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溺水

(XX網站www.xxx.com)(XX網站www.xxx.com)(XX網站www.xxx.com)我們有個成語叫樂極生悲。XX網站w-w-w.-x-Xx.c-o-m。志亓偕103寢室學友去教育學院旁邊的珠波塘游泳，一時激動，興奮過度，到得塘來，先是一頓浪吃，吃了烏泡子吃酸淋稈，吃了酸淋稈吃菱角，吃了菱角吃雞蓮砣，吃了雞蓮砣吃青桔子，整個一個吃貨來了。在塘中，被桂魚刺了腳后，又遭水蛇追擊，本是兩個不好兆頭，但她沒引起高度重視，還是打了雞血般亢奮，在水中挑起競爭，提出比賽，比完游泳速度又比潛水，終於發生不測，攤上了大事，現在還未知小命在何方，是否已見了馬克思也無從知曉。志亓是在水中發生的不測，其實，水是生命之源，水是生命的搖籃。生命起源於原始海洋，我們人是羊膜動物，生命是在羊水裡開始的，生命離不開水，我們人渴了還必須喝水呢，但水又可以致人死亡，正可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們現在還有許多生物生活在水中，這些水生生物不像我們人，會溺水而亡。生物越高等，對環境條件要求就越高，生命就越脆弱；生物越低等，對環境條件要求就越低，生命就越堅強，像蚯蚓，再生能力特強，切成幾段就長出幾條蚯蚓來。如果我們人切成幾塊，也長出幾個人來，那就不會有人被謀殺這個概念了。設若某年某月某日，某歹徒給您身體嗖嗖就是幾刀，結果手腳分離，腦袋搬家，您不但沒死，反而變成了幾個相同的你，那該多好啊！但那是低等動物的生命特徵，我們人已進化成了高等動物，是不可能倒退的，就好像我們人類不可能再回到原始社會一樣。人類進行斷裂生殖，只能權當天方夜譚。

聽到這邊叫的叫、喊的喊，說有人溺水了，珠波塘游泳的人都遊了過來。信息馬上傳開，住在塘周圍的人迅速涌過來，不一會，塘基上已站了許多人，議論紛紛，熱鬧非凡。你問他，他問你，相互打聽，相互求證，這塘里到底是誰溺水了，男的還是女的，大人還是小孩，哪裡的人，什麼年紀，是自殺還是意外。附近的幾個強壯農民迅速抬來一條船，船在塘中游來游去，農民用竹竿在水中插來插去，搜索、尋找志亓蹤影。

志亓，你在哪？

志亓，你在哪裡？

志亓，你到底在哪裡？

學友們還在水中艱苦尋找志亓的下落，由於高強度作業，能量消耗大，都已頭昏腦漲，腰酸腿痛，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但必須堅持，因為志亓還在水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黎民一個猛子潛下水，突然他感覺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腳，立即出水驚呼起來：

「快來！快來！快來！」

「什麼？」「什麼？」「什麼？」學友們急忙問。

「在這裡！在這裡！在這裡！」黎民拿出吃奶的力大叫。

學友們立即過來了。(XX網站www.xxx.com)

其他人迅速過來了。

船迅速過來了。

一陣忙亂之後，一縷黑髮飄出水面，一隻手伸出水面，一團黃色冒出水面，志亓身體浮出水面。人們七手八腳，迅即從水中撈起志亓，放進船艙。這時，才發現柔軟的志亓兩隻腳上纏著許多黑草，原來是被黑草纏了腳導致的溺水。

船迅速上岸。

李迅反應快，立馬把身體軟綿綿、肚子像孕婦似的志亓抱起來，自己一個單跪跪在地上，將志亓俯放，將她圓鼓鼓的肚子按在他向上屈起的右膝上進行搶救。胡奔和黎民就扶著志亓的頭，陳明哲和楊士華托著軀幹，張克勤和孫東子則托著腳。

「啊，啊……」志亓口腔里一道水柱奪腔而出。

李迅重硬一次。

「啊，啊……」志亓又吐出一大口水。

李迅再硬幾次，志亓吐水越來越少，最後就沒有了。

李迅將志亓放在塘基上。

志亓就像睡美人一樣，閉著眼，軟綿綿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生命還在那兒

寧靜而且安詳

城中傳來偶偶私語

和平又恬靜

「寶一樣的傢伙！快！快！快做人工呼吸！」李迅罵道。

人工呼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張克勤迅速產生條件反射，將嘴伸向志亓的嘴……

「寶一樣的傢伙！哪個要你來了！」李迅一把推開張克勤，「奔寶，快，人工呼吸！」

胡奔一切行動聽李迅指揮，只見他一呼啦罩在志丌身上，迅速猛吸一口氣后就將嘴吻住志丌嘴進行人工呼吸。吹后吸，吸后吹，機械地重複，不停地重複，不斷折騰地上昏迷不醒的志丌，祈求奇迹出現。到底是左撇子，聰明，胡奔人工呼吸動作敏捷，到位，漂亮，像專業救護人員。XX網站www.xXx.com。

唯心地講，也許是志丌陽壽未盡，命不該絕，在胡奔相當專業、行之有效的人工呼吸作用下，突然，志亓猛一咳嗽，口腔里射出一團帶粘液的水，射了胡奔一臉。這是志丌身體發出的一個特別準確的報告生命還存在的生命體徵信號。

「有救了！」

「有救了！」

「有救了！」

學友們呼喊起來。

胡奔興奮不已，又將嘴迅速吻住志丌的嘴，繼續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志亓的胸部開始起伏。

胡奔的嘴還在吻著志丌的嘴，繼續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志亓的腳動一下。

胡奔的嘴繼續吻著志丌的嘴，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志亓的頭動一下。

胡奔繼續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志亓的眼睛開始睜開。

胡奔繼續人工呼吸。

在胡奔強有力的人工呼吸動作感召下，志亓終於蘇醒過來，眼裡流出了幾顆晶瑩的淚珠。

胡奔的人工呼吸迫使志丌從通往天堂的9路動車上下了車。胡奔妙「嘴」回春，把志亓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時，太陽還剛剛落進會龍山懷抱，山巒與天際相連的天邊只留下一抹紅霞。高高的天空中，雲朵如棉絮，似綿羊，像皇宮，若天堂，一派仙境。美麗的志丌啊，你是不是到天堂搞了一次快樂的旅遊返回了人間？

稍稍休整片刻，志亓在胡奔的攙扶下已能站立起來，已脫離生命危險。完全恢復已不是問題，只是時間問題，只是速度問題。

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已接近尾聲，救人者和看熱鬧者開始陸續散去。

胡奔護著身體虛弱、面容憔悴的志丌走在前面，103寢室其他人員跟在後面，往學院緩慢走去，彼此默無一語，有氣無力，一派氣急敗壞的樣子。

珠波塘重歸於過去的平靜。

胡奔護送志丌去了橋北。

其他學員已回到103寢室。

學友們回到寢室，已正好是學院晚餐時間。學友們一邊吃晚飯，補充剛才損失過度的能量，一邊圍繞剛才的溺水事件，圍繞志丌這個中心，開玩笑，逗樂，取趣。

「寶一樣的傢伙！我說張克勤，剛才你怎麼乘人之危，想跟志丌接吻，是不是想橫刀奪愛？說！」李迅用飯匙指著張克勤，大聲審問。

「我怎麼是乘人之危嘛，我這不是救人心急嗎？」張克勤邊吃飯，邊解釋。

「我們主席這是學雷鋒哦。」楊士華將一片辣椒放進口裡，不陰不陽說。

「華哥一語中的啊，主席確實是學雷鋒的高手啊。大家是不是還記得志丌第一次來我們103的情景，當時他乜著眼，朝志丌點了一串頭，還差點臼了眼睛。這裡又一次好機會哦，又想把握這次機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渾水摸魚，偷雞摸狗，跟靚妹接吻，是不是呀？」陳明哲問張克勤，臉上笑嘻嘻的。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大家不要開玩笑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張克勤亮出底牌，堵學友們的嘴。

「哪裡的？」孫東子問。

「我們南縣的，我原工作單位的老師，跟我同行。」

「什麼，同房？」陳明哲又趣張克勤。

我們這邊，行、房不分，讀同一個音。湖南著名相聲大師楊志淳周衛星曾有個相聲段子臭我們益陽人，說我們益陽人蛇、爬、茶三字不分，都讀「旯」：「地上一條旯，我哐一杯熱旯，哦得它是咯旯，是咯旯。只聽見說旯，不曉得說的是什麼。」

「嫂子叫什麼名字？」孫東子又問。

「叫白雲，還沒結婚，不能叫嫂子嘛。」張克勤說。

「哦，哦。」孫東子點了點頭。

「美不美？」楊士華問。

「是不是有志丌這麼美？」孫東子問。

「她又不是羞山的，怎麼可能呢。只要自己滿意就可以了嘛！我又不是外貿（貌）協會的。」張克勤說。

「我認為找對象找漂亮的不算錯。」孫東子說。

只有黎民沒說話。

黎民想，今天游泳發生的不測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虧自己在水中找到志丌，幸虧李迅進行有效搶救，幸虧胡奔進行準確人工呼吸，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如果志丌溺水而亡，現在大家還能安心吃著飯，開著玩笑么？

「喲，老黎，你老人家怎麼不發言呀，在思考啥國家大事？我看志丌挺喜歡你的呢。我說老黎，那個志丌每次來我們寢室都先跟你聊得一塌糊塗，是不是看上了你呀？」陳明哲故意問黎民。

陳明哲雖是開的玩笑，但說的是事實。

可不是么？

志丌一來103寢室，就首先與黎民搭話。

志丌一來103寢室，就首先與黎民搭話。

黎民也納悶：志丌來寢室，怎麼老找我聊啊？莫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黎民對自己身高和長相沒有自信力。身高一米六四，三等殘廢。國字型臉，大塊片身體，長不像冬瓜，短不像南瓜，胖不像陳佩斯，矮不像武大郎，長相四不像。

「她已名花有主，你看剛才胡奔搶救志丌那個嘴吻嘴的姿勢多情深，我不可能還那麼傻，去當個第三者吧。」黎民認真地說。

「我看老實人，鼻子空，肚裡耍燈籠，不顯山露水，專乾結巴子事。老黎，你倒是說一說，你到底有沒有第三者插足，破壞奔寶幾純真的愛情？」陳明哲繼續趣黎民。

「那是一個不可能事件！」黎民的臉立即漲成豬肝色。人家是開玩笑，不能當真，不能發火。

「快別說了，你看我們寢室長那欠了他賬的樣子，像是要哭了。」孫東子同情地說。

「你眼睛是不是進了水？我怎麼看他好像是竊笑呢。」陳明哲笑著說。

「招美女喜歡，當然竊笑。你招美女喜歡，你不竊笑呀？」楊士華也玩笑一句，湊趣。

「你們開的這個玩笑捕風捉影，搞得我哭笑不得。」黎民吃完飯，走出寢室，到公共洗漱間洗飯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