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碎的夢

門口處，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在等待。湘雪動了動唇，卻未說話。

那人見了湘雪，微微一笑道：「小姐是否還記得，那手帕的贈予者？」

她喉中發澀，聲音發顫的問：「他在哪？」

那人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湘雪看了看門前的車子，猶豫的想了想，終究還是上了車。

車子一路開出了城，湘雪突然有點不安的問：「我們這是去哪？」

那人沒吭聲，汽車一直在動，零零落落的幾座西洋式的紅屋頂從車窗外一閃而過。湘雪心裡只是一直很亂，她清楚見的人是誰，可是又害怕，該怎麼見他。

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座宅子旁。湘雪下了車，瞅著眼前的宅子，恍惚間回到了曾經。這裡，是段瀟言向她求婚的地方，她還記得那道菜，紅顏禍水嗎？

「林小姐，進去吧。」

湘雪強裝鎮定的點了點頭，她走進宅里，看見客廳里的人，心跟著揪起來。那身影是她日思夜盼，是她牽腸掛肚的人，段瀟言。

湘雪只覺得一顆心狂跳起來，她有點不敢靠近，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她害怕。

段瀟言始終背對著湘雪，不吭聲，也不動。湘雪張了張嘴，想要喚他卻說不出話來，恍惚間只覺的是自己看錯了。

依舊是一身軍裝，多了些滄桑和無奈。他慢慢轉過身，目光如平日一般溫柔，可是眼中卻又夾雜著淡淡憤怒。

湘雪只覺得呼吸突然急促的似乎要窒息一般，她緊張的捂住了胸口，盡量剋制自己的慌張。現在的局勢，他怎麼還能亂跑？

窗外似乎又飄起了雪花，那般輕薄無力，就如她此時此刻，被迫的捲入那場她身不由己的糾紛中。

「段……」話未出，卻被段瀟言霸道的抱緊，重重的吻不像平日的溫柔，多了些無情的佔有。湘雪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可是她卻不願離開這個吻，這個她思念那麼久的男人。

段瀟言鬆開了湘雪，那張冰冷的臉多了層沉重，慢慢收斂了笑容：「告訴我，滿城風雨傳的你和齊飛的婚事是假的！」

該面對的，始終還得面對。湘雪撇過臉，看向別處道：「假的還用到處發喜帖嗎？」

段瀟言還是不肯相信，他攥住了她的手，那手勁大得讓湘雪皺起了眉。

「為什麼？」蒼白的語言，段瀟言突然感覺無力，他害怕湘雪這樣冷漠的表情，彷彿一切都是假的。

「你走吧，你的戰場還需要你。」湘雪淡淡的說。

「林湘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們說好的，打完仗，我們就成婚，你在做什麼！」

那個誓言，那個約定。段瀟言，對不起，我也不想。

「可是，你的仗還能結束嗎？你快要敗了，上海也早就易主了。段瀟言，你醒醒吧，我林湘雪要的是平平淡淡的榮華富貴，你給不了的。」湘雪只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段瀟言的目光多了些失望，曾經的纏綿，都是假的？

「實話告訴你。第一次我只是感激你救了我，第二次是感謝，第三次也只是心存感恩。我對齊飛，卻是想要依賴終生。段瀟言，你醒醒吧，夢結束了。」湘雪從未有過的慌亂和心疼，她逼著自己趕走段瀟言，趕走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段瀟言直直的盯著她，他似乎在壓制著自己的怒火道：「林湘雪，這輩子，你只能嫁給我，只能是我！」他的語氣那般重，他緊緊的把湘雪抱在懷裡，似乎要塞到身體里一般，他害怕，也不允許，林湘雪離開他。

湘雪用她僅有的理智推開段瀟言大吼：「夠了，我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