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聖果續命

九重天，百花園。

一男子躺在天池橋上，墨發鋪散，襟口微敞，細細瞧去，那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冰肌似雪。

池中繁花襯著他的冠玉容姿，裊裊仙氣氤氳他的絕代風采。

此男正是六界公認的美男子，一張比女子還要嫵媚三分的容顏俘虜了一大片天庭無知少女的芳心，更甚者引來妖族公主的覬覦。

就算他妖修成仙，也畢竟是妖族子民。若非他拜為墉蓮坐下第三弟子，恐怕逼婚之事只會多不會少。

然而即便如此，也消不了那些狂蜂浪蝶，秋波暗送。

仙邸門口留花已屬常見，托好友送來情書還算正常，寢室門前索吻就有些過分了，奈何對方還是以難纏出名的西海龍宮三公主。

龍族這個物種，其實是有些變態的。因為每隻幼龍在百歲歷劫之時都可以選擇改變性別，前提是能保持童子之身。

而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實在是沒有哪條龍願意以女子之身存活。

恰這西海三公主卻是自願身為女子，還嫁了五個男人。

也正是因為龍族中女子罕見，西海龍王才寵她如命，為她所尋的五房夫君也是個個相貌堂堂，身份不凡。

他本身為一隻黑貓，生性懶惰，不想平白惹上麻煩，徒增煩惱，是以自那以後再沒回過仙邸，整日在外流連。

比如說現在——

墨未染正睡著香，一陣仙風掃過，帶著點點涼意，掃去些許睡意。

他扶著石欄緩緩坐起身，睡眼惺忪。

「聽說了嗎，幾百年未曾登天的凌雲神將今日竟然跪在凌霄寶殿上求見天君呢！」突如其來的某天官興奮道，他剛得到的最新消息，迫不及待要和人討論。

於是剛剛睡醒的墨未染很不幸的成了那個人。

「……」他腦袋還是糊的，興趣缺缺。

神仙八卦他並不感興趣，他只關心自己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個仙氣充沛之地再好好睡上一覺。

「你還不知道吧？」天官很得意「神將是為了東海七公主來的呢。」

東海龍王什麼時候有的女兒不是排行第二嗎？

「就昨兒個上午，東海附近有神族後裔出沒，但是神將愣是半個人影都沒找到，等他回到龍宮的時候，龍母已經受了傷，那顆泡在東海里五百年沒動靜的龍卵也被人砍裂了，你猜後來怎麼著？」

這貌似和他無關……墨未染淡淡的看了激動中的天官一眼，而後起身走了。

「哎，別走啊！」天官做著最後的挽留，卻沒換來一絲垂青。

這位仙友也著實太不給面子了些，天官氣惱地跺了跺腳。

「後來如何了？天官大人。」倒是仙池中順道旁聽的魚兒很是好奇。

「後來，後來七公主就破殼而出了唄，聽說是被人用結界困了五百年，出來的時候早餓掉小半條命，神將這不出來求續命聖果嘛～」

哎，鬱悶，天官一揮袖子，也走了。

魚兒甲茫然道：「凌雲神將是誰？」

魚兒乙一臉鄙視：「嘁，你究竟是不是海族的啊，凌雲神將當然就是東海龍王大人啊！」

魚兒丙習以為常：「它和剛剛那位上仙一樣，平日除了睡覺還是睡覺，不用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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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恢宏壯闊，金磚玉瓦亦難言其華貴。

玉皇正坐在龍雕寶座上，俯瞰著跪在台階下方，身形卻直挺不屈的龍樂笙。

「懇請天君賜聖果為吾女續命。」這是他方才，伏膝下跪后所說的話，不得不說，他確實嚇了一跳。

龍宮突變他自然有所察覺，本以為只是神族後人按耐不住想對他示威，卻沒想到對方竟動了他那張塵封百年的底牌。

幸好他的封印足夠堅固，也幸好青霜不曾完全解封，若是它被砍到分毫，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所求，我自不會拒絕。」

龍樂笙沒有太多意外，玉皇必定會答應允他聖果，因為他要救的是一條同體雪白的白龍，而這世上，除他之外，卻還活著兩條煞氣難抑，殺戮成性的黑龍。

當年女媧創造他們龍族的時候出了些差錯，以至於一個生命體魂魄分離，陰陽相隔。

造就了一黑一白兩條龍的出世。

白龍實力略差。

黑龍卻墨鱗堅固，驍勇善戰，可弒神誅魔。然而擊退魔帝后的它，身體里毀天滅地的力量日益積聚而不得釋放，開始影響它的神智，讓他迷戀屠戮的感覺，鮮血的味道。

就在它幾近成魔之時，女媧將白龍帶到它的身邊。

自那以後，白龍成了黑龍唯一的救贖。

「聖果種於蓬萊仙境的鴻蒙珠中，需得用崑崙的混沌鍾鎮壓鴻蒙，才能取得。」

幼龍已經出生，形勢無法逆轉，他只能寄望於他千年前栽種的聖果能夠成熟。

玉皇起身，長袖一揮，開啟了大殿之上的盤古眼，地面被雲霧環繞，模糊的影像漸漸浮現。

龍樂笙看著盤古眼所顯現的情景，有些詫異。

玉皇面色不善「看來，你此趟是白來了。」

因為白遷和伏溟那兩個混蛋已經登門送「果」去了。

那可是他玉皇的果子，你二人借花獻佛倒是勤快。

哼，這筆賬先記上，以後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