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京都
皇宮
嚴慕辰看著桌上的摺子,臉上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下方正在練字的小皇子嚴良嗣也不禁側目,嚴慕辰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嚴良嗣放下毛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兩父子因為蕭寒的緣故增加了許多相處的時間,如今感情更深厚,兩人獨處時舉止間也少了幾分疏離,換做以往,嚴良嗣是絕對不敢再書房內跑動的。
「父皇。」
嚴慕辰微微一笑,道「朕派出的這位巡察使,如今可當真是名威天下。」雖然朝中許多大臣對蕭寒的做法頗有微詞,但民間蕭寒卻已經有頗有美名,甚至有的百姓家中已經供奉了蕭寒的長生牌。這一路,蕭寒查冤案,辦貪官,做了不少好事,且一直打著皇帝的旗號,確實給嚴慕辰添了不少威名。
如今民間對嚴慕辰與蕭寒這對相得君臣印象好得不得了,嚴慕辰的統治也鞏固不少。
嚴良嗣對蕭寒也是親近得很,聞言也不禁大力點點頭,旋即微微皺眉道「但是,父皇,我聽說早朝有很多大臣都在彈劾蕭大人呢。」
嚴慕辰笑意收斂,冷冷一笑「不過是發現自己的勢力被削弱罷了,不足為懼。」那些地方勢力如此之大,在朝中怎麼可能沒有靠山,蕭寒下手乾脆利落,且遠離京都,還沒等消息遞到京都,蕭寒已經將那些貪官污吏剷除。除去姜家,還有三家被滅族,朝中大臣多數彈劾的也是少年狠辣的手段,但人家證據充分,所滅的家族也都是為惡一方,罪大惡極,百姓莫不拍手叫好,即便是彈劾也只是有傷天和,有損聖上仁德之名云云,對蕭寒來說不痛不癢。
朝中更有父兄相護,加上嚴慕辰的鼎立支持,朝臣也知道當今聖上是鐵了心要整治地方勢力,將權利收回,彈劾的聲音便也漸漸消失。而且那些被滅掉的家族也是實力雄厚,不然不可能在地方盤踞那麼久,眾人認為蕭寒小小年紀,即便身為鎮南王府的小王爺也不可能有多少實力,所以能夠滅掉家族絕對是嚴慕辰將皇家的一部分勢力交給了他,這也充分說明蕭寒的所作所為是皇家的指示,自然也就識時務地消聲了。
不過那些與蕭寒有過接觸的人心中也是有些驚奇的,蕭寒的手段實在是狠辣且高明,有些案件陳年已久,線索證據被時間掩埋,蕭寒居然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其找出,且快速出擊,不給任何人反應時間。就拿姜家來說,蕭寒到南陽才多長時間,居然把姜家的隱脈都查出,且一個不留,讓人心驚,有些人不禁感嘆,這才叫真正的斬草除根。那個少年看起來又乖巧又漂亮,卻是說殺便殺,說滅就滅,眼睛都不眨一下。
自從蕭寒為他準備哪些寫滿有趣故事的小本本后,嚴良嗣便很是喜歡那個少年大臣,不禁開口道「蕭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呀,那些故事兒臣都看過好幾遍了。」
嚴慕辰眼中閃過一絲悵然,如果可以,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少年遠離京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可惜有些事情總是要事與願違,而身為帝王的他,無奈之舉便更多,微微一笑,嚴慕辰開口道「很快了,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域鎮關了,轉到江南后,便可直接乘水路回京。」
燕國的攻擊突然間頻繁起來,原本僵持的戰局開始向燕國一方傾斜,林啟固然是位合格的城主,但嚴慕辰還是需要一位絕對信任的人為他看一看戰況,而且畢竟天高皇帝遠,他無法及時操控邊城的戰事,蕭寒手中有巡查令和魚符,必要時可當兵符用,他已經寫下手諭,賜予蕭寒在全國調兵統兵之權,讓他可以根據戰事變化,調動軍隊。雖是將在外有所不受,但蕭寒畢竟不是普通的監軍,而是赫赫有名的巡察使,在官場上甚至有修羅,瘟神之名,手中更是有著可以殲滅一族的實力,由不得那些將士不聽命。
嚴慕辰心中一嘆,他不能保護自己愛戀之人,反而要親手將其送到危險的境地,雖知道蕭寒不是可以困在黃金牢籠中的金絲雀,嚴慕辰心中卻免不了有些愧疚與無奈,想起自己對蕭寒基本上可以算是上渺茫的愛戀,這位君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終還是求而不得,最苦!
受相思煎熬的不只嚴慕辰一人,這邊蕭顯與蕭楚固然是為自家少年感到自豪,卻也免不了擔心,尤其是蕭楚,後續不知又派出了多少手下,就怕蕭寒在辦案中被那些奸詐險惡之徒傷害到,蕭楚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如此想念一個人,白天忙起來的時候還好,夜晚時分,總覺得心中懷中空蕩蕩的,似乎生命缺少了重要的一部分,牽挂著那個少年,怕他在外面受苦,彷彿除了自己根本沒有人會好好照顧他,即便知道蕭寒身邊的人絕對不會讓少年受一丁點苦頭。
愈是牽挂便愈是想念,彷彿都成了一種執念。刑部眾人發現自家尚書神色更加冷凝,周身的溫度直線下降,整個刑部現在正在高速運轉,整理那位巡察使提交上來的各種證據,將空缺的位置報給其餘各部,好及時派遣新官上任。蕭楚自然也是聽聞蕭寒修羅之名的,心中十分不滿,他家的少年是這世上最乖巧最可愛的孩子,怎麼能與這般恐怖的名稱相連,所以京都逐漸出現了幾幅絕妙的畫,還有一本只有十多頁的詩集,玉穹公子之名再次風靡起來。
水墨丹青,素描抽象,不超過五幅卻已是文人爭相欣賞收藏的寶貝,徐良睿尤為推崇這種創新的畫法,鄒瑋等翰林大學士卻是捧著玉穹公子的詩集愛不釋手,無論是其中多變的字體,還是其風骨文采俱佳的詩詞,都讓其非常喜愛。
這樣一來,蕭寒身上的血腥氣彷彿一下子被文氣掩蓋,但官場中人,還是默默地記下其修羅之名,尤其是那些被蕭寒剷除其勢力的官場中人,更是對其小心提防。可以預見,蕭寒卸下巡察使的職位時,等待他的將士那些人兇猛的報復行為,即便是有皇帝和鎮南王的看護,那些人依舊會鋌而走險,畢竟蕭寒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狠狠地得罪了一大批人。
蕭寒查案固然是厲害,但以往也不是沒有查案高手,只不過沒有蕭寒那般的膽量,看蕭寒的架勢,即便是皇親國戚也不會輕饒,那些底子不幹凈的人,自然是容不下這種人的,即便是他們不計較被剷除的勢力,蕭寒也不會放過他們,現在不過是忌憚著蕭寒背後他們猜測的屬於皇家的勢力而已,但是那些暗衛不會一直跟隨蕭寒,一年後,蕭寒回京,那邊是他們動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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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了一場大霧,顯得天色愈加迷濛,兩輛馬車從白霧中輕然駛來,馬脖子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讓兩旁的行人和周圍的馬車得以及時避開。
6浩與昱泉正在車上對弈,棋子緊緊吸附在棋盤上,蕭寒靠左在6浩身上,有些昏昏欲睡,完全對棋盤上戰局不感興趣,昱泉看著少年眼瞼下的陰影,輕輕地將棋子丟回棋簍中,反正他也贏不了,只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罷了,伸手撫了撫蕭寒光滑白皙的臉頰,昱泉看著蕭寒帶著水汽的朦朧雙眸,露出一絲微笑。
「昨晚沒有睡好嗎?」這段時間確實是奔波了些,少年看起來纖細單薄的身體,讓他有些擔心。
昨晚?蕭寒瞥了眼6浩,打了個小哈欠,昨晚下半夜倒是睡得很好,但是上半夜……他從來不知道6浩對交【】配這種事情有那麼大的熱情,雖然感覺很舒服,但是,真的是挺累的,即便現在身上沒有什麼酸痛的地方,但還是有些睏倦。
昱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卻不再像以前那般滿是暴戾的怒氣,實際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至少蕭寒現在已經不再排斥與他的接觸,偶爾也可以得到一些甜頭。昱泉真的覺得蕭寒與自己十分相配,他這個魔教頭子也算是殺人如麻了,但在蕭寒眼中,那些有罪之人的生命還比不上一塊甜點,便好像施捨一點目光都奉欠。
一般人殺人的時候都會露出殺氣,目光暴戾,然而蕭寒沐浴在鮮血之中時,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依舊是滴塵不染,舉止之間彷彿在花園中隨意活動一下,旁邊的殘肢斷臂也不過是在運動的時候不注意間碰掉的花花草草罷了。昱泉無疑是喜歡這樣的少年的,越加註意便愈加迷戀。
他雖然佩服6浩的那些神奇的手段,但並不代表他能忍受6浩與蕭寒之間彷彿任何人都無法插入的默契,但是看情況,他總覺得6浩離開蕭寒的可能性非常渺茫,除非能夠殺掉6浩。但昱泉卻知道自己不能出手,除非有絕對的把握不讓蕭寒知道是自己乾的。
後面一輛車裝的是一些物資,還有幾名暗衛,當然他們現在都是下人打扮,域鎮關不比其他城市,林啟當上城主后關中內城的守備更加森嚴,所以蕭寒並未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即便眾人都能猜到他身邊有隱藏的護衛,也不能總讓他們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所以有幾名常備的僕從是正確的。
齊風依舊是充當馬夫的角色,來到有些古舊的城牆前,他們準備的通關文碟毫無破綻,經過嚴格的檢查后,蕭寒再次踏入這座歷經戰亂,卻依舊風情萬種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