子趕去，自己都還以為都已經從這件事情中早已走了出來呢！

而黛玉固然傷心，但好在還有爹爹和弟弟時常安慰，尤其是看著爹爹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像是鄒然老去了好幾歲的樣子，還有弟弟更是既要管理著府裡面的下人，又還要跟著先生讀書，一日比一日消瘦的小臉兒，還是心疼的。這麼想著也就慢慢的在林如海給安排的忠心的嬤嬤的幫助之下，開始慢慢的接手了內宅事物。

林家雖然沒了主母又還正是在孝期，和外邊的走動自然是少了很多，只是林如海畢竟還是在巡鹽御史的位置上面，江南官場各家的事情，縱然是林家人不到，但是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整日林家各處的管事前來回事，又是嬤嬤們教導著誰家的紅白喜事，按照什麼親疏遠近又是怎麼得禮單子的填寫

事情雖說不會多到黛玉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只是黛玉天性本就要強，又曾經跟在賈敏的身邊或多或少的接觸了一些管家的事情，如今雖然母親不在了，但終究是步步小心，萬萬不願有一點差池，生怕被人家恥笑了去。

這樣的小心謹慎，更是佔用了黛玉大多數的閑暇時間，倒是慢慢的真正的管了起俗務來，晏玉在邊上看著，雖然還是會覺得黛玉畢竟海水個孩子就要面對這麼些個事情辛苦了一些，但不管怎麼樣自家姐姐現在倒再也不會是哪個目下無塵、萬事不理的仙子做派了。

本來嘛？人生在世，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面，就沒有絕對的自由。總是要熟悉了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才能試圖在裡面滿滿變通的找到自由和寬和的生存條件。

按照晏玉的想法，姐姐黛玉以後雖然並不一定就要嫁到什麼鐘鳴鼎食之家或是什麼世家豪族裡面的。

只是晏玉更不會覺得什麼小門小戶出來就就有資本來求取自己仙子一樣的姐姐了。所以這樣不管黛玉以後如何終究還是要作為一家主母，打理家事、出門應酬的。

就算是沒有母親，少了貼心的人在姐姐身邊悉心教導，但現在多理理家事，也算是提前演練一二了。

以後嗎？就按照先生的話來說，再不過就會找兩個頂頂體面的嬤嬤來，又或者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了，那也就不是自己現在要擔心的了。而在晏玉看來，如今姐姐開始打理家事，目前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讓姐姐黛玉忙了起來，這麼一忙活不要緊，倒是再也沒有空閑的時間留下來憂傷了。

而黛玉雖然是胎帶來的弱症，只是自小就慢慢的將養著。又加上上有了晏玉這個弟弟之後，小黛玉也跟著活潑了不少。

人家都說是『心寬體肥』。黛玉心隨沒有照著原來寬大多少，終究是被瑣事給佔用了太多，既沒有了傷春悲秋的機會，有了事情做，用飯也照著原來香了不少，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至於林如海嗎！傷心過去之後，許是化悲憤為力量了吧！

他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然有了一股執念。那就是---要是沒有大皇子和六皇子在江南官場較勁，要是甄家沒有給林家諸多的困擾和阻礙，說不得賈敏病情不會這麼的加重，也就不會這麼快的離世了。

雖然大管家離世之前的一些話，也道出了這麼些年林家內宅之中自己不知道的瑣事。讓林如海對於自己身邊一直是貌美如花、溫柔賢惠的妻子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但是歸根究底來說畢竟是這麼多年的結髮夫妻，一路走到現在，而賈敏已經去了，那些曾經為了管束內宅的手段，在林如海看來也就從開始的不能接受到理解了！

更何況，賈敏雖然身子骨一直就不硬朗，但終究還是為了自己，為了林家勞心勞力，擔驚受怕的才去了的！這麼想著，林如海則更是對鹽道管理的緊密的，三皇子的吩咐拋開不談，如今要是能有二三事給六皇子和甄家添添賭，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邊上的曾子蘇看的明白，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去開導。說的多了，也知道林如海如今更多的也就是憑著一股執念撐著了。要是沒有目標，就這麼去了，從宏觀來看，與三皇子的大業無益處；就是從他林家這一小處來說，無論是對於林如海自己還是晏玉這個小徒弟來說也不過是徒留下遺憾罷了。

要說是林如海這麼一拚命的做事，最先反應過來的既不是他明面上的主子----當今聖上，也不是真正的主子---三皇子殿下，而是一樣盤踞江南已久的世家---六皇子的外家甄府。

ps：

茶又回來的，各位親們最近都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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