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司馬楚王之權術 酒仙自醉客匆匆
司馬空吩咐換過酒席,自己也換過一身衣服,眾人坐定,但都一時無話。雷儒仔細一看,果然見司馬空每件衣服的袖口都是水紅色。司馬空一邊倒酒一邊將那個故事娓娓道來。
「京中有伯牙,司馬府中女。藝技比師曠,丰姿賽貂蟬。聞之如仙樂,見之似廣寒。一日三入宮,從此明天下。」這是曾經在京城流傳的關於她的故事。而今,名隨人去,只是短短十數年間,京中已是鮮有人知。
司馬空之父司馬夫榮原是京中大商賈,所建司馬府在京中堪稱豪華,顯盡了司馬家的榮華富貴。但司馬夫榮並非一般商人,他們家祖上一直朝為官,可謂是書香之後,只是到了這一代,家中人丁單薄,司馬夫榮之父一反家傳祖訓,令其子司馬夫榮斷了功名之路,該做商人。之所以這麼做,實是怕朝廷之亂禍及兒孫,從此斷了香火。
司馬夫榮素喜清雅,淡泊名利,對父親之舉不但沒有反對,反而大加讚許。果不其然,在他娶妻三五年之後,相續得有三子一女。長子司馬志、次子司馬柯、三兒司馬仁。三子都生性乖巧,聰明好學,但最令他疼愛的還是小女司馬空。原來司馬夫榮隨無意為官,但卻對琴棋書畫甚好,尤其善於音律之道。司馬空自小受他的影響,加之又秉其天賦,未到十歲,竟已得司馬夫榮真傳,並且有青出於藍之勢。司馬夫榮為使女兒有所學,煞是費了不少苦心,只因名師難求。
連續兩年之後,都還沒有找到一個能教司馬空之人,而她的技藝也因此沒有得到進步,司馬夫榮甚是急躁。忽一日,有人自薦進府。此人名叫付進,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大有名士風範。司馬夫榮一見之下,便即應許了。此後五年中,司馬空一直跟隨付進學樂,技藝因此突飛猛進,在京中名聲越傳越神奇。一日宮中傳旨要司馬空進宮獻藝,司馬夫榮雖然不情願,但皇命難違,只好讓司馬空進宮。此後每隔三五日,宮中便傳喚,最多時一天有三次。
這期間,司馬空明顯感到付進煩躁不安,心神不寧。問及他原因,他又不說,直到事情發生。那天,司馬空正在密室中練功,忽然聽得家中一陣吵鬧,出來看時,只見一眾官兵正在搜查。司馬夫榮臉色凝重,低聲詢問司馬空付進的下落,司馬空進屋一看,哪裡還有付進的身影,他早已不知所蹤。
最後官兵已司馬府窩藏朝廷要犯為由,將司馬府中老老少少全部扣押起來,並且把府中財富洗劫一空。當時司馬空投鼠忌器,又沒經歷過如此巨變,所以空有一身絕學,也沒有敢逃脫。但悲劇最終還是降臨。
當天晚上,附近返回司馬府,司馬空一見之下不禁全身發冷,付進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只見他長發披肩,渾身浴血,手持長劍,滿臉怒容。一進門便大開殺戒,任他怎麼嘶喊他都沒有停下,整個人就像瘋了一般。當冰涼的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時,司馬空早已癱坐於地。付進那怨毒的目光和嘶啞的聲音,讓她永生難忘。
付進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你為什麼要出賣我?為什麼?」那一刻,司馬空整個人都崩潰了。不錯,是她出賣了他,但她還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皇上每次昭她進宮,都會經常問起關於付進的問題,當時的她自然不識得這其中的手段,她只是天真的以為這樣也可以讓付進的才藝得到皇帝的賞識,那料會惹來殺身之禍。
付進沒有殺她,後來她也沒有去找付進報仇。其中緣由,外人自然無法分曉,所以才會眾說紛紜。朝廷對此亦沒有過問,因為就算付進不殺司馬一家,他們也會給出同樣的判決。直到兩年前,江湖傳聞,夜魔付進被鬼書生追殺於大量島上。司馬空聽說之後,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畢竟是他給了她一個完整的追夢,但同時也是他一手把她的所有毀於旦夕之間。想起他曾經喪心病狂的殘害了司馬府,心中的那道傷疤又時時作痛。
藍水兒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想不到夜魔是因為這件事才變瘋的。」司馬空道:「你說什麼?他瘋了?」藍水兒道:「你不知道,他也許就是因為那件事,因為你而變得大失常性,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來。若不是這樣,雷大哥也不會找上他的。」司馬空轉向雷儒,雷儒輕聲道:「其實,他並沒有死,不過確實是大失常態。」司馬空黯然道:「那他現在在哪兒?」雷儒道:「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朝廷追殺?」司馬空木然的搖了搖頭。雷儒道:「他是楚王之後,只因當年楚王政變未遂,反而害得子孫受累。那時正值朝廷混亂,所有隻要和朝廷有所牽連的人,皇上沒有一個不視作眼中釘的。想來當時司馬家富可敵國,但又突然辭官不做,皇上自然生疑。正好付進的出現成了皇上的一大借口,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付進竟然會因為生恨而嗜殺成狂。」
司馬空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其中原來都是朝中的陰謀。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付進那麼恨司馬府中的人,皇上為什麼找的是她,問她關於付進的事,為什麼官府來抓人時付進不在。原來這一切都是皇上一手策劃的,他知道當年政變時,司馬氏是楚王最大的一個棋子,但不知為什麼,司馬氏政變中卻得以保全。付進的潛入或許就是要查明當時真相,豈料會陰差陽錯,中了皇上的陰謀。皇上借著自己道出了付進的下落,造成了司馬氏的兩次出賣假象,藉此讓付進生恨,從而一舉幫皇上消除了兩個對手。由此可見,付進對司馬家的恨到底有多深了,以致造成了那場喪心病狂的屠殺。
據此一事,雷儒心中對當今皇上,更是沒有一點好感。可恨天下之事非人能擋,權術之道終究要帶來曲怨,帶來不公,帶來死亡。
司馬空看著僵坐於樓下的五人道:「不知這幾人與恩公有何恩怨?」雷儒笑道:「你叫我名字便可,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折壽。至於這五人的來歷,還得向紅袖主請教?」司馬空嘆口氣,也笑道:「看來,我到顯老了。」向著五人仔細看了看,道:「若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傳說中陀螺島上的人。你看他們髮髻皆是向右旋而上,傳說中陀螺島的人都是這麼打扮的。」
雷儒仔細一看,果不其然。心中暗自稱奇,陀螺島的人這麼會到中原來,莫非是針對師父而來,但看他們一路只是追隨自己而來,舉止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又不似是。當下問道:「這麼說,只要是這種髮型的便是陀螺島中人了?」司馬空道:「你與他們交過手,應該知道他們的武功與中原大不相同。」雷儒苦笑,他沒有給他們出手的機會。司馬空接著道:「傳說中,陀螺島的陀螺神功非同凡響,雖然心法只是傳於島主一人,然而道上多數人都會這門武功。」雷儒忽然想起,他們的身形動機確實有幾分與余夢相似,當下心中暗暗叫苦,若是這些人一路追蹤至泰山,將來魯雙母子便無一日安寧了。
司馬空見雷儒緊皺眉頭,不禁道:「若有用得到紅袖之處,還請恩公吩咐。」雷儒笑道:「聞得紅袖只願添香,從不會插足江湖黑白之事的,若如今由我破了例,且不連累眾人。」司馬空道:「久聞恩公乃飄逸洒脫之人,這門見面卻是這般大相庭徑,一點也不洒脫了。」雷儒哈哈一笑,道:「好個飄逸洒脫,那就將這五人暫時扣押在此,十日之後再放了他們。另外,還要麻煩你給七彩女捎個信。」司馬空道:「七彩女?」雷儒道:「她們在江湖中並無什麼名氣,不過再有幾天她們便會到此地了,到時你只需將信交與她們便可。」
解了五人穴道,雷儒將他們交與掌柜的帶走。藍水兒瞅了個空,便向雷儒打探起路程來,一夜纏著雷儒問長問短。
次日,雷儒一行一走得很早。歸去來,不知道何時能再來。司馬空看著遠行的眾人,心中一陣悵然。想起那個人來,不禁又在作痛。當下將掌柜的招來,道:「華殤,關於鬼書生的事,你知道多少?」華殤皺眉道:「關於鬼書生,一直以來都是個神話般的傳說。但昨日所見,確如傳聞,他的武功不用說,實已到了不可思議之境。然而關於他的身世沒有人能斷出,三年前少林一戰,便橫空而出,從未聽說有過敗績。這三年來,江湖中因為有他,確實安穩了不少,死在他手上的黑道正道之人不知多少,然而沒有一個不是該死的。」
司馬空忽然道:「但他為什麼不殺他?難道只因為他是楚王之後,或是瘋了之後殺人他就不殺嗎?還是他所殺的人一個都沒殺,只是將他們關了起來?」華殤皺眉道:「這個,……」司馬空道:「他有些什麼朋友?」華殤道:「傳說中,鬼書生獨來獨往,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常戴一鬼紋面具。但這次出來好像還帶有另外一人,聽說此人是他的結拜兄弟,自稱酒中仙的馮小醉。上次王爺華山之行便是被他鬧的。聽說大盜歐陽南海和他與有關係,只是不知昨天所帶之人又是什麼來路。」司馬空黯然道;「沒想到他竟然是楚王之後。華殤,過幾天我或許要到京城一趟,你將行程告訴眾女兒,沿途讓她們照應一下。噯,也是該看看她們去了。」
第三天午時,華殤剛將那五人安頓好,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嘩然,出來一看,只覺眼前一亮。但見一張桌子上坐著七個少女,七個穿著不同的的少女,七種顏色,七彩女,華殤心道。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個少女的緣故,來的人好像比往日多了不少。
華殤瞟眼一看,店中作客的不下二十人。除了那一桌七彩女外,另外還有一眾黑色服飾,黑色膚色,黑色右旋髮髻的十三人。華殤心中一動,沒想到司馬空才一走,麻煩便來了,看來那些陀螺島人並非是無意間闖入的,而鬼書生要把他們留在這裡,難道就是要給紅袖招惹禍事嗎?再看這兩撥人的樣子,似是毫不相識。
那群黑色人眾見華殤坐在櫃檯旁,為首一人站起向他抱拳,生硬的道:「掌柜的,向你打聽點事?」華殤笑道:「什麼事?客官只管說。」那人皺眉道:「不知道掌柜的有沒有見過像我們這麼打扮的五人從這裡經過?」華殤聽這人問的話,心中暗道好笑,但轉而又有些擔憂。當下道:「小店雖然沒有什麼出色的,但經過這條路的沒有不進來一坐的。如果有什麼人進來的話,在下一定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從來沒見過想眾位如此打扮的。」那人臉色一變,道:「哦?打擾了。」
華殤心道,這些人如此成群結隊的尾隨鬼書生而去,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正想著怎麼把信交給七彩女,忽聽一人從外面大聲喝道:「哎呀,怎麼是個茶坊,晦氣,晦氣。」耳聽得馬蹄聲漸近,華殤探頭一看,只見一人騎著一匹黃色吆喝而來。
馬上之人灰頭灰臉,乍見茶坊里還有個小店,不禁拍手大笑道:「妙哉,妙哉。哈哈,沒白來。」說著便跳下馬來,徑直向店中走來,也不栓馬。華殤見這個一臉土氣的財主下馬落地無聲,聲音豪邁腳步輕靈,腰間一個酒葫蘆晃來晃去,不禁思量道,看他武功架勢,想來便是那個自稱酒中仙的馮小醉了。因為雷儒說過他這個三弟可能也會經過這裡,還要華殤留意看一下。
馮小醉怕路上被蝶曉依撞見了,所以便又裝模作樣的扮回那個土財主的模樣。難得抽出空閑來,本想到江南之地去遊歷幾天才去泰山的。但近日這一帶時常有怪事發生,心中擔心簫玉會不會出事,所以沒有顧得上。離開的第二天便順著簫玉所走之路尋著跟去,但一路上沒有一絲跡象,反而是越走,離泰山之行越遠了。有過得兩天還是尋不見,馮小醉便又調頭轉了回來。因有千黃腳程,所以行來甚快。
馮小醉一進屋,華殤便認了出來,當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仔細看了看這個與鬼書生稱兄道弟的酒仙。發現馮小醉除了那個酒葫蘆外,還真就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行家。馮小醉找了個空位坐下,向夥計道:「喂,上酒菜。快。」夥計應聲而去。馮小醉將腳往凳子上一放,歪著頭不時看看陀螺島眾人,不時又看看七彩女。忽然撲通一笑,道:「哈哈,好玩,好玩。」陀螺島眾人見他一直盯著看,早就有些惱火,一人道:「你咯土財主,笑什麼笑?」馮小醉目光一轉,看向七彩女,一臉嬉笑。
七彩女中數白葉年齡最小,這次還是第一次隨姐妹出來,見到馮小醉那樣看著不但沒有像其他幾人那樣臉現怒色,反而低頭一笑。陀螺島說話那人見馮小醉不答話反而看著七彩女,不禁怒道:「喂,老頭,你是聾了嗎?」馮小醉一甩手,拍一聲響,那漢子結結實實的吃了個耳光。馮小醉一抹手,道:「哎呀,好大的一隻蒼蠅。」眾人見他手法如此之快,都不覺吃驚,白葉卻是咯吱一笑,道:「這裡哪裡有蒼蠅?」紅葉柳眉一瞪,道:「白葉,不管你的事就不要開口,難道你忘了嗎?」白葉一吐舌頭,不在說話。
馮小醉看了看紅葉,道:「真是不像話,人家愛說就說,管你什麼事,唉,怎麼你們這些人自己的事不做,總愛管別人的閑事。」那大漢吃了一個耳光想是被嚇住了,呆坐在哪裡半天不語。為首那人盯著馮小醉道:「閣下好俊的功夫。」馮小醉旁若無人的道:「呵,打只蒼蠅便能看出三爺功夫俊,要是把你們都打趴下了,那還了得。」為首之人臉色一變,道;「在下倒想領教領教。」馮小醉見夥計已經將酒菜端來,當下也不管那人,道:「哎呀,怎麼這麼慢,我都快餓死了。」說完也便回到桌上,抓起酒來仰頭便是一陣猛喝。
陀螺島一人道;「原來是要喝酒先壯膽啊,哈哈。」眾人一起跟著笑了起來。馮小醉一口氣喝了個夠,放下酒罈道;「好酒,好酒。好黑,好黑。這叫什麼來著,對了,一群烏合之眾。唉,懶得理你們,免得弄髒了三爺的手。」華殤聽得臉色一變,這不是故意挑釁嗎?當下道:「這位爺想是喝多了,眾位還請見諒。」為首之人道:「掌柜的無須害怕,我們兄弟生就這麼個長相,也不怕別人說。不過,……」馮小醉道:「不過什麼?你不就是想打架嗎?告訴你,三爺就是不打。你能怎麼樣?」為首之人道:「是嗎?」說著便向馮小醉靠來,馮小醉一口菜沒咽下,向著他噴出去,罵道:「還以為你們外黑內明,難道酒中仙馮小醉都沒有聽過嗎?」
「是你?」綠葉看著馮小醉狠狠道。紅葉道:「怎麼回事?」綠葉道:「是他用計殺了蝶兒的。」刷一聲,七彩女紛紛把劍,團團將馮小醉圍住。馮小醉仔細一看綠葉,嚇得媽呀一聲,便要逃跑,但一看之下沒見蝶曉依,有止住腳步。向眾女道:「呵呵,你們想幹嘛?雖然那些烏合之眾碰不得,但你們幾個吶,哈哈。」白葉笑道:「你笑什麼?你真是個大壞蛋。」馮小醉道:「什麼?我是個大壞蛋,哈哈。我是個大壞蛋。」說著腳步一移便已到了白葉身邊,嚇得白葉一聲尖叫,原是被馮小醉將她頭上金釵拔下了。
紅葉怒喝一聲,提劍便向馮小醉身上招呼去,但怎奈馮小醉滑如泥鰍,一下便鑽了出去。陀螺島人見他跑了出來,便將他截住。馮小醉卻是哈哈一笑,迎面亂點。擋者立刻蒙面大叫,紛紛後退。
為首之人一喝,向馮小醉後背連連出掌,掌如旋風直切要害。馮小醉直覺不妙,閃身鑽進人堆里,一邊喊,一邊向陀螺島眾人亂點。一時店中混亂,只見七彩女劍隨馮小醉而走,馮小醉卻是圍著陀螺島眾人團團轉,為首之人則跟在了七彩女之後無從下手。華殤本想出手阻止,但見馮小醉不發玄妙,眾人根本傷他不的,於是只好旁觀這場鬧劇。
忽聽為首之人一聲痛呼,只見他雙掌上無數小孔。再看馮小醉,卻是笑嘻嘻的站在白葉身邊,手中金釵剛好插回白葉髮髻上。七彩女看著他站在白葉身邊也不敢再動,馮小醉對白葉道:「唉,可惜不太像,不然倒是天生一對。」白葉不知道馮小醉胡言亂語說些什麼,當下臉紅得像朵桃花似的。
紅葉怒道:「你在敢胡言亂語,便休想活著出去。」馮小醉搖頭道:「哎呀,小玉啊小玉,本來想幫你找個好妹妹的,但看來這些兇巴巴的都不配啦。」說著便又坐下喝酒。陀螺島一干人不是臉上被馮小醉用金釵戳了個孔,便是手上多了許多蜂窩,傷得最重的是為首那人,雙掌被馮小醉戳得不成形。七彩女知道不是馮小醉對手,當下也沒有在糾纏。
陀螺島眾人遭馮小醉這麼一折磨,已無顏再呆下去,當下付了賬便走。七彩女也起身準備離去,華殤趕忙道:「眾位請留步,有位客人有封信要我轉交與你們。」紅葉眉頭一皺,道:「什麼人?」華殤道:「請隨我來。」
到了樓上,華殤將信交到紅葉手上,紅葉一看,不覺吃驚,但馬上又轉喜,向華殤道了謝后,與其他幾人匆匆離去。店裡剩下馮小醉一人獨飲,馮小醉見眾人都走了,也失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