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認義父
錢香玉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呼呼的風聲在耳邊作響,心中的絕望是不加掩飾的表現在俏臉之上。她已決定,落地時自己要背部朝下,讓孩子在前面,這樣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知是否上天可憐這母子,兩人降落的位置剛好是這院子中的金魚池。雖然成為落湯雞,總算保往性命了。
歐陽夫人見到自己的祈禱竟然引來這般景象,居然誇張地大叫:「天啊,菩薩終於聽到我的心聲了,親自為歐陽家送子了啊!我……我……我……我暈!」說完向後一倒,真的暈了過去。
「快來人啊,出事了,出事了。」幾個夫人的貼身丫環連聲大喊,立刻引起了大轟動。只見前堂跑進來的第一個人是歐陽家族現任族長歐陽雲飛,也就是那位夫人的丈夫。他手上還抱了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嬰,臉上露出非常著急的神色,顯然他很關心這位夫人。他身後除了五個護衛之外,還有六個小女孩,一路上吵吵鬧鬧,來到後院之後,最大的聲音就是這六人的了。
歐陽雲飛快步走到夫人身旁,把手中女嬰交給一個丫環,蹲下身子,探了一下鼻息,發現並無大礙,只是激動過頭,昏迷了而已。臉色不由一松,於是扶起她,雙手貼住其後背,緩緩地上下左右移動,過了一會兒,夫人終於醒了過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救救女菩薩,快,她掉進金魚池裡了,還有孩子。」眾人看向金魚池,只見池子中央一雙如玉的手正托著一個嬰兒,手只露出小臂,現在正慢慢下沉……歐陽雲飛聽了,急忙下令,讓護衛中的兩人到池子里去救人。
那兩名護衛見情況危急,衣服都來不及脫就跳下水了,一會兒功夫,就將那母子二人救上了岸。錢香玉已經被水灌了一肚子,起伏不定的胸脯證明她還有呼吸。如果救援再遲一刻,恐怕就要長眠水底了。
歐陽雲飛詢問了夫人剛才所見,心中頓時起了疑惑。因為夢國存在以來,還沒有出現過菩薩送子的事情。待聽到有出現七彩神光,不由眉頭一挑,心中也有了計較,但卻不能十分肯定,只有等「菩薩」醒過來問清楚了。
歐陽夫人站起來,立即抱過護衛手中的男嬰,仔細看了一下,就再也捨不得放開了。歐陽雲飛也湊過頭來,當看到嬰兒手腕上的龍鐲,心想,這應該是富貴人家才有的物品,不知這兩人從何而來呢?
錢香玉在眾丫環的幫助下站在歐陽雲飛夫婦面前,看到他們抱著的孩子無恙,虛弱的俏臉也放鬆下來,露出微笑。櫻唇一啟,開口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香玉拜謝了。」言畢就要跪下去,兩人連忙扶住她。歐陽雲飛使人扶錢香玉到客房休息。他知道這位女子現在很虛弱,不是盤問的時候。臨走前,錢香玉要抱回兒子,後來只得作罷,在水裡泡了一會兒,現在的確沒有絲毫力氣了。由著丫環扶到一間房子,這房子倒也寬闊,窗明几淨,房中只有一張大床,一個衣櫃,一套桌椅,都是由紅木製造。床上整齊疊著潔凈的繡花被褥,給人雍容華貴的感覺。
一個丫環打開衣櫃,錢香玉發現裡面掛滿了各式衣裙。當下挑了一套紫色卧袍,由丫環幫忙換下身上的濕衣物。之後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錢香玉一睜眼就聞到一陣葯香。「夫人,您醒了?這是大夫給開的葯,喝了可以調理身子。」一個丫環試試溫度后,把葯碗遞給了坐起來的錢香玉。錢香玉接過,忍著葯苦,一口氣喝完了它。之後問了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當聽到是開元城,心下不由一震。
這開元城處於夢國最北端,與回夢村所在的青山城相隔數萬里。這還只計算直線距離,兩城之間險惡所在數不勝數,不說現在戰亂頻繁,就是太平盛世,想要安全通過,除非是絕頂強者,否則想都別想。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幻之靈貓傳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看來短時間內要回家鄉去是不可能的了。
在錢香玉神遊太虛之際,門口處傳來了一聲「老爺夫人到」。接著視線中出現了兩道身影,男的大約四十歲上下,頭戴紫金冠,身著大紅袍,面容如玉雕就,兩眼精光閃爍,似乎可以看透一切。他身旁是一位藍色衣裙的中年美婦,看她樣子應該有三十五歲上下。兩人身後早跟著兩個手抱嬰兒的婦女,她們的穿著是和丫環們差不多,看樣子大概是乳娘了。
看到他們進來,錢香玉就要起身行禮,歐陽夫人立刻走到床邊,按住她的肩膀,說道:「姐姐不必多禮,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大夫說了,你產後不久落入水中,如果不好好調理,恐怕會有危險。」想來歐陽雲飛同夫人說了心中的猜測,這時的稱呼也改了。
歐陽雲飛和他的夫人在桌子旁坐下,他開口道:「聽夫人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請問為何會來到這裡呢?」
錢香玉答道:「小婦人姓錢名香玉,丈夫名叫冷言,是青山城回夢村人。只因仇家追殺,我和孩子與丈夫失散,逃跑途中遭遇幻之靈貓,所以被傳送到這裡。」
「天啊,開元城和青山城相隔數萬里,姐姐你太倒霉了,這種事也會遇到。」歐陽雲飛的夫人感嘆道。
「幻之靈貓,不錯,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這種怪獸雖然不是很強大,但能夠發出令人瞬間轉移千里的獸技,許多強者碰到這類怪獸都會很頭疼的。錢夫人被傳到這裡,也是我們有緣,你的孩子,我和夫人都很喜歡,我們商量過了,想認他為義子,和我一樣姓歐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錢香玉聽了,想了一下,覺得在這裡舉目無親,回到家鄉的希望渺茫,人家願意俯就,這孩子出生就多災多難,有個大家族作後盾,以後的路也許會好走些。當下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