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結局之百年好合4
溫柔鄉
簫憶竹與北宮冰蒂來此赴約,而夜郎兒則陪著黃衫,來了當年那段官司。
他們住在了黃衫和她父親曾住的小院中,今日北宮冰蒂和夜郎兒在院中一顆槐樹下對弈,簫憶竹則說和黃衫去街上逛逛。
城外林中
簫憶竹看著那空無字的墓碑,問了句:「這是你父親?」
跪在墓前燒著冥紙的黃衫點了點頭,望著無字碑流淚道:「我父親是被冤死的,是被當地知府之子霍海所害,說他……說他……」
「呦!瞧少爺我看到了什麼?」霍海帶著一行人正在林中打獵,卻見墓前有兩名女子,單看這背影的風姿,便知是兩個小美人兒。
黃衫聽到熟悉的聲音,從地上站起來,轉身望去:「果然是你。」
簫憶竹見黃衫如此激動,便轉身望向來人。是幾個騎馬挎弓的男人,最前面的男人,似乎是個富家公子哥。
當霍海看到簫憶竹的容貌后,便怔在了那裡。
黃衫見對方死盯著簫憶竹,皺了下眉:「我們回去吧!」今日出來,本就是騙邪王說是逛街的,若是夢靈公主在這裡出了事……
簫憶竹隨著收拾好一切,手上挎著竹籃的黃衫離開。
霍海見美人兒要走,忙下馬,跑上前,想拉那白衣美人的玉手……
簫憶竹感覺身後有人想靠近她,側身躲開,看到是那富家公子哥,皺了下眉。
霍海流著口水,看著那蹙眉的美人兒。抹了把口水,笑得色迷迷的說道:「敢問姑娘,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黃衫擋在簫憶竹身前,冷聲道:「霍海,收起你的心思,你若敢對她怎麼,別說是你了,連你父親,你全家,都難逃一死。」
霍海看著怒視著他,冷冰冰的黃衫,笑道:「哈哈哈……珊珊,難道你是吃醋了不成?」
「你……」黃衫怒指那害死她父親的人。
霍海伸手握住面前人的手,將不會武功的黃衫拉入懷中,調戲道:「喲!一年不見,你可是越來越水嫩了哦!」
簫憶竹看著那些起鬨笑著的男人們,淡笑道:「放了她,我跟你走。」
霍海聽到這話,停止調笑黃衫,看著那唇邊淡笑的白衣女子,不確定的問道:「你剛才說……」
簫憶竹依舊淡笑道:「放了黃衫,我跟你走。」
「好,這可是你說的。」霍海放了懷中的人,笑看著那白衣女子,說道:「人我已經放了,姑娘你可以跟本公子走了吧?」
簫憶竹阻止了要說話的黃衫,淡笑道:「去找他吧!他會幫你完成心愿。」說完,簫憶竹便上了一匹馬。
霍海見那白衣女子上了馬,便想與其同騎一匹馬……
「我不喜歡與人共騎一匹馬。」說完,簫憶竹便調轉馬頭,回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霍海,聲音輕柔道:「公子若還不走,我可就要反悔了。」
霍海看著那對他笑得柔媚的白衣女子,傻呵呵得上了另一匹馬:「走,本公子這就帶姑娘回家。」
「夢……」黃衫握著剛才簫憶竹給她的竹簫,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突然想到剛才夢靈公主的那兩句話:「邪王……」
北宮冰蒂與夜郎兒下了幾盤棋,便推開了棋盤,喝了口茶:「她們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夜郎兒笑說道:「邪王過濾了!憑夢靈公主的武功和機智,逛個街,就算遇上幾個小混混,也……」
「邪王……」黃衫一路跑回來,喘著氣說道:「夢靈公主……被……」
北宮冰蒂聽到這些話,站起身,握住對方的手腕,冷聲問道:「憶兒怎麼了?」
夜郎兒走上前說道:「邪王你先冷靜下,讓黃衫把話說完。」他小心翼翼把黃衫的手腕自北宮冰蒂手中救出來,看了看那纖細的手腕上,已經紅腫了起來。
黃衫靠在夜郎兒懷裡,順了順氣說道:「今日逛完街后,我讓夢靈公主先回來,想去祭拜下我父親……夢靈公主怕我出事,便陪我一起去了山上……我們在山上遇見了打獵的霍海一行人,後來……夢靈公主就被霍海帶走……」
「被人帶走了?那個人是誰?」北宮冰蒂心裡很奇怪,那個女人雖然不喜歡與人動手,可若是誰惹了她,她下手可也是不手軟的。
憶兒武功不弱,天下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這個霍海到底是什麼人?竟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走她?
黃衫猶豫道:「是夢靈公主自願跟他走……」見對方臉色突然變得極難看,她咬著唇,低下了頭。
北宮冰蒂拳頭緊握,咬牙道:「理由?」
黃衫垂首咬著唇說道:「霍海是當地知府之子……也是害死家父的人……」
夜郎兒笑了笑:「夢靈公主果然仗義!」竟想出這個辦法讓邪王插手此事。
北宮冰蒂拂袖而去,死女人,竟想出這個辦法讓他妥協。
夜郎兒看著怒火沖沖離去的人,笑道:「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黃衫瞪了他一眼,便追了出去。夢靈公主為了幫她,竟這樣逼邪王出手。她無以為報……希望夢靈公主千萬別出什麼事。
北宮冰蒂來到知府衙門,便直接闖了進去。
霍海的父親聽人來報,說一個黑衣男子,闖入縣衙,還打傷了衙役,他連忙趕過來,見一黑衣男子負手佇立在院中,他正想上前大喝一聲,可看到來人容貌時……他撲通一聲跪地:「下官霍正氣,不知邪王駕到,未能遠迎,罪該萬死!」
北宮冰蒂看了那地上顫顫抖抖的人一眼,冷笑道:「本王哪敢怪罪霍大人啊!」
霍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不知下……下官哪裡……做錯……請邪王示下……」
「做錯?哈哈……」北宮冰蒂停止了笑,冷聲道:「霍正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縱子行兇,強搶本王的王妃。」
「什麼……邪邪邪……邪王妃?」霍正氣雖然早知他那不爭氣的兒子橫行鄉里,強搶了一些民女,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畜生竟大膽到……強搶邪王妃,那不就是雪國夢靈公主嗎?
黃衫與夜郎兒趕來,忙說道:「先找夢靈公主,我怕……」
北宮冰蒂聽到這些話,臉色更是寒冷。滿身的殺氣,冷聲問道:「霍海在哪裡?」
霍正氣嚇得一哆嗦,忙起身帶路:「邪王請!」
一個小院中
房間里
關好房門,霍海邊搓著手,邊流著口水,淫。笑著靠近那倚坐在床頭的白衣女子:「小美人兒……」
簫憶竹冷眼看著那靠近她的人,淡定道:「你叫霍海對嗎?」
「喲!小美人兒還知道本公子的名字啊?」霍海已坐在床邊,伸手拉向那一動不動,淡笑與他說話的女子的腰帶。
簫憶竹看了眼那解她腰帶的手,依然淡淡的問了句:「你讀過書嗎?」
「讀了些……」霍海笑看著她,說道:「怎麼?你這小美人兒想跟本公子吟詩作對增添情趣?」
簫憶竹看著他,眼中是淡漠的疏離,聲音卻輕柔如風:「讀書不知禮,枉讀聖賢書。」
「你這小美人兒真有意思!」霍海看著那從頭至尾,淡笑從容,不反抗,也不對他獻媚的白衣女子,說道:「本公子閱女無數,卻只見過兩種女人。一種是花樓那些妖媚的女人,一種是被我搶來家裡,抵死反抗的女人。而你……」
簫憶竹抬眼望向他,淡淡道:「我怎麼了?」
「你很特別!不反抗,不獻媚,就這麼安安靜靜,乖順的任本公子……」霍海說著,便靠近那美得勾人心的女子,輕嗅著:「你好香……」
砰!門被踢開,滿身殺意的北宮冰蒂走了進來,看著那衣衫半解的白衣女子,正扭頭看著他,對著他笑。
被人打斷了好事的霍海,吼道:「滾蛋,誰打斷了本少爺的好事?」
霍正氣看到房裡的情景,差點沒嚇得昏過去:「畜牲,你做的好事!」
「又罵我畜生,我要真是畜生,那你就是老畜生。」霍海不服氣的頂了回去。看到那臉色寒冷的黑衣男子,笑說道:「嘖嘖嘖!溫柔鄉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多美人兒啊!」他以為這白衣姑娘已是人間絕色了!而今見了這黑衣男子……看來他今天艷福不淺啊!
霍正氣嚇得撲通一聲跪地,連連磕個著頭:「邪王息怒!邪王饒命!」
「什麼?你是邪王?」霍海雖早聽聞邪王姿容無雙,可今日一見——果然是位絕代風華的美男子。
簫憶竹起身走過去,淡淡的說了句:「你來了!」
北宮冰蒂冷哼一聲:「本王要再不來,便要多了一頂艷麗的帽子了吧?」
簫憶竹看了看對方極難看的臉色,說了句:「我知道你會來。」
「你……」北宮冰蒂氣得全身發抖,咬牙切齒的瞪著面前淡笑的女子。
簫憶竹看了一眼對方緊握在身側的拳頭,問了句:「你又想掐死我嗎?」
北宮冰蒂深吸一口氣,抬手為她整理好衣服,系好那鬆散的腰帶。
簫憶竹感覺到屋裡突然好冷,輕飄飄的說了句:「北宮冰蒂,你生氣了?」
北宮冰蒂緊抿著嘴唇,上下檢查著她身上,見沒有被人親吻的痕迹,冷聲問了句:「他碰你了?」
簫憶竹搖了搖頭:「他剛解了我的腰帶,你就來了。」
北宮冰蒂看著那張無辜的臉,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道:「你武功不弱,就算整個知府衙門的人加在一起,你若想離開,他們也攔你不住。」
簫憶竹皺著眉頭,懶懶的說了句:「夏天好熱,我不想跟人動手,出了汗,會讓我很難受。」
北宮冰蒂以前只知道酒公子之名的由來,是因為酒公子長腰間掛著一個玉葫蘆,喜愛和竹葉青酒,因此而得名。現在看來,她掛著那個葫蘆,完全是為了祛熱。
「是你不讓我掛著那個葫蘆的,如果掛著那個葫蘆,我心裡會好受些。」簫憶竹一副懶懶的樣子,不高興道。真不明白,這個男人哪來那麼大的醋勁兒,連她兄長的醋也吃。
北宮冰蒂看著那個慵懶的女子,這口中撒嬌似地語氣,讓他心裡一軟,攬她入懷,嘆了聲氣:「好了!現在就帶你回去。」
簫憶竹鉤著對方的脖子,笑了笑,頭伏在對方肩上,就這樣懶懶的讓對方抱著離開了這裡。
夜郎兒看了眼嚇得不輕的霍正氣,又看了眼那流著口水,望著邪王離去背影的霍海,笑說道:「霍公子好膽量,連邪王妃也敢搶,更敢對邪王起色心。」
黃衫看了霍海一眼,嘴邊勾起一抹笑:「霍海,你的死期不會遠了。」
霍正氣看著一一離開的人,癱坐在了地上:「天忘我霍家啊!」
霍海此時才感到事情的不妙,忙跑過去,跪在霍正氣對面:「爹,那個小美人兒……」
霍正氣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你平日為非作歹也就罷了!今日竟惹到了邪王頭上,你搶了他的王妃入府,他豈能輕饒了我霍家。逆子,我們全家都要因為你這畜生而滅門了!」
霍海捂著臉吼道:「你除了會罵我,你還會跟我說什麼?從小到大,我沒娘管,你又娶了那麼多小妾,整顆心思都在她們身上,你可曾管過我一天?要是你像別人家的父親那樣管著我,教訓著,我怎麼會變成一個花花公子,一個惡霸。是你,是你毀了我,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罵我。」
霍正氣被霍海一頓大吼,恍然醒悟!是他,是他毀了自己的兒子,害了霍家……
沒出三天,便有人將霍家父子的罪行、證據公布在溫柔鄉城裡。
霍正氣被罷官,與其子霍海一同打入死牢。其家人無罪者,皆被遣散離開。有罪者,皆按律法判處。
今日,午時,菜市口。
夜郎兒陪著黃衫站在人群中,看著刑場上狼狽的父子。
監斬官是朝廷派下來的巡按,他抬頭看了看日頭:「驗明犯人正身!」
驗明犯人正身後,巡按大人抽出令箭,扔到地上:「斬!」
咔嚓一刀,兩顆人頭滾地。
黃衫流下兩行清淚:「爹,你沉冤得雪了,女兒可以為你立碑了……世間,終還了你一個清白。」
夜郎兒為她拭去眼淚,一臉溫柔笑道:「我陪你去看岳父大人。」
「誰是你岳父了,少胡說!」黃衫哭笑不得,又羞又惱。
夜郎兒隨著散開的人群,牽著她的手,低頭靠近她說著:「你不會想不認賬吧?」
「我有欠你什麼了嗎?我怎麼不記得?」黃衫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她只記得是這人騙了她,要真算起賬來……那也是夜郎兒欠她的。
夜郎兒走在她身後,低頭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你忘了你扒了我衣服的事了?」
黃衫駐足,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後根:「那次是……我只是看你的傷……不是……再說,你這個採花賊,看過你的女人不止我一個吧?」
夜郎兒看著因他們的對話,停下來奇怪看著他們的眾人,他咳了聲:「哈哈!男人尋歡只是場面事,娘子不要總拿出來教訓為夫了,為夫不是知錯了嗎?為了娘子你,我可是再沒去找過那些女人了,娘子,你就原諒為夫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黃衫看著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人。
一個老婆婆走出來,說道:「這位夫人啊!看在他挺有誠意的份兒上,你就原諒他吧!」
人群也起鬨了來:「對啊!就原諒這位公子吧!」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夫人就原諒你家相公吧!」
一酒樓上,靠窗的桌邊,坐著一男一女兩人。
簫憶竹看著樓下被眾人說的捂著臉逃走的黃衫,以及那拱手謝著群眾的夜郎兒,她笑了笑:「他們確實挺適合的,一樣的狡猾。」
北宮冰蒂手搭上了對方的手,笑說道:「難道我們就不配嗎?」
簫憶竹抽回了收,喝完那杯茶,起身離去:「配,一樣的妖顏惑眾。」
北宮冰蒂愜意的飲完茶,付了錢,起身追上樓下的人,拉住了對方的手:「我可不能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誰知道你又會做出什麼驚天的事來。」
簫憶竹低頭看著那交握的手,笑了笑:「那就牽著吧!」
在他們走後,客棧里的人議論了起來。
「他們是誰啊?」
「還能是誰?邪王和夢靈公主唄!」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樣風華無雙的人……當今世間,恐再難尋!」
斜雨飛絲,疏簾半卷。
相思湖畔,池碧亭中。
一白衣女子,低眉垂首,唇邊淡笑,泡一壺碧波煙雲。
一青衫背琴男子,手執水墨油傘,踏入亭中。
簫憶竹抬眸望去,輕抬素手:「清君子,請!」
夏侯影收傘落座,端起面前的茶盅,雲煙裊裊,茶香縷縷。輕抿一口,滿口清香。他將茶盅放下,望著對面的女子,唇邊輕笑:「原來,沒忘此約的……不止我一人!」
簫憶竹淡笑望著對方:「知音之約,怎可遺忘?」
夏侯影輕笑不語,取下身後玉冰壺,橫放於石桌上。
簫憶竹抱起身畔的古琴,橫放於桌上,輕撥弦,茶煙飄浮,朦朧了彼此的容顏。
夏侯影細聽一段,撥弦合上。
一曲雲天,后而心音。
簫憶竹輕捻弦,撫一曲雨心音。
夏侯影唇邊淺笑,一段過後,再撫琴而合心音。
這一日,溫柔鄉,相思湖畔,琴聲悠揚,婉轉如訴。鴛鴦成群,鷺鷥飛舞,火烈鳥展開火紅羽翼,蹁躚飛舞。
執傘游湖,手捧蓮花燈的男女,但見碧池亭中,一男一女,青衫白衣,相對撫琴。朦朧細雨,模糊了他們的容顏。
「好美!」
「妙音美景,當真是羨煞旁人!」
一曲終,二人起身,對對方拱手一禮。
青衫男子將琴背在背上,打開傘,步出池碧亭。
迎面走來一執傘黑衣男子,抬起傘:「要走了?」
夏侯影點了點頭:「嗯!」
北宮冰蒂嘆了聲氣:「還會回來嗎?」
夏侯影搖了搖頭:「這已經夠了!」說完,便一人一傘,背著古琴,自此漂泊天涯。
北宮冰蒂走向亭中,望著那淡笑的女子:「沒有遺憾了?」
簫憶竹望著那雨中消失的背影,搖了搖頭:「此生我已無憾!」可夏侯影卻註定孤獨一生,終身遺憾。
北宮冰蒂牽起她的手,執傘雙雙離開池碧亭。
眾人見那白衣女子,懷抱古琴,與那黑衣男子走在雨中,慢慢消失了那模糊的背影。
「多情多傷!」
「那青衫男子對那白衣女子有情,可那白衣女子……卻心屬那黑衣男子!」
「人生總有些遺憾,只因殘缺不全,所以才美麗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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