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夢國,在宇宙初生時就已存在。這是個動蕩的國度。自成立以來就沒有停止過戰爭,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中,難得過上一天好日子。但是他們一點也不灰心喪氣,因為在這個國家有一個傳說:當大地發出金色光芒,救世主就會出生。時間如水,悄悄地在不經意間溜走,這個傳說也經過代代相傳,永遠銘刻在每一個夢國人民心中。
冷言是夢國一個邊遠小山村的叫溫夢的酒店老闆。酒店規模不大,前面就放八張桌子,後面作為自家起居室,酒店的外觀給人一種樸素的感覺,這裡的酒是附近幾個村所有酒店最好的。酒店所在的山村叫回夢村,居民只有幾十家,以老幼居多,壯年男女多數被調到前線去了。所以來到酒店的人不多,今天到現在也就四個熟客,飲酒後諸人話也多了。「老冷,你老婆也快生了吧?」開口的是白髮蒼蒼的常宇塵。冷言答道:「託大家的福,內人無恙,數日後當可臨盆。」坐在常宇塵對面的李遠志接道:「我們這個山村也好久沒有小孩子出生了,都是那見鬼的戰爭,把村裡的大好青年斷送在戰場上。」說到這裡,他手捋那花白的及胸鬍子,搖了搖頭。鄰桌的趙強石瞪著銅鈴般的大眼道:「就是,如果不是老冷摔壞了腿,上不得戰場,恐怕也不能見證孩子的出生啊!」他對面的余家良面如冠玉,他接道:「我們老了,或者看不到國家一統的時刻了,未來要靠孩子輩了。」其他三人連聲附合。冷言道:「四位兄長現在是老當益壯,武功益世,如果不是幾位在,回夢村就沒有今天了。」四人連連謙道:「哪裡哪裡,我們來這裡也很久了,早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鄉了,那些小事算不了什麼。」
將圓的月,悄悄升起,冷言送走了四位客人,關上門,來到了卧室,他的老婆錢香玉此刻正斜躺在床,幸福地輕拍她那圓滾滾的肚子,輕輕哼著歌。見到冷言進來,就要坐起來,冷言連忙按住她肩膀。「相公,今天又沒有賣多少酒吧?」冷言愛憐地瞧著妻子,說道:「是啊,山村太偏僻了,酒再好,也難有好生意,好在這裡比較安定,不比其它地方戰亂不斷,如此安度晚年也不錯,更何況夫人還給了我這意外的驚喜,哈哈哈哈。」錢香玉雙頰不禁一陣發紅。徐娘半老的面上依然不減風情,望著那陪伴自己多年如同刀削般的臉龐,眼光又增添了些許柔情。房間中一時充滿了溫馨的氣息。
四天後,清晨,隨著一陣陣「嗚啊嗚啊」的嬰啼聲,冷言酒店上空突然出現了一條數百米長的神龍虛影,它慢慢地縮小,影像也漸漸凝實,化為液體,再化為一個手鐲形狀,就那麼憑空消失,突兀的出現在嬰兒的手腕。看那手鐲,龍頭與龍尾相連,鱗片清晰可見,通體如同黃金,仔細看時,可以看到裡面有流動的金色液體。隨著手鐲戴上,嬰兒立即停止了啼哭,閉上眼沉沉地睡去。錢香玉和接生婆見此,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嬰兒出生那一刻,夢國的大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持續了一個時辰之久,之後金光向著溫夢酒店聚集,當大地的金光全部聚來,整個溫夢酒店光芒萬丈,那光不熱也不耀眼,給人的感覺就像母親看著心肝寶貝的目光。出現了這等異象,回夢村的人們都聚到了溫夢酒店前,一個個皆是滿臉震撼。圍觀之餘也各自談著自己的看法。「你看到了嗎,剛才似乎是一條神龍在天上,怎麼突然消失了?」「廢話,我又不是瞎子,那麼大的陣象怎麼會看不到,至於為什麼會消失,我也不清楚。」「剛剛我看到那金光圈子掉到冷老闆的酒店裡了,我們等他出來就明白了。」「也不知是男還是女,天降異象,這孩子定非凡胎。」「嗯,自來禍福相倚,非凡人須經非凡事,這孩子將來的路不會平坦啊。」「你們有沒有發現剛才地上都是金光,這個現象和傳說中說的一模一樣啊。」「哦,是的,難道?」
這時,冷言老闆出來了,滿面笑容,向大家拱了拱手,道:「多謝大家抬愛,今天我得子有后,母子平安。現在請大家進來喝杯酒,今天本店酒水免費,諸位隨便用,不用客氣。」「冷老闆,恭喜了啊,給孩子起名了嗎?」眾人連連道賀。「多謝多謝,孩子就叫冷容。」「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好名字,好名字。」
聽了常宇塵這話,大家不禁暗自點頭。「冷老闆,這孩子出生就有此等異象,咱們這村子可能要出大人物了。」「異象?什麼異象?」於是眾人將剛才看到的天上出現神龍虛影的情況同冷言說了,冷言聽完,再抬頭看看聚集在酒店外部的金光,心頭卻出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招呼夥計好好招待客人,后返回內室照顧老婆去了。
屋子裡,錢香玉抱著熟睡的男嬰,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見到冷言進來,說道:「相公,這孩子一出生,就給我們驚訝,不知以後會有怎樣的造化呢。」「夫人不要想太多了,未來的事,誰也不能預料,現在你就安心給我養好身子,來,孩子給我,你喝點粥先。」說罷,一手接過孩子,一手端起桌上的粥碗,遞給妻子。就在這時,一道炸雷般的聲音傳來:「把孩子交出來,不然,這裡每個人都得死!」聲音,帶著一股令人恐懼的威壓,讓人不禁膽戰心驚。錢香玉手一震,粥碗掉在了地上,眼底閃爍著絲絲慌張,看向丈夫。「是他,怎麼可能!」
「快,躲進密道里,帶著孩子,你先到幻之神山去找我弟弟,我去拖住他。」「不,要走一起走,你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不行,常大哥他們擋不住的,我和你們一起,一定逃不脫的。我去幫忙,你們才有時間離開。」說完冷言在床頭按了一下開關,床板一翻,錢香玉同孩子便滑了下去,轉眼消失不見。冷言再一按,一切又回到原狀。他回到了酒店待客區,看到了一個身著皇家服飾的老頭,帶著數十名士兵,正站在門口,顯然剛才開口的就是這個老頭了。「周正,你身為皇室護國夢法師,為什麼如此蠻不講理?孩子有什麼錯,你們竟然要處死他?」李遠志帶著一腔怒火道。此時他與常宇塵、趙強石、余家良站成一排,身上都湧起護體幻氣,和周正對恃。
「錯就錯在他應驗了傳說,陛下剛剛看到大地的異象,立即命我等無論如何一定要消滅這個未來的威脅。」周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取孩子性命,先踩過我們的屍體吧!」余家良怒道。「就憑你們四個幻斗師,怎是我的對手?」周正雙瞳瞬間變成青色,這是夢法師的標誌。而幻斗師的雙瞳則是黃色的。「還有我呢。」冷言也走到常宇塵四人的身旁,他的雙瞳也是淡淡的黃色。
「是你?沒有想到你在那種傷勢下竟然沒死,真是奇迹啊。」青色的眼眸充滿了驚訝。冷言的臉一陣抽搐,多少年前的事了,他自己是永遠忘不了啊。眼前的人不就是自己當年的情敵么,當年兩人一同追求錢香玉,自己就是在她眼前被武功較高的周正暗算,差點身死,幸虧身體硬朗,才挺了過來,但也殘廢了一條腿。也因為這樣,錢香玉見識了周正的殘忍,才選擇跟自己來到這個村子里過著平淡的生活。不想今天又是他來迫害自己的孩子。此時仇人相見,那口憋了多年的怨氣有了要爆發的跡象。但冷言心裡暗自告戒自己不能衝動,畢竟兩人這間的差距太大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拖住周正,給老婆和孩子爭取更多時間。當下說道:「閻王爺不肯收我我也沒辦法啊,周兄能否看在當年的緣份上,留犬子一命呢?」「這麼說來,這孩子是她和你所出了?」「正是。」「如此的話,我就更不能徇私了,來人,將整個酒店給我包圍了,不要放走任何人。」士兵們依照命令而後將酒店圍住了。
常宇塵四人聽著兩人這間的對話,不禁面面相覷,他們今天才知道,冷言竟然也會武功,而且還是和他們一個級別的,現在又似乎和周正是相識的,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分明昭告了他們過去有不同尋常的交集。但現在不是尋問的時機。共同對敵是眼前最明智的選擇。
就在雙方即將開戰的時候,一道藍光突兀的出現,在周正與冷言、常宇塵、李遠志、趙強石、余家良之間形成一道屏障,將雙方各人都彈開數米。各人都是一驚,這個藍色屏障只有夢導師才能發出啊,如果變成攻擊,每個人都難以倖免。
一道無比嚴厲的聲音發出:「周正,帶著那幫奴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