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生死淡然吾是戲
「什麼!」彭權一下子站了起來,因為起來太急促,以到於眼前的茶几都被撞翻了,茶水四濺,讓對面的人躲避不迭。但彭權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臉上一副暴走的樣子,狠狠地按下電話,對身邊的人吩咐道:「立刻讓彭遠將車子開到門口,我們回公司!立刻讓彭立那邊集合人手,準備好車子,我一到就起程去高雄!」
「六哥,什麼事?」他身後坐的充當秘書的年輕人忍不住問道。
「我父親被人伏擊了!」彭權臉上閃過一道戾氣,恨恨地道。
「什麼?那二叔……」年輕人還要問話,被彭權眼睛一瞪就咽了回去,立刻走到門口,一邊打開電話,一邊對外面叫道:「彭喜、彭歡,少爺要走!」
說完話就出了門,去叫車子和準備人。
立刻有兩個壯實的西裝漢子走進來,這兩人是從彭家遠支里挑出來的,從小就跟彭權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上學,類似於過去大戶人家的陪讀。他們一輩子就是活彭權的人生,彭權興旺,他們發達。彭權走點背,他們也好不了。
兩人一門外,一門內,等著彭權出門。
就在彭權要出門時,那個胖胖的常總急忙站起來道:「彭董,那咱們合作的事?」
彭權的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臉上已經帶了森然,對著站在裡面的彭喜道:「彭喜,你留在這裡,跟這位常總好好談談!價格在我們提出的基礎上再上浮10%,什麼時候常總把合同簽了,什麼時候送常總回家!」
說完轉身出門,帶著門口的彭歡和叫他六哥的年輕人,就往電梯口走去。
「彭董,你不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你們這公司還有信譽沒有了?」胖胖的常總臉上已經冒出以汗,想要衝過來拉住彭權。但已經被門口的彭喜一把扯住脖領子,拉了進去。
「救命……啊——唔」聲音似乎被掐在了喉嚨里。
茶秀是自家開的,這裡又是最裡面的包間,除了幾個服務生探了一下頭,看到是彭權,立刻又將頭縮了回去。彭權大踏步往外步,他心急如火。不光是因為父親的死,而是因為牽扯到高雄那麼大的生意,必須有個壓得住的人坐鎮收拾殘局。
彭家是大家族,沒有父親坐鎮,自家的地位肯定要降一個檔次。如果高雄的生意再損失慘重,那二房這一支就很難在彭家立住了。要知道,父親這幾年掌管家族外面的生意,里裡外外得罪了不少人。雖然有幾個叔叔和父親關係走得近,但父親一死,這份情義還能剩多少。
這時,前面一個包間的門打開來,一個瘦子扶著一個胖子。
胖子似乎喝醉了,腳下有點踉蹌,瘦子明顯扶不住他,連帶著腳下也有點不穩,在走道當中左一歪右一倒的,佔住了過道兒。
此時叫他六哥的年輕人就忍不住趕前兩步,,嘴中叫道:「勞駕讓讓……」。用手想去幫著扶住那個胖子,好讓彭權過去。
在他身後的彭權此時已經本能感覺不對,放緩了腳步。
而一旁的彭歡已經忍不住叫道:「十四少,小心!」
話音未落,就見那扶人的瘦子已經放開了那個胖子,一伸手就勾住了彭十四的脖頸,直接一拉一帶,將彭十四就狠狠地撞在旁邊的一個門框上。
而那個胖子,此時已經直了身體,腳下一使勁,剛才還東倒西歪的身體已經像炸了膛的炮彈,直撲還在震驚中的彭權。
「少爺讓開!」在彭權身後的彭歡厲聲叫道。
彭權的身體往旁邊一讓,彭歡已經迎著胖子撲上去。倆人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一起,彭歡是雙手抱懷,拳眼相對,從小腹直擊。而對方卻是一個狸貓上樹、金雞抱懷,雙手熊膀抱懷,一高一低,帶著竄撲之勁迎上來,兩人的身體相撞的瞬間,彭歡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原因是對方在身體接觸的瞬間,猛然腳下一沉,發了一個往下的沉挫勁。
彭歡雙手使力,直進直出,打得是南拳里雙撞捶的勢。直撞上對方手臂,而在接觸瞬間,對方這一沉勁,就給他的雙腕上加了一下向下的挫勁。
即就是彭環經常重拳擊打沙袋,但這時兩人身體撞在一起的勁,要遠遠大於靜止不動的沙帶反回來的勁。更何況,對方在直行的拳頭上加了橫向的挫勁,當下就傷了手腕。
郭踏虜聽到彭歡的悶哼聲,心中不由一喜。
這是這幾天和陳檑在一起,他聽到的竅道兒。
郭踏虜身大力不虧,自然少在這些地方琢磨。而陳檑身體只是平常,加上紅拳門講賊鬼刁滑,本身就有許多欺人的小竅門兒。開始郭踏虜不明白,身高力大的李道為什麼怕陳檑。結果李道看著笨笨的,那心眼子其實一點都不比人少,立刻就綴著郭踏虜跟陳檑試手。
一場試手不冒煙不見火,但郭踏虜動了幾動,就知道自己上李道小子的當了。陳檑雖然不出大勢和他爭勝,但那些小手法陰人,是曾出不窮。十幾圈對下來,倆人都沒有實對,但郭踏的手腕、肘彎、膝蓋、腳踝那是沒少吃虧。直到最後一次被陳檑敲中麻筋,郭踏虜就失去了斗下去的**了。他知道,倆人一旦發生槍膛的交手,肯定就留不了手了,而自己吃虧的可能性更大些,因為陳檑力虧卻手不弱。
就好像榔頭和石塊,榔頭雖然重量小,但殺傷力卻不比石頭少。
不過,郭踏虜卻對陳檑的這些小手法產生了興趣趣,有事沒有就纏著陳檑。陳檑也就告訴了他一些,就像今天這個兩人相撞時的沉身挫勁,就是他從陳檑那裡淘出來的。這個光知道還不成,還要讓人不斷地出拳,自己不斷地在實際接觸中,找到挫勁的發力時機。
於是,郭踏虜每天都要讓李道捶上無數拳。
今一交手,立刻就顯出好來,彭歡一拳出手,立刻被挫了手腕。雖然不一定受傷,但這瞬間的痛疼和本能收勁是免不了的。這裡彭歡吃疼收勁,那邊郭踏虜已經發出落步劈。雙手一翻,一手蓋腕,一手劈臉。
彭歡只感覺眼前一黑,就腦袋一懵,滿臉的火辣中,頭就暈了。
郭踏瞄劈拳得手,再進一步,身隨步進,蓋住對方雙手的左手就發出了崩拳。直接將彭歡的身體打得騰起來,砸在側邊的一個門框上,反回來就直直地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彭權心裡一驚,他知道對方在這裡伏擊他,自然就做了萬全的準備,當時不想戀戰,只大叫一聲:「彭喜!」眼睛卻看向兩邊,尋找逃跑的時機。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包間的門打開一條縫來,一張臉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邊。
這仍然是一張胖臉,但卻帶著一股子小心和稚氣,顯然年齡不大。
彭權立刻一腳踹向那扇門,做為這家茶樓的擁有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茶樓在二樓,從窗子跳出去也沒什麼危險。因為到處都裝了視頻頭,又是二十四小時保安,茶樓的包間為了美觀,都沒有裝那種籠子一樣的防盜網。
那偷偷瞭望的胖小子直接被門撞在臉上,大叫一聲,捂著臉就退到一邊,一跤跌在地上。彭環已經衝進了門,直向窗子衝過去。但他一進門,立刻就看到一個瘦瘦的小子正站在穿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彭權沒有停步,直衝過去,大喝一聲,伸出右手抓向對方肩頭,想將那小子撥向身後,一方面讓開路,一方面還能幫自己擋住追兵。但他的手腕堪堪要觸到對方的肩頭時,已經落進了對方迎上來的一隻手掌中。
那人順勢扁身,順手扯帶的現時,下面的手臂猛地一個彈拌。
彭權只感覺自己肋下一震,瞬間自己身體感覺一空,然後自己後腦上似乎被一個榔頭敲中似得,立刻腿上發軟,身體往下撲倒時,他只感覺自己的頭頂上還按著一個手,一直給自己的腦袋加速度,然後恍惚中他看到一個腳面在自己眼前放大。
一聲似乎從腦海深處傳來的悶響中,他就完全失去知覺。
門外此時傳來彭喜叫少爺的聲音,撲進門來的彭喜看到澎權伏在地上。他已經感覺時機不對,想要退出門去。但那個被彭權一腳踹開門撞倒的面帶稚氣的胖子已經一彈而起,一拳帶著風聲,砸向他的心口。
彭喜本能地伸左手蓋向對方的手腕,右回擊對方面部。
但對方的手腕在他蓋上的瞬間,卻像突然沒了骨頭似的抽走了,但一個肘子就突然兀地出現在他面前,同時對方另外一隻手合過來,一手一肘就合擊在他的右手腕部。雙臂合夾,擊實做響的瞬間,雙手就同時向下裹沉,然後一個碩大的腦袋就撞向他的百部。
彭喜中感覺腦袋中嗡的一聲,然後就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李道將彭喜一腦袋砸昏,就有些疑惑地看向仍站在那裡的陳檑,又看看地上已經沒有意識的彭權。按照謝寸官的計劃,彭喜可以不死,但彭權必須死。
陳檑看見李道的眼光,就若無其是地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你把最後的掃尾一做……」
「為什麼?」李道問。
「我是組長!」陳檑淡淡地道。
「死『老頭』兒……」李道嘟囔著。
「你說什麼?」陳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說伺候您老!」李道忙道,卻是走過去,雙腳一夾彭權的脖頸,身體用力一扭,聽到那咯噠一聲的時候,他忙雙手合什拜了拜,就拉上門走出來。
一邊走還一邊對樓道上那些探頭探腦的服務生及客人叫道:「大日本武士辦事,出來看到我們的,死啦列啦滴有……八格牙櫓——八格牙櫓的牙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