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姨娘

雖然說春天已經來了，可是天氣卻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變得暖和起來，反而因為這些天磅礴的大雨而顯得有些蕭條。

二夫人韓丹慵懶的坐在軟墊上，二女兒慕容語菲抱著暖爐坐在她身邊，面前擺著一本書，有一張沒一張的在隨意的翻閱著著。這些天，連學堂夫子都不願意來教課，倒也讓她落得清閑，她可是一個坐不住的人。

韓丹看了一眼十三歲的女兒，她的女兒正在看書，只是讓她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是她的女兒翻書的速度似乎很快，不像在看書，簡直就像在翻書一樣，便順便問道：「菲兒，你書念得怎麼樣了？」

「嗯……還好！夫子交代的功課，我都已經做好了！」慕容語菲沒想到母親會忽然詢問她的功課，她可是向來最討厭做功課的了，一般都是她的貼身丫鬟幫她做好的。

「菲兒，你也爭氣點，把書念好，像你姐姐一樣，那娘就安心了！」說著，二夫人的臉上有掩不住的驕傲，慕容語卿確確實實是一個驕傲。

慕容語菲嘟嘟嘴，很不開心的說道：「語卿有她的長處，我也有我的長處，我要那麼厲害幹什麼？況且書上都說，女子都應該三從四德，但是最重要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我要念好書幹什麼？只要能嫁個好人家就行啦！」說著她一點都不害羞，一個未出嫁的閨女居然敢說嫁人。

「你這腦袋都裝了些什麼，如果你想要嫁個好人家，你就一定要念好書！哪家的大家閨秀，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娘還指望著你，可以跟你姐姐一樣在大都市獲得『才女』的頭銜回來，將來也好讓你爹幫你物色好人家，不然...以你庶女的出身，將來可該要怎麼辦啊？半高不低的身份，一般都做不了大戶人家的正室的，只能當偏房，你明白嗎？」二夫人一副恨女不成鳳的樣子，指著慕容語菲的腦袋說道，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跟自己一樣，只能當一個妾，這是她心裏面的一道傷疤。

「就算是庶女又怎樣？爹那麼疼我，我在慕容家的地位，和嫡親小姐有什麼區別，而且母親你更是慕容家大院當家的，還有啊...」說著，慕容語菲揚起秀眉，很諷刺的說道：「嫡女又怎麼樣？回到了我們府邸，還不是連個下人都不如！住的院子還不夠下人的院子好呢！」

「你這話只能在我這裡說說，被有心人聽去恐怕要借題發揮了！」二夫人皺眉，眸子里閃過陰狠，咬牙切齒的說道：「三房那個賤蹄子，仗著自己有個兒子，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到底是韓家大小姐！而她不過是一個庶女，竟然敢如此造次，看我以後怎麼修理她！」來日方長，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二夫人的嘴角牽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雖是親姐妹，可是韓丹和韓鳳卻是明顯不合，這也是家族裡的一種悲哀。

「你說三姨娘啊？」慕容語菲小心翼翼的問，然後安慰著二夫人便說道：「母親，您擔心什麼？三姨娘就是再得寵，這當家的不還是您嗎？您放心，女兒一定爭氣，爭取在這次選妃大會撈個太子妃或者什麼側妃之類的頭銜，到時候他們不還得巴巴的看您的臉色！」

聽女兒這麼說，二夫人也就打從心裡開心的笑了，便高興得說道：「母親那就指望你和你姐姐了！」好像那個太子妃的頭銜一定就非她們莫屬了一樣。其實二夫人更指望的是大女兒可以當上太子妃，只因為大女兒不僅在她心裡就一直是一種驕傲，更可以說是慕容府的驕傲！

就在這時，一個老婆子走進來，恭敬的福身行禮：「二夫人！」

「許嬤嬤，你回來了？那小蹄子掉下河流，這會兒死了沒有？」二姨娘問的刻薄，沒有帶著一絲感情地問道。

「沒有呢，聽說剛剛醒過來啦！」許嬤嬤將陌言雨剛剛醒過來的消息如實稟告。

二姨娘一愣，隨後道：「醒的真是時候，醒來就好！那我這個當家的，也應該趕空了去看看她才行！」說著，她眼睛露出一抹算計的精光。

「還有其他事嗎？」二姨娘看著許嬤嬤，見許嬤嬤絲毫沒有退下去的意思。

「是的，大夫人和以往一樣，沒有離開過念家廟，也沒有派人去看望過五小姐，似乎對五小姐落水一點都不關心。對了，五小姐讓人去庫房取葯了。」許嬤嬤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二夫人的臉色，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二夫人不愉快，畢竟二夫人是現在慕容府的當家。

「然後呢？」二夫人閉著眼睛，很隨意的說道，根本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喜怒哀樂。

「老奴一看要取的都是一些便宜的普通藥材，便當做是施捨給那丫鬟了。」許嬤嬤感覺到二夫人似乎沒有發脾氣的徵兆，便如實說道。

「做的好！現在可不能讓人抓了把柄，說我們刻薄了咱們慕容府的嫡女啊！」二姨娘滿意的點頭，許嬤嬤跟了她這麼久，她是相信許嬤嬤辦事的能力的，畢竟現在是不能讓三房的人抓到任何把柄。

「母親，她醒過來也不知道要過來給你請安，明擺著不把您放在眼裡，要不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慕容語菲雖然才十三歲，但是那狠毒的心腸卻也和她母親一般。

二姨娘想了想，現在是不能讓三房的人抓到任何把柄，還是把事情緩一緩比較好，便說道：「暫時不用，這次就放過她，畢竟她好不容易活下來了，如果再出個好歹，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傳出去反而不好。」

「難道就這麼算了？」慕容語菲撅起嘴巴，在心裡想著該要怎麼去羞辱慕容語嫣，一個在橫城長大的鄉下野丫頭，就不該妄想她還可以成為丞相府的正經嫡女。

「對了，你姐姐呢？」二夫人忽然想起了慕容語卿便問道。

「在房間里練字呢！」慕容語菲抱著暖爐並且把身體更靠近了二夫人，二夫人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啊，如果能像你姐姐那麼爭氣就好了！」

「我和語卿確實是各有所長！但是我們都是母親你的驕傲！」慕容語菲說著這話的時候，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靠在二姨娘的肩膀上。在母親面前，她有些恃寵生驕，很少稱呼慕容語卿為姐姐，一直以來都是直呼其名。

許嬤嬤站在一邊看著這種情景，已經活了幾十年的她，可精明了，也連忙跟著討好的說道：「二夫人的相，一看便知道以後定是大富大貴的相貌。大小姐和三小姐確實各有所長，但是都天資聰穎、天生麗質，將來一定能嫁到皇家！為二夫人你添福添壽！」

二夫人就算明知聽到的是阿諛奉承的話語，但是心裡還是十分的高興，還有掩不住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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