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NO.2 災難
?(去看網.)因為怎麼也沒有禁止人家上門這一說,所以淺淺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打發去買慶祝用的食材,臨出門還聽到爺爺囑託多買點上好的牛肉好做牛排,於是淺淺出門的時候連踢飛了爺爺最喜歡的仙人掌也不自知。去看網.。
淺淺一直生活的小鎮其實是一個獨立的小小島嶼,隸屬中國。小島四面環海,離日本和台灣都比較近,島上有不多幾座小山,淺淺別墅就建在小島最高的山頭上,只是因為16歲那年淺淺一句無意的喜歡這裡的風景,所以就被遠在大洋彼岸的父母花重金託人買下了這裡,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淺淺。當時淺淺還很是驚秫了一把,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原來是這麼有錢的人。別墅的一邊是臨海的斷崖,一邊的山腳下就是淺淺學習生活的城市,每天開車出入,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別墅遠離了城市,一向都很清靜,除了偶爾有幾個寫生的、追尋自然魅力的,幾乎沒人上來。
時間剛過8點,空氣在大海的影響下格外的清新,太陽從白色的雲層中鑽了出來,天地間頓時就鋪了一層金色,恢宏而大氣。淺淺收起了車頂棚,任風吹亂自己的長發,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盤山路上沒什麼車子,於是淺淺也不擔心吵到別人,打開了音響扭大了音量,卡門的音律立刻的隨風飄出老遠。
一輛黑色的車從淺淺對面的山路拐過彎來,飛快的駛過淺淺旁邊,淺淺扭頭看了一眼然後忍不住皺了皺眉。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的珍貴保時捷,就連車窗也是黑色的反光玻璃,見不到車裡的人。
「啊,」不知道為什麼那黑色讓人微微的有點不安,淺淺甩了甩頭髮對著車內後視鏡中的自己說:「真是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人,難得了一輛好車了。」
等買好了東西,按沐廷的吩咐去醫院做完了檢查,忙完的時候已經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從醫院出來,早起還燦爛的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了厚重的雲層,淺淺手搭涼棚仰頭望了一會天,壓下心底再次聚集的不安開車回家。一路上下意識的去留意早起見過的那輛保時捷,結果連影子也沒看見。把車開進車庫,拎起買回的東西正要進家門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別墅後方觀景台那裡似乎有人。有點詫異,於是放輕了腳步走過去,那是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人,淺淺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立刻就想到了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皺了皺眉頭,淺淺不安的正打算返回別墅的時候,那個原本注視著崖下大海的女人突然轉過頭來沖著淺淺笑了笑。
淡薄的黃色長發隨著海面上吹過來的海風輕輕飄揚,那個女人在淺淺眼裡美麗的難以形容,在沒反應過來之前嘴已先於理智的問了一句:「你是誰?」
「這是秘密哦,小妹妹。」那個女人說著蹩腳的中文伸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掠了掠被海風吹的四散的頭髮,說起了英語:「Asecretmakesaomanoman!」
「secret個鬼!」淺淺正為剛才的失態暗自懊惱,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禁呆了呆,隨後嘴角抽了抽嘟囔了一句轉身就走。
「真是美麗的景色,能在這裡養老真是不錯呢!」身後再次傳來蹩腳的中文,淺淺聞身回頭,就看見那個女人帶著淡淡的笑容笑道:「當然,在這裡送終也不錯!」
淺淺腳步一頓,轉身皺眉認認真真的打量了那個任由人審視的女人一會,再次轉身離開,這次那個女人沒有再說話。進到家裡,大廳里的戲曲換成了京劇《蘇三起解》,淺淺嘆了口氣將買來的東西送回廚房,然後把剛才的事一股腦兒的告訴了沐廷。
「只是來觀光看風景而已吧,」沐廷在電腦前看著那張磁碟內容,隨口說道:「你以為誰像你那敗家子的父母一樣,就因為你喜歡就把這裡買下來。去去去,快去收拾東西,明天可不能在白馬老頭那裡丟臉。」
「哦,」聽到這麼一說,淺淺也就丟開起初的不安,湊過去看電腦上的東西,「苯基、胺基..,爺爺這是什麼,看著像是葯又不像是葯,一堆有機化學物的符號,爸爸媽媽的研究么?」
沐廷不確定的說,「不知道誤按了哪個鍵,旅遊日記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是你父母給你研究的那些減肥藥的藥物成分吧,畢竟那些葯可沒在市面上公開過。你快去收拾吧,也該做晚餐了。」
看著淺淺走了出去,沐廷取下那張磁碟隨手收進了書架上一本不起眼的書里,心裡也隱隱的升起不好的預感。明天就找個信得過的人看看那都記了些什麼吧,喝了口茶沐廷默默的想道,總覺得不太對勁。
淺淺從書房出來就鑽進了廚房,先處理了各樣食材然後鑽進洗浴室開始收拾積攢下來的大堆衣服,等一切忙活完天色已經擦黑了。一邊奇怪今天爺爺怎麼沒有嚷嚷著晚餐超時,一邊走去廚房準備晚餐。誰知剛打開洗浴室的門就聞到了緊閉的廚房裡隱隱透出的天然氣臭味,嚇了一跳衝到廚房門口剛把門推開一條小縫,褲兜里熟悉的手機鈴音就突地響起。淺淺聞聲動作嘎然一滯,在心底暗咒了句打電話來的白馬,身體已先於理智的拋開了手機向後翻到在地。幾乎是同一時間伴隨著一聲巨響,炙人的熱流立刻席捲了淺淺的後背,帶起一片灼熱的刺痛感。
翻身打了幾個滾躲開了火舌的舔舐,飛快的爬起來往書房裡沖,這麼大的響動爺爺卻不見動靜,思緒翻轉之後心也緊跟著猛然凍結,腦海里第一時間描繪出那個說著『送終』的女人,淺淺大力的推開了書房門。入目的便是低垂著頭坐在書桌后的太師椅上一動不動的沐廷,淺淺猛然屏住了呼吸腳下不由自主的停了半拍。本能的覺察到了一旁襲過來的勁風,淺淺目不斜視的微一矮身躲開砸向腦袋鐵棍,不退反進的扭上那人的手腕,抬腳狠狠的踢上去,然後不理會響起的痛叫聲,直直的奔向書桌后低垂著頭坐著的人。
「爺爺!」一直綳著的一口氣在看見沐廷嘴角滴落的血跡時瞬間爆發,淺淺大叫一聲,從心底深處開始顫抖,微微放緩了音量,淺淺又叫了一聲,然後閉了閉眼抓起桌上沒蓋筆帽的鋼筆朝著身後甩了過去,身後立刻又是一聲痛叫。
眼睛開始模糊,廚房那邊傳來牆壁崩裂倒塌的聲音,卻都顧不上去理會。心像被人攥在手心裡重重一捏,疼的淺淺只好咬著唇克制自己叫出聲來,緩緩伸手朝沐廷的脖頸動脈處探去,快挨到皮膚的時候恍然聽見微弱不堪的一聲:「..淺.淺...」
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淺淺形容不出當時的感受,慌忙的跪下放低了身體湊近了沐廷,淚水不住的模糊視線淺淺卻來不及去擦一下,只是緊緊的握住了沐廷的手。
「...嗯...」似乎是想笑一下,卻沒能如願的沐廷看著湊在自己面前孫女的淚晶晶臉,用光了最後一口氣覆上了孫女的發頂,輕拍了一下,「...要好好的活。」
頭上的重量忽然變重然後向一邊滑落,淺淺的心也跟著一路沉到了最底層,周圍的聲音忽然之間像是隔著層棉花聽不分明,只剩下身體里血液噼噼啵啵像是炸裂一樣的聲響。房梁斷裂的聲音以及身上被灼傷的疼痛通通沉寂然後遠去,淺淺猛然回身死盯著那個捂著流血手臂的黑衣人,一把抓過插在筆筒里的筆,拔去筆帽甩手射了過去。黑衣人罵了幾句什麼淺淺沒聽清楚,看著那個人雖然笨拙卻還是躲過了飛射的筆,退到了書房的門口,『殺了他!』心底有個聲音叫囂著,淺淺立刻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飛腳一踹,對面的黑衣人立刻抬臂去擋,然後腳步不穩的向後踉蹌倒去,淺淺手裡的筆立刻隨身而上朝著黑衣人的胸口刺了過去。
但是一切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突然聽見一聲輕輕的哼笑,淺淺反應不及的時候脖頸動脈處已經傳來針刺的感覺,幾乎是同時淺淺全身的力氣馬上如潮水般退去,握著筆的手也無力的鬆開,鋼筆落地的聲音伴隨著輕微的爆破聲中,淺淺徹底的癱軟在地。
「Vodka,真狼狽呢。」熟悉的女聲,這回說得卻是日語,「不要欺負女孩子哦。」
「閉嘴,Vermouth!」叫做沃卡的男人狠狠的用日語回道,氣喘吁吁的一腳踢飛了掉落在淺淺手邊的鋼筆,「為什麼沒有在最開始的就處理了這個小鬼?」
「果然是你,」淺淺艱難的轉動腦地看了眼兩人,咬著牙說:「Vermouth,Vodka,我記住了!」
「啊,原來你懂日語,但是你記住了又怎麼樣?」Vodka蹲下身拍了拍淺淺的臉蛋,然後轉身問一個從二樓樓梯上下來的金色長發男人:「大哥,除了磁碟還有什麼組織的東西遺漏么?天然氣的爆炸過早了,估計警察會很快趕到,沒有槍的話,可是很難辦的。」
「中國境內是不允許持有槍械的,帶著槍只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聲音說道,淺淺的視線里很快就印出了說話人的樣子,倆人的視線對在一起,金髮男人那種看死物的眼神讓淺淺大腦里被點燃的仇恨之火迅速結冰,神智立刻總結出自己要被殺了的事實,然後果然看見那個男人冷笑了一下,張嘴道:「沒事的,我們只要在警察趕到之前離開就可以了。兩個人都意外的死於同一個原因同一個地方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Vodka喂她那種毒藥,然後丟進海里去!」
「等等,Gin,」Vermouth微微皺了下眉,輕鬆躲過一塊爆炸帶起的石片,「那個葯應該還在試驗階段吧,人體試驗的話...」
「沒關係,」Vodka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指了指沐廷說:「剛才已經試驗過了,效果還不錯。」
被人強制的掰開嘴巴塞進了一粒不知名的膠囊,然後被人拎起來朝斷崖走去,一路上淺淺因為被射了******的關係使不出丁點兒力氣。眼睛里早就流不出淚水,吃下膠囊之後全身的體溫開始急劇升高,連帶著心臟開始快而劇烈的跳動,呼吸跟不上心跳的頻率開始急促缺氧。從崖頂墜向大海短短的幾秒,腦海里匆匆閃過一些畫面,臨死前的一刻心底湧起的卻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深深的不甘。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無能為力,不甘心這麼快就打破爺爺臨死前的囑託....
身體落進海里的時候全身的感覺分外清明,熱的連骨頭都像是要融化一般的身體碰上相對冰冷刺骨的海水,激起的是撕裂般的痛苦。剛接觸到海水時感受到的浮力快速消失,整個身體像是被墜了千斤重石一樣墜向海底深處,眼睜睜的看著海面上的光芒漸漸被海水阻隔到只剩下一片黑暗,神智達到臨界點的時候,淺淺的腦海里卻忽然回想起了沐廷臨死前說的那句話,頓時覺得寒冰刺骨!
爺爺說:「淺淺..要好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