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古墓驚險,爭奪之斗
可是……那金器竟然穿透了那石板,直接落入黑水中,頓時一群黑色嘶嘶叫著伸出滑溜溜、醜陋無比的三角頭顱,爭奪著落入水中的東西,把它當什麼好吃的東西,竟然活生生咬爛吞進肚子里了,場面實在噁心。
「呃,這是幻術嗎?」古林驚奇的問:「難道我們現在置身於幻境中,周圍這一切,連同下面那些水和蛇都是假的嗎?」
眾人都驚異起來,他們中間也有頗為厲害的人,難道竟然都沒有發現幻術嗎?
副團長搖搖頭:「我們未必身處幻境中,但現在這個岩洞里的東西並非全是真的。我曾經在沙漠里看過一種蜃景,就是別處的景物會某種特定的時候會投射在眼前,景象是假的,但是確實存在事物。」
藍初雪聽他所說,似乎是類似海市蜃樓之類的東西,不過無論怎麼說,總之那些石板是假的,他們必須通過其他方法通過這個岩洞,但是,哪裡可以找能借力踏過這些黑水的踏板!
一道淡淡傲氣的聲音傳來:「誰說這裡沒有幻境,高明的幻境在於虛實結合,用一種虛掩蓋另一種虛,這才是厲害的障眼法。當你們自以為看破了,其實就是落入陷阱的時候。」
藍初雪轉頭一看,是縹緲在說話,她眯起眼,這男人終於肯出手了。
縹緲舉起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字,字體蒼勁有力,發著銀光:「破……」他輕喝一聲,那字飛出去帶著凌厲的勁風,嘭一聲在空中破開。
彷彿撕開了一片空間,隨著他發出的力量,火光下,岩洞里的景物為之一變,那些石板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雕刻精美的蓮台,交錯相隔,不斷蔓延至岩洞深處。
「厲害,沒想到你也懂法術。」藍初雪意味不明的看著他:「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忍不住出手。」
縹緲也看著她:「原本以為你會知難而退,沒想你那麼固執。既然你非要進去,那沒必要浪費我的時間。我突然對所謂的寶藏也感興趣了,看看我們誰能先找到那真正的寶藏!」
藍初雪怔住,隨即大驚失色,他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和她搶蘭陵城的地圖?可是不等他反應過來,縹緲已經率先跳過去,其他人也跟著一個個跳過去。
藍初雪無奈,只能趕快追上去,那圖對她來說很重要,她不在乎什麼金銀珠寶,目標卻是可能存在地圖。
通過岩洞后,踏入一個類似他們下降時的石板,石板升上去,終於一切霍然開朗,黑暗的地宮裡終於出現了光亮。
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宮殿式的大殿,巍峨高聳的青色牆壁,四方巨大的陵墓宮殿僅僅寬就有幾十米,第一層陵宮中央是幾個巨大的張嘴石獸,口中吐著長明不滅的火,在如此黑暗的地宮中,經歷了幾百年,都沒有熄滅,簡直是奇迹。
「這燈到底用的是什麼油,竟然能長明不滅?」不少人都很好奇,同時震驚於這個帝皇陵墓的氣派和神秘,看看天頂上懸挂的夜明珠,發著珠白色的光澤,有象徵太陽、月亮、甚至北斗七星等各種星宿,華美得不可思議。
而牆壁上的巨大山河畫幅,畫的正是蘭陵國的秀美精緻,而那畫中的河流竟然是流動的碧綠液體,不知是何東西,整個宮殿只這外層的一角就足見氣勢恢宏。
副團長解釋道:「據傳聞將豐腴美貌的處女投於烈火中焚燒殆盡,冷卻便可得雪白的人脂,用之燃燈,長明不滅,只是這樣的做法是在太殘酷。」
大家聽了頓時一陣惡寒,對那不滅的長明燈失去了興趣,如此奇異的不滅之火,竟然製作過程如此噁心,令人憤慨。
只有藍初雪聽了,只覺得腦海里嗡一聲,唇色蒼白不已,有條繃緊的弦,一下子斷了,烈火、焚燒,在火中掙扎著死去的少女,觸及了她那深藏的可怕記憶,令她忍不住顫抖,肌膚像被烈火灼燒般爆裂,劇痛不已,那種刻在靈魂里的痛苦,無休無止,無法擺脫。
眾人觀望完陵宮外層后,便小心翼翼往裡層去,只剩下藍初雪依然站在那些長明燈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看著,漆黑的眼底迎著妖異的火焰,血紅血紅,似要流出血來。
古林回頭看到藍初雪好像雕像一樣不動,有點疑惑,走回去想拉她,手一碰到她的手臂,即使隔著衣服,卻依然感覺無比的灼熱,好像摸在火上。
他嚇得大驚失色,大叫起來:「縹緲師傅,雪兒姐姐不對勁。」他搖她根本沒反應,而且她的身體好熱的,好像被火焚燒似的烙鐵,臉容一片詭異的痛苦之色,眼底卻血紅如火,怎麼看,怎麼像走火入魔的跡象。
可是,這也太奇怪了,怎麼會突然就走火入魔。這這這,根本毫無預兆,有人走火入魔會這樣奇怪嗎?
他不同尋常的驚叫聲,讓前面走動著的隊伍都停下來,回來驚訝的看著他們,一頭霧水。
縹緲深邃的眸光掃了藍初雪一眼,眼瞳一縮露出驚訝,隨即身形似風般落在她身邊,手掌在她腦後輕輕一拍,藍初雪就像被抽走了火苗似的火爐,一下子熄滅了,身體一軟,身子委頓落在縹緲懷中,昏倒了過去。
副團長他們吃驚的走上來,擔憂的詢問出了什麼事,這個厲害的女子剛才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可是他們怎麼一點也沒察覺。
古林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藍初雪發生了什麼,她剛才好像一直站在這些長明燈前,盯著那些火,好像陷入另一個世界似的。
縹緲手指壓在她的穴位上,輸入了一些清涼的力量,將她一時洶湧得幾乎爆發的神火壓了下去。
「她走火入魔了。」縹緲淡淡道,伸手摸摸她的手臂,身體的熱度已經潮水般退去了,恢復了正常。
眾人都傻了眼,走火入魔?
「站著也能走火入魔?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有人忍不住驚嘆。
「唉,牛人嘛,靈力驚人的變態,自然走火入魔的方式也與眾不同。」
副團長看到藍初雪這樣,便吩咐大家先休整一陣。
「縹緲師傅,姐姐她真是走火入魔嗎?可是她剛才好像也沒有動手吧!」一般情況,只有打鬥或修鍊時,靈力激發超過了身體負荷水平,才會走火入魔,確實沒見過站著也能弄得自己走火入魔的。
縹緲目光落在藍初雪臉上,若有所思:「她應該是被什麼恐怖的事情刺激了心神,方寸大亂,引發體內強大的力量走岔。」
古林更迦納悶了,藍初雪那麼厲害,在上古戰場遇到那麼多危險關頭也沒見害怕,看著急盞燈,反而害怕了,這也太詭異了。
等了一會兒,藍初雪終於緩緩醒來,睫毛一顫,睜開清亮的眼眸,帶著淡淡的迷茫和沉痛,她的臉容依然很蒼白,是那種被嚇到,和備受煎熬的疲憊和抑鬱。
「我怎麼了?」她聲音微微虛弱,身體雖然恢復了正常,那種非感官的痛楚卻讓她刻骨銘心。
「姐姐,你站著走火入魔了,太奇怪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藍初雪瞳孔一縮,嘴唇更白了,自從上古戰場解開了寞塵的封印后,她好像就沒再走火入魔過了,當初她還以為之所以會發生那樣詭異的情況,是因為沒有完成的使命在冥冥中用這種方式提醒她。
現在她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她之所以會走火入魔,感到身體灼痛無比,像被火焚燒一般,只是因為她曾經有過那樣的經歷罷了!
前塵往事,通過人魚的歌聲,她最終記起了,卻覺得不能接受,為了逃出生天,為了讓不死之身強行進入輪迴,她也為之付出血淋淋的代價,那種痛連輪迴失去記憶都忘不了。
原來她的歸來不是偶然,原來她確實為寞塵而來,源自於一種強大的執念,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潛意識裡那麼抗拒愛情,總是在稍微有一絲心動時,就會找各種理由去掐滅這種心動,堅決的認為自己不需要愛情。
原來即使忘掉了所有事,唯一還記得愛會毀滅一切這種刻骨的東西。曾經慘痛的經歷,令人懦弱,令她真正成了一個愛無能的扭曲女人。
只是今生還要被前世的沉重繼續困住嗎?她以為自己只是藍初雪,無意間卻又多了一重身份。可是今生只是今生,前世只是前世。
人生是新的,既然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那麼就應該活出不一樣的人生。她前世不快樂,今生更該讓自己快樂。她應該為自己活著,把內心那種對感情的懦弱克服掉,積極的面對一切,為自己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想要得到什麼,就該積極去爭取,將束縛自己的心靈之繭破開,化為蝶飛出去感受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美好,無論結局是怎樣,至少不會再像前世那樣活在悔恨中不能自拔!
「經歷了一場大夢,反而想通了一些事情。古林,其實我一直很懦弱,潛意識裡總是在迴避很多東西,現在我想,我明白了,不會再退縮。」藍初雪清亮無比的眼眸,看著頭頂陵墓上鑲嵌的明珠,一閃一閃,即使在如此陰暗可怕的地方,依然散發著它獨有的光芒。
其實人就該有這種意志,無論多艱難的環境下,都要儘力的散發自己的光芒。
古林聽著她古古怪怪的話說,覺得莫名其妙的很,她這樣強勢的女人還叫懦弱,那別人豈不是更懦弱。
不過她那異常明亮的眼神,像寶石一樣,充滿了灼眼的光芒,她唇邊發自內心的笑容,變得清透而釋然。
他能感覺到有種奇異的變化在她身上顯然,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她變了,變得更開心。
「……」一直凝神看著藍初雪的縹緲聽了她的話,陡然感到淡淡的悲傷,他能隱隱感覺那些歲月已經從她靈魂中離去了,而他卻依然停留在舊時光中,等待著不會回頭的時間。
是不是他的執念永遠只能成為執念,他的愛也像沒有盡頭的時間,到底不了她的終點,可是他為她的笑容而恍惚心動,他從沒見過她這樣通透的笑容,感覺她靈魂里那些陰鬱和黑暗隨著心境的變化而散去。
她這樣確實會變得更開心,她已經不完全是紅衣女子了,經歷前世的刻骨之痛后,破繭成蝶,成為更加積極和勇敢的藍初雪。
藍初雪,紅衣女子,她們是不同的,卻又是相同,這倔強不屈的靈魂始終沒有變,他始終無法不愛這一個靈魂,她在改變,而他又該如何去改變呢!
「縹緲謝謝你,謝謝你在我一直懷疑你的時候,依然沒有計較我的過分!」她淡淡歉意的眼眸凝望著他,終於肯低下頭。
縹緲神色變得複雜,伸手輕輕碰觸著她的頭髮:「我不會介意。」如果你連懷疑都沒有了,我在你心中的存在感是不是更加淡了。
古林古怪的看看他們兩人,覺得這種情景實在曖昧得怪異,這兩個人怎麼氣場那麼融洽,氣氛那麼奇特,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就是有一種淡淡的,外人插不進去他們世界的距離感。
「咳咳……姐姐,我們啥時候走。」他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們,因為實在太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那些傭兵,一副不自在的樣子。
藍初雪立即回過神來,眼中恢復了自信:「好,繼續向裡面進發!」
陵宮內氣勢恢宏,建築和布置都極盡奇巧,因為已經進入陵宮的緣故,這裡並沒有外面的通道那樣充滿噁心的毒氣和各種阻擾。
連續進了兩層,便是得寵的后妃和大臣被允許死後陪葬於皇陵的墓室,一間間獨立的墓室龐大而華麗,金器,玉璧,書畫,財帛按各自的品級和禮制陪葬,卻也無比的豐富。
本來這樣的收穫應該是相當不錯的,足以發一筆巨大的財富,但是關鍵的前提是,沒有人來搶奪,瓜分。
而比他們更早達到這裡的,竟然還有兩個隊伍,人數和實力同樣不遜色於他們的隊伍,而那兩個隊伍,似乎剛才已經通過了一番激烈的爭鬥,最後勉強達成了和平共處,共同分享寶藏的協議。
這兩個隊伍看到獨行隊伍,再無法忍耐這個陵墓的財富繼續被第三個隊伍瓜分,所以兩個隊伍的人都停下來,共同敵視的對著他們的隊伍。
「看來咱們運氣不怎麼好,來遲了一步。」副團長打量著對面全員警惕起來,團團圍著他們的天狼隊伍,以及一個全部人都穿著夜行者黑衣和面罩的隊伍,暗暗叫苦。
本來面對天狼,他們倒不是太怕,因為天狼的實力和他們差不多多少,而且自己這一方還有十幾個冰族小隊伍,藍初雪和縹緲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贏過天狼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現在,局勢明顯變了,對他們極度不利,這個夜行者隊伍,沒有被天狼的人消滅,反而合作,說明天狼也忌憚著他們,這個夜行者的實力絕對不在天狼這些人馬之下。
兩個天狼隊伍加起來,對付自己這一方,自然是自己這一方吃虧,更糟糕的是,天狼和獨行是死對頭,他們不可能放過自己這一方,一定會合力斬草除根。
「哈哈。**,你不是運氣不怎好,而是非常的不好,自尋死路,送上門來。」天狼帶隊的孫長老陰險的哈哈大笑。
「孫飛,是你。」**隊長眼眸沉沉,這個人在天狼傭兵團中,是有名的穿山甲,最擅長在山林地下潛行,天狼派他帶領隊伍來盜墓,再適合不過了。
而這個人生性殘暴陰險,唯利是圖,雖然是令人不齒之輩,但是靈力經驗都很足,曾經也是亡命之徒,所以膽子非常大。
「沒想到會對上我吧。**,你太蠢了,跟著一個女人手下辦事,當初我天狼傭兵團禮賢下士招募你,你卻寧願加入女人領導的組織,女人能成什麼大事,早就註定你的愚蠢會帶來致命的後果。」
「孫長老,你少侮辱地久團長,我們團長可是與你們天常團長齊名的人物,天下誰人不敬重,你休得無禮。」**副團長沉臉怒容,不尊重他們團長,就是瞧不起他們傭兵團。
這是傭兵的大忌,死亡都不懼怕的傭兵們,卻不能忍受名聲受辱,更不能忍受自己追隨的人被侮辱,**的話引得一眾獨行傭兵團的人都露出憤怒的目光,兇狠的盯著那個孫長老。
孫長老眼裡滿是不屑:「你們傭兵團之所以還存在,那是因為天常團長看在你們團長師出同門,又是女人的份上,才手下留情。不過你們實在不識好歹,多年來一直和我們唱反調,還企圖分庭抗禮。如今還想來搶奪寶物,我可沒有天常團長那麼好脾氣,今天你們這些人就死在這裡。當然我會把這好消息告訴你們團長的,哈哈,不知她聽到她的副團長死在這裡,會是怎樣的表情,無能的女人。」
獨行傭兵團的傭兵們見他說話如此狂妄而輕蔑,氣得幾乎爆炸,不就是仗著現在多了一個夜行者隊伍幫他們么!否則以他們的實力,和自己一派也不過不相上下,竟然如此囂張。
「你說女人無能,不過你自己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越是強大的人反而生性越謙虛,因為他時刻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那些沒幾斤兩的人,才會肆意在人前蹦躂,在我這個女人看來,你連女人也不如。竟還敢大放厥詞,你不知道囂張的人,往往下場都很凄涼么!」
涼涼而充滿嘲弄的笑聲,在厚重的男人聲音中顯得格外的悅耳而清晰,屬於女子的聲音,卻沒有柔軟的味道,反而帶著不羈的鋒芒。
如此突兀的聲音,頓時讓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隊夜行者的眼光都落在這裡唯一一個女人藍初雪身上,那夜行者的隊長眼中陡然閃過一抹精芒。
孫長老如此被人諷刺,自然陰沉了臉,他那陰沉的眼眸上下打量著藍初雪,似乎在評估著她的實力和來歷,但是半響也沒想起大陸上有這麼一號人物來!
「哪裡來的臭丫頭,多管閑事。**,該不是你的女兒吧,長得這麼丑,嘴巴還毒,留在世上最怕也沒有人要,我倒是可以幫你殺了她。」孫長老哼哼幾聲,根本不把藍初雪放在眼裡。
獨行傭兵團的人頓時冒火了,偶像受辱,無法忍受,個個像鞭炮一樣炸開了。
「孫老狗,你才沒人要,又老又丑,瘋婆娘都瞧不上你,有空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眼睛瞎了吧,我們雪兒小姐是絕世美人,聽過南國藍家家主紅衣藍初雪沒有,赫赫有名的天才靈術師,說出來都嚇死你,還想殺雪兒小姐,就憑你老狗還不配。」
「就是啊,不是天高地厚,竟然在我們雪兒小姐面前大放厥詞,遲早死路一條,你沒聽過,但凡當著她路的人,都死得七七八八嗎?」聽到獨行傭兵團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藍初雪的事迹,極盡讚美。
對面天狼傭兵團的隊員都震驚了,現在這個對面的紅衣女子難道就是傳說中那個修鍊進境變態無極限的天才靈術師藍初雪?終於見到活人了!不少傭兵眼裡都露出了光芒和由衷的崇拜。
藍初雪在傭兵界比她在大陸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出名和受歡迎,不分派別,但凡是積極向上,努力想在艱難中成功的傭兵們都以她為榜樣,有什麼比一個受盡歧視卻始終不屈服,最後靠著自己的努力,蛻變成天才,向世人證明她能力的事情更能激勵人心呢!
他們都是熱血的年輕人,刀口舔血,身份低賤,卻性格剛烈,他們對貴族並無什麼好感,因為貴族一出生就能無條件的得到太多。而他們只能靠著每一次生死間的拼殺,艱難的贏得榮耀和財富。
所以只會敬佩那些從艱難環境中靠著執著和毅力,成為一個強者的人,而藍初雪雖然身為貴族,確實比他們的環境更艱難,卻做出了震驚世人的成績,這樣的人,及時處於不同的立場,依然值得每個傭兵敬佩。
天狼傭兵團中響起一陣陣激動的聲音,那些傭兵們都熱切的盯著藍初雪。
「真是藍初雪小姐,真是她!」
「天啊,我見到偶像了,比想象中還年輕,果然是天才出少年。」
「我能不能和她說句話呀,這可是傳說中的奇人,能沾上好運氣的。」
聽到自己身後那些下屬如此激動的討論著藍初雪,滿眼帶著崇拜,孫長老這回氣得幾乎爆炸,有什麼比自己的下屬崇拜敵人更讓人嘔血的事情呢!
這群沒用的傢伙,竟然幫著外人,簡直氣死人,等他回去,必定要將他們丟進蛇坑裡好好懲罰一頓。
「你們都給我閉嘴,好好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她是獨行傭兵團的人,她是我們的敵人。不過一個四級的靈術師,三系又如何,在一個五級靈術師面前,也只要跪地求饒的份。天才又怎樣?一個死人,還配稱為天才嗎?」孫長老冷笑不已,雙眸禿鷲般染滿了殺氣和陰鷙。
如此動搖軍心的女人,首先就要殺了她。是天才又怎樣,天才還沒成長強大之前,只要殺了她,那就連狗屁都不算。
見到如此好笑場景,獨行傭兵團的人都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大聲嘲笑:「哈哈,老狗,連你的人都拜服在我們雪兒小姐的腳下,你被氣死了吧!」
「誰說雪兒小姐是四級,你才四級,你們全家都四級。雪兒小姐可是六級高手,嚇死你了吧!」
如此驚人的炸彈拋出天狼傭兵團的人都驚了,六級?這可不是開玩笑,短短時間從四級到六級,那就是完全逆天的速度,連夜行者隊伍的人都眸光閃耀,暗暗警惕。
「原來獨行傭兵團的人在女人帶領下,都變成了一群只會吹牛,靠女人的窩囊廢。哼,留著你們這些女人的裙下之狗在世上只會丟人現眼,天狼全體聽命,絕對不能讓他們搶奪我們的寶藏,殺他們片甲不留。」
孫長老冷厲的揮手下令,跟在他身後的傭兵不得不祭出武器,雖然他們崇拜藍初雪,但是立場不同,也只能兵刃相向。
藍初雪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等下,你們確定你們真要動手?」
孫長老冷聲:「哼,廢話少說。難道你以為你們獨行傭兵團加這十來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能抵抗得了我們兩個隊伍嗎?這裡的寶藏是屬於我們的,要怪只能怪你們想摻一腳了,獨行傭兵團永遠別想斗過天狼。」
藍初雪什麼也沒說,只是眼神冷漠如冰,舉起手掌往旁邊的一道牆壁,瞬間發出一道勁風,只聽見嘭一聲,那道牆立即穿了個洞,搖搖欲墜。
夜行者隊伍和天狼傭兵團的人都齊齊變色,氣氛緊繃起來,一下子凝滯了。
藍初雪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後望著看著臉容扭曲了的孫長老,冷笑:「你確定你還要動手?有時候實力強,並不代表什麼,有腦子才是真正的贏家,顯然你的腦容量還不夠用。」
「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女人。」孫長老憋了一肚子氣,氣得幾乎發抖,他自然明白藍初雪的意思,若是自己敢動手,她和獨行傭兵團的人,就會不要命的破壞這個地宮,到時候,地宮塌陷,誰也逃不了,這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可是這個局面就生生把他們本來佔優勢和主導權的這一方完全失去了主導力,不得不屈服,因為誰也不可能為此丟了性命。
獨行傭兵團的人頓時歡呼雷動,本來他們還真擔憂要打起來,即使僥倖不會輸,但是這樣的對抗,肯定會讓他們的隊伍也元氣大傷。
沒想到藍初雪輕輕一句話,就兵不刃血贏了這個不利的局面,將孫長老氣得爆炸,卻無可奈何,哈,實在太帥了,這個偶像不止實力變態,連腦子也很變態。
**副團長哈哈大笑:「孫老弟,對不起了,看來這個地宮裡的寶藏,我們獨行傭兵團還真是要分一杯羹。」
「你……別得意,那就看看誰能搶到最好的寶藏。我們走!」孫長老胸脯氣得起伏不停,咬牙切齒。本來這地宮就是他們天狼傭兵團找到的,沒想到中間差了個夜行者隊伍進來瓜分已經夠讓人憋屈的。
但是這個夜行者的實力不弱,後台似乎是蘭陵國內的大人物,他們也不敢隨意得罪,畢竟他們傭兵團雖然實力龐大,但是怎麼也不能和政治勢力抗衡。
已經夠無奈了,沒想到現在又被獨行的人插一腳,如何不氣人,好好的寶藏生生分成三份,還是被用這種無恥的方法被逼就範。
一場劍拔弩張,最終就這樣散去,天狼傭兵團和夜行者隊伍都去搶著去尋找帝皇墓室。
藍初雪看著那一群黑衣人,眯起眸來,這一些又是什麼人馬?看他們的警惕性和舉動,感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英隊伍,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但是那股高傲的氣勢,感覺不像普通人,更不像傭兵和盜墓者。
難道是蘭陵城裡的人?看來對這個地宮虎視眈眈的人真不少,更證明了她來得沒錯,若是沒有非常有價值的寶貝,不會有人花那麼大的艱險進來。
見藍初雪逼退了對手,**副團長頗為感激她,想想這個女子的智謀確實不簡單,便問:「雪兒姑娘,我們也去找主墓吧,畢竟比起這些后妃和大臣的墓室,帝皇墓室里的東西必定更為珍貴。」其他成員聽到帝皇墓室,也蠢蠢欲動,心情激蕩,終於要揭開這個地宮的真面目了。
藍初雪卻搖搖頭:「不必太急,讓那兩隊先去探探路,雖然這裡的墓室似乎都沒有布置什麼阻擾的機關,但是帝皇的靈柩放置的地方,必定不簡單。危險總是隱藏在平靜中,這裡太容易進入,反而會讓人放鬆警惕,被寶物迷惑了心神,失去判斷力,掉進陷阱。先把這些墓室里的東西收一下吧,別浪費了,既然咱們都來搶東西了,就該搶得徹底些,讓他們血本無歸。只拿三分之一,你們不覺得我們太虧了嗎?」
她帶著戲謔的口氣,讓大家都樂得哈哈大笑,能無恥發揮到如此可愛的境地,也只有這位奇特的天才少女,說得對,既然都搶了,那就搶徹底些吧,反正天狼傭兵團和那隊夜行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剛才還想殺他們來的,正好氣死他們。
一眾人愉快的哼著歌,把墓室里的東西都收進置物空間中,並沒有破壞墓室里,更沒有去打擾那些死者,雖然不信鬼神,但是對死者的尊重,是最低的底線,搜羅完后,他們一行人平靜了不少心情,開始向陵宮中央出發。
「你倒是挺有號召力的,讓那麼多人都追隨你,信任你。」一直觀察著藍初雪應對危機的手法自如,漸漸在隊伍里掌握了主導權,縹緲也頗為欣賞。
她真的變了很多,以前總是孤軍奮戰,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依靠任何人。但是這一世,她懂得了外力的強大,也願意接納別人的支持和力量。從前的孤獨陰鬱,現在變成了開朗大氣。
藍初雪道:「因為現在我明白,一個人的力量再大都是渺小,多人的力量再小都是巨大。」對於以前的紅衣女子來說,這種思想真是不可思議,紅衣女子是個被命運逼到盡頭,生性扭曲,偏激又無助的女子,她只相信自己,只會把自己封閉起來,不會有夥伴,不會去反抗。
她得感謝自己投胎到了地球上,在發達的人類科技社會,讓她的靈魂也脫胎換骨了,不再是那種消極絕烈的思想。
紅衣女子無法做到的事情,她現在終於可以做到了。紅衣女子總是被命運所逼,被人利用和欺負,而她會主宰自己的命運,把欺負她的人都打倒,這就是她藍初雪的逆轉,不會再屈服於命。
縹緲看著她眉宇間的自信光芒,感覺有種全新的力量在她身體里煥發,令人震動,以前的她令人心痛,現在的她卻令人迷醉!
穿過重重大殿,他們終於看到天狼傭兵團和夜行者隊伍的人,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火池乾瞪眼,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藍初雪他們走進一看,也傻了眼,巨大的陵宮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火池,邊沿是無數的寒冰圍繞著,寒冰下距離地面深若十多米,赤紅的融融岩漿不斷翻滾著,在池裡涌動不已,熱浪一陣陣從池面撲上來,讓人覺得渾身燙熱,汗水不停滴下。
若不是有這寒冰圍著火池,平常人真靠近不得,而火池中間是一座寒冰砌成的墓室,晶瑩剔透巧奪天工,隱隱可見中央有千年龍木打造成的靈柩,靈柩四邊放置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輝,美得詭異。
幾百年前的璀璨皇朝是盛極一時的朝代,當時曾經一統天下,成為有史以來一統大陸的輝煌皇朝。
從現在巨大的蘭陵皇城也能竊見當時繁榮強盛的冰山一角,只有財力雄厚,盛極一時的帝國,才有能力建立萬世之城。
可是這個皇朝最終也衰敗了,繁榮之後就是衰落,總避免不了這樣的唏噓,倒是有點像統一六國的秦始皇。
這一處陵宮的牆壁上極盡繁華,用金箔鑲嵌的歌頌文字辭藻華麗,金光閃閃,實在是奢侈無比。
文字中記載了這位帝皇生平的種種輝煌之事,原來他就是璀璨皇朝統一天下的皇,龍無雙,據說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冊的封號,取絕世無雙之意境。
藍初雪不禁失笑,這個無雙皇倒是挺自傲的,竟敢稱呼自己絕世無雙,不過確實那個時代,不可能有與他並駕齊驅之人。
可惜這位皇死得也很早,大概一統天下也耗盡了他的心血,據史書記載,無雙皇還沒夠三十歲就駕崩了,這著實有點可悲,辛苦打下的江山還來不及享受就掛了,後人庸庸無能,沒熬過一百年,就分裂成五國了,再風雨飄搖了百年,連蘭陵國也丟了,實在夠悲催的,估計這位無雙皇在泉下有知,恨不得詐屍跳上來。
「看來早來也沒用,只能幹瞪眼。」藍初雪嘲笑的打量著孫長老,嘴裡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孫長老滿頭被蒸得大汗淋漓,頗為狼狽,聽了更是壓抑不住怒火:「哼,我們到不了那墓室,你們也別指望能到。」
巨大的熔岩,溫度駭人,即使他們能憑藉力量飛過去那墓室,可是還沒達到,肯定會被高溫直接蒸熟成肉餅。
所以儘管孫長老和夜行者的人都對那寒冰墓室十分垂涎,卻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誰也不想當烤豬。
「哎,這可難說了,你怎麼知道我就沒辦法呢!」藍初雪眼眸一轉,笑盈盈。
孫長老冷笑:「哼,你再有辦法,能奈何得了那下面的高溫嗎?無論你想借什麼工具過去,都會被熔岩的熱量融化,那巨大的熱量,連天級武器,都會被融,你能有什麼辦法!」
藍初雪不置可否。
「姐姐,從這過去,真是分分鐘都會變烤豬,這個皇帝好厲害,把自己的墓室建在這上面,簡直絕了,誰敢盜他的墓,除非想成人干,沒有人能耐得住如此高熱吧。」古林敬畏道。
藍初雪看著那漂浮在熔岩上的寒冰墓室,心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眼睛漸漸亮了一下,這岩漿的溫度確實很高,但是比它高溫的東西並非不存在,例如她身體里的神火,那可是萬世之火,一旦發揮出來,便是灼炎無比,但凡被神火燒著,都會灰飛煙滅。
而她擁有這種火焰,卻始終沒感覺到有多熱,而且她身體里還有神冰之體,這也是等同於萬年寒冰的身體。
這樣兩種相反的力量匯合在她身體中,反而讓她不怕冷也不怕熱,搞不好,她能通過那火池。
藍初雪目光炯炯如星芒,緊緊盯著那寒冰墓室中的靈柩,既然這位無雙皇是那麼厲害的一代帝皇,而且將墓室建在這麼懸的位置上,那麼他的靈柩里,必定有無比珍貴的陪葬品。她覺得這位無雙皇既然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物,那麼他的陪葬品必定也不同尋常,不會像貴族那樣喜歡放置寶器名品之類的。
對高傲自負的無雙皇來說,征戰天下,創立萬世之業,菜是他心頭最重要的大事,所以……她認為無雙皇靈柩中陪葬的,肯定是與天下有關的東西,而且絕世無雙。
她要得到裡面的東西,這一切值得一試!在她暗自思考的時候,天狼和夜行者的人已經在試圖用其他方法嘗試。
夜行者隊伍中有人使用水系靈術,化出一條巨大的冰鎖鏈,狠狠甩出去勾在寒冰墓室之上,想將它直接拖過來,這倒是一個難得可行的好方法,眾人不禁眼睛一亮,期待能將墓室拖過來。
但是沒夠一刻鐘,男人手臂粗的冰鎖鏈竟然一滴滴水珠冒出,融成一條細碎的鎖鏈,最後嘭一聲,徹底斷裂了,掉進了熔岩中。
這個算是比較可靠的法子失敗了,那些沉穩的夜行者也變得失望不已,眼見寶藏在眼前,也無能為力,孫長老甚是急躁,細若狐狸的目光透出一抹陰鷙,最近副團長年老退下了,幾大長老都在想辦法表現自己的能力和聲望,爭奪這個位置。
今次使了手段才爭得這個重要的任務,正是他表現的好機會,若是失敗了,那麼他的副團長之位就沒指望了。此行耗費了他不少精力,花錢買通了不少組織內的人才得到,錯失了,那麼就意味著他損失慘重。如何能接受,他出道以來,從沒試過如此吃虧。
不,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這個墓室里的寶藏,孫長老眯起眼眸,將隊伍中一個火系靈術師提了出來,嚴酷命令他飛過去墓室,他是五級的火系,應該能抵抗得住那些酷熱。
那傭兵白了臉色,任誰也不願輕易嘗試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那靈術師拒絕的話還沒說話,孫長老又在他耳邊陰險的說了一些話。
那傭兵很絕望,眼中如死灰,只能硬著頭皮走到火池邊。
「去吧,只要你成功了,我一定稟告團長,讓你當上分堂的堂主。」孫長老一副仁慈鼓勵的樣子,完全不同剛才拿別人親屬性命來威脅的奸險模樣。
「長老只要記住答應我的話就行了。」那傭兵萬般無奈。
天狼傭兵團的人,如何不知道孫長老的性格,向來自私自利,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如今為了達成任務,不惜讓團員去送死罷了。他們既氣憤,為自己的兄弟擔憂不已,但是又只能忍耐著,天狼傭兵團的守則是,進行任務中,必須聽從首領的命令,無論首領讓你去做什麼,都不得違抗,否則違反了律令,回去也同樣要被懲戒。
只是一般的首領,有危險都是沖在最前面。不會像孫長老這樣為了一己自私不顧成員的安危,他們即使不服,也沒有任何辦法!
那傭兵深深吸了口氣,咬緊牙關,提起全身力量,如箭般飛來出去,只能拼速度了,若是幸運,在酷熱沒徹底蒸干他的時候到達墓室,那麼他還有活著的希望。
三個組織的人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期待著奇迹,但是……顯然自然的殘酷不會因為個人的堅強而轉變,飛到一半,那傭兵的衣服就被酷熱烤得著了火,體膚也爆裂流血,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住往下掉。
即使大家見慣生死,都覺得心有戚戚,掉下去連屍骨都沒有了,這種死法也夠痛苦的,突然一道飛雲冰火鎖鏈竄入他們不忍的目光中,眾人齊齊吃了一驚,但見騰空而來,似閃電般的冰鎖鏈閃著冰火的耀眼光芒,一把捲住了那傭兵墜落的身體,反手一勾,那傭兵從火池上空飛了上來,落在天狼傭兵團的傭兵面前。
天狼傭兵團的人見到自己的兄弟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都驚喜的圍上來,扶著他,幫他包紮傷口,止血。
而其他人則震驚的看著藍初雪,不但因為她出手救了敵人的命,更因為她那冰鎖鏈竟然沒有沒有被酷熱蒸發融掉。
孫長老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緊緊的盯著藍初雪的冰鎖鏈,這到底是多少級的水系,為何她發出的冰鎖鏈,就沒有被融化,而夜行者隊伍的人也神色複雜的看著藍初雪。
藍初雪輕輕收回冰鎖鏈,取了一棵草藥,給了那受傷的傭兵:「這是治療灼燒的聖葯。」
那傭兵又是錯愕又是感激,其他天狼的傭兵更加敬仰的看著藍初雪,為她不計較立場的大度救人而感動,這個偶像果然不同凡響。
獨行傭兵團的副團長**也苦笑一下,覺得這個女子實在太聰明了,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情,這下孫長老不倒霉還真不行。
藍初雪走回來,古林忍不住細聲問她為何要救那傭兵,雖然那傭兵是挺可憐的,但是畢竟立場不同,再可憐也不關他們這方的事。
藍初雪眸光深邃,低聲道:「古林,人的眼光要長遠,你要記住,沒有永遠的敵人。如果你有能力將你的敵人變成你的盟友,這才是真正的高明。敵人是殺不盡的,把人趕盡殺絕,你不過樹了更多敵人而已,但是將各方對敵力量轉化成自己的力量,那你不但減少了敵對勢力,還增強了自己的實力。」
古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藍初雪嘆氣,這少年還是太單純,那傭兵確實可憐,不過她出手救人確實不止救人那麼簡單。
沒看到天狼傭兵團的人對孫長老已經很大意見,矛盾正逐步擴大嗎?這件事正是個導火線,她順手做了個人情,不但贏得了天狼傭兵團傭兵的感激,也反襯出孫長老的奸險無情無義,無形間將這個團體分化了。
對敵人施恩就是蠢事?那是不懂變通的人的想法,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對於可轉化為朋友的敵人,她何不留一絲餘地。將來某個時候,就是他們幫到她的時候。
無論是在南國、上古戰場、還是蘭陵國,她的大原則都沒有變,那些不至於大奸大惡的人,她會手下留情,甚至會多管閑事出手相救。但是其實仔細看,她所救的人,多數都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她救了他們,他們記住了她。
她也在一步步布局,若是天下各方各派,上層下層社會都有她的朋友,這樣她的盟友提供的力量就是一筆無形的財產,這種作用如今還沒顯露出來,但是她未來想要做大事,必定能成為一股強悍的力量。
「哼,別以為假惺惺救人,我們天狼傭兵團就會感激你。」孫長老見到自己的下屬一副對藍初雪感恩戴恩的模樣,就惱火,這陰險的小丫頭,哪裡有什麼真好心。
「孫長老,我救人並非為圖什麼感激。只是力所能及,也不忍一個大好青年如此下場而已。可能長老眼裡人命如草芥,一個屬下不值一提,但是我卻無法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發生。」藍初雪嘆了口氣,神色間頗為無辜受責的樣子。
但是這句話的巧妙在於擺脫了自己救人的目的性,又諷刺了他不把團員生命放在眼裡,頓時天狼傭兵團心底埋藏的憤怒都升起來了,不悅的齊齊盯著孫長老,眼神間責備他太忘恩負義。
孫長老憋屈無比,自己這麼一說,反而讓她趁機挑起了傭兵們對他的不滿,這臭丫頭簡直狡猾到極點。
但是這臭丫頭的冰鎖鏈不知是什麼特質,竟然不會被融化,如果用著冰鎖鏈將那冰墓室套住,拖出來,那麼寶藏就能得到了。
孫長老立即細眼一眯,看向夜行者隊伍:「咳,既然大家都沒有辦法進去那冰墓室,我倒是有個可行的辦法,我們三個組織聯合起來,剛才這丫頭的冰鎖鏈不是不熔化么。只要套住了那冰墓,我們天狼傭兵團和夜行者隊伍一起幫忙用力把它拉過來,那麼寶藏一起均分,這是唯一的方法。」夜行者隊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誰也沒辦法徹底得到,那麼就分一杯羹。
藍初雪心一沉,這孫長老倒是把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稍微出點力就想分走三分之一?哼,恐怕見到寶藏時,這個陰險小人會和夜行者隊伍合起來搶走所有,她還沒那麼蠢,為他人做嫁衣。
「不必了,既然寶藏只有一份,根本就無法分得開。」藍初雪冷冷拒絕。
孫長老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識抬舉,頓時怒容密布,冷哼:「你以為靠你們就能把寒冰墓室拖過來?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副團長看看那火池中的寒冰墓室,那墓室足足有十米長,七八米寬,厚度也有三米多,擺在陸地上,也是一個不小的房子,說實話這重量實在有點懸,若要拖過來,恐怕真不容易,單靠他們獨行和冰族少年,都不是那麼容易。
何況,那兩個組織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墓室拖過來而不動手,恐怕會趁著他們齊心用力拖的時候偷襲,這就麻煩了,最後可能反而最倒霉的是他們。
「雪兒姑娘,這墓室若要拖過來……」副團長擔憂道。
藍初雪和他眼神交接,明白他的意思,卻搖頭:「把墓室拖過來,他們勢必連靈柩都搶走,這無雙皇的陵墓便毀了,如此一個了不起的一代帝皇,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我們盜走他的東西,還毀掉他的陵墓,這就太不尊重死者。」
孫長老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不屑的看著藍初雪:「婦人之仁,她的意思是不打算要這寶藏了。**你聽著女人的話,那就什麼都得不到。」
**卻沒有被激怒,反而點點頭,反正本來他們獨行傭兵團也沒辦法,只不過是借藍初雪的光,順利進來,在外面的后妃臣子墓室也收了不少寶貝,他懂得人要知足的道理,如此帝皇雖死,卻仍有餘威震墓,太過分的舉動,恐怕會遭來天譴。
「蠢貨,進來一場,竟然打算空手而歸。」孫長老見**不為所動,惱火不已。
藍初雪輕笑:「你確實要空手而歸,不過我們就未必。」
「哈,口氣真大,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不行。」孫長老嘲笑不已。
獨行傭兵團和冰族少年們一聽倒是眼睛一亮,滿懷期待看著藍初雪,這個善於創造奇迹的女子,總是有辦法在最後關頭拔得頭籌的。
藍初雪沒有理會孫長老的嘲笑,走進火池邊,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她的手,是縹緲,他剛才一直都很冷漠,對他們三派的爭鬥不聞不問,一副置之事外的態度。
藍初雪驚訝的回頭看著他,他的手心冰冷,力度雖大卻控制得很好,面具下的眼睛透著一種奇怪的神色,似憤怒似失望。
「你真要去那寒冰墓室?那寶藏真是你想要的嗎,還是說你在為了誰這樣冒險?」
藍初雪一怔,覺得他的反應太激動了,不過好像他就一直不想自己深入這裡爭奪寶藏:「縹緲,我知道你擔憂我,但是我覺得我能過去,不會有問題啊。」藍初雪微微一笑,安慰道。
對於自己的實力,她還是有一定的把握,不過縹緲並不知道她身體里有神火,自然會擔憂她冒險。
手上的力度陡然加大,縹緲眼神更加冰冷:「不要避開我的話題,我在問你是你想要這寶藏,還是你想替別人拿。」
「……」藍初雪被他不同尋常的口氣弄糊塗了,她感覺他壓抑著怒氣,卻很難明白,他的怒氣何在?
她確實對寶藏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知道這位是無雙皇之後,她覺得他身邊必然有很多與天下相關的重要東西,這種東西對……某人來說,應該很有用吧!她想為他拿到手。
他曾為她做過很多事,受過傷,放棄過很多利益,而她每次都會揣測他的不良動機。雖然她說以一年時間輔助報答他,可是仔細想,她還真的從沒有對他有過幫助!
「縹緲你曾經說過,你深愛一個女子,可以為她不顧一切。那時我佩服你的深情,但也會覺得你有點傻,一個人為另一個人不惜一切,值得嗎?可是現在,我突然也想試試那種深刻的感情,雖然做不到像你這樣深情如海,但是至少我也不該總讓他對我付出而無動於衷,一段感情需要雙方都投入,才能開花結果吧!想要收穫,就必須付出吧,沒有人永遠在原地等著你!」藍初雪臉上露出絲溫柔。
她想通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對於別人的愛,她都處於一種被動抗拒的地步,不回應,緊緊保護自己,所以每一段感情最後都免不了悲劇收場,前世無法改變,今生就不要一錯再錯了。
「我竟然能從你嘴裡聽到這番動人的話,真是出乎意料啊……」縹緲唇角勾起,似在笑,卻只能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悲涼,他放開了她的手,指尖僵硬而冰冷,卻不冷不過那彷彿被刀尖穿透的心,顫抖不已。
如果沒有人永遠在原地等著你!那他又算什麼!他一直苦苦的等她明白,等她醒悟過來,終於等到了……卻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對別人的愛無動於衷,她要以同樣的愛回報。
她所有的改變,只為了那個男人,卻在他面前微笑說著她的期待,讓他情何以堪,是的,情何以堪!心中的恨就像毒苗般滋長,一瞬間化成了參天大樹,漫天毒花盛放,妖異而絕麗!
「縹緲你……」藍初雪看到他笑得奇怪,聲音也哀涼,以為他觸景生情想到那個冷酷拋棄他的女子,便安慰道:「不要難過,我相信她總有一天也會像我一樣,會感動於你的情意,回應你的感情!」
「是嗎?可是根本不可能。」縹緲笑得更悲哀,胸口猶如窒息般痛楚,化在臉上卻是平淡不過的表情。
「呃,你怎麼這麼悲觀,這麼肯定。你對她這麼好,她不可能沒感覺,她總有一天會感動的。」藍初雪無奈。
「罷了!不必用同情的口吻來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我的情,自作自受,卻不需你同情。」縹緲閉了閉眼睛,睜開又是一片淡漠傲然。
「記得我剛才在外殿和你說的話嗎?這裡的寶藏,不止你想得到,別忘了,我是令狐傲這一派的。」縹緲身影一閃,已經利箭般射出,飛往那個寒冰墓室。
藍初雪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想到,給她臨門一腳的是縹緲,她以為他那些話只是一時氣話,不行,不可能讓他拿到那些東西,令狐傲是皇甫彥的敵人,落入他手中,皇甫彥形勢會更不利,她急忙也運氣全身靈力,急促的追過去。
陵墓里三個組織的人都傻了眼,看著他們兩個輕盈如煙,毫無壓力的急速掠過火池,連衣服也沒有被灼燒的痕迹,似神仙般厲害。
靠,不是吧,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級別啊,人家五級飛過去,差點被烤成了燒豬,憑什麼他們一點事兒都沒有,那麼瀟洒,太逆天了吧!一個也算了,兩個都是這樣,忒打擊人的自尊心。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落在墓室上,縹緲已經先於她一步踏入墓室,來到華麗的靈柩前,只見方形巨大的淡紅靈柩上,四顆夜明珠似碗大,光芒盈盈,照得墓室也一片光明,一點也沒有普通墳墓棺材那種恐怖的感覺。
靈柩放置了幾百年,依然沒有褪色,無雙皇的靈柩造得很簡約,並不像其他帝皇那樣喜歡鑲嵌金箔邊飾、雕刻各種守護靈獸之類。
或許是因為這個帝皇太驕傲,覺得不需要任何靈獸守護。不過他應該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盜他的墓。
「不要毀了他的靈柩。」藍初雪急忙大叫。
縹緲眼中沒有一絲敬畏,人世間萬物對他來說,不過塵埃,人間帝皇被萬民膜拜,對他也不過如此,能讓他敬畏的東西,還不存在。
舉起手掌,啪一聲拍在靈柩上,靈柩的介面頓時移開了,露出一絲縫隙來,藍初雪震驚萬分,急忙撲過去,但是也遲了,縹緲已經直接推開了沉重的蓋子。
藍初雪只能趴在靈柩的另一邊,狠狠的剜著他,這個人知不知道,再狂妄,也要對死者敬畏,因為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鬼神,別以為人死了就可以隨便得罪。
就算是她這樣的驅魔師,不怕鬼,但是打開棺木,都要先作一次法,安撫死者。壞了,這回他們是徹底得罪了這個無雙皇,但是她又怎麼知道,縹緲從來都只有別人敬畏他,她只不過白擔心了。
「哈哈,真沒想到竟是他!」縹緲低著頭,雙眸如電落在靈柩中靜靜躺著的屍體,烏玉般的長發落在白衣上,襯得他眼神越發冷然。
藍初雪也隨著他的目光向靈柩中人看去,目光落下一瞬間似被雷劈中般,瞠目結舌,覺得自己彷彿做夢一般。
夜明珠照得靈柩一覽無餘,靈柩中並無什麼金銀財寶裝飾,簡單樸素得令人驚訝,只有一把古樸精巧的木質手杖,一米多長,似乎是奇特的武器,而身體身旁放置著一個密封的黑色匣子,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主人衣著銀色戰袍,光潔如新,精美的戰袍將他身材襯得修長而挺拔,他筆直躺在靈柩中央,雙手併攏在胸前。
寒冰保存的緣故,屍體並無腐朽,反而保存得相當完美,就像昨天才下葬一般,但是,這些都不是震驚藍初雪的事。
讓她震驚的是,那無雙皇的容貌,蒙蒙的夜明珠白色的光暈下,他的容顏一覽無餘,身為戰神的皇者,卻肌膚白似初雪,純凈的顏色沒有一絲雜色,隱隱透著光華,即使死亡也蓋不住他的華彩。
雙眸緊攏成兩弧月形,只有兩片神秘的睫毛輕蓋著,黑得純粹,卻隱藏著神什麼,更令人驚艷的是那一抹薄情的唇,雖已經褪去艷色,那永遠微微上翹的弧度,卻顯示出他唯我獨尊的狂傲氣勢。
這個男子實在是姿容絕世,分明從頭到腳皆是黑色,卻比光還奪目,比日月還灼眼,彌久的歲月里,靈柩里依然有淡淡的曼陀羅花香,似幽似魅,動人心魄。
「皇甫彥……」藍初雪不可思議的低呼,雖然容貌只有一半的相似,但是那種凌人氣勢和黑暗之色,卻是和皇甫彥完全相同。
藍初雪雖然相信前世今生,但是總覺得其實忘記了一切的人,前世和今生又能有什麼聯繫,無論對於自己,還是他人,都是一個新生,一個從不存在過的生命,但她沒想到會遇到一個男人,還會遇到他的前世。
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他的軀體依然長存在這裡,無意間她踏入這片陵墓,卻與前世的他相見,這種感覺就像跨越時空,有種玄妙的宿命感。
原來皇甫彥的前世竟然是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她終於明白他為何對於天下大業那麼執著,一切都是有解釋可循!
「如果毀了他,不知道現在的皇甫彥會怎樣呢?」縹緲幽暗的眼底閃著一絲邪惡的光,舉起手。
「不要。」藍初雪急忙伸手護著無雙皇的屍身,人死了屍體就只是一具空殼,毀了對已經投胎的人也無甚影響,可是她不能容許別人這樣破壞他的屍身。
縹緲舉起手,並沒有拍向屍體,只是一轉手,就將那黑色的匣子取走,退後幾步,打開,看了一眼,笑道:「蘭陵城的構圖還有地下秘密通道,五國重要邊關重鎮的地圖和攻防,還有兵法政律若干。真是不錯的東西,對令狐傲來說,必定是巨大的寶藏。」
藍初雪頓時變色,他在詐自己,趁機拿走那黑色匣子,這些東西是集合了無雙皇的心血,也是影響天下大勢的東西,怎能落入令狐傲手中。
「把它給我。」藍初雪呼吸急促,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不可能。」縹緲隨手把匣子丟進袖子里,
「這是他的東西,本來就屬於他的。」
「那又如何,我是令狐傲的幕僚,站在他的立場上,我更應該幫他得到這種東西。」縹緲淡漠道。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必須成為敵人。」藍初雪胸口急促起伏,眼中透出無奈,本來以為她和縹緲的友誼是可以跨越派別鬥爭的,因為他們從不曾將兩派的鬥爭涉及入這種友情之中,一直都相處得那麼和諧。
可是終究不行,再大的情誼,抵不過立場之間的不同,即使再欣賞,該是敵人的依然是敵人。
「本來就是,只要你加入皇甫彥的陣營,我們就是敵人。」縹緲冷笑,難道要他去幫自己的情敵?幫他們和好,美滿的在一起嗎?他雖然不屑於卑鄙的手段,但也不會大度到這種境地。
「敵人?」本來就是敵人嗎?藍初雪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頗為感傷,她難得有一個讓自己覺得輕鬆自如,和他在一起能感覺到微妙溫暖恬淡的朋友,最後卻變成這樣收場。或許他說得對,其實一開始,兩人都處於不同的派別。
只不過因為後來她被驅逐出丞相府,這種立場變得模糊,他們才可以這樣共存下去,果然該面對的,依然還是要面對,應了那一句,沒有永遠的敵人,同樣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必再廢話,我一定要拿回這個匣子,不會讓你交給令狐傲。」噌一聲,藍初雪吸了口氣,果斷取出冰劍,指著縹緲。
縹緲瞳孔一縮,掠過絲絲失望,終於要對他舉劍相向了嗎?這個姿勢,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呢!
「想拿回匣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縹緲袖子一揮,身影如白雲,輕盈飄出墓室,似魔似仙,速度驚人,身法鬼魅。
藍初雪提劍追了上去,她的速度同樣不慢,兩人在火池之上追逐,兩道身影都飄逸而絢麗,一紅一白,似兩片花瓣,在烈風中交錯在一起,劍氣和靈力似箭般不斷發出,一股股力量相撞爆開無數火花,令得整個地宮中央的靈氣激蕩不已,頗有一些震動之勢。
圍著火池的三個組織的人都傻了眼,不明白這兩個原來是一派的人,怎麼打起來了,而且打得真激烈,兩人的靈力的超級強悍,那縹緲根本不用說,在場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他靈力的級別,而讓其他人震驚的是,藍初雪的實力竟然也如此強大。
和縹緲拼殺在一起,一點沒有示弱和被逼到下風的趨勢,步步殺招,每一招靈術的發出,都是精妙絕倫,無論是火系、水系還是木系,運用自如,令人看得眼花繚亂。甚至於三種靈系的合擊,也運用得出神入化。
一眾人都看怔了,三靈合擊的技能,他們都還沒曾見識過呢,沒想到在這個地宮,竟然能看到如此絕滅的靈術。兩大深藏不露的高手過招,簡直看得人目眩神迷。
只有冰族隊伍眼都瞪大了,本來興奮不已,寶藏總算讓他們得到了。但是後來的情景,實在讓他擔憂又無法置信,雪兒小姐竟然和縹緲師傅竟然為了那寶藏打起來了,這讓他們不知該幫誰,但是看樣子,就他們這種實力,幫誰都沒用。
強大高手過招的後果就是,靈力太強大了,靈氣亂竄,年久塌陷的地宮本來就地基疏鬆,這麼一整,漸漸地宮開始鬆動,頂上的泥土一塊塊掉下來,竟然漸漸塌陷了。
「要塌了。」不知誰驚叫了一聲,正著迷看著藍初雪和縹緲打鬥的人都紛紛驚醒過來,抬頭一看,頓時臉容失色,地宮竟然要塌陷了。
此刻誰也顧不了其他,更顧不了寶藏什麼,紛紛逃命,冰族的少年們也喊著藍初雪快走,藍初雪卻讓他們先走。
她依然堅持追著縹緲不停,勢要拿回那匣子,兩人在煙塵中過招,飛沙走石,地動山搖。藍初雪卻依然奈何不了縹緲。
「雪兒,你不可能贏得了我,你能堅持到現在,不過因為我從沒對你下殺手,到此為止吧!」縹緲一掌揮出,藍初雪迫不得已閃避開,縹緲已經從塌陷的頂部直接飛了出去。
藍初雪無可奈何,也深知他說得沒錯,看起來她和縹緲的交手似乎勢均力敵,但是只有她知道,她是拼盡了全部實力,才能到如此程度,而縹緲卻始終遊刃有餘,他比她強太多了,若非他並不想殺自己,她早已經傷痕纍纍。
藍初雪想回去帶走那靈柩,卻發現那寒冰墓室沉入了火池中,看著消失的陵墓頂端,藍初雪只能嘆息,或許這也是命數,終究是幾百年前的人,早已非真正皇甫彥,何必太執著,就讓這一切埋入塵土中,今生的皇甫彥,絕不比前世遜色。
正坐在書房中養病的皇甫彥,悠閑的喝著茶,陡然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透過他全身,讓他一震,手上的青花瓷杯乒乓掉在,碎裂成片,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不過一瞬間,便消失了。
皇甫彥眉峰輕輕皺了一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心中也沒有多想,只命人將碎片掃走,這段時間,以養病為名,脫離了朝政,反而讓他有更多空閑時間做其他事情,準備更多。
拿起手中的密函,是來自西國王爺,西國早就在這位王爺的控制下,而這位也早就在自己的鉗制之下,西國可作為一個支持他的有力籌碼!
看完后,他將密函靜靜燒掉,又拿起另外一份世家的名單,如今各地的大小世家已經陸續進京,不少世家的掌權人這幾年來都被他秘密拉攏,作為丞相,他也曾利用職權給過他們不少好處,也抓住他們不少把柄,是以,這群人早已經在他掌握中,追隨他麾下。
雖然令狐皇粗暴的剪除了他在京城的不少勢力,但是真正有實力的卻是那些京城外,不直接受朝廷直接管轄的世家,無論是私兵還是財政都獨立,朝廷也難以捉摸透他們的底細,否則也不可能發現月鳳一族那樣的大規模叛亂,這就是世家的實力,幾百年的積累,絕對驚人。
「令狐皇……真正的較量還沒開始呢!」皇甫彥瀲灧的鳳眸透著傲然之氣,憑他手上掌握的這些東西,估計令狐皇怎麼也想不到吧!
令狐皇想調集世家的力量來對付他,他正中下懷,因為他那些合作的世家正愁著沒有名正言順的方法進京,令狐皇此舉無疑給他大開方便之門。
皇甫彥研究了一個下午,休一進來報告,最近搜集到的消息。
第一件就是京城外修鍊的一帶山林深處,似乎有隱藏的秘密軍隊,但是根據他們的密探調查,那些私軍並非朝廷的,反而有點像是……長老會在本家時訓練了十幾年的軍隊。
皇甫彥眸色一沉,長老會果然有備而來,帶了大軍埋伏在京城外,卻絲毫沒有透露消息給他知道,只怕是為了更好的奪權吧!
不過他豈容他們如此如意:「休一,想辦法將這個消息悄悄傳出去,我要讓令狐皇知道。」皇甫彥冷笑。
休一大驚失色:「主人,可是長老會的私軍若被令狐皇打掉,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好處吧!而且好歹他們也總算是我們的人。」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說到底都是為了皇甫一族。再敵對,都是自己人。
「你在同情他們?」皇甫彥挑眉。
「主人恕罪!但是她到底是夫人,是你的母親,這樣的做法……對主人的罵名。」休一跪下。
夫人已經夠狠心了,難道連主人也要這樣不顧母子之情,趕盡殺絕嗎?他總覺得這樣的結局太悲哀了,即使主人成功了,成功打倒夫人,主人也不可能開心起來。
「你想說這樣的做法背叛倫常,會遭人鄙視不屑?其實我做什麼,都不可能出現母慈子孝的局面,我只是她的工具。」皇甫彥眼眸沉沉,唇邊露出滿不在乎的笑意,卻是那麼涼薄:「那麼對於我來說,她也不過是生育我的工具而已,談何母子之情。」
休一心中頓時感到無限悲涼,他明白,這一對母子真是世界上最沒有母子緣分的人。
「不過你倒是想錯了一點,我並非想借令狐皇之手除去大長老的私軍,我只是讓他們迫不得已,要投靠到我麾下。你想想,若是被皇軍突然圍攻襲擊,無法全身而退,他們就不得不求助於我們,到那時候,軍隊的兵權就輪不到他們掌握了。」皇甫彥神色頗為冷靜。
既然親情無用,那麼他就會將一切物盡其用,爭權奪利中無需講究人情,且看誰的手段更為高超。長老會自以為控制了他,以後被狠狠的反咬一口,不知母親冰冷的表情會變得多麼扭曲。
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萬分期待,期待看到她的神色。
休一這才安心點,果然主人不會被情感蒙蔽了理智,他頭腦始終清晰,做的事每一分都是最符合他們自身的利益,除了曾經為藍初雪犯的那些錯外,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政治家。
不過現在,休一覺得主人心中那唯一的柔軟,也已經徹底拔去了。
「還有一件事,從夜華三爺那得來的消息,長老會和天下第一大傭兵團天狼傭兵團似乎有秘密交易,而最近收到一些城外的情報,南山附近來了不少盜墓者,其中就有獨行傭兵團的人,他們似乎是追著天狼傭兵團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因為令狐皇並沒有對前朝的皇陵派兵保護,並且對於盜取前朝陵墓之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盜墓者很是明目張胆。
幾百年前的璀璨皇朝還好,隨著山體下沉,地宮消失了反而保住了陵墓。而冰族皇室的墳墓則是備受摧殘,成了盜墓者爭先掠奪的地方。很多人都猜測,令狐皇之所以不管,就是因為曾經極度憎恨花千朵女皇。
可惜花千朵女皇死前就宣布不必厚葬,將自己的遺體火化,骨灰撒入了山間蒼雪中,隨著春日的融水早就融入了天地之間,對此令狐皇似乎很是懊惱,卻無可奈何。
「哦,兩大有名的傭兵團都來了!那麼肯定不是簡單的事情。」皇甫彥倒是對他們的目的有絲好奇。
休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那個……還有消息稱藍初雪和那個蒙面人帶領的冰族少年隊伍,跟隨著這個獨行傭兵團進了南邊山脈。」
皇甫彥的臉色頓時微微僵硬,握著宗卷的手緊了緊,半響恢復淡然:「哼,倒是想不到她對盜墓有興趣,若無甚關聯,不必報告她的消息。」他淡淡的抿了口清茶,眼眸迷離。竟然開始出雙入對了,真不錯。
以前他認為想要的,只要去爭取,總能得到,不能得到只是失敗者的借口。她卻讓他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無法屬於他。那穿身一劍,本意並非為了決裂而決裂,而是做給長老會和令狐皇的探子看,只有真正的殘酷,才會讓他們相信她在他心中並不重要。
而現在看來,自己倒是無意間成全了她,是不是真正的放手,還重要嗎?結論已經擺在眼前。
這時候又有下屬急匆匆來報,說皇甫夫人找他,皇甫彥挑挑眉,看來長老會遇到了大事呢!真難得,想要和自己商量。
吩咐休一下去秘密辦事後,皇甫彥來到皇甫夫人的院子,又是長老會的人匯聚,臉容嚴肅,似乎真有大事情發生了,卻讓他們很失望。
皇甫彥挑挑眉,淡然走進去坐下,卻並不詢問何事,誰先低頭,就會漸漸在談判在失去先機,長老會的人沒有辦法。
皇甫夫人看著他,說出事情來:「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個關於家族的秘密。你可知道我們皇甫一族是源自哪一族的血脈?」
「血脈?」皇甫彥皺了一下眉。
皇甫夫人站起來,鳳眸中帶著無限的景仰,她望著窗外的天空,平日清冷平靜的聲音也隱隱有顫音:「其實我們皇甫一族在幾百年前已經存在,盛名於璀璨皇朝,相信在座各位都不會忘記璀璨皇朝一統天下的帝皇——龍無雙,我們是他後代中的一脈,幾經數代后,漸漸與皇室血脈疏遠,後來因為忌諱的問題,被另賜了一個姓氏皇甫,亡國之時,反而因為這個姓而躲過了滅頂之災,成為唯一僅存的璀璨皇朝後裔。」
周圍的長老都露出驚訝之色,完全沒想到皇甫家祖先還有這樣的淵源,這種絕密只代代流傳在家主手中,並未曾公開過,這一代也僅皇甫夫婦知曉。
皇甫彥頗為震驚,對於蘭陵國過去的歷史,他自然通讀過,對無雙皇這個名字他也不覺得陌生,唯一一統天下過的帝皇,大陸上絕無僅有,自然是每個政治家心中特殊的存在。
對他而言也一樣,而且他很欣賞這個無雙皇的行事作風,都是極具智慧和魄力,為了天下大業能狠得下心的王者,但萬萬沒想到,皇甫家竟然和這樣的人有關聯,世間的奇妙可見一斑。
「璀璨皇朝,看來我們的祖先來頭也挺大的,那麼我們也算皇室的後裔?皇甫家祖宗代代一直執著了江山,遺訓皆是交代後代要以天下為目標,也是源自於此嗎?」
皇甫夫人眼中頓時露出灼熱的亮光:「自然,我們的祖先曾經立下如此曠世的功績,可惜那些繼承皇位的後代無能,將江山丟了,落得滅族的下場,而我們是無雙皇唯一的後代,也是繼承他血脈和智慧的家族,自然要努力光復祖先的天下,那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無論是蘭陵國,還是其他四國,都是我們的。
我們皇甫一族經歷了日月皇朝後,曾在在滅族時的元氣大傷終於恢復了過來,日月皇朝末年蘭陵國世家大族四起奪權,我們皇甫一族本來是最有實力的,也已經佔領了大部分的蘭陵國國土,最後卻因為冰族女人美色誘惑,被祖先將江山拱手相讓,讓我們皇甫一族從此沉寂一蹶不振。但是現在再度經歷了兩百年,我們不能再放過機會,我們要奪回蘭陵國,奪回天下,成就大業,光復祖宗的一切。」
皇甫夫人震動人心的煽動話,讓長老們聽了也是滿臉激動,熱血沸騰,對,天下本來就是他們的,因為他們的血統是能一統天下的皇者後代,五國該落入他們手中,這是命運該註定的,光復一切輝煌。
皇甫彥看到他們那種狂熱激動的模樣,不知為何,竟然覺得他們頗為可悲。為了所謂的祖先,代代努力拚搏,真是有點愚蠢,那些都早已經是前塵往事了,蘭陵國這片土地上,曾經改朝換代多少次,竟然還有人想要逆轉歷史潮流,光復一個已經覆滅了的朝代。
笑話,他皇甫彥可不是為了誰而奪取天下,他只為自己而奮鬥,這是他和他們永遠無法共通的一點。
「母親大人叫我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我想從小到底的祖宗遺訓教導過我以天下為目標,這些我也沒有忘記。」
皇甫夫人見他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態度,並沒有被祖宗的熱血歷史而沖昏頭腦,不知該說這個兒子夠冷情還是說他太自傲。
她臉色頓時嚴肅起來:「自然不是,告訴你這個淵源,只不過是另一件事的鋪墊。無雙皇當年立下不世功績,他的才華是無人能及的,當年據說當年蘭陵皇城還是他下命擴造的,由一個小城建成了天下第一大城,祖訓中曾經提到無雙皇死後他那些自己撰寫的兵書,各種地圖,甚至蘭陵城的建造圖,都伴隨他下葬。可惜祖訓上並沒有提到無雙皇的陵墓,有人說葬在四國外,有人說在蘭陵國,成為懸迷,這幾年我們一族也到處尋找。」
皇甫彥臉色微微一變,眯起眼:「你們打算盜他的墓?」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是一個死了幾百年的皇者,一群後代打著光復的旗號去盜他的墓,不知是不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皇甫夫人對他輕微的譏諷感到不滿:「彥兒,別說這種諷刺的話。我們自然不想驚動他老人家,但是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血脈,何況他的遺物,作為他唯一的後人,難道不是我們一族該擁有的么?」
「真是好借口。」皇甫彥笑道。
「可惜我們不盜還不是一樣給人盜走,倒不如落入我們手中。」皇甫夫人蹙眉。
「什麼意思?」
「最近我們收到可疑的消息,據說京城的南山上有下沉的地宮,零星的盜墓者出土的古董,年代似乎是璀璨皇朝的,我們懷疑無雙皇的皇陵,有沒有可能,反而葬在最不可能的這種京城近郊,這樣確實令人無法猜到他的陵墓會在這裡,我們聯絡了一向合作的天狼傭兵團去碰碰運氣。」
皇甫彥眼睛睜大:「他們真的找到了?」
「哈哈,真沒想到無雙皇的陵墓真的在那裡。」皇甫夫人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緊緊的盯著皇甫彥:「可是和他們同時進去的,還有一個神秘的夜行者隊伍,以及獨行傭兵團和一個冰族少年曆練隊伍,帶隊的,就是你曾經喜愛的女人……」
皇甫彥臉色微變,休一下午曾經提到這那件事,原來就是這件事,藍初雪竟然也進去了無雙皇的墓室,以她的聰明才智,那麼那些東西最有可能就是落在她手上。
所以母親才找他來,想要讓他奪回那些東西嗎?「她已經與我無關,自然不會看在我的份上相讓。」
皇甫夫人冷笑一聲:「怎麼與你無關,你可曾好心放過了她。彥兒,難道你眼睜睜看著那些重要的地圖兵書落在她手中,隨即落在令狐傲手中嗎?那麼我們和令狐皇之間的鬥爭,只會處於更不利的地步。你不明白,那些地圖的重要性,那時無雙皇的心血,是他奪得天下的精粹。讓別人得到了,天下大勢就會改變。」
室內一陣靜默,長老們都顯得很著急,用迫切的目光盯著皇甫彥,而皇甫彥什麼話都不說!
「彥兒,你不發表下看法嗎?」皇甫夫人皺眉,她的兒子那麼聰明,該明白她的意思吧!那些東西對於皇甫家來說非常重要。
皇甫彥笑:「你們需要我發表意見么?找我來,不就是想讓我去從她手中把東西搶回來么!」
「你知道就好,那些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東西,別說搶,只是拿回來而已。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我相信你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對么?」皇甫夫人別有意味的看著他,滿是傲然。
皇甫彥淡笑:「自然。」
而另一邊,神秘的夜行者隊伍回到京城,直入皇宮大內。
藍初雪這一隊也算滿載而歸,除了縹緲拿走的東西,幾乎整個皇陵的財寶都落入他們手中。
獨行傭兵團頗為感激藍初雪他們,副團長**給了他們一個傭兵團的令牌,說若是有需要幫忙,他們也會儘力回報他們,藍初雪自然收下,便帶著冰族少年們回城。
「雪兒姐姐,不要生縹緲師傅的氣,我覺得縹緲師傅並非真心想要和你搶東西。」古林不知道寒冰墓室中,他們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之間打起來。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藍初雪把縹緲師傅帶來教導他們,他們都能切身感覺到這個縹緲師傅生性高傲而聖潔,不是那種暗藏禍心,關鍵時刻耍出卑鄙手段的人。
而且平時看到雪兒姐姐和縹緲師傅之間的相處,兩人之間那種淡然溫馨的氣氛,不是假裝的。
有時候雪兒專註於其他事情,沒有留意周圍人的舉動時,縹緲師傅都會用一種雋永的目光凝望著她,他覺得這分明就是一種男人看女人,充滿愛意的目光吧!
藍初雪微微驚訝,隨即無奈失笑:「我知道你喜歡他,在你心中他也不是壞人。但是有時候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立場不同,決定了每個人的舉動。如果我和他的立場不是剛好相反,他不會和我搶,但是很可惜,命運就是這麼玄妙。我並沒有怪他,每個人都必然要為自己支持的派別牟利,這種事情本來就很正常。」只是失去了這樣一個感覺特別的人,難免落寞。
「那,要不將縹緲師傅勸降過來,只要大家都加入一派不就行了,為誰辦事不是一樣。我覺得只要你去求他,他會肯的。」古林不無天真的幻想。
藍初雪一額汗,若是縹緲那麼輕易就會改變立場,那就不是縹緲了,而且他對皇甫彥有敵意,這事情根本不可能!不過那些東西,她還是必須想辦法拿回來。
回到冰族的街道,她就被花雲哲長老請了去大廳,本來挺冷落的議事大廳,今天卻顯得別樣熱鬧,圍滿了不少冰族人,似乎在慶祝什麼,都很激動歡樂。
藍初雪走進去,看到空蕩蕩的大廳里擺滿了椅子,一行衣飾整潔,氣質與眾不同的冰族人坐在椅子上。
他們容貌都很出色,而冰族人本來在容貌方面就得天獨厚,大多數都是俊男美女,這些人雖然有些都已經不年輕,但是那種冰雪般凜然的風度和氣質,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錦袍如水如雪,乾淨而清雅,幾乎一致的意識,反而襯托出冰族上層貴族那種別具風雅的氣度。
其中坐在正中央雕花大椅上的是一個女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齡,這把年紀的女人多數沉穩而內斂,但是這位冰族族長卻有點令人意外。
雖然她臉上已經因為風霜而烙下歲月的痕迹,不再年輕,甚至頭髮上都有一絲絲白了,但是她的微笑卻很動人,爽朗而充滿生命力,好像從不會失去希望,似朝陽般充滿了溫暖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有好感。
藍初雪頗為吃驚,她以為冰族的家主應該是一個年老智慧不失威嚴的老人家,類似花雲哲長老那種感覺。卻沒想到這位家主如此的特別,闊達而愛笑的人,感覺倒是很像地球上那種對生命充滿自信和積極的女導師。
不過很快藍初雪就釋然了,或許正因為冰族人一直處於困苦中,也只有這種積極而充滿希望的人在領導他們,他們才徹底絕望吧!
「雪兒姑娘,過來,老夫給你介紹,這位是冰族的家主花雲仙,一直在冰族封地帶領冰族人努力的生存著。」花雲哲自豪的介紹著雙方。
藍初雪向她行了個禮,花雲仙卻不甚計較這些禮節,只是拉過藍初雪來,優雅的臉上染了一抹驚奇的亮彩,笑道:「我都聽古城主和雲哲長老說起過你的事情,真沒想到如此傳奇故事中人物,竟然是如此年輕而厲害的女子。真不愧英雄出少年,一代更勝一代。」
花雲仙仔細的打量著她,美麗的眼眸中透出遙遠的思憶,嘆了口氣:「若你的父母知道你長那麼大,如此出色而奪目,一定會為你感到萬分自豪。」
藍初雪心一動,總覺得這個花雲仙家主好像用一種很熟悉她的目光看著她,而且頗為親輩的口吻,充滿慈愛。
「家主難道對我的身世有所了解?相信花長老也和你說過我的來歷,我爺爺本來知曉我的身世,但是卻不幸身故,你們若知道什麼線索,請告訴我。」
花雲仙唇瓣動了一下,花雲哲長老卻說:「這個自然,你對冰族的幫助甚多,我們自會想辦法幫你調查你的身世,來,我給你介紹冰族中其他長老。」輪番介紹了冰族中比較重要的領導人物后,便是開宴慶祝主城冰族人到來。
所有的冰族人一起圍坐在空地上,雖然宴會並不奢華,只有簡單的菜肴和肉糜酒水,但是所有人都不會在意,因為他們實在太快樂,分開太久,十幾年後重聚,激動和感慨瀰漫了每個人心頭。
酒過三巡,卻有護衛來報,有三大家族的邀請函,花雲仙臉色微微一凝,神色有點古怪,最後她還是洒脫的笑笑,拿起邀請函看了一遍。
「三天後,京城三大家主共同設宴款待進城的各方家主,命令我等務必賞面,看來不去還不行。」花雲仙收起邀請函,淡淡笑。
花雲哲長老道:「三大世家如今在京城勢力最大,這個宴會,也不過是故意想要在各大世家面前,顯示他們的實力和聲威。連我們都邀請上,恐怕會刻意刁難。特別是淳于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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