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夢千燁的身世

章節名：第七十六章夢千燁的身世

四大高手楞了，剛還對夢千燁愛上女人的事所不恥，但事實上，他們中有三個也犯了同樣的錯，而且是更離譜的錯。夢千燁遇上柳渺希才多久，他們對周惜卻戀慕了整整一輩子。周惜在襄理算是難得的英俊男子，雖上了年紀，但保養得比一般人都要好。對周惜傾心的怕不止是他們，很多朝廷要臣都有想和周惜成為長期男伴的想法。但周惜這幾十年來，男女不吃，唯一只對夢千燁盡心儘力，鞠躬盡瘁。

更驚訝的是夢千燁，陪伴了他這麼多的相父，竟然也是女的。回憶起往事種種，被欺騙感覺又湧上心頭。父皇有句話真的沒有說錯，女人真是一種愛說謊的動物。可是她們的魅力便在，你心甘情願被她們所騙。即使有一天知道真相，也無法罷手。

「你……」夢千燁悲憤交加，短短之間內，被自己兩個重要的人欺騙，他也確實可憐，「你到底是什麼人？在襄理這麼多年又是為了什麼？」襄理對女人絕對不是個好地方，他甚至懷疑她對他的好也是有目的的。

周惜面對各方驚異的目光，先是不安，然後慢慢平靜下來：「我以為我到死都不會有這一天的，不知道是上天是要和我作對還是憐愛我，讓我能在有生之年表露身份。」

周惜滿含柔光的看向夢千燁：「我呆在襄理這麼多年為了什麼怕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吧。」

這句話沒錯，連來這不久的柳渺希也知道，周惜唯一在乎的人只有夢千燁。她對夢千燁不可能有任何惡意和其他目的。那麼她的身份……

夢千燁退了退，記憶力先皇和周惜總是似乎猜到什麼，但又覺得荒謬。

「燁兒。」周惜兩片唇瓣顫抖著，終於喊出來這幾十年來她一直想叫卻不能叫的稱呼，早已淚流滿面。其中辛酸只有她自知。

襄理國的男人只有父愛，沒有母愛。夢千燁到今天才知道他一直的依賴就叫做母愛，他只知道無數次他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是這種溫暖給了他力量。他突然為襄理國的孩子感到可憐，只有父親的童年註定是畸形的。

周惜本是富商的女兒，跟著父親遊玩的途中遇到襄理國擄掠婦女。因為姿色出眾被列為皇家的專用女奴。為了保持皇家血統的純正，專用女奴只有皇帝一個人可以享用，直到懷孕生子后，才會和其他女僕關押在一起。

周惜懷孕比較晚，一直在先帝的寢宮呆了兩個月，才被隔離開來待產。或許先帝對她也產生了些感情吧，承諾生下孩子后便會放她離開，不讓她繼續受罪。

但十月懷胎，哪個女人捨得丟下自己的孩子？夢千燁又喝不慣牛奶，每次都吐出來。周惜又求先帝讓她在呆一段時間，等到夢千燁過了哺乳期她再離開。

她整整在先帝宮外跪了三天三夜，這是先帝第一次見識到一個女人對孩子的愛。他是震撼的。

先帝對周惜的各種寬容很難求證是不是也有那麼一丁點愛意作怪，但能肯定的是周惜對夢千燁的愛著實深深觸動了先帝。

沒有一個人會比她更能把夢千燁照顧好，培養好。但祖訓不可違。他便讓她以男裝入朝，每天都來給夢千燁餵奶。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官，到時候再卸了，沒人會注意。但他沒想到周惜的才能得到了她的上級官員的一致認可，主動上奏章希望他知人善用。提拔她到更重要的崗位。他三思后決定下這個台階，而周惜隨著夢千燁一天一天的長大，她只會更加捨不得，

官員贊同，百姓認可，兩人便心照不宣地繼續著這個謊言，一直到現在。

這些年，周惜自是吃盡了苦頭，一個女人既要隱瞞身份，又要在朝中周旋，輔佐夢千燁處理好大小事務。可是她堅持下來了。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放棄，她就永生不能和自己的兒子相見。

雖然無法相認，但能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她已心滿意足。所以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她沒想到有一天，夢千燁也愛上了女人。老實說，她除了擔憂，更多的是高興。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正正常常的，遵從天性，這樣才能獲得快樂和幸福。即使愛而不得，他也品嘗到了愛情的酸甜苦辣。

她應該感謝柳渺希的，給了他們母子這個契機改變。要不然為了夢千燁的安全，她寧願抱憾一生也不會冒險。

周惜走到柳渺希和紫川煜身邊，道：「我們都是這個國家不能容忍的異類。今日你們要動手，就算上四個。」

「這……」四大高手下不了手，處了幾十年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見這群頑固不化的東西終於有了鬆動，柳渺希重新看到了希望。只要給她一個支點，她就能翹起地球，還能撬不動這些老東西。

她繼續加碼：「其實襄理和各大國根本沒有什麼轉不開的深仇大恨，非要兵戎相見。過了這麼多年被國國唾棄相逼的生活，各位心裡也不好過。何必呢？規矩都是人訂的，何況這條還是開國皇帝訂的。時代在變，人若只知道遵循那些死規矩還叫人嗎？只要摒棄那些陳規陋俗，在天聖國的羽翼下，不會有任何國家會再對襄理再有敵意，從此告別提心弔膽的生活，人民安居樂業。」

柳渺希的確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大陸上無亂大國小國對他們都是除之而後快。他們全國上下各個發了瘋地練武，才能消退一點深深的不安感。如果有一天他們能被世人所接納，他們怎麼會不樂意？天天想著入主中原，不就是無法得到別人的內心認同，只能採取暴力手段獲得單一話語權？可即使做到了又怎麼樣，嘴上不敢說，心裡依然唾棄他們。

四大高手已經有些堅持不下去了，重要的是他們對周惜一輩子的感情，為了她，他們也從不碰襄理國進來的女色。私下裡，為了周惜，多次大打出手，都以得到他為最大榮耀。那麼有這條體制在，他們誰也別想了。

男女之情，真的是令人慾罷不能。什麼蒼生百姓，什麼祖訓族規，他們有一瞬間都想拋下。那一刻，他們是理解夢千燁的，倒也不認為夢千燁的行為有多麼作孽。

柳渺希才呆了幾天，便也知道這些家族的影響力。如果贏得了上層的認可，那麼整個國家改變還會遠嗎？這才是真正的好事。

紫川煜很佩服柳渺希對時局的掌握，他真是擔心過頭了，以柳渺希的智慧就算沒有他，她也未必不能保護好自己。

四大高手對柳渺希的話其實已經認同了大半，可改革總是艱難的。

「容我們回去和家族長老一起商議。」四大高手讓人看好紫川煜和柳渺希，考慮到紫川煜武功高強，給他戴上了手銬。

紫川煜欣然同意，反正以他現在的功力是不可能強突出去，還能賣個好，表示他是多麼支持這個大會，絕不會趁此逃跑。

紫川煜的配合，確實贏得了些許好感。他的武功既然能勝過夢千燁卻甘願受俘，足以見他談和的誠意。誰又能想到他怒氣過盛，自己把自己給傷了？這讓四大高手對接下來的會議更加重視，對未來的前景也更加有信心。再也不用窩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偏遠地方逃避各國追殺，光明正大地融於世不是祖祖輩輩的心愿嗎？

四人各自回家，先遊說了一番。家族的長老起先反彈很大，但他們都已經退休了，當政者的態度明顯帶有傾向性，他們也不好一點不留餘地。有了這樣的緩衝，等四大家族再集聚起來商議的時候，對支持派更加有利。

本來以為那個誰誰最古板，向來恪守傳統，肯定一提他就會破口大罵。但看來形勢不是這樣嘛？他都沒有多明確反對，我又何必冒著的得罪當家人的風險，乾脆借驢下坡。長老們很多都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話說回來，四大高手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真能那樣發展，他們這群推動改革的絕對是襄理國的大功臣，載入史冊。萬一失敗，他們撇清關係也不難。

最後的結果反對者很少，大多數表示中立，不少的一部分投了支持票，順利通過。

不過開個會容易，讓民眾接受這樣翻天覆地的改變怕難以一時間做到。上層說白了都是一群知道在利益間權衡的人，可底層卻不一樣，認死理。有個好由頭衝鋒陷陣，戰死沙場都沒問題，比如保家衛國的責任；沒有一個好由頭互惠共利他們也決不答應，比如被曲解成賣國求和。

四人挖破腦袋，想到眼下有一宗案件倒可以好好利用。有個屠夫運氣好分配到一個絕色女子，和人家有了關係后，他便不讓其他人再碰，聲稱就是死了也不願看到她被其他男人糟蹋。

男女互生情愫乃是天理。即使從小接受錯誤的觀念，也阻擋不了天性使然。這種事情在襄理雖然極為少數，但卻也不止出現過一例，通常都作叛國罪論處。各大國的封堵，襄理國女人資源一年比一年稀缺，他還要獨佔一人，其他人還要不要繁衍後代了？所以無論是祖訓還是實際，對這種行為官方向來絕不姑息。

但這次或許能網開一面。

只要有了先例，不難會有第二例第三例，而官方並不是明著支持，只是寬容一下，方式也比較緩和。

而這一樁因是首例放寬了男人對女奴言愛的案件，在之後也被後人記錄下來。正是這次改變，讓襄理國朝了完全不同的方向行走，從一個東躲西藏的小國慢慢走向輝煌。

這是后話，四大高手做出第一步后，民間有支持的，有不支持的，總體反映尚可。但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動作后就不得不先消停消停。民眾的思想可以引導，甚至變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但卻不可能一蹴而就。

這個時候，衛翎和潘仁松已經率大軍兵臨城下。聯繫不上紫川煜，估計紫川煜已經被擒，這次皇帝表明了態度，不惜一切也要保紫川煜好周全，夢千燁又還有傷在身，這襄理是滅定了！

四大高手往外面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軍隊，也是一驚。

張安道：「我國人口還不及天聖的十分之一，這次竟然派了百萬雄師。我國縱然再善武，也抵擋不住啊。天聖調集了如此龐大了兵力就不怕後方起火嗎？」

王明當下表彰起自己的先見之明：「傳言天聖皇帝十分寵愛紫川侯，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竟然冒風險傾巢而動。若真傷了紫川侯的性命，襄理怕真要不復存在。好在現在我們和紫川侯已經達成一致，只要保他毫髮無損，天聖馬上就會撤兵。

這麼一說四大高手連忙回宮，想著儘快放紫川煜自由。紫川煜可是他們的救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