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冤家
各科老師評講完入學測試卷后,就進入了正常的教學。在這幾天里,王老師也直接任命了班委。薛超因為有著6年的班長經驗而繼續擔任班長。舒窈因為語文考了最高分而擔任語文課代表,陳朗因為數學考了最高分而擔任數學課代表。
初一數學是代數,舒窈學著有點吃力。心情也不怎麼好。薛超只安慰她說:「這是初中呢,跟小學不一樣,剛開始有點吃力是正常的,何況咱們還在適應老師呢。千萬別著急,慢慢來,小學能考第一,咱初中能差哪兒去,對不?」
「班長,話不是這樣說的,不是小學冒尖尖,初中中間轉,高中考零蛋么?估計有些人就是屬於這種情況。」接話的不是舒窈,是陳朗。
「陳朗,你壞人。」舒窈火大。
「你好人,別人都沒有招你惹你你還罵人,你還哪兒去了?」陳朗一點也不怕舒窈。
薛超一見狀況不對,趕緊招呼:「哎,陳朗同學,你是男同學,有點風度啊。」
陳朗「切」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倒是舒窈咬牙切齒的樣子讓薛超不放心,薛超又趕忙說要借舒窈語文筆記轉移舒窈的注意力。
正好上課鈴響了,薛超想,總算可以把戰爭平息下來了。英語老師走進教室上課,教讀單詞,舒窈心裡不好受也不能發作,只能不甘心的作罷。畢竟,她還得認認真真學習呢,數學已經差強人意了,外語再差,估計爸爸不讓她讀書都有可能。而陳朗知道舒窈是不甘心的,只是她想在老師面前做乖學生,不好發作,想著舒窈忍得抓狂的樣子,陳朗更是滿意的咧開了嘴角。
「陳朗,這道題選a還是選c?」英語老師看著笑得靈魂出竅的陳朗,一臉嚴肅的指定陳朗回答問題。
「這個,選c。」陳朗立馬一臉認真的回答。「哈哈」「咳咳」,又是一陣哄鬧,搞得陳朗摸不著頭腦。而美麗的英語老師徹底怒了,「剛剛我一直在教大家讀單詞!你選什麼c!你跟大家都不在一個頻道的!站著上課。」
前排的舒窈轉過頭來,給了陳朗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然後繼續端坐,全身心投入著聽課。
由於陳朗的出醜,舒窈心情頓時大好,中午和薛超去食堂的時候,舒窈一個人還在偷著樂呢。以至於路過足球場時,一隻足球飛過來舒窈也沒有注意到,還是薛超眼疾手快,拉著舒窈閃到一邊,同時,薛超還發出了驚呼:「陳朗也在踢足球呢!」「什麼?」舒窈不肯相信,往足球場望去,果然,陳朗站在足球場的另一端,和他的隊友一起等著撿球的同學回去。此刻,舒窈十分懷疑,這球是陳朗故意踢過來砸自己的。旁邊的薛超感覺到舒窈的憤怒,知道再不走,怕又是一場戰爭。於是,趕緊拽著舒窈往食堂走,也不知道是安慰舒窈還是為陳朗開脫,直說陳朗哪能那麼厲害,從球場的另一端把球踢到這邊來,肯定不是他踢過來的。這事毫無意外的讓舒窈這頓飯吃得很不好。她一直覺得,陳朗就是老天故意安排在六班,專門和她作對的。回到宿舍時,舒窈發現還有一個人,比她心情更不好。
卿煙撲在床上大哭。
舒窈薛超一臉疑惑的望著之前唯一陪著卿煙的人,黃凝。黃凝默默的遞過一張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信紙,說:「卿煙收到一封情書。」在那個時候,舒窈不知道情書是個什麼東西。那個時候的小學生,男同學和男同學是一邊的,女同學和女同學是一邊的,桌上都划著三八線,誰超過一丁點都是要挨打,又怎麼會知道情書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親眼目睹了那張信紙上的「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兒,你是我心中的燈塔,沒有你我就找不到人生的方向,iloveyou」,舒窈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情書。情書,就是表達感情的書信。黃凝說,這個男生是初二的,叫李飛。這會兒卿煙哭得這麼傷心,舒窈那點煩惱早就不見了,想著安慰卿煙,可是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和薛超,黃凝一塊兒干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卿煙終於不哭了,臉上掛滿羞憤,微粉的臉頰上還有淚痕,讓人一見了心生愛憐。再說,寢室四個人裡面,卿煙算是長得最漂亮的,也難怪才進中學就有男生遞情書。黃凝問卿煙打算怎麼辦?卿煙只是茫然的搖頭。舒窈她們也只好一邊跟著說別理這種人,這麼小點就知道遞情書,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在寢室三個人狠狠貶低了一番李飛后,又拉著卿煙到操場上玩,只是卿煙,始終悶悶不樂。
舒窈想,哎,四個人裡邊,就自己和卿煙最倒霉了。卿煙是有人喜歡,自己是有人找自己吵架。
那個討厭的陳朗。
隨著時間流走,陳朗和舒窈的戰爭激烈程度和他們相處的日子逐漸形成正比,吵架已經被淘汰掉。現在,陳朗逮著機會就捉弄舒窈,最拿手的就是折騰舒窈的一頭長發。要麼用書把她的頭髮壓住,要麼就是悄悄的拔一根,疼得舒窈哇哇大叫。舒窈一旦被捉弄,轉身就把壓著自己頭髮的書推到地上去,次數多了,陳朗知道舒窈的招數,一見她轉身過來就雙手護著自己的書,挑釁的望著舒窈,舒窈氣結。再次轉身過來是,手上握著的是自己的書,待陳朗自己雙手保護自己桌面上的書時,舒窈快狠準的將書拍在陳朗的手背上,陳朗「嗷嗷」大叫,吃痛縮回自己的手,舒窈再順利的把陳朗桌上的書推倒地上。陳朗火大,罵罵咧咧:「你是不是女孩子的!這麼暴力!」舒窈趕緊露出微笑,乖孩子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陳朗:「我當然是女孩子呀,溫柔乖巧得很呢,不信你去問問咱班的各位老師。」陳朗不屑的說「你個兩面派,遲早讓老師知道你的真面目。」最後還唱起歌來,「小騙子,穿花衣,此刻就在六班裡,要問騙子為啥在……」合著是借著《小燕子》來罵舒窈呢。舒窈無聲的轉過身來,再次快狠準的用書拍了陳朗的頭。歌聲戛然而止。
同桌的薛超,經常被他們的戰爭殃及,所以她勸著舒窈:「你倆趕緊讓老師調個座位,不能因為你們的戰爭殃及無辜。」舒窈想了想,搖著頭說:「薛超,我怎麼拍陳朗的頭就有種很歡快的感覺呢?」
薛超嘆氣:「你倆上輩子有血海深仇,是冤家吧。」
下一秒,薛超的這個結論得到證實。
陳朗從教室外走回來,路過舒窈課桌,認真的對舒窈說:「語文老師找。」舒窈是語文課代表,語文老師找很正常,於是,舒窈一點也不懷疑的來到辦公室,乖巧的問語文老師好,問語文老師有什麼事,語文老師也疑惑的看著舒窈問:「找我什麼事?」舒窈頓時醒悟,該死的陳朗騙自己,偏偏自己還就上了當。還好舒窈腦經轉得快,隨便問了問英語老師明天學什麼,要怎麼預習之類的話題,就出來辦公室。一路火氣飆升,回到教室,又是一場戰爭。舒窈拿著一節粉筆頭就砸向陳朗,在陳朗還沒有抬頭的時候,又一節粉筆頭砸了過去,見陳朗搖晃著身子左閃右避,舒窈索性抓起一大把粉筆頭,砸向陳朗。可憐陳朗那件黑色的t恤,無辜的變成了黑底白花t恤。
沒過一會兒,上課預備鈴聲響了,是數學課,舒窈最緊張也最認真的課。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越學越吃力,越吃力,她學得就越認真,她不止一次跟薛超抱怨,自己還真是沒有學理科的天分,這麼努力了,數學成績也就混了個一般般。數學老師也很關心舒窈,他覺得,這個孩子入學總成績不錯,小學數學不差,平時上課也認真,可能是進入初中,還不太適應,一時沒有找到學習數學的正確方法。他也跟舒窈說:「不懂的不會的,隨時過來問我。不要一個人瞎捉摸。方法對了才能學好。」面對老師的關心,舒窈只有下定決心,更加認真的學數學。所以,預備鈴一響,她就開始準備這堂課要用的數學教材數學筆記本數學作業本,可是,她發現自己的筆記本怎麼都找不著,翻箱倒櫃,沒有,翻薛超的箱倒薛超的櫃,依舊沒有。舒窈想,如果自己再不知道誰作怪就是智商問題了。「陳朗!」瞬間,陳朗課桌上的書就全到了地上。
舒窈真正打擊陳朗的時候,是他被英語老師加作業的時候,舒窈每次都會開懷大笑,唱到:「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陳朗自然明白她心想是事兒就是看自己倒霉。他也依樣畫葫蘆,在舒窈不會做數學題的時候,只要一看見舒窈揪自己的頭髮了,陳朗就在後頭唱著:「我得兒意的笑,我得兒意的笑。」看著舒窈恨不得滅了自己還是不會做題的樣子,陳朗心情大好。
薛超說:「你們就是倆幼稚的孩子。」
舒窈怒:「不要懷我名聲,不準拿我跟豬相提並論。」
陳朗笑:「不要拿我跟變色龍相提並論。」
陳朗覺得舒窈是變色龍,在老師和家長面前做著乖巧的假象,實則沒有一點乖巧細胞。
「你才變色龍,你們全家變色龍。」舒窈瞪著眼睛回敬。
「不喜歡變色龍?那什麼好呢?讓我想想,嗯……這麼沒有溫柔細胞,不如叫你臭小子?」陳朗滿意的笑笑。
「我呸!誰是臭小子也不看看自己。哦,不對,你看你那臉長得,哪像個男孩子,還有那酒窩,嘖嘖,話說你是卧底吧,其實你的真實身份是小妹妹來著,對不對?」舒窈並不示弱。
「哦哦哦哦哦,我聽薛超說了,有人喜歡酒窩,可惜作孽太多,天不遂願,哈哈哈哈哈,我得兒意的笑,我得兒意的笑……」
舒窈被戳到痛處,轉身掐薛超,還憤怒的朝薛超喊:「誰讓你告訴他的,誰讓你告訴他的呀,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