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這個晚上沈修遠睡得很香,第二天醒得也挺早。

這個挺早也只是相對來說,早雖早,但外邊天光已經大亮,透過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的窗戶,房間內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楚分明,於是沈修遠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了側坐在床邊看書的西門吹雪。

往常這個時候是西門吹雪練劍的時間,沈修遠醒來一般不會見到西門吹雪。所以看到西門吹雪,沈修遠先是一愣,隨後目光就黏在西門吹雪身上剝不下來了。

西門吹雪還未更衣,穿著一身白色的褻衣,就那麼靠坐在床頭從沈修遠的角度,只能看到西門吹雪的側臉,稍稍有些背光的視角,讓西門吹雪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看起來異常柔和,沈修遠看得心神恍惚,暈乎乎地把視線往下移。

西門吹雪那頭烏髮被一根綢帶系著,落在另一側,在沈修遠的視野中露出毫無遮掩的脖頸。用視線臨摹著那優雅的曲線往下,便是領口微開露出的鎖骨。只是沈修遠的視線沒能一路向下,跟西門吹雪性感的鎖骨匯合,他的視線在西門吹雪脖子側面上,那個明晃晃的牙印上頓住了。

那是什麼?!

牙印?這是被誰咬的?!

沈修遠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盯著西門吹雪脖子上的牙印瞪大了雙眼。

脖子上的牙印——這東西太能讓人想歪了!

不!不對!這完全可以代表跟誰做了什麼的證據!!!而且如果不是做了那什麼,誰敢給西門吹雪脖子上那麼來一口,留下幾乎見血的一圈牙印?

沈修遠被刺激到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西門吹雪跟那他不知道的誰誰滾了床單的畫面,撐得他腦袋發漲,眼前一陣陣發黑,瞪著雙眼,完全沒經過腦袋迴路的話,就那麼呆愣愣地問了出來:「你脖子上的牙印……誰咬的?」

西門吹雪放下手中的書,偏頭看向沈修遠,眸色深沉不見波瀾,淡聲道:「醒了?」

「牙印……」沈修遠還沒察覺出不對勁,依舊執著於那個他看起來覺得礙眼極了的牙印。

西門吹雪深深地看著他,沉默不語。

「呃……」終於察覺出異樣的沈修遠,目光從他糾結的牙印上轉開,對上了西門吹雪的雙眸。

眸色是深不見底的黑,乍一看好像要將人吸進去一般,但回過神來卻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西門吹雪就那麼開著沈修遠,完全沒有轉開視線的打算,沈修遠在西門吹雪那帶著壓迫感的目光下,剛睡醒時迷糊的腦子也逐漸清醒過來,開始正式運轉。

他天天跟西門吹雪在一起,所以他可以肯定,西門吹雪脖子上的牙印昨天晚上喝酒之前還是沒有的。也就是說,這個嶄新的牙印是被烙上去的時間,就只有在昨晚他喝醉後到此刻他醒來的時間段。沈修遠記得,他喝酒的時候,西門吹雪是陪著他的,結合他醒來時看到的是穿著一身褻衣的西門吹雪,也就是說西門吹雪這個晚上應該是跟他在一起的。總不能西門吹雪晚上跟誰誰滾完床單后,特意跑來跟他躺一張床上吧?

那麼說來——在西門吹雪脖子上留下牙印的人是……他?!

「那壓印是……我?」沈修遠按捺著自己如同狂風國境的心情,不確定地問道。

西門吹雪依舊不語,但他的眼前沈修遠看懂了。

——你說呢?

這是西門吹雪用眼神表達出來的意思。

沈修遠有些無所適從地扒了扒頭髮。一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身褻衣,不是他醉過去前穿的衣服,而西門吹雪顯然也一樣。在此之前他就只會普通地想是西門吹雪給他換了衣服,但是現在關於衣服那麼敏|感的問題,他不得不多想——昨晚喝醉的他跟西門吹雪發生了什麼。

動了動身體,沒有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沈修遠掀著眼皮偷偷看西門吹雪——難道……其實是他把西門吹雪給上了?

沈修遠咽了咽口水,身體往後挪了挪,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還對你做了什麼?」

西門吹雪幽暗的眸子里劃過一道看不分明的情緒,然後用平靜的聲音道:「過來。」

沈修遠搖頭搖得像撥浪鼓。在疑似自己酒後亂來把西門吹雪給怎麼了的情況,他可沒這個膽子去靠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目光轉冷。

沈修遠抖了抖,抗拒了一會就屈服地爬過去,跪坐在西門吹雪面前,低頭做出懺悔的姿態。

「你吻了我。」西門吹雪低頭看著沈修遠的頭頂道,「為什麼?」

這是……他昨晚對西門吹雪做的?

沈修遠暈乎的腦袋開始艱難地轉動起來。這是說他昨晚喝醉后是吻了西門吹雪?只是吻沒有發生其他的?沈修遠的思緒朝著「好可惜好可惜」的方向飄去,對於西門吹雪後面的問題有意地忽略了過去,直到西門吹雪扣著他肩頭的手加大了力道。

「哈、哈哈……是為什麼呢?」沈修遠乾笑著偏轉了視線,「大概是我喝醉了吧……」

西門吹雪沒有開口,他沉默著,讓沈修遠覺得自己這樣欲蓋彌彰,就跟一個傻瓜一樣可笑。西門既然問了,他自然是知道了他的心思,繼續遮掩有什麼意思呢?

再精湛的演技也是存在被看破的一天,因為那僅僅只是演技,永遠不會被真正的情感更加真實。

沈修遠吐了口氣,沒有抬頭,開口道:「因為我喜歡你啊……但是我怕說出來你就該開除我了,喜歡男人什麼的……」

西門吹雪伸手,用手指抬起沈修遠的下顎,然後傾身吻了上去,打斷了他滿是沮喪的話語。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讓沈修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西門吹雪在吻他?但是——為什麼?

沈修遠感覺自己心臟跳得飛快,腦袋暈乎乎的,似乎是供血過多大腦造成反胃了……

良久,西門吹雪鬆開沈修遠,身體卻沒有後撤。他就在這個極近的距離,專註地看著滿臉紅暈的沈修遠,用低緩的聲音道:「你可知我是怎麼想的?」

沈修遠呆愣地看著西門吹雪,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但西門吹雪的答案沒有等到,等到的是視角陡然轉動,他從跪坐的姿勢被西門吹雪按倒在床上,隨後雙唇再次被吻住。這一次不再是淺嘗輒止的吻,而是唇舌交織在一起的深吻。

西門吹雪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他是怎麼想的。

沈修遠感覺眼眶有些發熱,這樣的回答是他幻想過很多次的,而現在卻成了現實。沈修遠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的瘋長的情緒,只能緊緊地抱緊西門吹雪,認真地回應他的吻。

福伯發現沈修遠一夜之間變成了自家莊主的小尾巴,無論西門吹雪走到哪裡,他都要跟著。跟著也就跟著吧,福伯就沒什麼意見,但是沈修遠又總喜歡盯著西門吹雪看,看著看著還露出一臉做夢般的傻笑,讓他幾度覺得自家莊主前不久配出來的解毒藥產生了後遺症——把腦子治壞了。

這不,他又盯著正在書桌前處理書的莊主發獃傻笑了。

福伯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自家莊主反映一下,這病不能這麼無視啊!

「莊主……」

西門吹雪抬頭看福伯。

福伯:「您覺得沈公子的藥方是不是換換。」

「嗯?換什麼藥方?我都快好了!」西門吹雪還沒開口,沈修遠就先叫了起來。換了藥方他喝葯的時間就又要加長了!這個絕對不可以!

福伯嘆氣道:「可你看起來不是很好啊!」

沈修遠:「哪裡不好了?我很好啊!」

福伯悠悠道:「總是傻笑,這不好。」

沈修遠:「我樂意!」

福伯搖頭嘆息。

西門吹雪勾了勾嘴角,起身走到沈修遠坐著的輪椅前,彎腰把人抱起來,對著垂首立於一旁的福伯道:「福伯,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福伯:「老朽知道了。」

看著自家莊主抱著沈修遠走出書房,福伯搖了搖頭。他之前以為自家莊主早就跟沈修遠心意相通了,鬧了半天那個時候兩人還沒坦白,到現在才算弄明白。

「去哪?」沈修遠攀著西門吹雪的脖子問道。

西門吹雪:「認字。」

沈修遠撇嘴:「怎麼又是認字?」

西門吹雪:「你還想做什麼?」

沈修遠想了想,確實沒什麼事好做的。認字的話可以跟西門吹雪一起窩在藤榻上,美人在懷貌似認字也不是討厭的事,而且也方便行使撲倒計劃。他和西門吹雪親是親了,摸也摸了,但是就是沒能撲倒他。西門吹雪總說他身體不好,他明明好得很,完全有能力勝任撲倒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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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賬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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