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惡的死老頭子
一個隱藏在世界的角落，被世人淡忘的山村，一間破爛的茅屋裡……
「雞！……恩！……香噴噴的肥雞……一咬一口油……」
只見一個少年光著膀子騎在臭烘烘的被子上，摟著塊佔有濃烈的汗臭和頭油味道的枕頭睡的正香，竟然還流著口水。嘴邊的枕頭濕了一大片。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呃，這樣的環境，怎麼會做那樣的沒夢，平時看到這幾年沒洗，髒的可以給老鼠做嫁衣的被套。怕是連飯都吃不下！
一個身影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床邊。
正在睡覺的少年感覺到嘴裡被人塞進來一團東西，鹹鹹的，掏出來一看，***？！是我一個星期捨不得洗，捨不得換的襪子。
哪個殺千刀的耍我！不想活了！少年像燒著毛的猴子，一躍而起，正要發難，一張縱橫交錯的老臉伸到了他面前。少年心裡暗暗叫苦，這不！接著他就挨了一爆梨。
「龍曉天，你個狗崽子！什麼時候了，還在睡……！」一股股口水形成的「子彈」像我們可憐的當事人曉天飛了過去。
老頭名叫龍常德，曉天對這老頭子哪都有意見，就是對他名字沒意見，常德常德，常常缺德嘛！想起他折磨自己時，曉天一臉辛酸，這不，罵上了吧！
有一句詩是怎麼說來著，「風雨不動安如山」曉天顯然到了這種境界，嘿嘿！我就當只蒼蠅在我耳邊叫，那老頭子只顧上躥下跳地噴口水，反正我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說了大半天，還真有點口渴啊！老頭子感覺對著這油鹽不進的傢伙說了大半天，完全是在浪費力氣。
「快點穿衣洗臉，等下我們出去修行！」
「哦」
得！總算是聽進去一句，老頭子背起手哼哼唧唧地出去了，留下龍曉天忙手忙腳地穿著衣服。修行？老頭子還有什麼可以教我的？自己沒聽錯吧？
當龍曉天穿著整齊的站到老頭子面前時，老頭子扔過來只桶和釣魚竿，龍曉天腦袋裡有一時間的短路。反應不過來了。
他不是叫我去修行嘛，給魚竿我幹什麼？
看到曉天一時間的錯愕，老頭子解釋了起來：
「古人稱：練武旨在修身養性，強身健體，但凡武學到大宗之境時，更要注重氣的修鍊，老朽無能，沒能窺得其至臻境界，我讓你練得外家功夫，總算有小成，」
龍曉天長長地呼了口氣，看來自己所受的苦難可以結束了。我得把劉妹妹叫出來好好逛逛，陪她采野花，放風箏了，哦也！
「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練氣，這練氣嘛！狗崽子！你想什麼呢？有沒有聽我講話！」老頭子見龍曉天又是那幅愛理不理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自己這麼辛苦，這小子竟不當回事！太不懂得尊師重道了。
「我在聽！」曉天感覺頭皮在發癢，怕吃爆梨子，趕緊裝作興緻勃勃的樣子。
「這練氣，就要先練心，只有心平，才能氣和，你練外家功夫已久，怕是心不平了，先跟我釣幾天魚再說！」老頭子提著漁具準備出發。
「對了！我今天咋沒看到我那又打鳴又抱窩的翠花雞呢！你看到了嗎?」老頭子停下腳步，看著龍曉天問道。
「我不知道啊1」曉天又是那股風輕雲淡的樣子，不過心裡有點發虛，額頭的細小汗珠差點出賣了他。
「那快走吧！說不准它躲在哪裡抱窩呢！那個，呃！曉天，回來的時候掐兩把野韭菜，晚上炒個韭菜雞蛋！」老頭提著小板凳，走在了前面。
「死常德老頭，回來叫你喝西北風！雞早就進了我的五臟廟了！嘎嘎！」龍曉天恨恨的想著，那隻可惡的雞，每天和常德老頭配合玩半夜雞叫的勾當，害的我天天都要早起練功。有時候，好好的睡上一覺，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啊！唉！命苦啊！昨天趁老頭子跑到村東陳二頭家蹭酒去了，自己在家忍飢挨餓，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心裡一不平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雞宰了，飽餐了一頓。
可惜了，以後沒雞陪老頭玩半夜雞叫了。嘿嘿！
「黃河奔流水長東，胡馬鞍鞭塞外風。悲歌一曲孤城立，任憑煙雨樓台中！」常德用那沙啞的嗓子，嘶吼著，聲音悲默，寂寥，像雄獅血戰之後，臨死前的悲鳴，只有在這個時候，曉天才覺得老頭子，老了，真的老了。
初生的太陽，如嬰兒般，灑下金色的初輝，沉澱了多少歲月的古道上，映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像極了一幅水墨畫。
村子里，大大小小不過二十幾戶人家，龍曉天家在最偏遠的角落，村子里的人漸漸地疏遠了他們，有人還認為他們兩人是神經病，老的喜歡虐人，小的喜歡受虐，村裡人不只一次看到老頭子用非人的手段折磨曉天。
比如，三伏天讓他舉著塊石頭頂著烈日幾個鐘頭，寒冬臘月讓年幼的他綁塊石頭冬泳，村裡的女人們很是同情曉天，經常給他送點好吃的，讓曉天幼小的心靈有了點慰藉。
「曉天哥哥！你去幹什麼去啊！」
龍曉天走到村頭，聽到一聲呼喚，回頭一看，一個輕靈如雪的女孩，向他奔過來。
劉暮雪，曉天最好的玩伴，小妮子正值豆蔻年華，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了，精緻的小臉像是用美玉打磨的一樣，清透無暇，一雙秀眼裝滿了秋水，極致到骨子的五官，一卻都是那樣的協調。
女孩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到曉天面前停下，拍著小胸脯，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紅潤，看的曉天心裡直抽搐，
暮雪從小身體就不好，多虧了老頭子的幾幅草藥，才沒使得她香消玉損，自己從小就很疼愛著個乖巧的女孩，陪她玩，想方設法逗她開心，可是自己沒有時間去多陪陪她。真是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啊！
「暮雪！你怎麼來了，我，我還要去練功了，不能陪你玩了，對不起！」曉天看了看老頭子，怯怯的低下了頭。
「不要緊的，曉天哥哥，只要曉天哥哥別把我忘了就行了！」暮雪微微一笑，拉過曉天的手，塞給他兩個熱乎乎的粽子，曉天一時間愣住了。
「狗崽子！快道謝啊！」常德拍了把曉天，又對暮雪說：
「雪兒啊！你今天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啊！哪不舒服給龍爺爺說，我給你弄草藥去！」
「謝謝龍爺爺！我今天感覺很好，沒有不舒服。」
「恩！那就好，爺爺今天帶曉天去釣魚，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啊！」龍常德微笑著說。
「真的啊！那太好了！」兩個孩子都面露喜色。
「我去給媽媽說一聲，曉天哥哥，你要等我哦！」暮雪像只歡快的小鹿跑回了家裡，不一會兒，一個女人叮囑安全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
暮雪的媽媽是個寡婦，暮雪的爸爸死與山洪，留下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暮雪的母親會的一手紡紗的手藝，每月去幾百裡外的小鎮換點多少，維持著母女的生活。
「知道了！」暮雪帶著一頂小花帽，歡快地跑出來，拉起曉天的手，一路撒下歡聲笑語，看著兩個孩子的身影，龍常德默默的微笑著。孩子們純真的笑臉，應該是老人安撫心靈的良藥吧！
「喂！狗崽子！別光顧著玩了，今天不釣到魚，你別想吃飯！……」常德的叫聲淹沒在孩子的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