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土窖

章節名：第二十章：土窖

「大嫂，我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咱娘她咋能這樣啊……，她這是要逼死我啊」張氏斷斷續續的哭著說著，王氏弄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原來昨兒是張氏娘家過來催喜的，張氏想著既然是娘家的人來了就讓何三水去村口老劉那兒割些肉來，碰巧連著幾天沒有集市人家沒殺豬，也就沒肉，何三水說，那就殺只雞吧，可是這何三水家是個沒養雞的，何三水也沒多想就跑到何老頭那兒詢過他老爹的意見之後就抓了一隻雞過來，說回來再給錢，何老頭擺擺手也沒說啥。

這不就是一件小事嗎，可是李氏不知情，昨晚雞上架的時候她一查少了一隻，找了半天也不見影，後來何老頭告訴她讓何三水給抓了去做肉了，她氣了，晚上的時候就想去找何三水問個明白，何老頭又說何三水說回來給錢的，李氏這才消停下來。

這不一大早的就來找人要錢，那時張氏正在床上躺著，何三水也懶在床上和冰冰、雪雪鬧騰著，張氏看著她爺仨就起身穿上衣服出去了，這才剛開開門李氏就來勢洶洶的闖了進來，嘴裡說著，睡什麼睡趕緊把錢拿過來。

張氏想著這是啥錢啊？分家的時候是承諾過每家一年都給老人五十文銀錢，可這不是還沒到過年的，咋這時候要錢了，張氏溫著性子看著李氏問，是啥錢啊？

李氏一聽怒了以為不想給錢呢，你指著張氏的鼻子說道，吃雞的錢，趕緊叫三水出來。

何三水把來龍去脈給張氏說過之後張氏就趕緊讓何三水給她拿錢，按照市價一隻雞得個十幾文錢是不等價的，張氏就說給李氏二十文錢，這也算是高價了，她知道李氏是個不肯吃虧的就多給了些，可沒想到李氏是個不知足的想著要五十文，張氏不肯，說不行，誰家的雞怎貴啊，被說的李氏有些惱怒猛地推了一下張氏，這可不得了了，張氏因為李氏推的過猛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這身下馬上就見紅了。

王氏一聽說是身下見紅立馬起身看著她說道，「快別說了，咋就見紅了啊？」王氏也急得團團轉，趕忙的讓張氏別說了。

「大嫂，你不知道啊，她見我倒了，奪過三水手裡的錢就走啊，你見過這樣的婆婆嗎？啊……」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行了，別哭了……，不想要孩子了」王氏也氣了，這李氏千不該萬不該的馬上就走，可是她如果不走的話還是她嗎？這婆婆也是個混的，張氏肚子里懷的可不就是她的孫子啊！

好不容易等張氏漸漸的止住哭泣的時候何三水這才背著大夫趕了回來，趕緊的進屋讓大夫把脈，大夫看過之後說，沒事，孩子是個堅強的，王氏又說這身子都見紅了咋辦？

大夫說，沒事，但可不敢再有下次了，從現在起一定要在床上好好的靜養，估摸著生產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最好是找個有經驗的接生婆常看著些。

王氏和何三水聽著聲聲應著，何三水問著要不要吃藥，大夫搖搖頭說，不用，現在吃藥也不頂用，要是有人蔘還能保險些。可是這尋常人家哪有什麼人蔘啊。

付了錢之後何三水把大夫親自送到村口這才回來，而王氏回家拿過雞蛋之後就忙著給張氏張羅著早飯，她這娘三還都沒吃飯呢，做好飯菜的青青又過來把冰冰、雪雪叫家去吃飯了，這一家那還顧得上這小的。

何三水看著一直忙碌不停的王氏充滿感激的說道，「大嫂，以後有啥事找我三水，我一定……，一定決不推辭」他也看明白了，這對自家好的也就是大哥這一家了。

「說啥呢？我這給素娘煮了幾個荷包蛋，你就別擔心了，孩子和大人都會沒事的」

「嗯……」

張氏吃過飯之後王氏又給何三水交代一些其他的就離開了，何三水多少也懂點著生孩子要照顧的事，畢竟都有了冰冰、雪雪了。

青青一看王氏回來了就從鍋里拿出還溫熱的飯菜來，王氏吃過之後交代青青說，「這幾天你三嬸家會忙些，你好好照看好家」

「是三嬸要生小弟弟了不？」飄飄在一邊應聲問道。

「差不多就著幾天了，都老實著些，娘晚上還得去看看」

青青看著王氏點著頭說會看好家的。

王氏看著院子堆著的一大堆紅薯，老是堆著也不是個事啊，也該下窖了，以往這個時候都是何大勇在地窖里王氏跟青青幾個在上面往下續就行了，可如今何大勇還沒回來呢，王氏想著還是自己整吧。

王氏來到後院的地窖，青青家的堂屋是坐北朝南，挨著堂屋的廚屋朝東，緊跟著在廚屋的南邊是大門朝西，而後院則是在堂屋的後面，這後面是一塊很大的空地，王氏就在閑著的時候開墾出來種上了些時令蔬菜，如今院子里的大白菜和青蘿蔔、胡蘿蔔都長著呢，還有就是一些芫荽，都是一壟一壟的，看著這家的主人就是個勤快而有規矩的。

「娘，你招呼著些」青青看著撥弄好地窖蓋子正往地窖下的王氏說道。

「沒事」

青青是擔心裏面有會蛇的，以往每年都有些蛇盤踞在裡面，因為天是越來越冷了，蛇也開始找地方休眠了，這地窖就成了它們首居的地方了。

還沒等青青說啥呢，在地窖里的王氏就開口了，「青青，去把鐵鏟拿來，長柄的那個……」果不其然王氏毫無意外的在地窖里發現了蛇，說不經嚇是假的，但是沒辦法一會兒得把紅薯下到地窖里就必須把地窖里的其他東西給清理出去。

青青把長柄鐵鏟續給王氏沒過一會兒又再次接過，看著老老實實的盤踞在鐵剷頭面的紅花蛇，青青也在心裡發憷。

「把它扔到門外的野草枯里就行了」在家裡的蛇一般都認為是家蛇，一般的人家是不會傷害家蛇的，只是把它們驅趕出去，連著王氏一下就清理出去三條紅花蛇還有一條小青蛇，不過那條小青蛇倒是給跑掉了。

把蛇弄走之後王氏又在裡面整理了一下，把以前爛到裡面的東西又是一番清理，這才開始叫人往裡面續紅薯，這時飄飄和雨生、樂樂都趕了過來，冰冰、雪雪，也覺得好玩就跟著過來了，人倒是不少，就是幹活的不多，不一會兒樂樂就帶著冰冰、雪雪去蘿蔔葉子上捉螞蚱去了。

青青和飄飄、雨生都是一籃子、一籃子的往裡續，一跟粗繩放在地窖的邊沿，青青把另一頭掛在籃子的籃把上慢慢的抓著繩子往下續，王氏則在地窖里接住，然後倒出來堆放在一起就行了。

這一大堆的紅薯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完成的，這樣一拉一續的弄得太陽西去也沒能整好，王氏看著土窖里已經不少的紅薯了，就對青青說，先別整了，明天再續吧，王氏說完就攀著地窖里豎著的木梯爬了上來，走出後院洗好手，交代好青青燒好晚飯再去叫她這才趕緊的往張氏家走去。

青青先是在紅薯堆里挑了半木盆的細小紅薯就著缸里的水清洗了兩邊乾淨之後倒進大鍋里，再往鍋里添了一勺的水，放在篦子在上面蒸上饃饃，讓飄飄在下面燒火，自己又開始刷炒菜的鍋，這個季節是最缺菜的時候，冬季的菜沒長起來，夏季的菜也都下去了。這個時候也算是一個菜荒的季節了吧，青青想著就去後院挖了個半大不小的青蘿蔔，看著長長的葉子、小小的果實，這還是沒長成呢，還得些時日，索性就在一邊把還沒卷芯子的大白菜挖了三棵，晚上就吃這個吧。

青青摔著手裡的白菜，上面的土是洗凈了，可是著葉子上蟲咬的痕迹的可是不能弄掉的，要是都摘了去，可就沒啥能吃的了。

青青把白菜切好之後放進熱水裡過了一下撈出再放進先前準備好的涼水裡，然後慢慢的用手握成一個糰子把菜里的水壓出，這樣一下就除去了青白菜葉子裡面的澀味，鍋里的水也都舀了出來，直到鍋燒乾放進些豬油再把握好的菜糰子散開在油鍋里慢慢炒開，青青把炒好的白菜盛了出來，三棵白菜也就炒了小半木盆，還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