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葯
「櫻曦,你終於回來了。」一邊長身玉立的秦翰毅快步走上去,輕輕的摟住她,在她耳畔輕輕的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恩,我一定會回來的,哦,對了,抱歉,我現在有點不舒服,我想回去歇息一下,可以嗎?」顏櫻曦揉揉因為高聳的雲鬢而酸痛的頭,沒精打採的說。「恩,好,那我送你回宮吧。」秦翰毅微微一笑,眼底卻充盈著一縷擔憂。「誒,這邊的小丫頭,過來,扶你們家主子回宮休息。」「是。」紫鳶淺淺的笑了一下,初來燕國,看來她對這位俊朗有形的崇山王第一印象不錯。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燕國,鳳儀宮。「wow!公主殿下,您這裡的傢具和擺設都好漂亮哦!」
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綉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當年潘玉兒步步金蓮之奢靡。
如此窮工極麗,紫鳶倒還是第一次見呢。但是,顏櫻曦卻沒有理會,只是風輕雲淡的說:「紫鳶,麻煩你扶我到床上歇息一下,我身子不大爽快。」「是。」紫鳶雖然還只有十三歲,但是做起事來卻一點也不比琉璃、傾城(琉璃、傾城都是顏櫻曦的貼身丫鬟,從小玩到大的女伴,皆20歲)等大丫頭做得差。顏櫻曦靜靜地躺在床上,喝退了東看看、西瞧瞧的的紫鳶。卻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在作怪,擾得她心神不定。
而且…而且**里還有點難受……
「吱呀~~~~」木製的門輕輕地被推開:顏櫻曦略略惱了:「紫鳶,不是叫你不要進來的嗎?」來者卻笑了一下,用大提琴般溫潤悅耳的聲音道:「呵呵,的確是不舒服,有些生病了,要不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顏櫻曦從華美的綉床掙扎著起了身,沖他笑了一下,臉色卻紅的讓人驚嘆:「翰哥哥,我是不是臉很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唉~~~~~從趙國回來后就這樣了,我是怎麼了?。」秦翰毅看看她,沒錯,臉色紅的嚇人,身上也十分滾燙,到處都是薄薄的香汗。
忽然,顏櫻曦倒了下去,正好落在秦翰毅寬闊的懷裡……「翰哥哥~~~~我要……給我……」秦翰毅略略遲疑了片刻,明白了過來,他也知道了:一般的時候,顏櫻曦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今天,大概是因為某種藥物所致的吧?秦翰毅知道,給現在的她解毒,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她的**,於是,他脫下身上華麗蘇繡的袍子,又為她寬衣,解下她帶著濃郁趙國風土人情的衣服,撲了上去……
整個房間里充盈著男子的粗重的喘息聲與女子柔弱的嬌喘聲,到處是曖昧的氣息,昏暗的燭台燃著星星點點的火光,一暗一明,一彎新月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宮裡顯得神秘而安靜。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次日清晨,燕國,鳳儀宮。
顏櫻曦揉揉酸痛的眼睛,昨日身上的酸痛一掃而空,她只是覺得雙腿那邊怪怪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掀開綉著梔子花的錦被一看,看到的,是秦翰毅一絲不掛的躺在她的床上,而且、而且自己居然也是一絲不掛!顏櫻曦登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她臉色一沉,想到了一個能將這件事掩過去的辦法,她輕盈的跳下了床,穿好衣服,梳好頭,就落了個著玫瑰紫的銀花暗霞茜裙,外套一件淡藕色的羅緞坎衣。綉著粉紅芙蓉的淺櫻紗袖裡半露著芊芊玉手,尖尖的蔥指捏著優雅的蘭花指,輕搖一把流蘇垂穗麻紗紈扇。扇面用十字綉法綉著的花蝶栩栩如生,公主們最近流行的香芙髻上帶著一套紫蘭鏈珠頭飾,細細的紫晶絲纏繞在髮髻之上。一支紫金縷花扁夾將額前碎發整齊的別於頭頂。紫蘭耳墜下垂著一排參差不齊的小巧精緻的珠鏈。細長的眉,星眸如漆的淑女裝扮。她若無其事的推開門,又是很平常的「吱呀」一聲,但這個聲音在此時的她聽起來,確實是心裡一團亂麻,使她心如刀割:自己最寶貴的貞潔…沒有了是嗎?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紫鳶~~」顏櫻曦輕輕傳喚紫鳶,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誒!公主殿下有何吩咐?」紫鳶笑著跑過來,臉上全藏不住、是抹不去的笑意。「沒什麼事情,就是看看你在不在,我們一起去給母后請個安吧,還不知道她昨天好不好呢。哦,對了,倒是你,一大早喜氣洋洋的,是怎麼回事?」紫鳶笑得越發歡樂:「公主殿下,您還不知道啊,宮裡新來了一位娘娘,皇上新封的,好像叫做『默婉儀』,她人可好了,在給我們這些下人發銀子呢!我也領到了,看——」紫鳶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揚了揚。「哦?真是個好人,好啦好啦,先陪我去看看母后吧!」「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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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寬闊的路上,兩邊是朱紅的漆門,坤寧宮那邊站著一個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的美麗女子。顏櫻曦看著眼生的很,想必她就是那位默婉儀了吧?還沒走近,就聽見她在吟詩:「雲鬢花顏,綾羅堆砌,華服之中的是無比的惆悵,樹仍舊在搖曳,陽光依然播撒在四處,春去秋來,日升日落,月圓月缺,這些都將隨年華流逝而往複,然而終將是物是人非,花自飄零水自流嗎,生為浮萍,只得逐流水前行,化身落葉,唯有在風中翩躚,躑躅又能若何,惘然又能若何,如那一塊梧桐木,投身烈火或是被雕而為琴,終不是梧桐自身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