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36

換衣服的時候，容小寶聞到了容離身上的煙味。

「爸爸，媽媽說你要少抽煙。」

媽媽說過，吸煙有害健康，他們都要監督爸爸。

容離誠懇道：「就剛才和衛叔叔一起抽了一支煙。」

換了身輕便的運動裝，四個人就出發去籃球場，這是前年修的室內籃球場，另外還有網球場，以後如果容小寶喜歡別的運動，還可以再建新的場地，反正家裡地盤夠寬敞。

衛錚迷上了遙控飛機，一路走來都在玩兒。

「看啊，它飛得好高啊！」

起勁兒的就他一個人。他爹勉強地附和了一聲。

兩個小孩子，一個三歲多點，另一個差點三歲，這麼小的孩子，拿球都拿不穩，更別提打球了。

到了場地之後。容離跟衛銘兩個先活動。

容小寶和衛錚兩個一人領一個籃球在旁邊玩兒。

小男生運動神經發達，衛錚終於捨得放下遙控飛機，開始玩兒籃球。

「容晞，我們來比賽吧。」衛錚下戰書。

容小寶個性也強，「怎麼比？」

衛錚提下褲子，「從這裡，然後這樣子拍球，把球拍過去。」

他在家的時候，衛銘經常會帶他去運動，他爹是打籃球，衛錚學會了拍籃球。

容晞看眼運動場上身姿矯健的爸爸，「好。」

「那就來吧。」

兩個小男生站在白線上，衛錚喊著：「預備——開始！」

一人一個球，他們的動作還稱不上運球，更像是拍皮球。

這倆孩子的基因好，都遺傳到爸爸的高個子，小小年紀，個子比好多同齡的孩子要高一些。

哥倆拍皮球的技術不相上下，拍著拍著籃球就往一邊兒跑，然後趕緊屁顛兒屁顛兒地撿回來，繼續向終點進發。

衛錚今天的衣服是衛銘給選的，但是有個小小的失誤，這條新褲子的尺碼稍微大了些，衛錚跑一陣，褲子往下掉，他得停下來提褲子，這一樣一耽擱，他就落後了。

容小寶率先抵達終點。

「我贏了。」他看著後來的衛錚說。

被褲子整鬱悶的小錚錚又提了下褲子，「好吧，這次算你贏了。」

「還要再來嗎？」容小寶問。

衛錚搖頭，「不行，我褲子老是要掉。」

說完，他轉過身，扯著嗓子喊衛銘，「爸爸！」

衛銘聽到兒子的呼喚，目光投過來，「啥事兒啊？」

「我的褲子要往下掉。」衛錚很惱火。

衛銘擦把汗，走過來，「兒子啊，今天就將就一下啊，再說了，你裡面還穿的有呢，就是掉了也不怕，啊，咱們這兒都是爺們兒呢，沒人笑話你。」

「可是它害我輸給容晞了。」

容小寶手裡抱著籃球，瞅著這對父子倆。

容離也過來，休息一下。

他看到容小寶臉很紅，就矮下身，拿著毛巾幫他擦汗，「是不是很熱？」

「嗯……」

容離就去拿了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衛銘。

擰開瓶蓋，容離把水交到容小寶手裡，「喝點水。」

容小寶很聽話，兩隻手捧著瓶子，揚起下巴，咕咚咕咚喝著礦泉水，細心的老爸用手托著瓶子底部。

「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容離柔聲道。

容小寶說：「不累。」

衛銘說：「我看教教這哥倆運球吧，剛才我看到他倆動作完全不對。」

於是，兩位爸爸各自帶著兒子學習正確運球的姿勢。

容離親自示範，耐心講解，「小寶，你看爸爸這樣做，然後你照著做就可以了。」

他的手很小，要掌控好籃球並非易事，拍了兩下，籃球就滾走了。

容小寶眼神里隱隱含著擔憂，怕爸爸嫌他笨。

容離溫然道：「沒關係，去把球撿回來，重新再來一次。」

「嗯！」

兩對父子在籃球場里玩兒了兩個多小時。

最後，容離左手抱著兒子，右手托著球，站在罰球線處。

「跟爸爸一起投籃。」他對容小寶說。

在他長大些以後，和容離親近的時候就少了很多，容小寶在他爸爸懷裡很是激動，「好。」

容離球技好，目標對準籃筐，籃球以完美的拋物線軌跡飛行，準確無誤地進入了籃筐。

容小寶拍著巴掌，「爸爸真棒！」

容離親下他的臉蛋，「等你長大了，你也可以做到。」

瞧著他倆，衛銘也帶兒子來投籃，同樣的技術好，命中率百分百，樂得小錚錚歡天喜地。

回到別墅里，老爸們先帶孩子去洗澡。

小錚錚就只有先穿容小寶的衣服，反正哥倆的體型差不多。

倆小孩先洗完澡，去玩兒玩具，兩位老爸稍後。

「今兒晚上你打算請我們吃啥？」衛銘摸一下微微潮濕的頭髮。

容離走進廚房，「麵條。」

「麵條？我還以為你要給我們展現你的廚藝呢！」衛銘顯然覺得吃面有點糊弄人了。

容離打開冰箱，側眸睨他一眼，「你會煮麵？」

衛銘雙手環胸靠在門邊，「不會。」

「那你還挑什麼？」

「……」

好吧，他來蹭飯就不該挑三揀四。

想了一下，衛銘決定趁機學學，「喂，你教教我唄，改明兒藍顏要再出去，我也好給我家錚錚做點吃的。」

容離把生菜丟給他，「先去洗菜，完了以後過來拜師。」

衛銘瞅眼翠綠的菜葉，笑罵道：「去你妹的，你那手藝還想收徒弟，你當你是溫馨妹妹吶！」

兩大男人分工合作，衛銘就是幫手，容離么，算主廚吧，煮麵條的主廚。

「……哦，原來是這樣子的啊。」衛銘虛心學習。

中午煮的丸子還剩了很多，勉強算加個菜。

小錚錚聞到香味，蹬蹬蹬跑進來。

「好香啊，你們煮的什麼？」他像只小狗樣，在衛銘腿邊轉著圈。

容小寶也跟過來，「爸爸煮的丸子湯。」

衛銘拍下兒子的腦袋，「去把玩具放好，等下就可以開放了，今天可是你的容叔叔親自下廚。」

衛錚歡呼一聲，「歐耶！吃飯了！」

容離把面撈起來，放到碗里，衛銘帶兩個小朋友洗手。

「哇，真的好香哦。」當麵條擺在小錚錚面前，他毫不吝嗇地讚美。

衛銘遞給他筷子，「別太早下定論，先嘗嘗味道再評價也不遲。」

容小寶極為維護容離，「爸爸煮的丸子很好吃！」

衛銘就笑，「衛叔叔開玩笑呢。」

中午衛錚沒怎麼吃飯，又在籃球場瘋玩兒一陣，早餓得前胸貼後背，麵條合他的口味，他狼吞虎咽地吃著。

衛銘拿紙巾幫他擦下嘴，「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容叔叔煮了一大鍋呢。」

衛錚嘴巴油亮亮的，「好吃！」

衛銘就跟容離說：「看來我真的拜師學藝了，難得這小子肯吃這麼多。」

既然要拜師，就得拿出誠意。

因此，飯後洗碗這事兒，就得衛銘來。

「……其實這些事自己動起手來，還是挺簡單的嘛。」衛銘端詳著碗，檢查洗乾淨沒有。

結果剛剛得意，手一滑，「啪」的一聲脆響，容離家的碗就犧牲在衛銘的手上，摔得四分五裂。

容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衛銘有點尷尬，「這個是意外啊，意外，手滑了。」

收拾完，衛銘就問了怎麼做蝦仁丸子豆腐湯，等回家去，他一定給兒子做。

八點過，天色已晚，衛家父子倆這才告別。

他們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鐘，溫馨跟喬嬸回家了。

「媽媽。」容小寶脆生生地喊她。

溫馨放下包，抱起兒子親了親，「小寶，今天跟爸爸在家開不開心啊？」

容小寶眼裡亮著光彩，「開心。」

「那你跟媽媽說說，今天和爸爸做了什麼……」

容離從衛生間出來，看的是溫馨抱著兒子上樓

居然都沒有來關心他一下……

溫馨陪著兒子洗漱完畢，快九點了，給兒子讀睡前故事。

「今天我們講小王子……」

容小寶依偎在媽媽懷裡，一個個英文單詞從她嘴裡躍出，猶如舒緩的樂聲，容小寶閉上眼，漸漸進入睡眠。

溫馨低下頭，兒子已經睡著了。

稚嫩的臉蛋，五官很有他爸爸的影子，可愛的小包子。

溫馨把故事書擱到柜子上，俯下身，在兒子臉上吻了吻，「晚安，小寶。」

她輕輕起身，替兒子蓋好被子。

回到房裡，容離已經洗過澡，在看電視。

門一開，他的目光即刻轉過去。

溫馨朝他笑笑。

容離問：「小寶睡了？」

「嗯，睡著了，我去洗個澡。」

月上枝頭。

親熱完，溫馨軟綿綿趴在男人懷裡，指尖在他胸膛上畫著圈，「說說今天的感想吧。」

容離撫著她的長發，「小寶好像很怕我。」

在他面前，兒子總是小心翼翼的，某些時候，會讓他記起很早以前，溫馨剛剛跟他那段時間，她也是這樣的。

「嗯……那你想過原因嗎？」溫馨循循善誘。

這個問題，容離總結過。

「交流太少。」

溫馨抬起視線，凝著他，「對。」

容小寶從生下來到滿一歲之前，主要是容離帶著他，所以容小寶跟容離更親近一點。他滿了一歲，容離回公司上班，平時就溫馨在家裡照顧兒子。容小寶長大了，性格越來越像他爸爸，漸漸表現出獨立的一面，不愛粘著容離，而容離也不是那種隨時會抱著兒子，噓寒問暖，陪兒子玩兒的父親，久而久之，父子倆的關係就不如小時候那般親密了。

容離外冷內熱，容小寶暫時不懂這點，他的印象里，爸爸是對他很好，可是爸爸也比較嚴厲，現在他比較黏溫馨一點。

這些變化溫馨看在眼裡，心裡暗暗有些擔憂，所以才想出這麼個主意來。

「容離，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小寶其實很想跟你在一起，他很開心，以後你還是多抽點時間陪陪他吧？」

「我知道。」

當容小寶看著他，流露出畏懼的眼神時，他心裡也有些難受。

「知道就好，從明天起，你記得要改正啊。」溫馨叮囑。

「嗯。」

溫馨抓著他的手指，「再過一個月，小寶要去上幼兒園了，想想覺得很捨不得呢。」

容離安慰，「他總要長大的，而且白天去學校，下午放學就會回來，你又不是看不到他了。」

「我記得以前爸爸說，我剛上幼兒園那會兒，每天去學校都哭，抱著爸爸或者媽媽的手不放，然後每天要放學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門口等，爸爸說，每次來接我，看我在那兒特別可憐。」

容離能想象得出她那時的模樣。

「女孩子是要嬌氣一點。」

溫馨與他對視，「今天奶奶跟媽問，我們有沒有打算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

「小寶已經快三歲了，我也覺得，可以給他添個弟弟妹妹。」溫馨道。

容離眸光微沉，「就他一個不好？」

反正他是沒有準備生二胎的。

溫馨說：「不是不好，我是想，小寶太孤單了，多個弟弟妹妹，也多個人陪他玩兒啊，家裡也更熱鬧一些。你說好不好？」

容離就沒吭聲。

熱鬧是一回事，再生一個又是另一回事。

她懷孕期間，他一直陪伴左右，她所受的苦，他全部看在眼裡，尤其是生孩子的時候，她那麼痛，容離當時就決定，只要容小寶一個孩子。

「容離，你覺得怎麼樣？」溫馨抬起眼帘，水眸凝著他。

容離指腹劃過她光滑的臉頰，「小寶不一定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

溫馨抿唇。

這好像的確是。

而且小孩子對爸爸媽媽比較依賴，多一個的話，會有爭寵的問題。萬一他認為爸爸媽媽愛弟弟妹妹多一點，小寶肯定會難過的。

「所以，我們就要小寶，全心全意愛他，不是挺好的？」容離開導道。

道理是這樣子的，但是溫馨想再生個女兒，湊成個好。

「那要不然等小寶再大一點的時候，他能明白我們沒有偏心，再說吧？」

容離抱緊她，伸手去關燈，「嗯，過幾年再說，你還年輕，沒關係。」

「好吧。」溫馨找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晚安。」

容離吻下她的額頭，鳳眸中劃過幽光。

添個弟弟妹妹什麼的，他是不會同意的，等將來她再提起的時候，他再想辦法跟她解釋，讓她打消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