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機！黑夜的雙人
第四章殺機！黑夜的雙人
程重與葉天克經過多日在杭州城的打探消息，漸漸地了解了金沙幫現在的組織結構以及權力分配。明面上的幫派大事由幫主胡天霸策劃決定，但實際上所有事務無論大小，決策中都有他們這次的目標，也就是金沙幫副幫主於全聯的參與。
於全聯此人曾是京師中最大的幫派飛蛇幫幫主，從小習得了一身武藝，還頗有幾分才學，年輕時居然還考中過秀才。但其人自幼混跡於市井之中，與眾多潑皮無賴打混在一起，形成了黑道至尊的不正常心理，隨後在考中秀才之後沒有繼續考舉人進而走進仕途，而是成立了飛蛇幫，成為了京師中眾多地下勢力的一支。在飛蛇幫十餘年的發展過程中，歷經血雨腥風，權謀相鬥，吞併眾多小幫派，終成京城幫派之首。
在稱霸京師地下勢力之後，於全聯又開始通過賄賂官員，打壓異已等血腥手段妄圖控制黑白兩道，但卻在無意中得罪到了一位朝中大臣，結果被東廠派出的番子和刑部捕快聯手將幫派滅掉，於全聯被捉之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在押運路上跑了出來，逃出了京師，，隨後來到杭州，通過他的狡猾詭詐並化名於復飛混進了金沙幫。
金沙幫中現在上上下下都由於復飛直接或間接地控制著，幫中結構由雷、風、火三堂組成，其中雷堂和火堂的堂主已經被他用盡各種手段控制住，只有風堂堂主劉振風是個例外。
劉振風此人，早年是和胡天霸一同建立起金沙幫的元老，為人忠厚義氣，深得幫派中人的敬重。一開始對這個叫於復飛的人就有些看不順眼，總覺得此人來路不明，心思狡詐，怕他另有圖謀，於是曾多次向幫主進言要提防。
但胡天霸早已被於復飛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得不分東西南北，而且於復飛還多次為他出謀劃策，幫助金沙幫在杭州城擴展了很多勢力，這也讓他更加信任這個來路不明的「好師爺」。
此時程重和葉天克二人正在去劉振風家的路上，他們想通過劉振風聯繫到胡天霸，然後直接把於全聯的底細兜出來，借金沙幫的刀來斬除這條毒蛇。因為於全聯在京師的官員中還有依仗所在，刑部並不想公然出面緝拿他，不然會牽扯甚廣。
「劉振風此人，為人很講義氣，深得金沙幫上上下下的敬重，就算是於全聯也不敢拿他怎麼樣。還有最近跟西華幫的交鋒中姓於的倒是一反常態躲在後面，不過倒是依然玩出了很多鬼把戲，把對手搞得很是狼狽，咱們如果能成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發展下去。」程重有些心事重重。
「走著看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片亂，然後回復最初吧。不過也要當心這條蛇臨死前反咬一口或者又被他跑掉。不要忘記他曾經從東廠的圍捕中逃脫過，不可大意。」葉天克也是難得的謹慎。
二人就快要走到劉振風的家門口時，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聲慘叫，頓覺事情不對的葉天克也顧不得走到門口，一運輕功，蹭蹭兩步從牆上翻了過去。程重卻也沒那份功夫，只好急忙跑到大門口，發現門栓並沒有鎖，於是拔出腰刀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院子里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程重皺緊了眉頭，地上的鮮血中躺著三具屍體，他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從衣著上看此三人都是護院保鏢之類，有一人死因是喉嚨被利刃切開，表情上顯得很驚愕，似乎是被人偷襲所致。另外兩人都是身首異處，而且切口處很平滑，顯然是被很鋒利的刀劍之類以快速斬殺。
「什麼人啊，看樣子武功很高，這下要有麻煩了。」程重心裡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後院突然傳來幾聲刀劍相交的聲音，程重急忙向後院跑去。只見葉天克正與一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地上還躺著另外幾個人，不知死活。
黑衣人全身上下都包在黑色的衣服中，連頭髮也包得很嚴實，只露出一雙冷冷的眼。手持一把殺氣凜然的微彎型長刀，看樣式是倭國的武士刀，招式凌厲兇狠，出刀皆為橫削或豎砍，雖然缺乏變化，但氣勢驚人。
反觀葉天克，手中一把長劍使得章法有度，且身型飄忽不定，面對黑衣人近乎搏命的打法防守得滴水不漏，並看準時機出招逼得對手倉促回防。
程重見此狀況手持腰刀伺機逼近黑衣人，試圖干擾對方。正待他要舉刀向前劈出的時候，突然左邊眼角閃過一道寒光，根本來不及多想，純粹憑身體本能向右倒避，但左胸和左臂還是被劃出一道不小的傷口，在地上一個翻滾後起身看見一道黑影手持短刀正從剛才刺他的位置向葉天克撲去。
葉天克從牆上跳進院子后沒來得及多看地上的屍體就聽到後院發出的慘呼，全力奔到後院時看到一個手舉長刀的黑衣人對著地上躺在鮮血中的中年男子正要砍下去，於是馬上拔劍攻向對方。但沒想到對方刀法如此凌厲，在招架住自己的劍后還能反攻回來，逼得自己由攻轉守，並一時難分高下。
程重跑進後院時，葉天克就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院牆旁***照不到的黑暗處似乎有人影閃動，但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程重就被突襲刺傷。眼前的黑衣人刀法極快極狠，充滿必殺的氣勢，他也想摸清對手出招路數所以一直在全力防守，看似攻防得體，但實則有苦自知，根本無暇顧及太多。
那隱藏在暗中的黑影擊傷程重后馬上向這邊正在交手的二人撲來，葉天克見勢不妙手腕一抖急使出一招百花絢爛，抖出一片劍花將對手逼退兩步，自己跳出戰圈退於一旁，隨即運起內功，並將劍尖垂下，整個人的氣勢為之一變，臉上的表情也由嚴肅轉變為些許的興奮。
程重本想趕過去幫助葉天克對敵，剛向前奔了兩步就停了下來，看到搭檔身上的氣勢和臉上表情的轉變，他知道他再過去就變成拖累了。於是一邊盯著眼前的情況一邊急忙取出傷葯給自己敷上。
葉天克很久沒有碰到能與自己對陣的敵手了，自從學藝有成以來，只有自己的弟弟和義父能與自己堪堪相平，以前身處明劍幫時，常常要與各種江湖人物拼殺，那時的自己總是在戰鬥的過程中感到一股莫名的興奮，等他從這種興奮里清醒過來的時候對手往往已經被他除理乾淨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藏著一頭野獸，這頭野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完全跑出來，徹底吞噬他的心。直到他遇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夏嫣嫣。
刺傷程重的黑影撲到離葉天克還有幾步的距離時突然感到對方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急忙停下了身型，並向拿刀的黑衣人靠攏過去。
此時的黑衣人心裡也是鬱悶萬分，本來挺順利的事情被這兩個不知道哪來的程咬金插了一杠子。而且眼前這個長得挺秀氣的男人劍法居然如此高強，能在他的刀下走過這麼多招並不見敗像的人實在不多見。最讓他覺得可怕的是這個男人似乎遠不止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現在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讓自己覺得有些寒意。好在自己也並沒有全力發揮水準，所以並無敗象。
葉天克手中的劍慢慢地舉了起來，指向前面。被劍指著的二人此時已經有些冷汗從額頭滲出，此時他們感覺對手的氣息如同排山倒海一樣向自己壓來。
「汰！」手持武士刀的黑衣人突然大喝一聲，隨即另一人也清醒了過來，兩人同時左手前伸，右肘向後彎曲持刀，壓低身型，猛地一起向前竄出。
葉天克向右移出一步並橫削出劍，目標是那個較為矮小的黑影。對方卻更加矮下身子向他懷裡撲來，葉天克隨即手腕迴轉，用劍柄回敲，磕偏對方的短刀，同時劍刃向前劈出直取對方頭顱。
眼看利刃到頭，黑影小個子衣領一緊，被黑衣人抓住向後拋去，隨即黑衣人由上向下劈出雷霆萬鈞的一刀。葉天克一劍削空，見對方的刀氣勢凶凶地向他頭上劈來，急忙向後翻滾並回劍牽制。
黑衣人全力一刀砍在虛處，出招已老，擋住回刺的劍後向回一跳，從懷中掏出一黑色圓球來用力扔在地上，只聽得嘭的一聲爆出一大團煙霧來，待煙霧消散后已經不見二人蹤影。
程重走上前來，看了看旁邊的牆上，問道：「天克，沒事吧。」
「沒什麼，剛才差點就留下那小個子的命了，可惜，差之毫厘。」葉天克站起來掃了掃身上的土。
程重轉身面對牆壁自言自語道：「嗯，他們是從這道牆上翻出去的，看這裡的鞋印，左腳踏牆，向右上竄，再右腳踏牆，左上竄。這好像是少林輕功里的蹬牆梯啊。會少林輕功的倭寇嗎？太奇怪了吧。」
「哎，先收起你的破案精神吧，過來看看這個人，好像還沒死呢。」葉天克彎著腰正在看剛才黑衣人要砍殺的人。
程重走上前後探了探此人的鼻息，然後捏緊其人中，並將隨身帶著的水潑了一些在他臉上。片刻后躺在地上的人醒了過來。
看到眼前兩人似乎並無惡意，此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向他們說道：「我是金沙幫堂主劉振風，請幫忙帶個口訊給我們幫主，就說殺我之人並非西華幫所派，乃是和於復飛相關之人。叫他一定當心此人，切記。我家中財物兩位大俠皆可以拿去，就算是我對兩位的酬勞，在下感激不盡。」
程重點了點頭，回答道：「你放心吧，我們本來的目標就是於復飛，沒你這回事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劉振風笑了笑：「那就好，有勞二位了。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這時忽然從前門傳來一聲呼喊：「啊呀，出什麼事了，怎麼都死了，老劉呢？」
葉天克對程重使了個眼色，隨即二人從另一側的後門走了出去，在他們身後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