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92 主子身上的血跡像女子的葵水!
雷蹙了蹙眉,繼而嘲諷一笑:「仇也報了,我本想殺你,但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暫且放過你。」說著,他拔出腰間的長劍,指向宮門:「你走吧。」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離開他,離開皇宮,離開那噩夢般的一切。
她提起裙擺,不知怎的,竟一步也挪不開。
吼聲、腳步聲,漸漸由遠及近,甚至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火把。他算得很准,馬上,不,枿很快,帶到那些人到達之時,便是封宮之時。怕是到那時候,想走也難。
「走!永遠都別回來。」他的劍轉向,指向蘇小七。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一直耗著,太后在宮裡有著太多太多的眼線,他必須隨時都在南宮憶軒身邊,一旦太后逼宮,那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被這樣指著,蘇小七卻還是沒有一點動容,全身冰冷,瑟瑟發抖。
思想完全不受控。倏然想起,南宮憶軒低頭看了看沒入胸口的匕首,又勾唇朝她淡淡地、溫潤地笑,緩緩倒下的樣子,她的臉色就蒼白的嚇人。
寶寶,媽咪替你報仇了,你該高興了不是嗎?
但是,為什麼她的心那麼冷,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就彷彿失去全身的力氣一般,她軟軟地趴在地上,眼神恍惚。
「不要再裝了,你……」雷正準備粗魯地拉起她,皓月當空,卻出現一道黑影。
火紅的輕紗頓時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銀鈴般的嗓音,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清脆:「走?似乎沒那麼容易。」
女子的速度很快,等雷警覺,她已亦然出現在不遠處的樹上,輕紗下的唇角漸漸勾起,美麗,卻散發著冷意。
地上的蘇小七身子顫了顫,眼神依舊毫無焦距。
「你是誰?」雷的目光盯著女子,面露防備。
余冬冬跳下來,舉止優雅:「好久不見,蘇小七。」她輕笑著,一隻手指挑起了蘇小七的下頜,打量著。卻突然驚呼一聲:「瞧瞧我,忘記了,你應該叫,慕容沫言。」
蘇小七沒有理她,腦子一片混亂。
雷心中一驚。這個女人,竟然知道那麼多。暗門,有暗門的規矩。
思緒一停,他手持長劍,準確無誤地對準余冬冬的要害。
然而,卻被余冬冬輕易躲開。待到雷抬眸,只見余冬冬的手上纏了一圈紅綢緞,而另一隻手,則是緊緊捏著蘇小七的頸部,指尖,微微泛著紅印。
還未待他出手,慌亂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當即,他們被團團圍住,禁衛軍散開,領頭的,竟然是一身暗色金袍,頭戴金步搖的太后,身邊,跟了一個不知名的戴著白色面紗的女子,右側,則是許久未見的張意琳。
「竟然敢刺殺皇上,真是膽大包天。」開門見山,太後手一揮,一路禁衛軍團團圍上,靠近。
雷頓時腦袋一疼,被逮到,果然不是好事。他現在根本沒法召集人,看太后這架勢,定是準備將他們當成刺客抓起來,恐怕到時候,南宮憶軒那邊要麻煩些。
余冬冬卻一點也不急,紅綢一掃,一干人已經被一陣強風掃開。
頓時,太后氣得發抖,本來一切都算好了,這從哪兒又蹦出來個妙齡女子,現在,看她的手死死掐著蘇小七,卻幫雷對付皇宮侍衛,根本分不清是敵是友。
冷了冷眸子,不語。
打鬥聲不斷,而此時的蘇小七,也是到了快要窒息的時候。無奈,余冬冬的手,實在是捏得太緊,就像是捏柿子一般,絲毫讓她移動不了半分,而使用紅綢的時候,自然也是把她甩來甩去的。
就好像是窒息般的過山車一般,讓她想把最近三天吃的東西全都給吐出來。
打鬥還在,終究,人越涌越多,死傷不斷。余冬冬的紅綢,已經接連斷了三次。
而雷手中的利刃,也化為無數道光影,他努力著,向蘇小七靠近。
只是,余冬冬身上的紅綢像是無盡的一般,依舊揮灑自如,哪怕斷了多少,也很快出現新的。
蘇小七也是放棄了掙扎,一條布都能有這麼大的殺傷力,那她掙扎還有什麼用處?她可不想白費力氣。
然而,這種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
忽然——
她只覺得自己被一道掌風,打向遠處,而目標,正是皇宮宮門。所有人都湧來了,就連守城的,也加入了這場廝殺中。
於是,毫無障礙,她望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畫面,一道淚水從眼角中滑出。她的心裡,原來慢慢的都是他,直到現在,她還在擔心,他到底好不好。
南宮憶軒,其實,她本就該死了,那杯鶴頂紅,告訴了她一切的答案,只是,為什麼沒死呢?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覺得,自己又被一道力硬生生地止住,前後的衝擊力,讓她的五臟六腑,都有一種想要炸開的感覺,嗓子一甜,一口逆血噴出,接著,肩上被人重重一擊,意識一下子模糊了起來,直到失去。
一輛華貴的馬車前,一位風塵絕代的男子,優雅地用手帕拭去蘇小七嘴角的血,紫冠顯示著慢慢的貴族氣息,一身紫衣,更是顯得整個人邪魅無比。一臉嘲諷似的勾唇:「這都沒死,這女人還真是命大。」
話音剛落,一旁的男子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槽:「明明就是你沒有用全力……」他小聲嘀咕著。
然而,話卻一字不差地入了男子的耳膜,臉色微微一怔,聲音微冷卻帶著一些小彆扭:「你的武功還真是越來越落敗了,連本座用了全力都沒看出來,回去罰你入暗室。」
望了望懷裡昏睡過去的女子,他有些嫌棄地丟給一旁的丫鬟:「髒了本座的衣裳,等等再收拾她。」
說是說,但是已經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看就是故意為之,一看就是違心的動作,還好意思說是髒了衣裳?
平常連被一個胭脂俗粉的女子碰一下就斷其女之手的人,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主子,你身上的血好像梅花。
那名被說要罰去暗室的男子,有些奇異地盯著那片血跡:「主子,你還是快去換衣裳吧,這看著有點像……」他撓了撓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暗室就暗室,他又不是沒去過。
「像什麼?」夜冥駱眼角一斜,聲音慵懶,低沉。
男子湊近,聲音壓低了許多:「像女子的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