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屍蠱術
對於門外的賤賤，翟伯並未表現得有多麼驚訝，好像他早就知道賤賤在門外偷聽似的，他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進來吧。」
賤賤走了進來，還沒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問：「你剛才說我八字純陰是什麼意思？」
翟伯咂巴了一口旱煙桿，說：「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乃是純陰八字，也是做陰陽先生最為忌諱的八字，因為純陰八字的人極易撞邪。一不小心便會被鬼邪附體。」
「難怪昨天晚上我們剛走到那座土地廟附近，你就倒在地上抽風了呢！」我恍然大悟。
翟伯微微一怔：「什麼？難道昨天晚上賤兒就已經……，我說當時怎麼覺得他臉色有些不對勁，你還說他是跑累了！快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事已至此，我也只得說了實話，把昨天晚上賤賤中邪以及我用童子尿幫他化解的經過都說了一番。
原本以為翟伯會責備我把尿灑到賤賤臉上，然而他聽我說完之後，非但沒有責備我，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懂得用童子尿化解鬼上身，還算不錯嘛！若不是有你這泡尿，賤兒恐怕還沒這麼快恢復過來。」
得到了翟伯的肯定，我心裡一陣得意，賤賤卻不是滋味，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別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我可記著呢！」
我笑道：「呵呵，好吧，大不了下次等我撞邪的時候，你也朝我臉上灑上一泡，我就權當喝啤酒。」
「那別等下次了，你現在就來喝一口！」……
我倆正開著玩笑，翟伯打斷了我倆，皺著眉頭問我：「你剛才說當時有一隻大黑貓撲到了賤兒身上？」
「是的！當時把我嚇一跳呢！沒想到一隻貓居然敢主動攻擊人，我還在想是不是成精了。」
「不！它並非是在攻擊賤賤，而是在攻擊侵入賤賤體內的髒東西，黑貓是靈物，能夠看到人的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所以有些驅鬼人專養黑貓。只可惜這隻黑貓碰到的並非是一般的邪物，才會丟了性命，沒想到那玩意兒這麼快就已經修成氣候了。」
「你在說啥玩意兒啊？」我聽得稀里糊塗。
「你剛才不是問我，老闆臨走的時候為何還要特意叮囑你倆別再去那座土地廟附近么？」翟伯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我。
我趕忙說：「是啊，照理說，李方天的屍體已經火化了，那塊邪乎石頭也被師叔帶走了，還有啥好擔心的呢？」
翟伯咂巴了一口旱煙：「沒錯！不過，真正厲害的玩意，其實還藏在在那地下面！」
「什麼！那下面還有東西？」我大吃一驚，賤賤也瞪大了雙眼。
「你剛才進門的時候，應該已經注意到桌子上那些蛆蟲了吧。」
我點了點頭：「看到了，在墳地里的時候也聽師叔說起過，說那玩意兒叫香屍蛆，吃腐屍，拉香屎，真是夠噁心的。」
「那你可知道，這麼古怪的玩意兒是怎麼來的么？」
「怎麼來的？」
「呵呵，說出來你倆可別嚇著，這玩意是李方天養的，而且，是在他死了之後養的！」
「啊！？」我和賤賤異口同聲喊了一聲。
翟伯抽了口旱煙，繼續說道：「這香屍蛆雖名為蛆，但卻並非蛆蟲，只因模樣相似故而得名，實際上，它是一種十分罕見的寄生蠱蟲。屬群居物種，生活習性與蜜蜂頗為相似，在其族群當中有一隻母蠱，相當於蜂群中的蜂王，而普通蛆蟲則相當於工蜂，不過它採的不是蜜，而是寄主體內的精血。香屍蛆鑽入寄主的體內，控制寄主的行為，目的便是將寄主殺死，然後吸取寄主體內的精血，用於供養母蠱。」
聽到這，我恍然大悟：「合著那一大堆老鼠的屍體，都是被香屍蛆殺死的呢！」
翟伯點了點頭：「老鼠是香屍蛆最為主要的寄主之一，因為老鼠的數量繁多，而且又與香屍蛆共生於地下，很容易便被香屍蛆侵入體內。」
「你剛才說這些香屍蛆是李方天死了之後養的，又是咋回事呢？」賤賤追問。
翟伯回答說：「李方天死的時候，是剖腹自殺，當時大家並沒搞明白他為何會選擇這麼痛苦的死法，直到今天老闆看到了那些香屍蛆，才明白過來，他是將一條母蠱放入了自己體內，用自己的屍體來養這條母蠱。這樣一來，他的靈魂最終會與母蠱融為一體。這是一種源於苗疆的奇術，名為屍蠱術。」
「照你這麼說，這李方天自殺就是為了變成一條蛆呢？」賤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哈哈，倒也可以這麼理解。」翟伯笑道。
「這傢伙是不是有病啊，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卻偏要做蛆！」賤賤嘆道。
翟伯說：「他這麼做，是為了報復社會。」
「報復社會？他都變成蛆了還咋報復呢？」
「普通的香屍蛆，並不會威脅到人類，因為它們見不得陽氣，一遇陽氣便沒命了。但是，待那條母蠱吸收了大量的精氣之後，便會修成蠱精，這蠱精並不懼陽氣，到時候怕是要出來害人。」
「蠱精怎麼害人呢？」
「蠱精會主動攻擊人，並將蠱卵植入人體之中，待那些蠱卵孵化成蠱蟲之後，就會進入人的大腦，使人成為一具受蠱蟲控制的行屍走肉，而到最後，人會被蠱蟲吸盡精元而死，就像那一堆死老鼠一樣。」
「啊！」我和賤賤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才意識到我們闖下了多大的禍，正懊悔不已，翟伯卻又說：「其實，還多虧得你們把那棵桃樹給砍了。」
我微微一怔，不解道：「為啥呢？不是因為我們砍了桃樹才鬧出這些事來的么？」
「沒錯！不過，這些事早一點暴露出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一旦那條母蠱修成了蠱精，桃樹便無法再壓制住它。等到那時候再去對付，只怕就難了，弄得不好，還會鬧出人命。」
「現在李方天的屍體被火化了，是不是表示那條母蠱也已經被燒死了呢？」
翟伯搖了搖頭：「原本老闆也是這麼認為，不過等李方天的屍體被起出來之後，老闆卻發現他的肚子里空空如也，並沒有那條母蠱的蹤影。」
「它哪去了呢？」
「母蠱遁土的能力極強，想必是逃了，不過，它不會逃遠，必定還在那附近，這也是為何老闆不讓你倆再去那兒的原因。」
「這麼說，周圍的村民豈不是有麻煩？」我心裡不禁擔心起牛胖子來，因為他每天上學都會從那兒經過。
「母蠱尚未修成蠱精，應該不敢出來害人，只不過，晚上經過那兒，還是得小心，因為幫它採集精氣的蛆群已經連同棺木一塊被燒掉了，所以它現在得自行覓食。雖說它還不能將蠱卵植入人體，但它的唾液中含有劇毒，獵物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不消片刻即會昏迷，然後它便會慢慢吸干獵物的精血。」
聽翟伯說到這，我立刻想到了那隻大黑貓，難怪今天看到它的時候，身體都已經乾癟了，原來是被那條母蠱吸幹了精血。不過再細細一想，黑貓體型那麼大，一條蛆蟲又怎麼能夠吸得干它的精血呢，那還不得把肚皮給撐破了！
想到這，我開口問道：「那條母蠱有多大？」
翟伯說：「不好說。據書上記載，若是變成了蠱精，能與家貓一般大小，不過我曾經見過一條，也就碗口粗細，一尺來長，還是在一具已經五六十年了的陳屍體內發現的。」
「五六十年才長這麼大，而李方天才死了二三十年，那麼這條母蠱頂多也就半尺來長吧，咋就能吸干一隻大黑貓的血呢。」我困惑不解。
翟伯笑道：「呵呵，因為母蠱吸入精血之後，身體能夠膨脹好幾倍，就跟螞蝗一樣！更何況，這條母蠱的大小，恐怕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所以，別說是一隻貓，就算是一頭牛，說不定它都能將其吸干。」
「啊！為什麼？」我吃了一驚。
「因為那塊石頭。」
「關那塊石頭什麼事？」我愈加不解了。
翟伯說：「那可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是一塊魂石，魂石蘊含著一股奇特的靈氣，這股靈氣類似於人體精氣，可被孤魂野鬼依附於其中，故而得名。李方天之所以會抱著那塊石頭自殺，我估摸著他是想利用魂石蘊含的靈氣為母蠱補充精氣，同時，他還可以驅使依附在魂石裡面的孤魂野鬼出來害人，可謂是『一舉兩得』。」
「我明白了，賤賤昨天晚上撞邪肯定就跟這塊石頭裡的孤魂野鬼有關。」我恍然大悟。
「不無關係！」翟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一般一條母蠱被馴養成蠱精，少說也得上百年，而這條母蠱才不過二三十年，卻已經能夠自行覓食，恐怕再過個三五年，就會變成蠱精了，成長速度如此之快，想必便是由於它吸收了魂石的靈氣。」
「那該怎麼對付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