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賭石（中）
「什麼？竟然有綠？」本來都等著看熱鬧的人們，一聽說有綠，一下子都圍了上去。
「我靠！還真是啊！沒想到這堆廢料里竟然還有這樣的！」有人忍不住喊道！
「快拿水來！」有人慌慌忙忙的喊道。在這裡看熱鬧的人都是這樣，有時候看到別人開出好東西比自己還要著急！
這時候，張志偉走到劉濤的面前，將他手中的半塊毛料接了過去，然後撒上點水，看了看，愣了一下，旋即喊道：「是玻璃種！」
「不是吧！我看的應該像是冰種！」旁人有人喊道。
張志偉連連搖頭，說道：「絕對是玻璃種！就是可惜小了點！不知道裡面還能有多大。要是太小的話，恐怕做個吊墜有困難。」
「小夥子，運氣不錯！要不再來一刀吧！」周圍有人建議道。
「張叔，你覺得還能開嗎？」劉濤並沒有理會別人的想法，而是問張志偉。畢竟，張志偉在這行混了這麼多年，經驗肯定豐富。
張志偉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這塊石頭已經大漲，還是不要冒這個險。」
「行！那就聽你的。」劉濤邊說邊將半塊毛料給收了起來。
「唉，沒想到竟然不再來一刀，真是可惜！」有人滿臉遺憾的說道。
「是啊！老王，要不你也買一塊開開看吧？借著小夥子的好運氣，說不定能開出好的！」有人建議道。
「要買大家一起買！哪能讓我一個買，你們在旁邊看樂子是吧？」被稱作老王的朝著大家喊道。
「行啊！反正好多天都沒有見到綠色，今天說不定還真能撞上好運氣！」頓時有人附和道。
很快，大家都走到剛才那堆沒人願意要的毛料里挑起來。
「張叔，我和張亮先去裡面坐坐，你先招呼他們吧。」劉濤朝著張志偉笑了笑，說道。
「行！你們兩個去吧。等到招呼完他們我們再聊。」張志偉點了點頭，說道。
接著，劉濤和張亮來到了店裡，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濤哥，你運氣還真是好！第一次來這裡就開出了好東西！一會等我爸忙完，讓他給你好好估估價，看看能賣多少，說不定能賣個幾萬塊。」張亮非常興奮的說道。
「不著急。」劉濤擺了擺手，說道。
「對了，濤哥，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那天你收拾彪哥的時候，我感覺你的身手很厲害。你要是出去混的話，肯定比彪哥強。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還在這個破學校念啥書。就算是考上大學，也不見得就能有他們賺的多。」張亮好奇的問道。像他這個年齡的人，難免會對那些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感興趣，這也是為什麼古惑仔能夠火起來的原因。
「我要是出去混的話，我爸能打斷我的腿。再說，整天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的。就算是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砍死。」劉濤笑著說道。現在都是什麼年代，還出去混社會。要是放在二十年前的話，那時候剛剛開革開放，形勢一片大好，混社會的人也多，靠著能打能殺佔據了很多暴利的行業。現在的格局基本上都已經成型，想要混出頭不是這麼容易的，最多就是給別人當小弟，而當小弟是很容易出事的，有時候大哥犯了事就得拉你進去頂罪，這樣的事情劉濤才不會去做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做人還是安分一點的好。」張亮點了點頭，說道。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張志偉和眾多客人從院子里走了進來。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不過還是失望的比較多。那堆毛料劉濤心裡清楚的很，除了他選的那塊，剩下的還有兩塊是摻有雜質的，再剩下的就是純石頭，沒有任何的價值。
「各位，我這裡還有客人，就不送了。」張志偉沖著眾人喊了一聲，然後來到了劉濤的面前。
「張叔，你覺得我這塊料子能值多少錢？」劉濤站起身來問道。
「現在的市場非常的混亂，基本上是一天一個價，大家都在瘋炒。我再仔細看看，估計估計。」張志偉邊說邊拿過劉濤手中的那塊料子然後用強手電筒照射。
「看起來裡面應該是沒有裂紋的。我估摸著，怎麼著也是這個數。」張志偉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萬？」劉濤試探性的問道。
張志偉搖了搖頭，說道：「五十萬！」
聽到這個數，劉濤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麼點綠就能值五十萬？」
「是啊！現在出的毛料越來越少，好的更是少的可憐。要是這個解成明料的話，能夠做個吊墜，最起碼能賣六百萬。」張志偉一邊端詳著手中的料子一邊說道。
「要不再來一刀？」劉濤建議道。既然解成明料能夠賣這麼多，他要不不做的話，他就是個傻子！
「風險很大。要是只有外面這麼點綠，到時候恐怕真的連五萬塊都不值。」張志偉一臉嚴肅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賺是肯定的。乾脆再來一刀吧！」劉濤想了一下，說道。
「行！既然你都不怕，我又怕什麼！」張志偉聽完劉濤的話，狠了狠心，說道。
由於現在沒有什麼活，所以解石師傅也回到休息室。當他看到老闆等人進來的時候，趕緊走了出來。
「老陳，現在店裡也沒有幾塊毛料，你回家休息吧。等到有事的話，我再打電話給你。」張志偉朝著解石師傅說道。
老陳點了點頭，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離開。反正他的工資是按月計算的，就算是他一天班都不上，也可以領到那份薪水，他還巴不得能夠天天呆在家裡不用幹活就能領錢。
等到老陳離開以後，張志偉將半塊料子固定好，然後準備慢慢的解。畢竟，他也不知道到底什麼位置才能出現另一端的綠。
這一次，劉濤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注視著他的動作。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另一端出現了綠色。張志偉緊跟著又切了另外的幾面，很快，一塊完整的明料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張叔，怎麼樣？」劉濤望著這塊明料，問道。
「真的沒想到，這塊明料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可以做一個不小的吊墜。」張志偉回答道。
「要是不加工的話，這塊料子能賣多少錢？」劉濤接著問道。
「八百萬。最少也是這個數。」張志偉說道。
「能值這麼多？」劉濤拿過那塊明料，端詳著。
「恩。你要是想賣的話，我可以負責聯繫買家。濱江有不少老闆都喜歡收藏，要是他們知道我手裡有這塊明料，肯定都會蜂擁而至。」張志偉笑著說道。由於是開玉石店的，所以難免會跟不少老闆打交道，手裡有好貨不愁賣不出去。
「行！那你幫我賣了吧！賣的錢一人一半吧。」劉濤想了想，說道。
「什麼？你說一人一半？」張志偉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是啊！一人一半！要是能賣八百萬的話，你四百萬我四百萬。」劉濤點了點頭，說道。
「這可不行。這塊料子是你的，我們不能要。」張志偉連連擺手。儘管他是個商人，但是他素來賺的都是辛苦錢，這種不義之財他是不會要的。
「張叔，這塊料子本來就是你送我的。現在發了財，理應一起分享的。」劉濤笑著解釋道。
「我送你的，那就是你的。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給我個辛苦錢。十萬，怎麼樣？」張志偉想了一下，建議道。
「十萬太少了點。這樣吧，不管賣多少錢，都給你十分之一的辛苦費。行不行？」劉濤建議道。
「這樣是不是太多了點？」張志偉望著自己的老婆孩子，試探性的問道。
「張叔，你要是再這樣推讓就顯得太見外了。要不是張亮帶我來這裡，我也不會有這個運氣，你們說是吧？」劉濤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明白，要是張志偉想要賺黑心錢的話，完全可以給他說一個比較低的價格，反正他也不懂。既然對方都這樣實誠，那麼他也不能太摳，要不然他以後還怎麼交朋友。何況，有了張志偉的幫助，到時候他還可以賺到更多的錢，十分之一，實在不算多。再說，這樣一來，張志偉自然會想方設法的賣個好價錢，畢竟，多賣十萬塊他就可以得到一萬塊。
「行！你想什麼時候出手？要是現在就想出手的話，我馬上打電話聯繫買家。」張志偉點了點頭，說道。他想不到劉濤年紀不大，為人處世這麼地道，將來肯定前途無量。自己的兒子要是跟劉濤好好相處，沾光是肯定的。
劉濤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接著，張志偉開始打電話聯絡買家。
「濤哥，你一下子有了這麼多錢，準備怎麼花？」張亮非常興奮的問道。
劉濤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還不知道。等錢到了手再說吧。」
「要是現在那些女生知道你有這麼多錢，肯定會像瘋了一樣往裡懷裡撲。你信不信？」張亮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的說道。
劉濤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誰也不能說。要是讓別人知道的話，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劉濤說的對。亮亮，你得多跟劉濤學著點。現在社會這麼亂，人心險惡，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有這麼多錢，說不定會引來殺人之禍。」張志偉正好打完電話聽到兒子和劉濤的對話，過來說道。
「張叔，聯繫的怎麼樣？」劉濤問道。、
「我本來想多聯繫幾個買家，但是考慮到要是讓太多人知道也不好。所以，我慎重的想了一下，決定先約平日里出手最大方的那個買家談談。剛才已經打了電話，他一聽說好東西，聲音都變了。」張志偉回答道。
「見面地點約好了嗎？」劉濤接著問道。
「就在這裡談，方便還安全。」張志偉回答道。
劉濤點了點頭，望著那塊價值高達數百萬的明料，嘴角上流露一絲微笑。沒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賺了這麼一大筆錢，看來賭石真是一個高風險高回報的行業，要不然也不會引得那麼多人前赴後繼的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