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在其位

「你說你的眼睛已經變異過了？！」白家別墅，司徒銘琅正拿著儀器，準備給百里琦玥檢查雙眼，卻在最後一刻聽到了這句話，頓時怒了，這不是逗他玩兒嗎？

他辛辛苦苦的將妹妹的手術時間后移，就是為了給百里琦玥看眼睛，現在到好，眼睛早就已經好了，他純屬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百里琦玥揉著耳朵，被司徒銘琅在耳邊上吼了一句，實在是有點兒受不了。

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司徒銘琅身後的白御祈，臉色似乎也黑了不少，想來是因為自己一路上隱瞞了他，導致他不高興了。又瞥了一眼站在白御祈身邊的衛弦譯，看來大哥應該會那衛弦譯出氣了。

「這眼睛變異那麼突然，我也沒辦法啊。」百里琦玥說完，裝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眼睛變異的事情是隱瞞不過去的，但是至少能夠隱瞞她被巫山部逼著提前變異的事情。

「沒辦法，沒把你痛死，你已經是運氣好了！」司徒銘琅抱怨完，還是拿著儀器給百里琦玥仔細的檢查起來，「已經變異了正好，省了我的葯。」

唇齒間吐出來的話語，沒有一個好詞，語氣更是各種奚落和幸災樂禍。但是這只是司徒銘琅面對百里琦玥的時候，習慣性的說話風格。

身為醫者，更是一直都在給百里琦玥雙眼治療的他，最清楚她的雙眼第三次變異的時候，會有多疼。那樣的疼痛，絲毫不會亞於每年司徒靈溪需要承受的痛苦。但是此時的百里琦玥，依舊言笑晏晏，沒有一點兒因為當初的劇痛留下來的陰影。

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百里琦玥是一個和靈溪一樣，堅韌的女子。

「你看看這次變異是不是真的徹底變好了，不會再痛了吧？」百里琦玥仰著頭，任由司徒銘琅翻著眼皮，仔細的觀察著。

「初步看來是徹底變好了，只是你這一次變異按照推斷來說提前了不少，所以對於你的神經有一些損傷。內涵重瞳已經變異完成了，但是神經末梢還需要有一段時間療養才會恢復完畢。最近這一段時間，你盡量少用眼，注意休息，再配合我給你的葯。一個月左右差不多就能夠徹底好了。」

司徒銘琅拿出之前配置好的眼藥水，給百里琦玥滴了一滴。雖然這眼藥水最初製作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幫助百里琦玥變異的時候減輕疼痛的，但是本質上還是改善神經末梢，滋養雙眼的。所以現在使用，也有著不錯的效果。

從變異開始到現在，眼睛一直的乾澀感，因為這一滴眼藥水，減緩了不少。

百里琦玥舒服的嘆口氣，果然來找司徒銘琅的選擇是正確的。

司徒銘琅說她的眼睛還有著一些細微的損傷，正好印證了她之前使用異能的時候那種很奇怪的感覺。

巫仙為了讓她儘快的幫助他接觸蠱毒，用了極端的方式促進了她雙眼變異。之後她也不顧眼睛沒有完全恢復，就幫著巫仙觀察體內的巫蠱。用眼很頻繁，更是接連使用了一周的異能，這才徹底的找出了蠱毒的解毒辦法。

如果不是只有讓巫仙恢復了，他才能夠幫助她找到繼續活下去的辦法，她絕不會如此透支她的雙眼。

「你妹妹怎樣了？」

「嗯？」司徒銘琅一邊收拾儀器，一邊詫異的抬頭，不知道百里琦玥怎麼問起了他的妹妹。

「司徒靈溪啊，上次從你手機上看見她生病，現在好點兒了嗎？」

「哦，好些了。」對於司徒靈溪的病情，司徒銘琅並不喜歡多談，只是敷衍的說了一句，「接下來，你就好好養傷吧，最好是靜養。」

「又不是身體殘了，眼睛有點兒問題，哪裡需要靜養啊？」百里琦玥抗議道，本來以為白御祈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贊同司徒銘琅的話語，讓她好好休息。但是抬頭卻看見他正在看著手機，眉頭緊緊地皺起。而她以為會被大哥責罵的衛弦譯，正在和他輕聲交談著。

由於距離有點兒遠，她沒有聽清楚兩人再說什麼。

司徒銘琅收拾好東西，也看見了白御祈和衛弦譯兩人在嘀嘀咕咕，邁步走過去：「你們在說什麼？」

「手下傳來的資料。」白御祈關了手機，見司徒銘琅走了過來，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臉色有些難堪。

有些事情，被證實了以後，更加難以開口。

「你怎麼了？」白御祈的欲言又止，讓司徒銘琅有些疑惑。

衛弦譯雖然只是和白御祈談了一點兒十年前的事情，但是也已經了解的差不多，此時看著司徒銘琅，再看了看百里琦玥，選擇將時間留給白御祈和司徒銘琅，走過去帶著百里琦玥走出了屋子。

「大哥怎麼了？」百里琦玥站在偏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白御祈和司徒銘琅。

「沒什麼，只是弄清楚了一些事情，白鬼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而已。」身為朋友，身為男人，所以他能夠理解此時白御祈的愧疚。

「什麼事？」

衛弦譯看著百里琦玥清澈的雙眼，帶著很明顯的好奇，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十年前白鬼和司徒銘琅之間的事情另有隱情。」

「是誰在陷害大哥？」她自然記得大哥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調查這件事，只是因為時間過去了十年，調查起來很慢，所以一直沒有結果。

「只是一個小家族，如今已經初具規模了。但只要白鬼想，隨時都能夠滅了。」

「既然這樣，那大哥為什麼那個表情？當年的事情，不是說了是誤會嗎？」

「因為當年真正誤會的事情，並不是白鬼和司徒銘琅之間的關係。而是司徒靈溪和百里琦玥。」

「司徒靈溪和百里琦玥？」

這些日子，腦海中復甦的記憶越來越多，除了百里琦玥昏迷之後醒過來這三年的記憶依舊模糊，之前的回憶差不多都想起來了。十年前，她很肯定百里琦玥並不認識司徒靈溪，兩人之間又會有什麼聯繫？

「當初那些人真正想要綁架的人是你，而不是司徒靈溪，只是把司徒靈溪當成是你了。之後發現綁錯了人，也只能將錯就錯，藉此控制了司徒家族而已。」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司徒靈溪代替了百里琦玥，現在躺在床上，忍受十年病痛折磨的人，就成了百里琦玥？」

衛弦譯點點頭。當初a團聚會，白御祈酒醉胡言亂語說了他和司徒銘琅之間的事情，他們才知道白鬼還有著這樣一段過往。只是沒有想到，當年被當作是笑談的一個故事，竟然有著這樣多的波折彎曲。

「實在是……」如果說感同身受，此時的她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畢竟十年前的事情，屬於百里琦玥，而十年後的今天，屬於她。

但是，對於這樣陰差陽錯之下，導致了一個女子，十年病痛折磨，毀了一個女子一生最好的年華，害了一個家族，哪怕是半個局外人，她也覺得有些愧疚。

「你也別想太多，命運如此，不是誰的過錯，看白鬼怎麼處理吧。」

「雖然命運很難說得清，但當它不公平的時候，終究會讓人難以接受。」百里琦玥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不管大哥怎麼做，至少我需要做一點兒事情。」

「你做什麼？」

「身在其位，謀其事。」百里琦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為這具身體做一點兒事情，也為那個忍受了十年折磨的女子做點兒事情。」

「我幫你。」

「這個你可幫不了我。」百里琦玥笑了笑，「你手下的人，雖然天才不少，但是能夠幫到司徒靈溪的，能夠幫助她身體恢復的，估計沒有。」

「司徒銘琅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你能幫到什麼？」

「我能夠幫助巫仙把蠱毒解了，難道還不能幫助司徒靈溪嗎？」抬手摸著自己的雙眼，剛才那一滴眼藥水的效果還沒退卻，雙目依舊清涼。

「我不準，司徒銘琅剛才說了，你的雙眼需要休息，至少一個月。」

「我又沒有說是現在具幫忙。」

「你到底是怎麼幫助巫仙解毒的？」

「我啊，就看看啊。」在巫山部的一個月，她將自己這具身體發生的異常，基本上都和衛弦譯說了，只是對於第三次眼睛變異的結果，連她自己都不太確定，便沒有怎麼詳談。也許，只有等到眼睛徹底好了以後，她才知道這第三次的變異，除了能夠看透肌膚內里血肉流動，看清巫蠱以外，還有沒有別的能力。

「看能夠解決問題嗎？」

「總比看不見好吧？再說了，就算我不行，我不可以找個幫手嗎？」百里琦玥拉著衛弦譯走回大廳，看見司徒銘琅此時正和白御祈各自站在那裡，兩人之間氣氛有些詭異。

「你找誰幫忙？」衛弦譯看了一眼兩人，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況應該是說開了，只是一時間都還有些難以接受，所以用沉默來面對而已。

「慕秋啊。」在百里琦玥的記憶里，慕秋雖然只喜歡外科，但擅長的方面也不少。說不定她和司徒銘琅合計一下，就找到了幫助司徒靈溪的辦法呢。

「慕秋……的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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