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事情真相
「正因為這樣,我才怕他受人迫害,儘管他是特種兵出身,槍法一流,可我還是擔心他的安危,所以,在我身體開始好轉的第一年,就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了。」想起曾經的點滴,老太爺不禁黯然傷神,雖然早有預感他會遭遇不測,可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
「然後你再派人殺了他?」秦承禹憤然,他的眼裡冒著騰騰殺氣,大聲斥責:「就為怕他泄露金庫機密?假模假樣放他走,然後永除後患?你果然精明!不愧為金融界的龍頭老大,連這種事都做得天衣無縫!!還在這兒充好人?!」
「我沒有派人殺他。」老太爺抬眸,十分誠摯地望著他,對於秦魏的死,他一直感到深深內疚,若不是自己將公司曾全權交給他,他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你不要再狡辯了!以我爸爸的功夫只有最親近的人才傷得著他!他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對你毫無防備!」秦承禹忍無可忍地沖他喊。
「給你看一封信。」說著,老太爺從懷裡掏出一張有些泛黃的紙,放到秦承禹面前。他也擔心他的怒意再膨脹,然後開槍將自己打死。
信?會不會是耍炸?秦承禹緊緊蹙眉,舉槍的手沒有放下,警惕地瞪著他,猶豫片刻,另一隻手拿起那張摺疊好的泛黃的紙,用力一甩,上面的字呈現眼前,是爸爸的字跡。
他微怔,壓抑著心中仇恨,滿腔怒火地默念,臉色隨著信的內容有了細微的變化。
「看到了嗎?你爸爸已經察覺到另一股勢力在朝他逼近,決不透露公司機密,這是他在信里對我的承諾,我了解他,所以並不擔心他會透露。」冷老太爺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酒,說:「最後一句話,是我這些年以來的心愿,他說萬一哪天遭遇不測,要我照顧你。」
秦承禹受傷的眸光緊緊落在信的最後一行,那句「倘若我有不測,請你一定要照顧小禹。」他的心彷彿有把尖刀劃過,這是……爸爸的遺願?
他連死都不怕了,卻還在擔心自己。
「……這不可能。」秦承禹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難道這些年,他一直恨錯了人嗎?天吶,好可怕!
秦承禹握槍的手微微顫抖,深邃的眸子里溢滿一汪晶潤,如此大的反差實在讓他難以承受。
老太爺抬眸對上他的眸,神色悲傷:「這些年你在找我,而我也同樣在找你,只是我們的目的不同罷了。」他輕嘆一口氣。
秦承禹握槍的手頹然地垂下,他感到有什麼正無聲地碎裂,令他腦海出現了短暫了空白。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消化這個真相。
是凌叔說的,凌叔曾說派人暗殺爸爸的人是歐美麗的職業殺手,是冷老太爺的直屬手下,凌叔不會騙人的。
可是,從現在看來,他似乎更該相信爸爸,因為信就在這裡,的確是爸爸的筆跡。
不遠處的灌木叢旁,顧微妮屏息觀察著亭子里的一舉一動,直到秦承禹握槍的手垂下,她才暗鬆一口氣。
看了看信的落款日期,是爸爸去英國給王子當保鏢的前一晚,以爸爸的精明,他不可能分辨不出要殺他的人是誰,他不會愚蠢到與敵為友,自己處在那樣一種危險中,他卻仍給老太爺寫信……讓他照顧自己。可想而知這種交情有多深厚。
「小禹……」老太爺站起身,打斷他脆弱的思緒,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想知道殺你爸爸的真兇是誰,那就要找到他隨身攜帶的那本日記本。」這些年,他派了很多手下查過這本不起的本子,卻一無所獲。
冷宅客廳。
紫清幾乎是看著掛鐘上的分鐘轉了一圈。
一個小時整!
抓起電話,她撥通了太子爺的手機:「太子爺!不好了!少奶奶被人綁架了!!綁匪現在在泰勒酒庄,說如果您不去的話,少奶奶會有危險!」她裝她裝,她努力地裝。
冷廝宸明顯一怔,卻在聽到泰勒酒庄四個字的時候,他平靜得出奇:「泰勒酒庄?」
「是的!再不去的話少奶奶就沒命了!」
「我知道了。」他平靜的聲音有些清冷。
掛了手機,冷廝宸繼續他的會議,一點也不為顧微妮擔心。
泰勒酒庄是自己的地盤,裡面有無數隱藏的狙擊手,顧微妮置身那樣一種環境中,哪會有危險?簡直比留在自己身邊還要安全。
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冷廝宸還是抽身離開,試圖撥打顧微妮的號碼,沒想到彩鈴才剛響了兩聲,她便緊張地接通了。
擔心彩鈴再響驚動了亭子里的人。
「廝宸……」
「被綁架還能接電話?那綁匪也夠通人情的。」冷廝宸怫然不悅,帶著幾分責怪地說。
「我……」手機那端的顧微妮懊惱得啞口無言。她怎麼就接了呢???剛想解釋,手機里卻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他生氣死了吧?
顧微妮想回撥過去,卻還是抑制住了,她悶悶不樂地將手機放入口袋,抬眸望去,秦承禹正深深朝老太爺鞠躬,那一動作閃花了她的眼!
他們怎麼會……仇恨化解得這麼快?這戲劇性的轉折竟發生在她接電話的一瞬間。
簡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嘛!
提起的心,終於得以放下。
亭子里——
老太爺替他斟了一杯酒,「喝了它,咱們冰釋前嫌。」
「董事長……」秦承禹愧疚地看著他,「對不起,這杯酒算我對您的歉意。」端起酒杯一飲而下。他痛苦極了。
雖然化解了他對冷老太爺的仇恨,可秦承禹陷入了更深的苦惱,以前,報仇還有這麼一個目標,而現在,連目標都沒了。
爸爸的仇,他不能擱太久,都拖了五年了,再拖都覺得對不起爸爸了。可又慶幸他拖了五年,不然把好人誤當仇人殺害,他將一輩子於心不安。
只是……老太爺既然不是殺害爸爸的兇手,那秦承禹對冷家的仇恨自然就減退了,那幫凌叔奪金庫的事,他還應參與嗎?
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老太爺和凌易楠,都是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可這兩個朋友卻不是朋友,即使通過了冷凌兩家聯姻,卻還是沒能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看著亭子里兩人一些簡單的肢體動作,顧微妮已經猜到她的苦心沒有白費,外公和承禹哥哥已經開始化解矛盾了,從秦承禹放下手槍的那一刻起,她懸著的心便落了下來,如果廝宸出現在這樣的場景,說不定兩人也能冰釋前嫌。
當天晚上,秦承禹來到了凌家。
燈火通明的書房。
「怎麼?鑰匙這麼難找?」凌易楠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面色冷淡地問。
「凌叔。」秦承禹思忖良久,終於開口:「這場爭奪我選擇退出。」
凌易楠一愣,騰地起身,教導道:「承禹,你怎麼老有這樣的想法?既然答應了凌叔,凌叔就把你當成自己人,做大事的人,怎麼可以臨陣脫逃呢?」明顯,他動怒了。
「您和冷董事長都是我爸爸的朋友。」
凌易楠驚得抬眸怒視他:「怎麼?今天就突然想到了?他可是殺你爸爸的兇手,凌叔親眼所見,這還有假嗎?不殺他報仇那就是對不起你爸爸!」
「我也覺得。」秦承禹迎視著他,面色清淡地說:「所以從今天起,金庫的事我不再參與,我先殺了他給爸爸報仇。」
「你……」凌易楠氣得接不上話,他故意的吧?
凌易楠長嘆一口氣,近乎妥協道:「承禹,你就再幫凌叔一次吧,你身手那麼好,幫凌叔找到鑰匙成么?找到鑰匙后我決不勉強你。」
「……」秦承禹想了想,「我儘力吧。」想起這些年他對自己的照顧,面對他的哀求,他無法拒絕。
同樣的夜色,冷宅。
風有些微涼……金木犀的香氣撲鼻而來。
顧微妮蜷縮在沙發里,失落地看著落地窗前背對著她的冷廝宸,「其實你一點都不要乎我的,對嗎?」
他轉身,悠悠轉動酒杯,「怎麼這麼說?」輕飲一口酒,臉上染了絲淺笑。
顧微妮表情仍有些受傷:「如果我真的被綁架了,你也不會去找我,對嗎?因為我不重要,不會成為你的弱點。」
「分析得很對。」冷廝宸朝她走來,蹙眉俯視:「所以任何人也別想用你牽制到我,甚至整個歐美麗。」
她怔怔地迎視著那道近乎冰冷的目光。
都這麼久了,在他的眼裡還是至高無尚的權利最重要?
那他為什麼有時候要表現得那麼溫柔?為什麼要送她禮物?為什麼要讓她感覺到他的好?
「以後不要玩這種低幼的遊戲。」酒杯輕放在茶几上,冷廝宸走上了樓梯。
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偌大的客廳里,水晶燈不知疲倦地散發著美麗的光。
顧微妮緊緊抱膝,淚水如決堤一般流淌,如果不曾給她希望,或許她此刻就不會這麼心痛。她真的想笑,想笑自己愚昧,竟然相信他的話。
男人心,海底針,總令人琢磨不透。至少這個男人是。
次日清晨。
銀色賓利緩緩駛入明月山莊。
「涵美,最近為了老爺子的身體,真是辛苦你了。」車剛停下,嘉惠就迎了上來,看到凌涵美手裡擰著的保鮮瓶,面帶笑容地說。天天能見著兒媳婦,她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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