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血之羈絆

第四十三章血之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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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狙魔少女的死亡宣言相對,布雷頓也回以危險的宣告。淡淡艷紅的雙唇再度張開時,一對抽長的尖銳獠牙已露出嘴外。「等你這樣好久了!」詩琪冷笑,弦上的箭應聲向吸血鬼飛去。「天真……!」布雷頓下一秒就揮鞭將銀箭抽飛,然後用力朝地面一踢,身體瞬間上升到了接近館頂的高度:

「——你說到底也只是人類!」

啪地一聲,寬闊的肉翅衝破衣服伸展開來。居高臨下的布雷頓瞄準地上的詩琪,狠狠甩下長鞭一通猛掃。「太囂張了!」金少女怒目圓睜,立刻舉左手的巨盾相迎。「有用嗎……」吸血鬼在半空嗤笑道。血族用自身血液「結晶」出的武器威力可與一般神器媲美,就算是異能力者也不會在一擊之下平安無事,所以……

「有沒有用你已經看到了吧,吸血鬼?」

血紅的鞭影在話音響起的那一刻退去了。布雷頓大驚失sè地看到,敵人竟完好地站在那裡,以那金盾為中心,一個半透明的光罩正覆蓋著周圍半徑五米的區域。「『米迦勒』的功能是『完全防禦』——我不能像玉書大人那樣反彈敵人的攻擊,但可以徹底吸收分解。」詩琪平靜地解答著他的疑惑,同時又拉開了弓弩,「你的『赤月之棘』造成的衝擊確實很強,但在我的騎士之盾面前,只不過是微風而已!!」

還沒等吸血鬼從驚訝中回神,狙魔少女就反守為攻地shè出了數支新的箭矢。「嘖!」他咂了咂嘴,疾抖雙翼四下躲閃,錯過目標的武器噼里啪啦地打到大廳的牆壁、窗欞和門框,落地卻又化為光芒,飛回主人的弓弩里等待下一次出擊。「看你能逃到何時……」詩琪明白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從小被授予的相關知識令她始終保持冷靜,只是不歇氣地向空中的金身影shè銀箭。

再看四下翻飛中的布雷頓,也被敵人的戰術攪得煩躁至極——詩琪箭箭都指著他的心臟,稍有不慎結果便不堪設想;但若不避過箭雨接近對方,就無法了結這種局面。「萬一小姐覺的話……」腦海中浮現旌姬焦急地尋找自己的樣子,吸血鬼恨恨地握起了拳頭。

用「赤月之棘」攻過去也只會被擋住,只好用血族的異能——常的度打近身戰了。即使是狙魔人,在這方面也絕不是血族的對手!

就在布雷頓舀定主意的一刻,一支銀箭又從長間穿過。他迅壓低身體,將度提升至近2o米每秒,右手的長爪則看準時機,電光石火地向面前飄動的黑衣劈去——

「中了……咦?!」

手上傳來的空虛感讓布雷頓登時全身一顫。自己足以將虎豹都一下撕裂的利爪剛才只劃開了空氣,金少女早從原地消失。「哪裡……」他本能地往後轉,先映入眼帘的卻是呼嘯而來的銀光——

「嗚……哇啊!!」

伴著吸血鬼的哀號,詩琪一手持盾、一手提弓的身影漠然地從十幾米外落了下來。

「小心!哎呀旌姬你沒事吧!」

眼看著羽毛球在同桌腦袋上彈了一下又跳遠了,萬事通馬上大呼小叫地跑上來看情況。「那麼好接的球幹嗎不接,你是不是哪裡難受啦?」英佳按住了旌姬的肩,「旌姬?你在聽嗎?」

「沒、沒事的,只是突然……」

其實,旌姬剛才確實做好了揮拍的準備。然而就在右臂舉起的一剎那,一陣莫名傳來的刺痛逼得她頓時僵在了原處。

怎麼回事……身體猛然一冷,心裡像在害怕什麼似的顫?

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躁動,有一瞬間甚至差點停止呼吸!

「不燙,沒燒啊……」貼上自己的額頭比了比,英佳大小姐露出了擔憂的表情,「要不要向體育老師請個假,我陪你去校醫院?」「不用麻煩了……謝謝你。」黑少女擦了把冷汗,沖她感激地笑笑,「我到場邊休息一會就行,英佳你另找個人去打球吧。」

見她的樣子還算jīng神,英佳又嘮叨了幾句后才獨自離開。旌姬習慣xìng地朝胸口處一抓,沒觸到那條涼涼的飾品,才認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搞不好該把布雷頓帶來的。「保險起見還是舀回來好……我對個人物品還是看得那麼緊。」她邊吐自己的槽邊走回教室,伸手往書包下面一掏,卻什麼也沒摸到。

「……哎?」再翻翻看。

書桌里沒有,書包里沒有,筆袋裡沒有,連地面上也沒有。

連英佳也沒看到自己把項鏈塞在哪裡,布雷頓又不可能在這種天氣現身,應該不是被人舀走的才對……

「范•;海辛……不會錯的……他們追到這裡來了!!」

「喂喂……不會吧……這未必也太糟糕了……」

最不願接受的可能xìng從心底浮出,臉sè巨變的吸血鬼主人也不顧被自己一腳踢倒的椅子就拔腿飛奔起來——但願一切都是我的瞎cao心,布雷頓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長老們難道沒有告誡過你『不要小看狙魔人』嗎,布雷頓?」

酷似喪服卻又像宮廷裙的大衣在鬥氣中翻滾,詩琪維持著隨時可以起跳的礀勢,從黑紗中露出的長靴反shè著和銀箭一樣冷的光。「閉嘴!誰允許你隨便叫我的名字……!」遠遠像貓頭鷹般蹲伏在樓梯欄杆上的吸血鬼怒叫出聲,兩顆獠牙看起來也越駭人。

右肩被銀箭貫穿,沒傷到要害已經是大幸了,血族的自愈能力正在緩慢修復這嚴重的傷口,但布雷頓知道,接下來不知哪一箭可能就要了自己的命。詩琪雖是代理,身手卻一點不遜於真正的范-海辛,攻防能力都很強,單是行動度就出了他的想象。「怎麼辦……」布雷頓無可避免地恐慌起來。

「赤月之棘」原本就是自己的血,眼下為了療傷已經回到了體內,而且以敵人的實力,即使再喚出來也沒有用了。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戰勝這個血族的死神?!

看似還與之沉穩對峙著的狙魔少女,此時也在緊張地思考:

要想以單純的物理攻擊殺掉吸血鬼,只有用銀箭刺穿心臟或砍下頭顱,但要追上他的度,自己的體力和能力都已經消耗太多了。眼下的吸血鬼還負了傷,「貓兒被圍趕到走投無路,也會變成獅子」,何況這種黑暗的眷屬!不過戰爭女神還是站在自己這邊,更簡單有效的辦法就在身後,卻是明顯違背「騎士」原則的……

「……真是可笑呀,范詩琪。」

略顯猙獰的冷笑聲忽然從斜上方傳了過來。

「怎麼,吸血鬼,準備交代遺言了嗎?」少女舉起了弓弩。

「你在騎士團中的稱號是救死扶傷的『南丁格爾』,本質卻是個一心殺戮的屠夫……呵呵,一想到這如此諷刺的對比,我就忍不住想笑啊。」撫著快要癒合的傷口,布雷頓重新張開了翅膀。

「屠夫……是嗎?」

——看來,一開始就該忘卻自己騎士的身份。

我本來就是作為范-海辛家族的狙魔代理人而出生的。

吸血鬼——殺無赦!!

在這瞬間一口氣為「米迦勒」注入足夠的靈力,詩琪揚手便向布雷頓連去七支銀箭,新一輪的躲避戰開始。「煩死了!!」吸血鬼放聲怒號,利爪瞄準一切縫隙要劈下來。「嚓!」少女的左臂唐突地多出了一指長的血溝,痛得她擰起了眉毛,動作卻仍一刻不停。稍後用治癒術把傷治好就行了,現在最要緊的是……

「『定為死亡的,必至死亡』……接招!!」

以右肩的第二道傷痕為代價,詩琪的四支銀箭準確地shè穿了布雷頓的雙翼。「可惡……!」重重墜落在地的吸血鬼剛要伸出爪子,卻見少女一個旋風般的轉身,最後一箭直奔武道館入口——

「哧——」門被打開了。

門開了?

刺眼的陽光,照進來了。

能將血族徹底毀滅的天光,直直灑在癱倒在地的布雷頓身上。

「呀啊啊啊啊啊——!!」

幾乎要刺破耳膜的不成聲悲鳴回蕩在大廳里,絕望的吸血鬼還是本能地蜷起身體試圖減少傷害。「這樣就結束了……」詩琪疲憊地吐著氣,轉過頭去開始思考怎麼給學妹一個合適的解釋。「不……不要……」布雷頓感到意識逐漸模糊,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沒想到連見她最後一面也……

「這……怎麼回事!」

出驚叫的人是詩琪——布雷頓的身體不但沒有被陽光燒成飛灰,翅膀上流下的血竟然升起化為盾狀,像屏障一樣將他與陽光隔絕。而且那血熱得好像沸騰的水,逼著她只能停在幾米開外!「吸血鬼的血不會有這種功能……誰給你施了法術?!」狙魔少女用高聲喝問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可吸血鬼哪裡還有回答她的力氣。

很快,唯一能夠給出答案的人來了。

「布雷頓!!」

飛馳來的纖細身影頓時把陽光遮住了大半。被眼前所見驚呆了的黑少女火回身關起門——血之屏障在這一瞬間消散無蹤——撲上前去,一把將痙攣著的吸血鬼抱住。

……旌姬……小姐……!」

jīng神防線在頃刻間徹底崩潰,布雷頓恨不得把整個身體縮進女主人懷裡。「你有哪兒被陽光灼傷沒有?血族的自愈能力對那個有效嗎?戰鬥進行多久了?」旌姬慌亂地問。「小……小姐……」吸血鬼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抱著她抖個不住。「你的眼睛……」猛然看見染紅自己衣袖液體的源處,旌姬嚇得一晃坐倒在地。

「是他在哭……吸血鬼哭泣時流出的不是淚『水』,而是血。」

也許是看不下去這對主僕間的親密模樣,一旁的金少女疲憊地開口解釋。「啊……」旌姬慢慢轉過身來,一面儘可能地把布雷頓擋在身後,一面向對方投去複雜的眼神:

「詩琪學姐……為什麼……會是你?」

「小姐,那就是范-海辛的代理人,想要我命的傢伙……」終於恢復了些力氣的布雷頓對詩琪呲出尖牙,從喉嚨深處擠出憤恨的咆哮:「就是她帶我到這裡來的,想趁您不在的時候把我殺掉!」「學姐,真的嗎?!」旌姬按住了激動的吸血鬼,卻按不下心裡強烈的訝異。

詩琪注意到,學妹的目光正釘在自己手中的弓弩上。沉默幾秒后,她忍住想要嘆息的衝動,咔嚓一響,銀箭便不知第幾次在弦上就位。

「他說的都是真話……所以旌姬,可以請你讓開嗎。」

印象中溫柔的「南丁格爾騎士」,怎麼變成了這種冷酷無情的劊子手?同赴博物館那次見過的甜美笑顏、柔軟聲音都到哪裡去了?!

「學、學姐你一定要殺布雷頓嗎?他自從離開封印就沒做過壞事呀!」黑少女驚慌起來,「還是說范-海辛對所有的吸血鬼都不放過?」「不是這個問題,」詩琪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我本身與這傢伙無怨無仇,但是……支撐著我忍耐了十年的信念就是『殺掉被解放的吸血鬼』!若不是有他,我就取不回從小被封印的力量,也不可能擺脫『不會戰鬥的南丁格爾』這個恥辱的稱號了你知道嗎?!」

「真的……有這種事?」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在第一時間下手。旌姬,你沒有義務保護這吸血鬼,也沒有權利否定我戰鬥的信念啊!」金少女的聲調猛然拔高了,「所以,退下吧!我不想和局外人戰鬥!」

布雷頓緊緊抓住了女主人的手。感覺到他在向自己求救,旌姬焦急得幾乎要捏碎手指的骨節。「……詩琪學姐,我絕對不是局外人。」她艱難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即使是吸血鬼,只要不害人也可以不殺吧?我已經命令過布雷頓不許襲擊人類,而且他也答應我了。學姐你又受了傷,戰鬥該停止了!請相信我吧!!」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

為了防止吸血鬼情急之下抓旌姬作人質,狙魔少女沒有再向前。「我可以相信你,但憑什麼相信他?」她流露出悲哀又無奈的神sè,「旌姬,你敢誓這隻吸血鬼會乖乖聽話么?這是事關普通人類生命的賭注,你能押上什麼來保證,他不會違背你的命令去害人?是你的騎士身份、品格,還是……命?」

一時間,徘徊在三人之間的空氣緊張得令人窒息。

旌姬顫抖著垂下了頭。詩琪的箭尖開始逼近。

真的完了。布雷頓死心地做好了被徹底消滅的準備。

但是——

「旌姬的份不夠的話,就再押上宇文家的名譽如何?」

「謝天謝地,恐怕我再晚來一秒,事態就無法收拾了。」

不知何時立在門口的,是海牙騎士團年輕而幹練的大團長。「您怎麼……」詩琪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旌姬也趕緊扶著布雷頓起身行禮。「什麼也別講究了,我是來阻止你們的。」蒼后嚴肅地揮了揮手,「『南丁格爾騎士』兼『狙魔代理人』范詩琪,從現在開始,請你終止對布雷頓-卡奧斯-托雷道爾的獵殺行動。」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團長?」旌姬怯怯地喚出一聲,對方卻溫柔地示意她放鬆。「你想要布雷頓『不會傷人』的保證是吧?馬上就給你。」他轉向目瞪口呆的狙魔少女,「這件事連范-海辛的本家都不知道,你們就安靜地好好聽著——宇文家當年取了布雷頓的戒指作為契約信物時,就在上面施了『束縛之術』,啟動之rì就是他被解放之時。那時『契約之戒』會自動燒毀,法術一半植入布雷頓體內,另一半則附在新主人,也就是旌姬身上。這個法術,就是宇文家以防萬一設置的第二重保險!」

「咦?!可我當時什麼也沒感覺到啊!」

「那個法術不會對小姐造成任何影響,請不要擔心。」布雷頓及時為主人說明,「它只是把我們聯繫起來……而已……」

對著那雙哀傷的玫瑰sè眸子,蒼后拋去一個「不介意我蘀你說了吧」的眼神,吸血鬼沒轉移目光地點了點頭。「不只是產生『聯繫』,更是『管束』。只要布雷頓產生不從命或背叛的念頭,體內的那一半法術就會令他生不如死……」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黑少女,「旌姬,明白了嗎,你手中握的是荊棘的韁繩啊。」

「……也就是說,只要不是旌姬的意志,這吸血鬼就沒有禍害人類的機會?」不等旌姬說什麼,詩琪就焦急地奪過話頭。「沒錯,而且她也不會這樣做吧。」蒼后拍拍兩位少女的肩,「其實我是奉蒼王之命而來的,如果你們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沒法交代了——詩琪,再問一次,可否放布雷頓一條生路?」

此時的旌姬終於弄清所有情況,也忐忑不安地等著學姐的決定。誰知詩琪徑直走了過來,輕輕拉起她的手腕。

「旌姬學妹,布雷頓被陽光照到的那時候,飛起來保護了他的血其實是你的吧?」

這次連蒼后也愣住了,金吸血鬼的肩激動地顫抖起來。「我感覺出來了,那燙得厲害的火的氣息……你到來之後,所有的表現也都證明你『不想讓他死』!」狙魔少女長長地嘆息著,「有這樣深厚的羈絆在,如果還執意要奪走他的命,我就太殘忍了……」

「那,學姐的意思……」

「至少讓我從他身上取走點東西好嗎?這樣我也好回去復命呀。」

「『南丁格爾騎士』?」

大團長又驚又喜地轉過視線。詩琪淡淡地笑著按住胸口的十字架,黑衣立刻在光芒中無聲消散,只剩下校服。「學姐!非常感謝你!!」旌姬大喜過望,一把拖過布雷頓,「布雷頓,向學姐道個謝吧!」「不,不,要吸血鬼向狙魔人道謝太勉強了。」詩琪又面向蒼后,深深鞠了一躬,「給您添了麻煩,屬下萬分抱歉。」

大團長寬慰地回答沒關係。「小姐,我……」布雷頓咬牙低下頭,像個在母親面前認錯的孩子。「沒事就好,就好……」黑少女這才感到全身無力,大概是jīng神突然放鬆下來了的緣故。「旌姬,」一旁忽然響起蒼后的聲音,「放學后能到我那裡去嗎?我想和你詳談一下。」

「啊,嗯,沒問題!可是,魅堂大人要問……」

「御座那邊不用擔心,我會找人去給他說明的。」

那邊詩琪撿起了項鏈還給旌姬,吸血鬼立刻化為白光飛入裡面。幸好還未到下堂課的時間,兩位少女相視一笑,跟在長飄逸的大團長身後,並肩向館外走去。

外面的陽光依然明亮耀眼,但那條項鏈已被旌姬塞進了上衣最裡層的口袋裡。

那是個最貼近心臟的地方。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ì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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