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寧府秘密
章節名:第五十六章寧府秘密
「姑娘,您可來了,老夫人她吖成天就念著姑娘您呢。」寧府大門口,瞧著雲府的馬車停下之後,李媽媽就疾步上前攙扶著雲愫心下了馬車。
雲愫心微微一笑,「媽媽,祖父他身體可有好轉?舅舅們可都好?」
李媽媽笑著回她:「姑娘放心,自打上官大夫看過之後,老太爺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這幾天都能下床了,大老爺和二老爺也都掂量著姑娘您,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姑娘您給盼來了。」
聞聽祖父身體好轉雲愫心就放心很多,李媽媽又道:「對了,姑娘,剛剛來了位大夫,說是看在姑娘您的面子來看替老太爺診脈的,那大夫說是姑娘您的師兄,老夫人心裡有些放心不下,想著這年輕大夫莫不是姑娘您前些天請的那個毒手如來?」
雲愫心為救庶弟不顧自身安全去西郊請毒手如來一事最近在郡京那可是傳得沸沸揚揚,不過眾人對這位為救庶弟置自身安全於不顧的郡主卻是褒獎多過貶責的,在世人們眼中,毒手如來雖是神醫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郡主能舍了性命去相請,可見郡主心地善良,和其母寧扶搖一般的宅心仁厚,至於什麼孤男寡女同乘一車有傷風化這些條規,一時間倒被眾人拋在了腦後。
年輕大夫,又自稱是她的師兄,想來便是那毒手如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何得知祖父身體抱恙?又怎麼會主動跑來寧府替祖父把脈的呢?不過不管毒手如來為什麼要主動幫她,他能前來給祖父把脈卻是讓她心中非常感激的,因為她心中可以確定的是,毒手如來不會加害祖父,而以他對醫術和毒術的精通,祖父的病想來會很快的醫好。
眼眸一閃,她輕輕點頭:「媽媽不用擔心,是我拜託師兄前來給祖父把脈的。」
小雪狼亦步亦趨的跟著她一步不離,李媽媽見了就笑道:「姑娘,這可就是你上次信中所說的小雪狼?」
這些時日她雖然不曾來寧府探望,卻是一直有書信聯絡,她買下這隻小雪狼的事情,書信中也略有提過,是以李媽媽並不驚奇,只覺得這小雪狼看上去可愛之極。
一行人邊說邊行轉眼就已經到了慈安堂,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坐在上首,毒手如來端著一杯茶看上去很是無聊的坐在那裡,寧智明和其妻苗氏坐在下首正閑聊著,林氏以及寧子期兄弟四人也圍坐在一處,見她邁進來,毒手如來雙眸陡然就亮了起來。
給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請了安又轉身給寧智明和苗氏行禮,苗氏慌不迭的避開,嘴裡也忙不迭的道:「郡主這可使不得。」
雖說按名份她是雲愫心的舅母,可論身份她只是一介民婦而雲愫心卻是正一品郡主。
雲愫心抬了眸端正的看著苗氏道:「您是愫心的二舅母,這個禮您受得起。」
寧老夫人朝苗氏望過去,苗氏這才勉為其難的受了,雲愫心這才看著寧老太爺道:「祖父身體可是大好了?」
寧老太爺含笑點頭,一邊的毒手如來突兀的道:「師妹,有師兄出手,你還擔心什麼。」
他此舉實在有些無禮,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卻不以為意,寧府能位居西昭首富之位幾十年之久,自是有他們獨特處事的方式,只不過他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訝然於名震天下的毒手如來竟是如斯年輕俊朗,而且他竟然自稱是雲愫心的師兄,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卻是想將這一點問個清楚明白,當下寧老夫人探詢的看向雲愫心,柔和道:「心兒,你是何時拜師學醫的?你師傅他可是這位神醫的師傅?」
雲愫心只好無奈的回道:「祖母,當日心兒前去西郊請神醫出手相救二弟時,神醫的條件便是心兒需得拜師學醫,心兒想著學醫也能救人便也應下了,祖母不用擔憂,祖傅他老人家很好。」
她面色坦然平靜,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卻心知此事定然不會像她所說一般簡單,世人皆知,想要請毒手如來救人,就需得為他殺一人,想來心兒也不可能破例,只是心兒既不願說,兩老也不願再追問下去,兩老心中相信雲愫心,相信她不會為了救自己的弟弟就踐踏別人的性命。
一邊的毒手如來卻是頗顯無語的看著雲愫心,早就知道這小丫頭聰明,卻沒想到這小丫頭騙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當然,他也明白小丫頭是出於善意才會撒謊,而他也不會去揭穿。
「舅舅,可有查到懸壺堂那個大夫的下落?」寒暄過後,雲愫心問。
寧智明眼眸一沉,「找是找到了,可是已經」
他沒有說完,但云愫心卻明白,想必是已經柳氏殺人滅口,也是,柳氏行事向來謹慎小心,又豈會大意到留下這樣的把柄,這樣的答案她心中也早有預料,是以也並不失望,在心中忖了一遍看著寧老太爺道:「祖父,心兒斗膽想問祖父一個問題。」
她上次來時寧老太爺因為生病神智不曾清楚,所以未能親眼目睹她的轉變,雖然由寧智蘇兩兄弟嘴裡得知這個外孫女脫胎換骨和從前有了天壤之別,他聽了也只是半信半疑,覺得外孫女即便突然之間就開了心竅,可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小娃娃,可如今親眼目睹之後,自問識人精確揣度人心也極為老練的寧老太爺卻發現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淡然的外孫女了。
他點頭示意雲愫心有話直管問,雲愫心就道:「祖父,心兒想問您,咱們寧家位於西昭首富一位已有多少年頭?」
她這問題一說出來,寧老太爺的面色就有所動容,他意外的看著雲愫心,心中卻在想著外孫女問這個問題究竟是無心呢還是有意?
「算起來,咱們寧家位居西昭首富一位已近百年。」緩緩的,寧老太爺給出了答案。
已近百年!
聞聽答案的雲愫心柳眉隨之緊皺,心中也是一緊,她看向寧老太爺,卻見他眼眸裡帶了探詢的看著她,她心知自己的提問讓寧老太爺心中定然有了一定的觸動,她並不懼怕寧老太爺會懷疑她,畢竟這個身體的確是屬於雲愫心的,只不過是換了一具靈魂而已。
「祖父,咱們寧家一直能位居西昭首富,應該不單單是因為咱們寧家一直是皇商的原因吧?」很直接了當的,她再次發問。
這一個問題讓寧老太爺心中愈發的震憾,在心中思忖一番后他看向寧智明道:「你去看看你大哥,怎的還沒回來。」
寧智明心知父親有話要和心丫頭說,便帶著苗氏和寧子軒寧子炫兩兄弟告退,見此,林氏自也是帶著寧子期和寧子淵兩兄弟找了個理由告退。
一行人告退後,寧老太爺又命李媽媽等人出去守在門口,雲愫心自也吩咐碧落和彩屏退出廳堂,她二人退開之後,雲愫心將頭掉向毒手如來,卻見他一副洗耳恭聽不肯離開的表情,她心知他若不肯離開是決計沒有辦法勉強的,便也不再開口,只將頭轉向寧老太爺道:「祖父,師兄他是重信之人,心兒相信師兄弟不會將今日所聞說與外人聽。」
寧老太爺看了一眼毒手如來,他卻是一臉毫不在意但決計不肯離開的表情,自個外孫女既然這般相信這神醫,想來這神醫自有他可信之處,「心丫頭,你有什麼話想問只管問。」
得到寧老太爺的示意,雲愫心再無顧忌,清了清嗓子一臉凜然的看著寧老太爺:「祖父,請恕心兒大膽,咱位寧家之所以能一直位居西昭首富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朝中國庫有一半是咱們寧家所出?」
此語一出,不但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變了顏色,寧智明和苗氏也是一臉的震驚看著她,瞧寧家人的面色,毒手如來便明白這小丫頭雖然說話太大膽了一些,但看樣子是說中了,這小丫頭,她是如何得知這驚天之秘的呢?
一屋子的人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她卻坦然自若的繼續道:「祖父無需驚訝,這只是心兒經過分析之後得出的答案,天下官商互通,咱們寧家卻從不曾打點官府,以咱們寧家西昭首富的富有地位,官府斷不可能錯過從中揩油的機會,而別的商賈也不可能放任我們寧家一直穩座西昭第一首富之位而不眼紅,可是這一百年來卻無人能憾動咱們寧府第一首富的地位,心兒分析之後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咱們寧府背後的靠山是皇室,而皇室肯庇護寧家的唯一原因也唯有國庫。」
「心兒曾經看過史書,先先帝和先帝在位期間,四國戰亂紛飛,咱們寧府便是在先先帝在位時也就是嘉豐三十六年時成為皇商,自那以後寧府的地位便不曾動搖,嘉豐帝和先帝在位時天下動亂,戰亂和天災雙重打擊之下,按說國庫應該空虛無存,可是由史書上所記載來看,咱們西昭的國庫似乎不曾缺過銀子,這也是咱們西昭能成為四國之首的根本所在,原本應該虧空的國庫為何不缺銀兩,心兒略一盤算,就得出這個膽大的結論,祖父,不知心兒的分析和得出的結論可否正確?」
她一襲話畢,寧老太爺像不認識她一樣看著她,寧老夫人亦是一臉震憾的表情,無怪乎兩老這麼吃驚,寧府背後的靠山是皇室這個秘密,一百年以來唯有寧家掌權人得知,便是現在,除去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知道這個秘密以外,寧智蘇和寧智明兩兄弟卻也是不知道的,一個國家的國庫,掌控在一介商府手中,這就相當於整個國家的命脈都掌握在寧府手中,這若是傳揚出去,便是天子也保不住寧府了!
可即便是有皇室的庇佑,寧家這幾十年來也一直活得兢兢業業,正因為寧家富甲天下,正因為寧家掌控著西昭的經濟命脈,所以寧家就處在了風口浪尖,皇室對寧家的庇佑,是因為寧家每年捐給皇室的銀子是全國稅收的總和,對於寧家的表現天子雖然滿意,可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掌握在一個商家手裡,對於天子來說,這商家始終會有如一根刺扎在天子的心坎上,總有一天天子會動了撥去這根刺的念頭,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這些,寧家每一代掌家人心中都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每年除去上交給皇室國庫的銀子之外,寧家還會廣發善行,這也正是寧家深得西昭子民敬重的原因,而也正因為百姓們對寧家的敬重,皇室也不敢輕而易舉的對寧家下手。
如今,所有這些深埋在皇室和寧家掌家人心裡的心照不宣的秘密,卻突兀的被雲愫心一語道破,而以她的年齡,本不應該能參透這些事世的。
震憾過後,寧老太爺用一種嶄新的眼光看著雲愫心,這個外孫女,不單單容顏和她母親如同一個模子,這心智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得女如此,相信扶搖九泉之下能瞑目了!
「心兒,你分析的的確沒錯,只不過你說錯了一點,自從先帝即位以後,咱們寧府一半的產業已然轉給天家所有,今上即位以後,咱們寧府又拿出了五分之一的產業,這也就是咱們寧府能一直得天子庇佑的原因。」寧老太爺不再隱瞞,因為既然這個外孫女能將所有的事情只通過史書就能分析得這般透徹,將所有事情的真相告知於她只會於事情有利不會有害。
聽完老太爺的話,雲愫心在心中卻是微微搖頭,看著寧老太爺道:「祖父,這些辦法雖能博得天子一時的信任和滿意,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你拿出來的越多,只會讓天子愈發的不好,心兒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咱們寧府即便把寧府名下所有產業都轉給天子,祖父您覺得,天子他會相信您拿出來的這些是寧府的所有嗎?」
她的反問讓寧老太爺面色為之陰暗,這些問題太過尖銳,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卻不敢去剖析答案,如今被雲愫心這麼直接了當不容迴避的提出來,其實答案早已昭然若揭,只是他不願去面對也不願去相信。
嘆了口氣,寧老太爺道:「心丫頭,祖父知道你心中的擔憂,但今上是明君,祖父相信他不會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咱們寧府動手。」
面對寧老太爺將希望寄諸在今上是有道明君這一點上,雲愫心卻是不敢苟同的,她正色道:「祖父,心兒也知道今上是有道明君,可是祖父您有沒有想過,咱們寧府在百姓中的聲望百餘年來升而不減,再有道的明君,能接受並認可這種事情嗎?再者,誠如祖父您所說,今上是有道明君,不會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咱們寧府下手,可是請恕心兒大膽妄為揣測,正所謂的天災人禍躲之不過,可這天災人禍保不濟也會有人為所為,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今上是有道明君,可下一位天子呢?祖父您能確保下一位天子也和今上一般對咱們寧府深信不疑?」
她每說一句,寧老太爺的面色就慘白一分,毒手如來愈聽眼中的光彩就愈發明亮,唇角也隨著慢慢勾勒出一個上翹的弧度,他興緻盎然的看著雲愫心,這小丫頭,當真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只需假以時日,這塊璞玉定會大綻光彩震驚整個西昭!
「老頭子,心兒她說得沒錯,咱們賭不起。」良久,寧老夫人語重心長的看著寧老太爺。
寧府上下百來條人命,再牽扯到整個寧氏九族那就是上千條人命,如果將所有的希望寄諸在今上和將來的天子是有道明君,這賭注下得未免太大!
倘若賭輸,那結局
必定是血流成河!
「心兒,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寧老太爺閉了閉眼又猛然睜開。
雲愫心淡然自若的迎著寧老太爺的沉重的雙眸,堅定果決的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過是份家業,沒有了可以再從頭來過,可若是命沒有了,這些家業又有何意義?」
她不相信,能創下這片產業的寧氏先祖們沒有考慮過現在這種局面,只不過,偌大的產業、西昭皇商以及西昭第一首富這些耀眼的象徵著富貴榮華的名銜,世上能有幾人能做到毫不猶豫的捨棄之呢!
因為拋舍不下,才會當斷不斷,才會有了寧府一百餘年來穩居西昭首富一說!
電腦壞了在修中,一直在網吧碼字實在有些不安心,等電腦修好了就恢復正常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