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89 姑娘是皇上最愛的人

望著南宮憶軒忽明忽暗的眸子，南宮憶筱再次淡然一笑，雲淡風輕。

「我覺得，她已經不再屬於你了。」他的聲音很輕，很夢幻，一點也不真實的感覺。

南宮憶軒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

遠處，一雙眸子帶著某種含義，望向這邊。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南宮憶筱微微一愣，無聲無息地瞥頭，四目相對。

察覺到南宮憶筱的不同，南宮憶軒抬頭：「你怎麼了？」

莫非，那邊有什麼東西？他順著南宮憶筱剛剛的目光扭頭，同樣看到了一個影子，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回首，猛地消失了。他一怔，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個身影。但是他很快打消這個想法。

那個身影，很熟悉，似乎……

南宮憶筱根本沒有空閑去觀察南宮憶軒的表情，他就那樣，一動也不動，渾身崩緊般地站在那兒，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地方。

「怎麼會……怎麼可能……」他喃喃地重複。

南宮憶軒更加懷疑了：「什麼怎麼可能，你看到什麼了？」

聽到南宮憶軒的聲音，南宮憶筱才緩緩移開目光，臉色寫滿了不可置信，卻遲遲沒有開口。

他為什麼突然間會出現這麼大的反常？就好像，在那個地方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南宮憶軒再次回頭，看了看那個地方。

這麼說，剛剛自己的所見，是真的。那個地方，的確有一個人影，而且，是南宮憶筱認識的一個人。

會不會是太后的人？考慮到那個方向正是通往清涼殿宮門，南宮憶軒不敢怠慢，略帶深意地看了一眼南宮憶筱，大步離開。

然而，他看不到的是，身後的男子突然間柔柔地笑了，略帶著期待與得意，直到南宮憶軒的背影消失在盡頭，他才收回目光。

他的步伐很急，清涼殿燈火通明，似乎沒有發生什麼。然而，他卻不敢相信這些，急急忙忙地推開宮門，大步跨進內室。

女子很安靜地睡在龍塌上，櫻唇微張，長長的睫毛猶如兩把小扇子，髮絲有些凌亂地蓋在臉上。

南宮憶軒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出什麼事。

他聶手聶腳地靠近，坐在蘇小七身邊，大手有些小心翼翼地撥開蘇小七臉上的髮絲，動作很柔，他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女子。

那麼，剛剛那個人影，會是誰？帶著滿心的疑惑，他起身，按照以往的習慣替蘇小七掖被角，只是，掖著掖著，他的臉色意外地猛然一變，手上的動作僵直了很久，一陣微風吹過，吹著他的墨發，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這個夜晚，寧靜，而顯得有些詭異。

他似乎是沉思了很久，才合衣躺在蘇小七身邊，抱著她入睡。

翌日，南宮憶軒下朝後，連龍袍都沒來得及換，便趕了過來。

「人在哪兒？」他問向門口正在掃地的太監。

當即，那太監望著來勢洶洶的南宮憶軒，雙腿止不住地發軟：「參見皇上。」

『砰』太監跪在地上，手上的掃把也被一腳踢開。

這回答顯然是驢唇不對馬嘴，南宮憶軒的臉色立刻黑如鍋底，微怒地等著這個小太監。

旁邊的一個小宮女見這邊的情況不對，急忙替著回答：「回皇上，蘇姑娘和薈雨姐姐在後花園。她頓了蹲：「那個，皇上，小習子是新來的不懂事，您……」她抬頭，只見眼前哪裡還有皇上大人的身影。

地上跪著的那位這才瑟瑟發抖地站起來，心有餘悸：「哎，小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呢。」

那小畫踢了他一腳，目光得意：「膽子真小，皇上一般是不會殺蘇姑娘身邊的人的。」

「嘁，皇上只聽了你的前半句就走了呢。不過，話說回來，皇上為啥會對蘇姑娘這麼好？」

小畫更得意了：「長得像先皇后的人，自然是得寵的，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通了關係順便把你也一起帶來，我們還沒可能得到這麼好的事呢。」

那個小太監還是一臉納悶，為什麼皇宮裡的事情這麼複雜？

……

樹蔭下，蘇小七有些痴傻地坐在一個鞦韆上，薈雨一直近身照顧，時不時地為蘇小七拿糕點吃。

「我是誰呢？」鞦韆上的那位金貴的人突然開口，聲音傻傻的。

薈雨的動作一頓，溫柔一笑：「姑娘是皇上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蘇小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皇上最愛的人是誰啊？」她咬著手指問。

「……」這會兒不哭不鬧的已經算是好了，薈雨還是極其有耐心地回答了：「自然是你了。」

「那我的孩子去哪裡了？」她眸光一黯，聲音突然間有些傷感。

薈雨怕蘇小七鬧開了她自己也哄不住，趕緊繼續溫柔下去：「他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生活的很好，有很多小孩子在陪他玩呢，他很快樂。」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眼前的場景，讓南宮憶軒的心更疼了，他從來沒有體會到，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是他體會到的是孩子失去母親的痛苦。

他有些苦澀地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嘆了一口氣，想必，當時她那裡疼得，也不亞於他，甚至更加撕心裂肺。

嘆氣聲讓薈雨察覺到了南宮憶軒的存在，她微微退開，給南宮憶軒騰地。

果然，平靜的蘇小七一見到南宮憶軒，就好比見到了仇人一般，又哭又鬧，不斷地讓南宮憶軒為孩子償命。

而南宮憶軒能做的，只能是不斷地道歉，用盡一切能力去哄蘇小七，但是這次，懷裡的女人似乎是鬧得更厲害了。

原本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花園，瞬間成了一片狼跡。

薈雨沒有留在這裡，而是左拐右拐地來到一個隱蔽的小房子那裡，推開門，裡面的光線很好，暖暖的，一位老太醫正好準備從裡面出來。

「李太醫，她怎麼樣了？」她急忙抓住太醫的手詢問情況。

那太醫也不忍心打擊薈雨，但只能實話實說：「一切，都要看命。這位姑娘恐怕是……活不長了。」

薈雨的淚水再次湧出。她自然是明白這些，薈心一向性子高傲，如今成為一個不能自理的人，竟是讓她連生的心也沒有了。

太醫看了一眼快要崩潰的薈雨，也是覺得惋惜，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就遭如此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