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對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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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對母女
為了充分了解俞府諸位太太的婚嫁年齡,杏娘肥了九牛二虎之力,撬開了俞府資深員工青菱同學的嘴。(更新最快)
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下來,讓杏娘對三太太……更加無語了。
大太太穆氏,十六歲嫁入俞家。
——不早不晚,屬於古代比較大眾化的結婚年紀。
二太太魏氏,十八歲嫁入俞家。
——這個得特別標註一下,因為前頭,二老爺,也就是杏娘那沒見過面的便宜老爹,曾經定過一門親,後來結婚前一個月,女方家裡出了點事,那個女孩得病去世了,魏氏是后聘的,所以嫁得比較晚。
三太太周氏,十九歲嫁入俞家。
——這個年齡粗看起來很是詭異,不過聯想一下周家龐大的人口數量,也就不足為奇了。用青菱的話說,三太太父親名下,一共有八位姑娘,她最小,光是排隊也要排上半天。三太太跟三老爺說親本來就晚,按照雙方的家庭情況來看,也算是大爆冷門了。中間碰上了老太爺去世,三老爺守孝三年……本來十六歲就要出嫁的她,就被拖到了十九歲。
所以說,沒有經過摧殘的老皮黃瓜果然是不知道被摧殘的小花朵的苦楚的。
且不說三老爺的年紀大得足以當菊露的爹,菊露才十三歲,一旦做了通房,將來勢必會生娃什麼的,古代沒什麼防護措施,生產條件又次,弄不好,可能會出人命。
這個三太太,對自家閨女是二十四孝老媽,對人家閨女就是黑山老妖,敢情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娘生的了,是吧?
杏娘抽了抽嘴角,想到了一件事情,又問青菱:「那個菊霜也嫁人了?」
就是在現代社會,一些家長給家裡頭的子女結親時,辦婚事還會注意長幼有序,古代在這方面,規矩尤其嚴。
先前槿霞跑三房跑得忒勤快,說了多少丫鬟名字杏娘是記不清了,但她可是很清楚,這些批發嫁人的丫鬟裡頭,鮮少有嫁得特別好的。像菊霜這種有頭有臉的一等丫鬟,又是伺候太太的,怎麼著也得配個管事或者管事的兒子。這會兒只有人跑去恭喜妹妹,沒聽見姐姐有啥消息啊。
「菊霜跟著三太太慣了,三太太身邊離不了她。」青菱癟了癟嘴,出於各種考量,她並不願意跟杏娘多說這些事,畢竟跟一個閨閣小姐談論丫鬟之間的嫁娶之事,總是不大好的,小姐年紀小,要是在二太太面前露了口風,她們這些嚼舌頭的,都要脫一層皮。
也就是說,菊霜還是三太太的貼身丫鬟,三太太跳過了她,把她年幼的妹妹提拔成了自個兒老公的小妾。
杏娘趁人不注意,翻了個白眼,三太太這招,怎麼看怎麼像抓住了菊露,威脅菊霜幫她幹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法子倒是挺好,菊霜一家子兩個女兒,全部被她攏到了身邊,一個做了通房,一個做一等丫鬟,可以相互牽制,不怕她們不忠心。就算將來菊露有幸生下三老爺的兒子,二少爺也差不多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多一個沒啥勢力年紀又小的庶弟,根本沒什麼大的影響,反倒可以幫他一起對付華氏的兒女。
青菱看杏娘不說話光在那裡想事情,唯恐她再問出什麼奇怪問題來,連忙轉移話題:「六小姐功課都做完了嗎?剛剛胡媽媽見著我,還問起這事。」
提到「功課」二字,杏娘的臉立刻變成了苦瓜:「還沒呢,崔先生布置的完成了,娘讓我抄的書還沒好。」
華氏母女走得第二天,崔先生的女學就正式開學了。
杏娘跟著一眾姐妹一起讀書,和俞定妍一道被崔先生誇了幾回,說她們兩個字寫得好,也不知道魏氏是從哪個愛碎嘴的丫頭那裡聽說了這件事,也跟著一塊湊起熱鬧來。原本是一天交上兩張紙的毛筆字,把她叫去說了一通大道理之後,兩張紙直接升級成了五張紙。
杏娘每日除了寫崔先生布置的作業,就是練字練字再練字,還不能把字寫大了搪塞過去,因為每張紙每個字,魏氏都會逐一檢查,只許進步不許退步。饒是杏娘殼子里有個成年人的靈魂,也忍不住對這種教育方式表示焦躁。
青菱也是隨口一問,聽杏娘這麼一說,倒也真的急起來,忙問杏娘道:「六小姐還剩多少?」
「還剩很多,」杏娘頗為鬱悶,她現在已經快被一堆抄寫作業壓死了,在現代,好歹好好學習了還有個盼頭,將來考個名牌大學光宗耀祖啥的,在這裡,她就算把自己給折騰死,也不能做狀元,混個「才女」的名聲還得會吟詩,真不知道魏氏這個娘親到底要把她磨到什麼程度。杏娘伸出手指,算起來:「早上下課之後,我抓緊時間,回來把崔先生今天教得《弟子規》抄完了,一共三遍。娘要我練得字,一遍還沒寫完。」
青菱嘆了口氣,正待說話,被槿霞搶過了話頭:「六小姐,五張字太多了,這些日子你哪天不是要忙到天黑,在桌子前頭拿著筆站一個下午。這樣實在是太累人了,奴婢們在邊上看著都糟心,去找二太太說說,減掉幾張吧!」
杏娘悶悶地答道:「要是說一說就能減,那就好了。」她如果跑過去跟魏氏抱怨寫字太累之類的,她的下場不用設想就可以知道會很凄慘,她已經可以想象魏氏如何痛斥自己作為一個沒爹的孩子,沒有靠山還不長進了。
槿霞也來了有些日子了,多少也曉得些魏氏的性子,聽了杏娘的話,多少也有些泄氣,嘴上卻不肯服人,嘟噥道:「六小姐你身子骨原本就不怎麼好,做什麼要寫這麼多字。以前我在老太太那裡時,老太太就常跟二小姐說,功課好不好無所謂,只要不做睜眼瞎子就成。我看六小姐的學問其實已經挺好的了……」
「你這丫頭,就會消遣你家小姐。」魏氏跟三太太不一樣,說說三太太的是非,只能算是侃侃八卦,要是背後論起魏氏,可就不大應該了。杏娘對魏氏的某些做法頗多微詞,最多在心裡頭腹誹幾句,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願意順著她的。畢竟是自己佔了人家女兒的肉身,被人好吃好喝地供著,再去惹人家老娘生氣,就太不應該了。
槿霞替她打抱不平,她心裡挺感動,不想拂了她的好意,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轉開了話題,因笑道:「這話要是叫人聽了去,准要笑壞的,可不能去外頭胡嚼。」
「本來就是,我哪裡消遣六小姐你了?」槿霞跺了跺腳,道:「要我說,六小姐年紀最小,被崔先生誇得最多,可不就是學問好嗎?以前四小姐在府裡頭的時候,三太太老喜歡說四小姐背了《女戒》上多少多少段子。我槿霞雖大字不識幾個,眼睛可尖著呢,光是比數量,六小姐抄過的,就比那一本《女戒》多了。」
杏娘被她的解釋逗得忍俊不禁,掩嘴笑了出來。
笑到一半,聽見窗戶「吱嘎」一聲,接著,就有笑聲從外頭傳了進來。
青菱臉色一白,緊走幾步,走到了門帘子後頭,清了清嗓子,問道:「誰啊?誰在外頭?」
問完之後,等了許久,沒有人回話。
青菱回身去看槿霞,槿霞猶不自知,一副雲里霧裡的模樣,見青菱看她,回以很莫名其妙的一眼,守在杏娘邊上,也不動彈。
青菱一咬牙,索性把帘子一掀,自己走了出去。
帘子被她帶得左右晃了幾下,只聽青菱「啊」了一聲,喊了起來。
「五小姐,是你!你怎麼……」
「哈哈……」外頭的悶笑聲這會子直接變成了大笑。
杏娘側耳去聽,原來沒有察覺,現在被青菱點破之後,倒真是越聽越像是俞定妍的聲音了。
「你是說我怎麼光站在外頭不出聲?」俞定妍一邊跨進了門檻,一邊拍手朝坐在椅子里的杏娘擠眉弄眼,朝後頭亦步亦趨跟進來的青菱笑道,「笨丫頭,我要是一來就出了聲,怎麼還能聽到這些把你家小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話?」
此話一出,青菱和槿霞同時紅了臉。
杏娘知道她是快人快語,也不在意,朝她招了招手,讓她到她邊上來坐,也戲謔道:「這隻能說是五姐姐來得太巧了,湊上了我們家槿霞荷包消瘦,要問我借錢使。要不怎麼會有機會聽到她這麼狠著勁說我好?」
「借錢使?」俞定妍在杏娘邊上坐了下來,眉頭一皺,目光像x射線似的朝槿霞身上切了過去,「這才月中,就問主子伸手要銀子花了,我都不曉得,俞府的月錢什麼時候少到養不活二等丫鬟的程度了,還是說,你們院裡頭發月例銀子的管事污你們銀兩了?」
俞定妍的話一出,杏娘直接想到了《紅樓夢》裡頭的賈迎春,把自己和她貼到一塊比較了一回,兀自惡寒了一把。
她原也是想隨便找個話茬子把槿霞那番自誇的做派搪塞過去,倒沒想到,俞定妍會如此敏感,從「借錢」一路聯想到了「奴大欺主」、要騙小主子銀子上頭,忙跟她把事情解釋清楚,給她順毛:「五姐姐,沒有的事,槿霞的月錢是送禮錢送光了。也怪我沒說清楚,說是借,其實是她去跟胡媽媽支下個月的月例銀子,怕胡媽媽不答應,求我去說一聲。我就說她是要借我家的銀子,也算是問我借錢使……」
俞定妍眉頭舒展開來,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神色頗不自然。
杏娘笑了笑,乾脆找了個沏茶的借口,朝青菱使個眼色,讓她帶著槿霞走開了。
俞定妍沒帶丫鬟進來,這樣一來,@****裡頭空空蕩蕩,只剩下了她們兩個。
隔了好一會兒,俞定妍才湊上來說話:「杏娘,你聽說沒?俞定書在山上病了。」
「這個不奇怪吧,」杏娘眨了眨眼睛,反問道,「她哪天是不生病的?」她不生病才叫稀奇了。
俞定妍嘴角一勾,道:「這回應該是真的了。」
「哦?」
「昨兒個翠袖差人遞了信出來,病得挺嚴重的,都起不來了。」俞定妍聳了聳肩,「我們家太太讓大夫坐車去給她看了診。大夫去了一趟,今兒個才回來秉了太太。三姐當時剛好在,被她聽了去,一出來就跟我們說了。」
「是啥病?」
俞定妍沒好氣地回答道:「滋補過剩。」
杏娘傻眼了:「凈月寺……吃得可都是青菜蘿蔔豆腐湯,這也能過剩?」
四姐姐,你到底有多虔誠啊,感動天感動地了,葉綠素都能被你吃成補品!這不是菩薩佛祖顯靈又是什麼?
「吃那些東西當然沒法子變成這樣的,」俞定妍搖了搖頭,道,「壞就壞在,我們家這位三太太,把祖母賞的人蔘補品全藏到山上去了。俞定書之前一直吃清淡的素食,拿到了那些大補的東西,偷偷塞錢給凈月寺膳房的姑子,瞞著翠袖她們,自個兒燉了吃了。」
燕窩人蔘吃多了,被它們索命來了。
杏娘咽了口唾沫星子,又問道:「她……沒事吧?」
「她倒是想有事來著。」俞定妍冷笑,「可惜,翠袖翠屏兩個發現及時,告訴了慈心,慈心給她灌了不少葯湯。」
說到這裡,俞定妍又似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哼一聲,道:「今兒個我們家太太把事情跟祖母說,祖母還沒聽完全部,就朝著太太發了一大通火,說俞定書是故意把自個兒整病了,好趁機從寺裡頭回來。」
這回狼真的來了,可惜沒人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嗷,我要爬回去歇歇了,評論等我睡飽了一塊回復,該送分的都會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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