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膚黑膚?
真是霹靂一聲喝,將屋外的人嚇的一趄,黃承彥半晌才反映過來,「怎麼了?月英?」畢竟是女兒家,不讓進自然是不方便的。
「別進來!」方悅瑩東張西望,想找什麼蒙住臉,可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她又喊,「別進來,會出人命的!」以自己的怪異,嚇死一兩個人應該不困難。
黃承彥摸不到頭腦,想了想問道:「玉蓉,小姐又犯病了嗎?」出人命?怎麼可能,他不相信方悅瑩的話。
玉蓉看著方悅瑩尋尋覓覓,也不知道她在幹嘛,聽到老爺詢問,她趕忙回道:「小姐不知道在找什麼!人好好的啊!」她也摸不著頭腦。
「月英,莫胡鬧,嚴大夫剛出診回來,就來看你了,都沒歇一歇!」黃承彥有點不悅,以前的女兒乖巧伶俐,現在怎麼這麼不通情達理了。
方悅瑩出聽出了黃承彥有點動怒,小聲的嘀咕:「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嘛!我這麼醜陋,嚇壞大夫咋辦?要是再嚇出個好歹,誰給他治啊!」竟然想的頭頭是道。
玉蓉一聽撲哧笑了,揚聲說:「老爺,小姐說她太丑了,會把大夫嚇壞的!」窗外的人沒聽到方悅瑩的嘀咕,經玉蓉傳達后,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玉蓉走到門前,搭起帘子,請他們進來,方悅瑩見狀驚恐萬狀,忙把桌上玉蓉正做的一件綉活蓋在臉上,她可不想真嚇死別人,自私點說,嚇死人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啊。
沒想到那綉活是個不大的鞋面,臉雖蓋了大半,可那針線也連在上面,方悅瑩剛一放臉上,脖子就被針扎了一下,疼的她捂著脖子跳了好高。
玉蓉和黃承彥反被嚇了一跳,連忙衝過來,將那綉件拿下,再仔細看,方悅瑩的頸上劃了一條細細的線,已有血珠滲出,大家哭笑不得,看著方悅瑩不知道是怒是疼。
方悅瑩卻衝到鏡子前嚷:「完了完了,毀容了!」跑到鏡前才想起來,自己的尊容也毀不到哪去了,就勉強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頸上潔白如雪,肌膚晶瑩剔透,哪有一點黑色的影子,她疑惑了。
黃承彥看到方悅瑩迷惑不解的目光,沖嚴大夫說:「子喬你看,這孩子,竟然都忘記了,呵呵……」說著呵呵笑起來。
嚴大夫也一同笑:「忘記了?也好,這樣才更象!」他們好象在說方悅瑩,可方悅瑩卻一句也聽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黃承彥大受啟發,「暫且不告訴她了?」他略帶猶豫。
「全憑承彥兄作主!」嚴大夫依然在笑,只是眼神里滿是肯定。
黃承彥略一思索,也點點頭:「也是,以後再說也不遲!」轉頭對方悅瑩說,「月英,讓嚴大夫診脈!」他與嚴子喬一直交好,互稱名字已然成為習慣,可對著女兒,他還是很客氣的稱他為大夫。
方悅瑩按住頸下,看著晉陞子喬平靜的注視著自己,意外之極:「嚴大夫,你不覺得我可怕嗎?」見到這樣的自己居然也不動容,實在是強人,方悅瑩欽佩之極。
嚴子喬略呆了一呆,輕笑著說:「你可一直都叫我叔叔的!」言外之意,他不是第一次見黃月英了。
方悅瑩一想,也是哦,一看黃承彥和他熟稔的樣子,兩家定是經常來往的,她也甜甜叫了聲:「嚴叔叔!」這才想起,這是大夫,會不會看出自己是借屍還魂呢?她有些惴惴不安。
半晌,方悅瑩也沒伸出腕去,她磨蹭著說:「嚴叔叔,你看看我脖子划的可要緊?」就破了一點皮,她自己知道沒什麼事兒,「你說怪也不怪,我剛才好象看到我的脖頸是雪白的,可我的臉為何黝黑似鐵呢?」趁機,她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剛才,方悅瑩聽著黃承彥和嚴子喬兩人當著自己的面商量著什麼事,可自己就是不明白,現在好不容易的機會了,她趕緊問及此事:「你們剛才說什麼了?是不告訴我嗎?」那樣子怎麼看也是在說自己的。
「來,讓我給你擦點葯!」嚴子喬笑眯眯的說,眼角的皺紋溝壑越發的明顯了,「我們剛才在說我晌午去醫治的病人,她情況不太好,決定暫時瞞著她。」他耐心的解釋著。
方悅瑩乖乖揚著脖子,讓嚴子喬給她抹葯,他竟然將她的脖子整個抹了一遍,「我覺得應該告訴她,每個病人都有知情權,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病情!」不知不覺,她將現代的的思想搬了出來。
「知情權?」嚴子喬回頭看黃承彥,「令媛讓你教的真是越來越高深了,在下不異於在聽天書啊!」他溫和的笑著。
黃承彥搖頭:「我不曾教過這些,我也是第一次聞聽此語!」倒是撇的乾淨,方悅瑩皺皺眉。
「哦?那月英姑娘從何得知?」嚴子喬有些好奇,略上年歲的臉上閃著淡淡的光。
方悅瑩的頭一下大了,心裡暗暗地後悔:「幹嘛要多嘴呢?就是在現代,知情權也剛提出不久,自己充什麼時髦啊,不會少說點啊!」痛斥完自己,問題還得回答:「月英閑來無事,偶發奇想。順口就說出來了。」胡謅吧,反正沒處對證,方悅瑩死豬不怕開水燙。
嚴子喬讚賞道:「果然黃兄好家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他哈哈大笑。
方悅瑩聽著他的笑聲,有些心虛:「那個……嚴叔叔,我的肌膚是怎麼回事?為何一黑一白!」想岔開話題,一進又想不到別的,她只好又提出這個問題。
「一黑一白?」嚴子喬驚訝不已,「是何意思?」
方悅瑩指指自己的脖子說:「你看,我的脖子是白的,可臉上卻是……黑炭般,這是何原因?」她耐心的講解著。
「脖子白?」嚴子喬更加訝異了,「你的脖子和臉上一個膚色啊!」他的眼睛瞪的很大。
方悅瑩一愣,又跑到鏡子前照,果真啊——銅鏡里她的脖子和臉一樣黝黑,只是皮膚極其細膩。她揉揉眼睛,喃喃的說:「難道我剛才花眼了?」
嚴子喬微笑著說:「月英想必受了驚嚇,精神不濟,看花了眼也是有的,你且喝一碗安神湯,歇上一歇,明日想來就無恙了!」他也不再提診脈之事。
方悅瑩大喜,忙點頭:「是,勞煩叔叔了,請叔叔也早些歇息!」送客送客,送了自己也踏實了,她高興的想。
黃承彥看嚴子喬要走,走過來說:「子喬,既已來了,就略診一下啊!」方悅瑩一聽,心又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