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拿什麼賠?

他就沒有想過要賠,兒子體內流著是他的血,生命都是他給的,他憑什麼賠,這個該死的女人就是不見得他好是不是?

才剛安靜一會,她的問題又來了。

難道,他們的日子就不可以安安靜靜的過嗎?

「……」夜魂的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拳,像是隨手就有可能放上某人的脖子,立蓉轉過頭,硬是不看夜魂,對他的模樣,他的脾氣是已經習慣了,不過還沒有完全的免疫,真要是瞧上一眼,心裡還是會顫抖一下。

誰讓他天生就長了一張閻王臉呢。

她還想多活些日子,不想早早的就去見閻王。

「我會跟她們解釋」半響之後,立蓉差點以為身側的男人已經睡著了,他卻,開了口,,都是咬出來的。

立蓉自然知道,他是要跟誰解釋。

好吧——

他既然這麼說了,她就不需要再擔心了,更何況,她想的就是這樣的局面。他悶不吭聲的算怎麼回事?

「這可是你說的」轉過頭,看著夜魂,小臉上,揚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那是笑,夜魂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看來,她是很滿意他做下這個決定了。

「哼——」

「那好吧,咱們繼續趕路」什麼臉色嘛,好像她逼著他做不願意的事情一樣的,明明是他自己開口的好不好。

她還不情願呢。

她怎麼做到底是為了誰好。

他的父母年紀抖不小了,為了失蹤的他,心傷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尋回了兒子,結果,還是沒有高興到哪裡去。

時間,並不會永遠停駐不再向前。

總有一天,當他們回過頭來,才現,就算想要好好珍惜,到時候,人事已非,有心,而無力。

她不想看到夜魂有那個時候。

他的本性並不壞,他的本性也不缺乏溫暖,這些日子,他對她的照顧,她早就感受的出來。如果,真的是他在意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可能真的能狠下心來,放置一旁的,那是不可能如此的不是嗎?

夜魂悶不吭聲的到前頭去駕馬車去了。

車簾,掛了起來,車裡頭的立蓉,可以直接看到車外的一切,包括夜魂那不怎麼情願的背影。

滿滿的,都隱著怒火呢。

如果,她不是個女人,如果,她的懷裡,抱著的不是他的兒子,這會,天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說不定,貼在地上,永遠都起不來了呢。

沒有人願意惹夜魂生氣。

因為,他光是不生氣的樣子都已經很可怕了,更不要說是生氣的模樣。

注視著夜魂的背影,立蓉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性子可真是固執,不過,話說回來,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夜魂,我不想你勉強去做某些事,特別是為了我而去勉強自己做的事情」那更非她所願意看到的。

是的,沒錯,之前,她是決定要逼他去做一些事情,從而,改變他的性子,這會,她改變主意了。

看到他不悅的樣子,她的心,也被揪了起來。

最後,到底是誰好了誰呢?

她不明,也不知。

馬車,正以徐緩的度向前,夜魂並沒有因為氣惱而加快了馬車的車,基本的理智,他還有。

「……」

「回到水族之後,由我出面跟你爹娘談談吧,反正當時也是我的錯嘛,不告而別,就是沒有禮貌,你爹娘對我又那麼好」她如何過意的去呢,「要是由你跟他們說,還不知道能不能說得清楚」

更可以想到,夜魂的冷言冷語,聽在他爹娘的耳中,定然是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原本是誠心誠意的致歉,最後,倒是變了味兒。

「……」

「水族的每一個人都那麼好」不包括他。「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捨得怪我的」自我安慰吧,不過,事實,也應該如此。

水族的每一個人都那麼可親。

當他們知道,她和夜魂帶回來的是他們的孩子時,大概,也沒有人會想到當初她的不告而別了吧。

世事總是難料,原本,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踏入水族一步。

這會倒好,還帶著那個不可能出生的小子一起到水族。

她已經不是夜魂的妻子——

「我會跟他們說的」

「不用你是說」立蓉再度拒絕夜魂的好意。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他又開始磨牙了,立蓉有些失笑,什麼時候起,他的性子這麼經不起撩撥了。

「我沒有要怎麼樣啊」立蓉輕笑,低頭,望著懷中的兒子,手,輕輕握著兒子柔嫩的小手,暖暖的,**。

「那你從頭到尾說些無意義的事情,你是嫌路途太無聊了嗎?」哼,沒有要怎麼樣,也不想想這,誰無事找事。

前面說一套,後面再說一套。

一套一套加起了,最後倒成了說與不說都是一個樣。

她就沒有別的事情可說了嗎?一定要找一些讓他火大的事情來說?

「是啊,太無聊了」

「……」

「跟你聊天,還不如跟自己自言自語的好,清揚還小,我自言自語的時候,也就當跟清揚聊天了,你們爺兒倆都是一個樣,豈不是白白浪費我的口水,這,可不是三兩天的事情,還遠著呢,難道,這麼多天,我得當個啞巴,當然得找點事情出來跟你聊一聊」最後三個字,她可是特別的加重了音。

咬牙聲——

鐵青的俊臉,回頭,冷眸之中,溢出的點點火花,更是讓人心驚。

很好——

這個女人倒是把他當成了玩味的對象了。

「該死——」他低咒一聲。

車內的立蓉,回以歡快的笑聲。

就讓他,如此以為吧。

「離下個城鎮還有十多里路,今天咱們就在這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趕路」馬車停下,夜魂道。

「好」立蓉探頭,看看外頭寂寥的天與地,還真是人煙稀少之地呢。「夜魂,咱們的水不夠喝了,你要不要去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水」

「嗯」

馬車上,鋪上了被褥,與前幾日一樣,偶爾一天沒有找到客店或是農家可以居住,他們就住在馬車上,一路帶了被褥,厚的墊著,稍薄的蓋著,倒也像張小床,勉強還可以入睡,至少,比在荒郊野外,以天為被,地為席的強得多了。

馬車,車簾放下,也放了蟲蟻的干擾。

夜魂的精神可以高度集中。

就是在沉睡之中——呃,其實立蓉根本就不認為夜魂能夠在這樣的地方沉睡,頂多就是眯眼休息一下,四周有什麼動靜,哪怕是一聲鳥鳴,也可以驚醒他。

他的睡眠極淺,立蓉早就知曉。

哪怕是住在客店,他仍是如此。

唯一能讓他安眠的,只有在展家。

鋪好被褥之後,夜魂找出火摺子拿出隨身帶來的乾糧,他四處找了些可以燒的乾草,四周空蕩的沒有樹。自是找不到樹榦來燒火。

天色已經不早了,太陽也已西落。

再過片刻,四周就會沉於黑呼呼的一片。

夜魂生好火后,將妻兒安置在火堆旁,食物放好,他才拿著空水壺去找水,不過,臨行之前,他還是少不了一番交代。

「我不會走遠,有事,就大聲叫我」他會馬上趕回來。

「嗯」立蓉點頭,這事兒,不需要他交代,她也會這麼做的。她又不會武,除了有些蠻力之外,她是真的什麼也不會,以前還可以跟人家拼拼力,現在,懷中有了個小傢伙之後,她什麼也不需要拼了。

這事兒,夜魂已經不止一次交代了,反正,每次他要離開去做什麼的時候,他都會如此交代一聲。

立蓉也總是應是。

走了兩步,夜魂又退了回來。

「不行,你們和我一起去」

呃?

有這麼個必要嗎?

立蓉圍視四周,沒有半個人影,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兇狠的動作會突然跑出來攻擊她才是,不過,為了讓夜魂安心,她,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當時散步」

他們散步散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回到原地,所幸,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人或是東西出現,他們走的時候怎麼樣,回來的時候還是怎麼樣,區別在於,火,小了很多。

能燒的東西就快要燒盡了。

吃過東西,喝過水之後,立蓉輕哼著曲兒,哄著懷中的小傢伙入睡。

孩子睡著之後,才輪到她。

其實,並不累。

只不過是在車上坐著,除了無法伸展四肢,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冷嗎?」

一聲冷淡,卻包含關切的問候,隨之而來的,是夜魂的懷抱,他將立蓉和她懷裡的清揚一併的納入懷中。

夜裡,透著些許涼意。

卻讓人了無睡意。

抬頭望天,點點星光,點綴著漆黑的夜幕,天與地之間,寂靜的彷彿,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唯有他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而已。

立蓉任由夜魂抱著,也甘願的靠在他的懷抱里。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是滿足。

他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望著天頂上的那一片天,那天的寬廣,星子,是那麼的耀眼。

「孩子給我來抱」突地,夜魂探手,要抱過立蓉懷裡的孩子。她抱了一天了,孩子雖小,卻也有份量。

一旦時間太長,手都會酸。

他不會,她,卻一旦會。

立蓉搖頭。

她不累,就算真的累了,她也不會覺得,抱著自己的孩子,怎麼也不會覺得累。再說,他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

現在,她和清揚都在他的懷抱里,也等於是被他抱著啊。

都一樣了。

「你已經抱著我們了」她輕語,聲音不大,卻仍是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夜魂縮回了手,下一刻,將她們母子倆環得更緊了,他的下頷,頂著她的,輕輕摩擦著。

「夜魂——」她輕喚。

「嗯」

「沒事,就是想叫叫你而已,你說,清揚長大之後,會不會跟你一樣」那麼厲害呢。

「他不像我」

呃——

兒子不像他,那像誰?像別的男人,立蓉聽的噘起了嘴,這個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學會怎麼討人開心。

「他像你」

這還差不多。

冷眸,凝著天際的某一處,深深的凝望著,似乎,沉入了某種回憶當中,沉想當中。「他不需要像他的爹,冷漠,無情連你們都看不慣,跟何況是在他身上再度體現,他只要像你就可以了快快樂樂的生活著」

立蓉揚頭,看著夜魂的臉和那雙看了一眼就不可能忘記的冷眼。

他樂樂哎——多不容易,她原以為這輩子他都不可能知道何為快快樂樂,他的一生,就這樣無風無波,沒有起浪,永遠平淡,加上冷漠的過完就行了。

他也沒有改變之心。

永遠安於現狀。

現在看來,他的心裡頭,有些地方,還是變了,至少,他知道孩子像她會比較開心一些,那是當然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

天天綳著一張臉,那該多累了。

「你真的這麼覺得?」

「……」

他又不說話了。

好吧,她也不逼他,立蓉縮回腦袋,揚著久了,她的脖子會斷,「其實,孩子若是全然的像我,也不好,他是身上流著你和我的血,自然是一半像你,一半像我了,這樣吧(就讓孩子的性子像我,至於能力嘛,就像你吧」

可以這樣嗎?

濃眉微微一挑。

如若可以如此安排孩子的一生,那麼,這人世間,還有不完美的人嗎?

去壞留好——

事事如意,最終,也不見得是真的如意。

冷眸,凝著立蓉懷中孩子平靜的睡顏,他還什麼事情都不懂,也全然的無憂,只要有的吃,有的睡,也不大哭鬧,一旦餓了,就哭,馬上就有人把他喂得飽飽的。

「那是不可能的」他實事求是的道。

立蓉斜眼白了他一眼。

「我說可能就可能,我的孩子,怎麼也不會差的——」

「……」

她都說完了,他還需要說什麼嗎?

她既然如此想,那麼,就這麼著吧,他不想在被她氣一次,一天一次,已經很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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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夫惹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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