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我想吃肉

「皇上，檀雲惜勾結叛賊鳳翼霜，這是她親口承認的事情。」

太后睨了眼鳳宸曦懷中的檀雲惜，手指狠狠的攥緊，那妖女一定是用了什麼妖術，才會讓皇上這麼維護她，不顧一切。

鳳宸曦沉著面色，細長的眼中閃過冷冷的寒光，「太後果然是老了，看來，朕之前的決定是錯誤的。」

「皇上，你……」太后往後一個踉蹌，幸好被芳蘭扶住。

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沫嬪走上前來，跪了下來，「皇上，太後娘娘也是一心為你著想啊，剛才在這裡，確實是惜妃娘娘親口承認，與翼王有勾結……」

話還未說完，沫嬪便被鳳宸曦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倒在地，鳳宸曦冷著面色，「宋尹，傳朕旨意。」

「遵命。」

「太后慕容氏為老不尊，威逼利誘，即日起，削去連肅封號，終身禁足鸞鶴宮，若違反旨意，殺無赦！」

聽完鳳宸曦的旨意，太后只覺得胸腔一陣，噴出一口鮮血，倒在芳蘭的懷裡，那摸樣，奄奄一息，「皇上，哀家哀家……」

鳳宸曦沒有再看一眼鸞鶴宮眾人，抱著檀雲惜，便走出了鸞鶴宮。

身後，幾個妃嬪面面相覷，沈清鳶站在那裡，眸色清冷，死死的咬著唇，隨後往鳳宸曦的方向跑了過去。

鳳宸曦抱著檀雲惜，見她始終垂著頭，便有些的擔憂，低頭問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檀雲惜一直低垂著頭，始終不敢正視鳳宸曦，昨夜的尷尬還存留，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皇上，皇上……」沈清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鳳宸曦頓了頓腳步，抱緊了懷裡的檀雲惜，沒有要停留下來等待沈清鳶的意思。

沈清鳶一咬牙，跑到鳳宸曦的身邊，「皇上，鸞鶴宮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辦法忤逆太后的意思，所以我只能派丁寧前來通知你雲惜有難。」

聽聞，檀雲惜抬起頭來，看了眼沈清鳶，鳳宸曦是她派人請來的？

接收到了檀雲惜探究的目光，沈清鳶面帶歉疚的看向檀雲惜，「雲惜，在鸞鶴宮內，抱歉我幫不了你。」

「謝謝。」檀雲惜只是禮貌的說了謝謝，隨後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鳳宸曦的懷裡，微微閉眼。

……

不一會兒，檀雲惜被帶到了輕風殿里，鳳宸曦將她放到榻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語氣溫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觸及到了鳳宸曦的視線，檀雲惜有些神色慌亂，搖了搖頭，不語。

鳳宸曦伸手固定住了檀雲惜的腦袋，將她的視線平視自己，似有不悅，「你不敢看朕？」

「沒有……」檀雲惜再次躲開鳳宸曦的目光。

鳳宸曦狹長的雙眸變得凌厲起來，陰沉著臉，「第一次給了朕，你就這麼不情願么？」

「……」檀雲惜一時無言，不情願么？

感受到了鳳宸曦渾身散發的寒意，檀雲惜抿了抿唇，舒服的靠著榻，伸手拉住了鳳宸曦的手，「你喜歡我么？」

「……」這一次，換鳳宸曦無言了。

鬆開了鳳宸曦的手，檀雲惜微微一笑，「你看，你都不喜歡我，就拿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你覺得我會情願嗎？」

鳳宸曦錯愕的看了一眼檀雲惜，看到她臉上掛著的笑容時，只覺得格外的刺眼。

「照顧好惜妃！」

留下一句話后，鳳宸曦便轉身離開，只留下檀雲惜一人。

檀雲惜望著鳳宸曦的背影，鼻子一酸，眼眶開始模糊起來，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身旁的一眾下人見到檀雲惜突然哭了起來，有些的無措起來，月瀾走上前去，微微嘆了口氣，「娘娘，你和皇上之間，究竟怎麼了？」

這兩人之間的糾纏，根本就令人猜不透，更看不透。

只知道，兩個都是彆扭的人。

檀雲惜抹了抹眼淚，擠出一抹笑來，「沒事，我想睡會兒。」

「好，娘娘要不吃完東西再睡吧，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月瀾看向檀雲惜，淡淡的一笑。

檀雲惜搖搖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月瀾，「我想睡覺。」

「好，那娘娘先休息會吧，奴婢在外面呢，有什麼事，您叫奴婢就好。」

檀雲惜點點頭。

月瀾走出門后，宋尹正站在門口，指了指裡面，看向月瀾。

月瀾一副很傷腦筋的摸樣，「惜妃娘娘居然都不想吃東西，這下子，麻煩可大了。」

聽月瀾這麼一說，宋尹摸了摸下巴，檀雲惜居然連美食都放棄了，看來啊，這下子皇上可要傷腦筋了。

……

輕風殿的書房內，沈清鳶亦是一臉淚痕的看著鳳宸曦。

「皇上，是清鳶的錯，清鳶不該求情讓你放了太后出來的。」沈清鳶拿起四帕，擦了擦淚，看著面前沉著面色的鳳宸曦。

鳳宸曦面色冷峻，渾身散發一股冰寒之意，「清鳶，不要讓朕知道你變了。」

聞言，沈清鳶面色一怔，眼淚流的更凶，「不是我變了，皇上，是你看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皇上，你的眼裡已經快沒有清鳶了。」

鳳宸曦劍眉微擰，神情淡漠，「不要再傷害檀雲惜了，今日的事情，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么？」

「你愛上她了，是么？」沈清鳶有些落寞的開口，為了一個檀雲惜，他明知道她與翼王有勾結，還是依然保住她，甚至不惜廢了太后，如今，更是警告她不準再傷害檀雲惜。

曾幾何時，他說，她是這輩子唯一遇到的知己。

鳳宸曦眸中劃過一絲的訝異，檀雲惜的質問還在耳邊，沈清鳶的問題，又讓他再一次陷入深思。

愛她么？

不，他不愛，不能愛。

沈清鳶走後，宋尹走進門來，恭敬的道，「惜妃娘娘已經睡下了。」

「恩。」只是淡淡的一個恩，再無其他。

宋尹微嘆口氣，試探性的看了眼鳳宸曦，爾後抓了抓腦袋，「哎，惜妃娘娘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啊，居然連飯也不吃。」

「等她餓了自然會吃。」鳳宸曦一記冰冷的視線投在宋尹身上，他可不認為，檀雲惜這個饞貓會餓到自己。

宋尹撇了撇嘴，站到一旁，開始替鳳宸曦研墨。

……

當檀雲惜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

「娘娘，您醒了？」月瀾走上前來，將她面前的蠟燭點燃。

檀雲惜坐起身來，點點頭，自己穿戴好衣服后，走下床，「我該回去了。」

「娘娘要去哪？」月瀾問道。

「回朝露宮啊，這麼晚了，也不好留在這裡打擾你們。」檀雲惜笑笑，穿好鞋后，準備走出門。

月瀾剛想叫住檀雲惜，再瞥到進門的那抹身影后，微微的一笑，退到了一旁。

「你去哪？」走進門的鳳宸曦見狀，問道。

檀雲惜抬頭，隨即又垂了下頭，「我回朝露宮去。」

聽檀雲惜這麼一說，鳳宸曦伸手拉過她，將她禁錮在懷裡，俯身在她耳邊嘶語，「今晚就留在這裡，恩？」

「不用了，我回自己那裡就好。」檀雲惜此刻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低垂著頭。

鳳宸曦卻似乎沒聽見一般，拉過她的手，走到早已備好的膳桌前，輕聲細語，似的哄慰，「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吧。」

話畢，舀起一碗小米粥，遞給檀雲惜。

檀雲惜咬了咬唇，鬼使神差的接過了那碗小米粥，小米粥的醇香味飄來，一瞬間，檀雲惜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看著滿桌几乎都是全素的點心，檀雲惜撇了撇嘴，眼巴巴可憐兮兮的看向鳳宸曦，「我想吃肉……」

噗嗤——

一向笑點很低的宋尹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捂住了嘴，強忍笑意；

很快，原本全素的點心宴，一下子上了好多的葷食上來，看著滿桌的肉肉，檀雲惜咽了咽口水，夾起一個雞腿，歡快的吃了起來。

一個雞腿下肚，檀雲惜只覺得整個人生都圓滿了，好吧，她還是這麼沒骨氣，一個雞腿就讓她破功了。

吃飽喝足后，檀雲惜滿足的摸了摸肚子，一旁鳳宸曦冷著一張臉，盯著她，「以後晚上不準吃那麼多。」

「為什麼？」檀雲惜反問。

「……」

雖是夜晚，可對於一覺剛睡醒，又剛吃飽的檀雲惜來說，此刻真的毫無睡意，想了想，便跑到了輕風殿的花園裡，坐在鞦韆上，抬頭看著星星。

鳳宸曦坐到了她的身旁，替她披了件衣服。

「鳳宸曦，你相信這世上，有另一個時空的存在嗎？」看著一顆顆的星星，檀雲惜有些感嘆，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還都好么？

「不信。」

檀雲惜無趣的看了眼鳳宸曦，伸手比劃著星空，「我相信，這個世上有另一個時空的存在，那個時空里，有著世上最先進的東西，那裡的男人，只能娶一個老婆。那裡沒有帝王，沒有百官，沒有妃嬪，提倡人人平等……」

「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鳳宸曦眸色清冷，看著檀雲惜的側臉，明媚閃耀。

「不過是遐想一下而已，那你為什麼又不信這世上有另一個時空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