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互訴秘辛
虞非清也條件反射般站到了虞非軒的前面,卻見大齊王爺齊汝南並沒有拔刀或者做什麼,只是怔怔的看著虞非軒,神有些赴死的悲嗆。***
「大虞皇上,借兵給貴國皇子的人是我,與皇兄沒有任何關係。希望您能放過齊國。」齊汝南單膝跪地,低下的頭顱被隱藏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
倒是大齊皇帝,有些憤怒的看向齊汝南,而後起身來到虞非軒的面前,同樣低著頭道,「大虞皇帝,在下兄弟不懂事,還望您見諒。至於那借兵之事。也的確是我鬼迷心竅。我齊汝北在這裡,認打認罰,只希望您能繞過我的國家,和我的兄弟。」
姿態已經放了這麼低,看來這大齊皇帝到真是來真心求和的,虞非清在後面暗自點頭。
這時候,虞非軒輕咳了一聲,而後沉聲道,「對於你們兄弟之前的親,很令人感動。但是黑衣刺客這件事,也不能這麼輕易就算了。否則朕如何對那些死去官員交代,又如何堵住大臣們的嘴啊。」
這番話,說的有些冠冕堂皇了,他一個皇帝,若是無法堵住大臣們的嘴,那可真是當的失敗。只是面對先對大虞皇帝下手的大齊來說,這番話也並沒有過分。
想到這,大齊皇帝的臉色有些青綠,那屬於帝王的尊嚴讓他很想將弓著的腰直起來,只是;想起單膝跪地的三弟,想起大齊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又不得不低下那微微抬起的頭顱。
這一次,齊汝北真的恨死那個攛掇他相信虞非律的人了。
而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齊汝南說話了,「皇兄你不必為了我擔下這罪責,是臣弟做的事,臣弟就要負起責任,這不也是父皇教我們的嗎?如今是臣弟當初擅自做主為大齊引來了禍事,自然該由臣弟一力承擔。請皇兄不要因為保護臣弟,而貿然認下罪責,置大齊萬民於不顧啊。」
一番話,說的誠誠懇懇,連虞非軒身後的虞非影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然而虞非軒卻依舊沒有任何錶,平靜的面容上沒有泛起任何波瀾,就連聲音,也依舊那麼冷淡,「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齊刺殺朕這件事,總是要給出交代的。」
此話一出,齊汝南齊汝北兄弟背後齊齊出了一身冷汗,這大虞皇帝,看樣子還是要處置齊汝南啊,並沒有因為兄弟二人唱的雙簧而有任何動容。
雖然說,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這些都是應該的。可作為一個人,這樣未免有些冷。齊汝南眯起眼睛,心內思緒翻湧。
「皇兄,您看大齊皇帝這麼誠心來慶賀您登基,這刺客事,是不是可以酌減輕一下呢。」虞非清站在虞非軒身後,明明像是悄悄話,卻說的正和殿內所有人都聽得見。
虞非軒原本想說話的神微微一頓,而後思附似得點了一下頭,聲音也緩和了些許,「七弟之有理,既然如此,便只要將那罪魁禍送上來即可。其他的事,便化干戈為玉帛吧。」
其實這話是有水分的,虞非軒說了將罪魁禍送上來,卻沒有說要殺掉罪魁禍。但是這水分露的太不明顯,很顯然大齊皇帝和齊汝南都沒有現。所以此刻他們的緒都不太好。
大齊皇帝低著頭,心非常糾結難過。國對於他來說重要,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很重要。
而齊汝南的心,則相對平靜多了,只是那平靜的背後,是深深地悲傷。
他回頭看了一眼半彎著腰的兄長,眼裡劃過一絲悲嗆。即使他有武功,有才能,能殺死大虞皇帝。可是只要他身後有大齊王朝在,只要他還是大齊王朝的三王爺,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等死。
低下頭,他微微閉上眼睛,在心底對那個女子訣別。而後,全心等著大虞皇帝對他的宣判。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正和殿門口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清王妃到。」
卻是郁錦鸞來了。殿內的幾個人表各有不同。、
虞非清自然是欣喜期盼,虞非軒則是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內心苦澀。虞非影則是一臉笑嘻嘻的看著郁錦鸞來的方向。
今天的郁錦鸞是一身大紅色的王妃裝,配上端莊的髻和妝容,襯得她整個人端莊無比。
此刻,她一眼便看到了跪著的齊汝南和低著頭的大齊皇帝,心內有些許詫異,卻沒有動神色。只恭敬的給虞非軒見了禮,而後又給虞非影見了禮,這才詫異的看向大齊皇帝。
「鸞兒,這是大齊皇帝,這是大齊王爺。」郁錦鸞的茫然虞非清自然是懂得,當下便柔聲告訴她這兩人的身份。
郁錦鸞心內瞬間明了,而後端莊的給大齊皇帝和齊汝南見了禮,便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虞非軒處理事。
而那廂,大齊皇帝依舊沒有做出決定,倒是齊汝南低著頭,聲音鏗鏘有力,「罪魁禍便是在下,在下認罪。」
虞非軒手指微微敲打木頭桌子,出清脆的聲音,而後他抬頭看向齊汝南,薄唇輕啟,「那就罰……」
「皇兄。」驀地,一個清脆的女音響起,阻擋了虞非軒的話語。
所有一愣,而後將目光移向正和殿唯一的女子,清王妃郁錦鸞的身上。
「怎麼?七弟妹可是有意見要提?」就在大齊皇帝暗自揣測著,這驀然打斷皇帝說話的女子怕是要受罰的時候。卻看到虞非軒對郁錦鸞溫和的面容,以及那溫和的話語。不僅沒有絲毫責怪,還似乎對她的意見極為期待的樣子。
所有人的目光襲來,郁錦鸞到沒有怯場,只是淺淺一笑,聲音落落大方,「啟稟皇兄,錦鸞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虞非軒含笑望向她,目光中是別人看不懂的隱忍,「弟妹但說無妨。」
他永遠都只稱呼她為弟妹,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她是他的弟妹。
「回皇兄,那錦鸞就講了。」郁錦鸞淺笑著對虞非軒做了一個楫,而後輕移蓮步,來到了去齊汝南身邊,並在他身後走了兩步,方才用左手微微捋起右手的袖子,淺聲道,「錦鸞但看大齊王朝的這位王爺劍眉星目,眉宇中暗含成算,想必是個有主意的人,更是個聰明人。如此稀缺人才,怎能如此便被殺掉呢。畢竟這不論對哪個國家來講,都是一個損失啊。」
此話說得有理,大齊皇帝,包括虞非軒都微微點頭。
郁錦鸞淺淺一笑,而後又道,「可是若是就這樣放過了黑衣人刺客幕後使者,不僅對我大虞王朝不公,更是對皇上不公,也是對那些死去的官員不公。倒不如,要貴國的王爺,代替死去的官員,為我大虞王朝效力幾年,待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將王爺送回大齊、您看如何?」
最後一句話,是看向大齊皇帝問的。
「好,好啊,很好啊。」大齊皇帝激動的手都顫抖了。之前,一面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面是要守護的江山,他真的很糾結很為難。可是郁錦鸞的一番話,可真是解決了他的難題。讓他不必失去兄弟,也不必百姓受損,當真是一舉兩得。他又如何能不激動呢。
「只是,不知皇兄意見如何。」轉過身,郁錦鸞雙目炯炯的看向虞非軒,神中也不自覺的隱藏了幾分期盼。
同樣將含著期待的目光看向虞非軒的,還有大齊皇帝。
而虞非軒和虞非影以及齊汝南,都睜大眼睛等著虞非軒的回答。
可虞非軒依舊是板著臉,不透露一絲一毫的緒,右手中指微微屈起,輕輕扣在梨花木桌子上。就在所有人以為文軒帝不同意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好。」
只簡簡單單一個字,卻救了一條命,也為大虞王朝招來了一個有才能的人。虞非軒雙眼迅速掠過淺笑著的郁錦鸞,而後又迅速斂下眼皮,讓人看不清楚他眸中的神色。
倒是郁錦鸞,秀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歡喜的笑容,欣喜中還有幾分自得。看的虞非清極為好笑,礙於外人在場又不好說什麼。只輕輕地扣了扣她的腦袋,在她向他瞪了一眼后,又給了她一個燦爛的微笑。
「咳咳。」虞非軒左手握拳,放在臉前,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清王妃夫妻二人的互動。而後他大聲道,「大齊三王爺,用在大虞王朝擔任刑部尚書三年,來抵消黑衣刺客母后使者的懲罰,不知你可願否?」
不過是失去三年自由,就能換來一條生命,齊汝南哪有不樂意的。當下給虞非軒磕了個頭,大聲道,「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齊皇帝雖然有些不樂意親兄弟給人當手下,可畢竟三弟的生命保住了。百姓們也沒有受動蕩之苦,也就將那小小的不樂意給壓住了。
而後,大齊皇帝兄弟二人齊齊去了偏殿敘舊,畢竟大齊不能無主太久,而齊汝南是沒法回去了,故此兩人分離之前敘箇舊也是應當的。是以虞非軒揮揮手便應允了大齊皇帝的請求。
至此,大齊風波算是過去了。可是依然有一些事,還沒有解開。比如,那些夫妻二人應該互相知道的秘密。
正和殿內大齊皇帝兄弟二人的事解決之後,虞非清便帶著郁錦鸞回了清王府,夫妻二人一起看了會書,待天色稍黑,便雙雙回了卧房裡。
「鸞兒,你,你在這裡等我會。」虞非清雙手不停地搓著,那很明顯的緊張,被郁錦鸞看在了眼裡。
「出什麼事了,阿清?」郁錦鸞不解的問道,畢竟他這個樣子太罕見了,罕見到讓她有微微的不安。
「我,我有些事想對你說。」聽到郁錦鸞的問話,虞非清的步子微微頓了一下,而後輕聲道。
原本他是打算拿些酒來壯膽子的,畢竟那些東西涉及了太多太多的秘辛,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又或者他在恐懼,秘密說出口后,郁錦鸞對他生出排斥。
然而此刻一回頭,他望見了郁錦鸞那雙乾淨清澈的雙眸,看到那裡面對他滿滿的依賴之後,那些恐懼便如同煙霧般迅速消散,快的速度讓他都為之咋舌。
鸞兒,那是他的郁錦鸞。他全身心愛著的人兒,他的娘子,他打算一輩子白偕老的人啊。他怎麼能懷疑她對他的愛呢,想起她對他的信賴依賴以及不顧一切,虞非清忽然覺得,她一定會理解他的秘密的。
想到這,他反手將門關上,而後輕輕地坐在郁錦鸞身旁,眼睛深深地看向她的雙眼,「鸞兒,我決定告訴你,我所有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郁錦鸞心中一跳,她真的打算將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訴虞非清呢,沒想到竟在之前聽到了阿清心底最深的秘密,這算不算是意外收穫呢。想到這,她心裡有了一絲雀躍,「阿清,你說,我在聽。」
輕輕撫了撫她鬢間的,虞非清的聲音緩緩響起,「鸞兒,教了你這麼久的功夫,想必你也好奇,為什麼我會這麼奇怪的武功呢吧。和所有的功夫都不一樣,我們的靈氣,招式,包括使用方法,還有那你曾經一度為之困惑的紫紅色血液,想必你都想知道吧。」
他低下頭,看著怔怔看著他,並慢慢點頭的郁錦鸞,繼續道,「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說出來,虞非清的心裡像去掉了極大地包袱。一直藏著一個秘密也不容易,心就像綴著一塊石頭,每時每刻都無比沉重。
但是他依舊用眼角仔細觀察著郁錦鸞的表,現她沒有絲毫的動容,這反倒讓他起了一絲好奇,「鸞兒,你不好奇嗎?」
「好奇?當然好奇,所以我在聽阿清你說啊。」郁錦鸞調皮的沖他眨眨眼睛,沒有絲毫異樣的說道。
說不驚訝是假的,但不管他來自哪裡,他總是她的阿清,疼愛她的阿清,縱容她的阿清,保護她的阿清。
看著郁錦鸞燦爛的笑容,虞非清定了定心,又清了清嗓子,才道,「我來自一個和大虞王朝很類似的國家。說是類似,是衣服比較像,制度也比較像。唯一不同的是,我們那裡的人習武,習的是靈氣,而不是這裡的內功。並且我們那裡靈氣極為充足,幾乎是這裡的幾百倍,故此有那絕世天才,幾十年時間便可只手翻天。說起來也是那裡和這裡的不同,內力雖然也很厲害,卻程度有限。而靈力若是厲害起來,可以翻江倒海,不是內力所能比擬的。」
想到這,虞非清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含了隱隱的失落,「我在這裡修行了二十年,也只達到了我在那裡五年所修鍊的靈力,力量還不夠強大,沒辦法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一直以來都安靜的聽著的郁錦鸞終於不淡定了,她雙手緊緊的抓著虞非清的手,幾乎要將他抓痛,「你要回去嗎?什麼時候?怎麼回去?你自己回去嗎?」
即使聽到他不是這個地方的人,郁錦鸞都沒有那麼吃驚,可是一聽到他要離開這裡,郁錦鸞慌亂了。
怎麼辦,他要走,他要回家。可是,那她怎麼辦。他要拋棄她了嗎?
「鸞兒,你別激動,你聽我說,我暫時不會離開,即使離開,也不會不帶你走的。」虞非清雙手緊緊的抓著郁錦鸞的手,止住她的亂動,並溫柔的在她耳畔下了保證。
「不,不走?」郁錦鸞怔楞了一下,心內湧上狂喜的時候,也不忘了問他,她心裡的擔憂,「你要帶我走,我爹娘怎麼辦。我,我家人怎麼辦。」
「傻丫頭。」虞非清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額頭,輕聲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有靈力的人,活個三五百年都不成問題。功力愈高,活的年數就越久,所以,我們完全可以等所有人都逝去了,再離開。」
這倒是一個解決辦法,郁錦鸞的心裡對家人的擔憂漸漸放下了心來。只是那有靈力的人能活的年歲,讓她整個人依舊處在吃驚狀態,居然能活好幾百歲哎,這簡直顛覆了她的觀點和理念。第一次,郁錦鸞對虞非清所在的地方,產生了深深地好奇。
「阿清,你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呢?」郁錦鸞將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睛睜大,水汪汪的看向虞非清。
說到這個問題,虞非清不禁將眉毛擰了起來,神有些凝重,「其實我來到這裡,是為了尋找一個人。」
「一個人?誰呢?」郁錦鸞好奇的看向他。
虞非清抿抿嘴,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郁錦鸞期盼的雙眼,讓他有些沉重的將埋在心底幾十年的事說了出來,「來找我的姐姐。」
「你,你的姐姐?」郁錦鸞吃驚的坐直了身體,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找到了嗎?」
「找,找到了消息。」虞非清的聲音愈沉重,甚至連頭都低了下去,讓他的聲音顯得愈低沉,連帶著整個房間的氣氛,也跟著凝重了起來,「當年,姐姐跟父親賭氣離開,之後運用靈氣撕裂了空間口子,來到了這個大陸,之後便失去了蹤跡。所以當年我一修鍊到有了能力撕開空間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這個大陸,尋找姐姐。」
「這麼說,你是身體直接過來的?」郁錦鸞不敢置信的張大嘴,一雙眼睛在虞非清的身上移來移去,「可你怎麼成為皇后的兒子的?」
一說到這個,虞非清俊美的臉龐突然變得有些漲紅,他抬頭看了一眼郁錦鸞,而後又很快的低下了頭。
郁錦鸞看的清楚,虞非清不僅臉紅了,連脖子也紅了。
「因為剛剛修鍊到能撕裂空間,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這個大陸,卻不小心在路上出了意外——我被空間裂縫裡的雷電劈中,導致肉身直接燒毀,於是只能勉強用靈氣保存了一絲意識,而後落在了尚在孕期中的皇后慕容席婉身上呢。」每當想起這一段很糗的事的時候,虞非清就很氣憤當年的自己,為什麼不稍微穩固下修為再來呢。這樣就不用再次投胎,然後重新修鍊了,甚至連姐姐,也是在最近才知道了她的消息。
這時候的郁錦鸞,已經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她以為自己重生已經夠駭人聽聞的了,想不到身畔的枕邊人擁有比自己更加駭人聽聞的來歷,包括他講的那些靈力,還有年歲等等。倘若不是她真的明明白白重活了一世,她肯定不敢相信,並且以為七皇子生病了,腦袋燒壞了。
可是有了她重生一世做鋪墊,想到自己身為幽魂的時候所看到的一切一切,郁錦鸞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看向虞非清,聲音有些嚴肅,「阿清,您來到這個大陸已經二十年了是么?找到你姐姐了么?你姐姐怎麼說的?」
關於虞非清以後的一切打算,她都想知道。這樣,她才能跟著做出相應的打算。
提起姐姐,虞非清原本粉紅的臉頰變得有些蒼白,甚至連神也低落了幾分,「我沒有找到她人,只聽到了她的消息,可惜那消息,卻是個壞消息。但是,我堅信,姐姐一直還在,因為那屬於姐弟之間的聯繫,我能感受得到。」
「壞消息?」郁錦鸞蹙起眉頭,擔憂的看向虞非清蒼白的臉色,「阿清,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恩,姐姐她是我們那個大陸最厲害的女子,不會有事的。」男子抿抿嘴,神色恢復了冷靜和堅毅。
講了那麼久,還是沒講到他姐姐是誰,郁錦鸞心內已經好奇的不得了了,「阿清,你姐姐到底是誰啊,在這個世界。」
「是蓮娘。」虞非清輕聲道,「是那個和景文帝相戀的蓮娘。姐姐喜歡血蓮,她整個人也像血蓮一樣妖冶美麗。當初就是為了引得姐姐來尋我,我才創建了血蓮盟,期望姐姐能看到那個血蓮,能來尋找到我。」
那廂,郁錦鸞已經被雷的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一切像一道道劈中了她,讓她整個人外焦里嫩。而今虞非清要尋找的姐姐是蓮娘,更是讓郁錦鸞幾乎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
蓮娘和虞非清幾乎差了一個輩,卻是他要找的姐姐,也就是說景文帝是他姐夫……
這簡直完全混亂了,郁錦鸞甩了甩頭,將亂七八糟的東西驅趕出腦海。
雖然輩分亂了,但是這樣一說,倒也說得通為何虞非清創建一個血蓮盟,並且如此老練成熟,完全不似一個二十歲的小輩。他根本是一個活了至少四五十個年頭的老妖怪啊。
郁錦鸞瞪大眼睛怔怔的坐在榻上,努力的消化這些令人震驚的秘辛。
只是她如此的神,將虞非清嚇得不輕,「鸞兒,你怎麼了。」
男子乾淨清澈的聲音將郁錦鸞喚得回了神,她眨了眨眼睛,決定將自己那點小秘密也告訴虞非清,「阿清,這麼長時間都是你在說你的秘密,既然你如此坦誠對我郁錦鸞,我自然也不能瞞你。今天,我便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好好的人。」
「不是一個好好的人?」這次輪到虞非清錯愕的瞪大眼睛了,只是天性的冷然,使他只是微微瞪大眼睛,卻沒有其他面部表。
「是的,我是一個重生者,也就是說,我曾經活過一世。但是後來我含冤而死,就重生到了九歲那年。」郁錦鸞同樣睜大雙眼,看著虞非清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
「重生者。」虞非清低聲呢喃著,重複著郁錦鸞的話,而後雙眼死死地看著郁錦鸞的雙眼,不肯挪開。
「你怕嗎?阿清。」終於將心底最深最深,連母親都不肯告訴的秘密說出來,郁錦鸞如釋重負般微笑,而後淺笑著看向虞非清。
「怕?我怎麼會怕呢。」虞非清驀然笑了,他嘴角勾起極大的弧度,甚至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一雙素來冷靜的不動聲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他伸手將女子攔至臂彎,讓她的臉擱在他的肩膀上,而後大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聲音溫柔,「鸞兒,我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在一起了,這根本就是宿命的輪迴啊。重生的你,穿越的我,在這個世界,是最適合彼此的一對。難怪,難怪老天讓我遇到你,讓我愛上你。」
他呢喃著,感嘆著,心裡則在慶幸沒有聽信父親的話不來尋姐姐,否則,他該如何得到鸞兒這個可人兒呢。
「真的嗎?」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郁錦鸞心中也在慶幸,幸好遇見的是虞非清,否則就她這重生者的身份,足以讓別人將她當妖怪浸豬籠了。
「真的。第一次遇見你,我就被莫名的吸引。初始我是為你眼裡的堅強感動,後來喜愛上你的善良,你的純真,你的聰明,你的小機靈。鸞兒,我很慶幸,能遇見你。」虞非清淺笑,思及遇到鸞兒後生活的改變,在想想從前的一切,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
「鸞兒,你一定不知道,在那個大陸,我是家族族長的兒子,一切都是照著家族未來繼承人培養的。我和生母見面只有三次,並且全部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在我印象里,存在的都是訓練,訓練,再訓練。其實不止我一個人在訓練,家族裡所有的小一輩都在訓練,而姐姐,就是小一輩里最出色的人。她的天分,甚至都超過了我。相信姐姐如果不是個女子,那麼家族未來繼承人,一定不會是我。」虞非清面色恢復平靜,用淡淡的聲音講述著,那些埋在心底二十年的,另一個大陸的秘密。
曾經他一度以為這已經是被忘掉的過去,但其實依舊如跗骨之蛆一樣追隨著他,讓他永遠無法忘掉成長階段時遇到的刻骨銘心,「但是姐姐愛上了一個男子,他並不是大家族之人,他沒有靈力,不會功夫,可姐姐就是喜歡他。但是鸞兒你能想到,父親怎麼會同意姐姐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呢。於是,為了讓姐姐死心,他殘忍的殺死了那個男子。但事並沒有按照他預料的軌跡走,姐姐用逆天法術尋到了那個男子轉世投胎的大陸,而後隻身撕裂空間,來到了這裡。」
聽著虞非清越來越緩的語速,郁錦鸞心疼的擁緊了他,試圖為他驅趕掉那刻骨的傷害。
「姐姐走了之後,父親對我的訓練愈殘忍,而我就一直隱忍著接受一切,等到我終於有能力撕裂空間的時候,便逃離了父親的掌控,撕裂空間,來到了這個大陸。」感受到郁錦鸞的心疼,虞非清微微揚起嘴角,右手親昵的在她臉上摩挲了一下。
可是聽到這裡,郁錦鸞有了一絲疑問,「阿清,你說你能撕裂空間,那你的父親那麼厲害,也一定可以撕裂空間吧,那他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來尋找你們呢。」
「那是因為,父親的功力已經高到了這個空間無法承受,也就是說,只要他來到這個大陸,這個空間一定會碎裂,所有的生命都會不復存在。」說到這,虞非清臉上掠過了一絲冷笑。他當然想追來,可是客觀條件根本不允許他追來,否則他虞非清怎麼能安生的過了這二十年呢。
「那也就是說,依然隨時都有可能有人來尋找到你。因為那人只要能撕裂空間,但不會特別高就可以。」郁錦鸞擰起眉頭,有些不安的看向虞非清。
虞非清微微一怔,以前他盡量很少施展靈氣,所以即使父親派人來找,也是尋找不到他的。畢竟,誰能想到他竟然重新投胎了,身子早就換了,更沒有原先的氣味了。
但是最近為了救虞非軒,施展了很多次靈力,有了暴露的可能。也就是說他,也許會被那尋找自己的人察覺到。
想到這裡,虞非清的眉頭蹙了起來,心頭掠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若是來,怕是快要尋到了,畢竟,他們對於靈氣實在是太了解了。」
夜色深寒,一股冷風忽的吹過,吹掉樹上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