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勾欄院
季無涯帶著季冷冷坐在了左邊,右邊留給了冥政。
不是在朝堂,不需要見禮,很快便有婢女來給季無涯他們倒酒。淺綠色的液體聞起來有一股子清香,季冷冷伸出舌頭舔了舔,唔,貌似味道還不錯。
「不知太子今日約我們到此所為何事?」季無涯一杯酒下肚后,便問高坐在上位,把玩著空酒杯的冥慎。
『嗤!」冥慎竟然輕笑了出來,薄唇微微上揚,放下手裡的酒杯,身子微微往後仰去,藍衣領口也因他這一動作敞得更開,露出裡面白皙的胸膛,這人,穿個衣服都穿得這麼媚惑,他這是想勾引誰啊?
季冷冷抬頭看他,剛好他的目光也投了過來,一個疑惑,一個戲謔,季冷冷下意識的就撇開了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冥慎才收回了目光轉向季無涯:「本太子最近聽說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兒,想來不能一人獨樂,今天找來皇兄跟季丞相分享一下,權當笑話聽聽!」
「不知太子聽說了什麼?」這次發問的是冥政。
「是與皇兄有關的!」冥慎故意賣起了關子。
季冷冷也好奇,冥政這樣的人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而不自知?
「傳聞我穆熙國的丞相喜歡南王,兩位覺得這是不是一個笑話啊?哈哈」冥慎說完還不等別人開口,自己便笑了起來。
冥政臉色突然就變了,目光凌厲的看向季無涯,季無涯許是有心理準備,此時竟是老神在在的喝他的清酒。
這算什麼笑話,季冷冷不滿的撇撇嘴:「兩情相悅不是件好事么?」
此話一出,兩道狠戾的目光同時射了過來,一道是冥政,一道是冥慎。
後者又笑了,笑得一臉的妖嬈:「這麼說,是真的了?」
季冷冷被冥政盯得發毛,不敢開腔了,冥政這才否認道:「傳聞怎麼能信,太子莫要多心,我跟季丞相從來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知道是哪些個爛了舌頭的人在背後傳瞎話!」
他後面這句話說得有點惡狠狠,季冷冷聽得打了個冷顫,抬眼瞅了瞅自家大哥,目光中不免就帶了些悲憫,想她大哥多勇敢啊,都敢當著她和她二哥的面承認自己是gay了,可這個冥政也太不負責任了,就這麼全盤否認了自己的愛情,懦夫!
冥慎顯然還不太相信轉頭又問:「丞相,你認為呢?」
砰地一聲,季無涯讓下了酒杯,細細的眉眼間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就那樣站了起來,白衣拖曳了一地的光輝:「我季無涯此生絕無謊言,太子若不信,大可派人細查便是,告辭!」說完便大步離去。季冷冷狗腿的說了幾句:「告辭告辭啊!」便跟著追了出去。
季冷冷是在河邊追著她家大哥的:「大哥慢點慢點!」季無涯腿長,就這麼幾步路就把季冷冷追得氣喘吁吁:「大哥,你可真是個打太極的好手!」
季無涯停下問她:「怎麼說?」
季冷冷氣也歇勻了,於是拽著季無涯的衣袖頗有些小樣跟我還矯情的意思。
季無涯卻問:「你呀,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季冷冷不服氣了:「我哪有胡思亂想,難道不是嗎?剛才太子問你傳言是不是真的,你卻只是說你不說假話,讓他自己去查,可你根本什麼都沒說啊,要他怎麼查?」
季無涯被她給氣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戳她的腦門兒:「就你聰明!」
季冷冷嘻嘻笑著挽著他大哥的手拖著他往前走:「大哥別生氣,那個冥政不要你我要,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哥,走,咱們去喝酸梅湯!」
「說這麼多好話不就是想騙我一碗酸梅湯么!」
「嘿嘿,被你發現了!」
自從那天以後,冥政便很少出入丞相府了,對此季無涯顯得很淡定,大有子寧不往,寧我不來的意思,這是文藝了的說法,照季冷冷來說就是你不鳥我,我也不鳥你!
木蘭卻一直在季冷冷耳邊嘆息:「唉,最近大公子一下朝就在書房,午飯也不出來吃,真不知道什麼事這麼忙!」
這廂可把季冷冷愁壞了,我最近減肥剛有了點起色,準備再減個二十斤就出去浪跡天涯,你這是做什麼呀?為愛憔悴?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幫你把冥政那膽小鬼給弄到你床上!可是,可是那時冥政啊,文動京城,戰功卓績的冥政呀,想把他拐上床有那麼容易么?不管容不容易總得試一試吧,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食物里下藥,把他迷暈,要不直接點,下春藥?
有了這樣的想法,季冷冷便開始了實施,第一步就是讓木蘭去南王府送信,約他出來,地點嘛,勾欄院!
第二步就是模仿冥政給季無涯送信:「明日傍晚,勾欄院,不見不散!」
魚兒上鉤了,季冷冷瞅著她家大哥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出門了,還是那身白衣,可今天怎麼看怎麼風騷!
嘻嘻嘻,季冷冷在他背後笑得跟偷了油的老鼠。
木蘭有些猶豫了:「五小姐,我們這樣不好吧,萬一大公子生氣了怎麼辦?」
季冷冷拍著她的背安慰:「不會啦,過了今晚,我大哥一定會感謝我們的,走,我們趕緊跟上去!」
所為勾欄院,說白了就是帝都第一有名的妓院,歌妓,舞妓,藝妓,雅妓!
季冷冷站在紅燈高懸的勾欄院門口,看著那些個紅粉翠綠燕瘦環肥的站在門口招攬生意,還有那些個衣著華貴卻一臉猥瑣的男人們,你們的腦袋都靠到人家胸口上去了喂,還有那些女子,他們這是在吃你們豆腐喂,你們趕緊掄圓了巴掌扇下去啊!
「小姐。」木蘭小小聲的叫卻立馬被季冷冷糾正:「是公子,別亂叫,我現在穿的可是男裝!」
木蘭立馬改正:「公子,我,我怕!」
季冷冷一巴掌拍上她的腦袋:「沒用的東西,進個妓院而已,怕什麼,跟著本公子來!」
季冷冷理了理衣襟,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迎面出來接她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女子一身半透明的粉色紗衣簡直是欲遮還羞,季冷冷萬分不好意思的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