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賈母念兒憂忡忡 筱禾好意惹央總
今天的股市,開盤后高開低走,郭淑珍憑藉經驗認定,下午開盤時再到大廳盯盤看行情來操作不遲。
此時,她心安理得,坐在大廳附近的街頭公園的長木椅子上,又開始頑強不息的納著她的祖傳名鞋的鞋底子。。。
忽然,她的左眼皮突突在跳,呆了會兒,跳的眼皮變成了右眼。。。
若按常理兒,人們愛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可這些對郭淑珍都不靈驗,因為她與眾不同的是,你不是說左眼跳財嗎?嘿,那天操作失誤,就是在她左眼一直挑個沒完中,她一口氣兒之下『順利』完成的!結果失誤,賠大發了!
你不是說右眼跳災嗎?有一天,她右眼一直狂跳,嘿,她判斷的一支股票見了底,結果證明,她確實抄底抄了個正著!後來幾個交易日,她鑿鑿實實的大掙了一筆!
正因為這樣,她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個福人,就是老天爺知道她生活坎坷,所以決定特許她為不受什麼說法兒——不管好說法兒還是壞說法兒——對她都屬無效約束的人;同時許諾並答應給她予特殊照顧的人!
因此,她也就有幸成為絕無僅有的、不為這些好賴說法兒所左右的特殊的人。
但有一點她是認可的,那就是:甭管哪邊兒的眼皮跳,它都或多或少的是在向她暗示並傳達著什麼信息吶!
對此,她是深信不疑的。
此時,她又在分析:么非我的鵬鵬遇到什麼麻煩了不成?么非我的股票下午要看走眼不成?莫非。。。莫非。。。?嗐!我管它非不非,我得跟兒子聯繫一下,於是她拿起手機,當即給賈君鵬打了個電話,奇怪?!兒子的『小靈通』只是響,卻始終沒人接。
郭淑珍愈發不放心了,她又馬上給央國強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賈君鵬今天去哪啦?
央國強口氣也挺急的,他說:他也不知道賈君鵬的下落,但是說讓她放心,他待會兒忙完公司的事兒,就馬上去找他。。。!
其實,央國強今天一到公司,他就因賈君鵬所謂的A計劃瞞他不告他、拿他當外人的事兒,心中一百個不悅,倍感不滿和壓抑!
秘書筱禾埋頭熟練的在打一份兒融資報告,她是個秀玲人兒,她隨便抬一眼就看得出,央國強今天心裡有些鬱悶,有些壓抑。
她中間歇了歇,給央國強和自己分別沖了一杯速溶雀巢咖啡,她攪動好端給他,故意試探的問:呦,央總,怎麼啦?
央國強故意掩飾,在看證券報,並且擋著拉長的驢臉:什麼什麼怎麼啦?這不正看證券報呢嗎?
筱禾故意拉著長聲兒:呦,還是不對呀?怎麼看您今天來時那表情,怎麼跟台海剛刮完那颱風似的?
央國強有一習慣,他最膩歪男的沒事兒在女的面前,嘚嘚嘚,嘚嘚嘚,吃飽撐的沒事兒瞎吐露心聲,特別是——瞎訴什麼什麼爛苦什麼的!
他管這個叫『痛說革命家史』。
所以,在筱禾面前,央國強有苦、有悶,即便就是多壓抑,他都會像軍人一樣,自己死扛,絕不會犯『痛說革命家史』的大忌!
筱禾小心翼翼的仍在試探:央總,趁熱兒快喝吧,要不就涼啦?給,喝呀,喝呀。。。
央國強仍在掩飾:你知道你剛說話這聲兒像誰嗎?
筱禾好奇:像誰呀?
央國強報紙依舊擋著臉:像電影《閃閃的紅星》里給胡漢三斟酒那位地主婆兒的聲兒,我記得她當時就是用你剛才那種嗲嗲的聲兒說:呦?胡團總兒,來,斟上、斟上。。。
筱禾沒覺得這聲兒有什麼不好,所以,央國強說這番略帶些譏諷的話,對她來說,就好像在一頭小母牛面前隨便彈了幾聲兒吉他!對她幾乎絲毫沒給到什麼影響。
相反,這反倒更激發了筱禾同情央國強此時心情的不好,繼續想關注和幫他調整的惻隱之心和行動力。
於是,她以80后動不動就上網查東西的習慣方式,決定為央總,仔細拜訪一下互聯網上的心理健康諮詢網。
很快,她就熟練準確的找到了相應的網站,並麻利的網站上專門設立的與網民互動的心理諮詢醫生QQ的對話框里,開始了相關的對話了。
此時,她就像一名學心理學的年輕女大夫,一邊詢問『病人』,一邊與QQ里不謀面的心理醫生互動諮詢上了。
她先打上一行:醫生你好!
那邊值班QQ,馬上回一行:你好,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筱禾問尚不知曉秘書在幹嗎的央國強:央總,能告訴我嗎?您現在心情不好,您覺得屬於那一種呢?
央國強有一搭無一搭的應酬說:郁。。。不,——屬於壓抑!
筱禾用她的那雙縴手,瞬間打上一行字:請問醫生,人要感到壓抑,應該怎麼解脫?
對方QQ馬上一行:應該知道和找到他產生壓抑的最大根源。
筱禾馬上一行:那怎麼找呢?
對方QQ馬上一行:請問此人是男是女?
筱禾馬上一行:是男。
對方QQ馬上一行:請問此男目前婚否?
筱禾馬上回了一行:他屬於光棍兒好苦,尚未結婚。
對方QQ馬上一行:那就比較清楚了,最大的壓抑根源已不言而喻,幾乎明擺著。。。!
筱禾馬上追了一行:怎麼能說不言而喻明擺著呢?我怎麼沒看到最大根源在哪兒呀?還請醫生明示?
這時,央國強見筱禾專心打字不理自己,可能是悶了,無意的問了一句:筱禾,你在幹嗎?打融資報告嗎?
筱禾特坦率,仍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腦:沒有。
央國強好奇,他閃開報紙,露出大驢臉問:那你幹嘛呢?
筱禾俏皮的說:我在為央總的壓抑,在網上諮詢心理醫生,找出您產生壓抑的最大根源和解脫辦法!
央國強一聽,不由的一股被關心的暖流,瞬間融遍全身,令他心存感激!
他心想:瞧瞧,嘖嘖嘖嘖,瞧瞧人家!多懂事兒,多會關心人吶!將來我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女兒真跟那老人說的似的,——關鍵時刻真能熱乎人兒!——真像是貼身的小棉襖兒!
央國強像逗自己女兒似的問:找著了嗎?那我壓抑的最大根源是什麼呀?
筱禾因還沒見到對方給出關於什麼是壓抑的最大根源的答案,於是,她迫不及待,馬上又發過一行:請問壓抑最大的根源是什麼?請給出標準答案?
對方QQ還真負責,馬上回了一行: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心理疾病當事人的**權,我們不會直接告訴你的,請接好心理患者的傳真機,我們會用最直接的方式——中間不經過別人——直接發給這位患者本人。
筱禾異常熟練的馬上回了一行:好的,這位心理患者名叫央國強,他的傳真機號碼為XXXXXXXX。
打完字,她又輕盈的像燕子似的來到央國強的老闆台側,麻利的在傳真機上一按,給對方發了個傳真訊號。。。
央國強好奇的問:哎?你那兒百忙什麼呢?跟那松鼠似的?!
筱禾自豪的、深感自己辦事效率很高的、而且期待央國強央總能對自己的行為給予充分肯定地說:人家保護你的**,說直接把答案發傳真給你本人!
央國強聽了,頓時一臉感激,他那先前的大驢臉,也於瞬間,因有一些小開心、小愉悅而瞬間變短、變圓了,他心想:好的,我此時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熱切希望人心理醫生,能傳給我一個特大的、準確的、令我滿意的——答案驚喜!
傳真真快,馬上就有一張傳真紙上面打著幾個大字被自動切紙后飄落地上!
央國強像特種兵一樣神速的從老闆台後邊出擊撿起,他看罷瞬間氣憤了!
他用手胡撕八扯,把答案給撕成幾塊兒,隨後狠狠的扔進了門口的紙簍里,然後他出去上衛生間了,就聽門被砰的撞上了!
筱禾怯生生的過去從紙簍里撿起,並拼對好,然後小聲兒念道:人的最大壓抑:——是性壓抑!建議馬上找對象結婚可根治。
筱禾看完,頓時『哈哈哈哈』,狂樂不止,她捂著蹲在地上,連肚子都樂疼了。。。!
央國強這時尷尬的從門外回來,他懶散的往老闆椅上一坐,目光透出類似被別人耍弄的窘迫:喝,喲喲,你可找著樂兒啦!樂吧,樂吧,盡興的樂吧,反正在辦公室工作也比較單調兒吧?!——沒什麼娛樂項目逗你玩兒!不過你悠著點兒?!那手捂的緊點兒!——你呆會兒小心別把自己的肚子給樂沒嘍!
筱禾仍像孩子似的樂個沒完,只是從蹲地上,改為扶著桌子樂啦。。。!
央國強在為自己頑強的挽回面子找說辭:你呆會兒查查這是個什麼破大夫啊?!查查,快查查!——你不信你呆會兒跟他要身份證看看!我敢保證!——絕對是蒙古的!還不是咱們內蒙古,是外蒙古來的大夫!整個兒一沒事兒矇事兒的!——再者說,我這壓抑我自己最清楚不過,純純脆脆是賈君鵬這鵪鶉蛋造成的!跟別的沒關係!——什麼這根治那根治,你問問他會唱童安格的《把根留住》嗎?另外,我說筱禾,你以後別再沒事兒瞎上那些爛網站,那些爛網站恐怕連站長都沒有,你上它幹嘛?!而且,你也是,怎麼會連外蒙古的網站你也信呀?啊?!我說。。。。?!
筱禾打小兒對於笑來說,從不節制,任著性子笑開去!甚至直到笑的都覺無聊了才慢慢收住。。。
央國強從小兒受的教育其一就是:好男不與女逗,於是,他紳士似的又看起了他一貫著迷的證券報上有關的最新政策信息、企業報表兒之類的披露消息。
筱禾自己蹲地上樂的終於覺得一沒了觀眾,二沒了後勁兒,她終於笑到深感無聊了。。。
她起身兒撣撣土,走到那邊跟飲牲口似的帶聲兒一口氣兒仰脖兒喝完了那杯咖啡,然後又異常從容的去了衛生間,並在衛生間從新補了補淡妝,然後從容不迫的邁著變相的貓步兒,按央國強的話說,就是『扭的挺好看的』,回到了經理室。
央國強透過報紙上沿,瞬間瞥了筱禾一眼,心說:筱禾那勁兒,真難拿,一般那『副部級幹部』,拿『派』也就不過如此。
筱禾——她坐到椅子上,剛要繼續打融資報告,央國強這時忽然隔著報紙,語調充滿疑慮,他聲音平平的問道:筱禾?假如你是賈君鵬的話。。。
筱禾不願意:我是賈君鵬?我有我賈哥那麼憨態可掬、那麼執著不棄嗎?幹嘛非拿我跟他比。。。?
央國強不耐煩的:跟這都沒關係,我是問你:假如你是賈君鵬的話,你目前最有可能去做什麼?我是說——最有可能。。。?
筱禾一臉的不屑一顧,她嫻熟的打著字,似乎連腦子都沒過,她就信口開河的說:假如?你是說。。。假如嗎?人不是都沒事兒說我長得像王寶強嗎?那好,那我就到北影門口兒火一把!
央國強聽了身體像彈簧,他騰的站起來:筱禾?!——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筱禾不溫不燥的重複說:對呀,央總,假如我要是賈君鵬的話,那我肯定就去北影啦!往門口一站,逗那的人玩兒啊!興許還能跟當年的王寶強似的,有戲上,掙大錢啦!
央國強這時猛一拍自己腦袋:央國強呀央國強,——你還當什麼央總吶?!還不如讓人筱禾當吶!!賈君鵬啊賈君鵬!我知道你要強想自己闖,可你連你最好的戰友你都當賊防,還偷摸兒制定一大破爛A計劃!我看你就是當今最大的無賴,最大的(賈)流氓!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
筱禾想和央總一起去:央總,去哪兒啊?
央國強邊收拾報紙邊說:去北影門口一趟!
筱禾還是想一起去,她見央國強沒有此意,一時著急,沒話兒找話兒:央總,您看您來也匆匆,去也沖沖的,一點兒也不像個老總兒的樣兒?
央國強剛要出門,一聽這話,站住了:筱禾,咱們這是公司,公司的人之間的正常溝通,要用公司語言,別用廁所語言說話!另外,我最大的壓抑,不是那外蒙古大夫說的是什麼性壓抑,他懂得屁呀!——我現在最大的壓抑,就是賈君鵬的性格給我造成的大壓抑!是戰友之間才能讀懂的壓抑!是當過兵的人才能體會得到的超級壓抑!是。。。對不起。。。我不該沒事兒跟女的『痛說革命家史』!對不起!
門『砰』的關上了!
筱禾突然又爆發出來一波新的笑來:廁所語言?『來也匆匆,去也沖沖』?!——我怎麼會想起說這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笑起沒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