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第930章 . 於超波
「你們就是騙錢的吧。」李為民說。
「不是,我們真不是騙錢的。」於超波說,「炒貴金屬的中介所,一百家有九十九家是騙錢的,但我們不是,我們是正經中介,代理倫敦貴金屬交易,賬戶也開在倫敦呢,絕對正規。但是黃金白銀什麼的,本來風險就很大,文雪父母還非要用五十倍的槓桿,那風險當然更大了。那一次大家都覺得白銀會升,文雪父母也一樣,重倉買升。結果白銀也的確是升了,不過升之前有個小小的下跌,白雪父母槓桿太高,那個下跌導致強制平倉,就虧了六千多萬。」
「零三年的時候還不允許這麼乾的吧。」李為民說。
「雖然法律還沒允許,但也沒有明確禁止啊,我們做這行的,一向都這樣。」於超波說。
「所以你們就是騙錢的。」黃文斌下了結論,「連法律支持都沒有。」
「真不是騙錢的。」於超波叫屈說,「我們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賺的是代理費,從來沒吞過客戶的錢。文雪父母虧本,那是他們自己太貪心,要不用五十倍的槓桿,用二十倍的,就能撐過下跌,反而可以大賺一筆了。」
「後來怎麼樣了?」黃文斌問。
「後來文雪就來找我們索賠啊,我們跟她好好解釋,其實完全不是我們中介所的錯。但是文雪還不信,非要去告我們,當然沒告成功。不過我們的生意受了很大影響,老闆沒法子,只好先關門,我就失業了。文雪找到我,給了我十萬塊錢,想要收買我要內幕。我哪裡有什麼內幕,完全就是正規做生意。」於超波說,「我當然不會白白收錢,就給文雪演示了一下怎麼在倫敦開戶,白銀價格是怎麼漲跌的,她父母的錢是怎麼損失的。後來文雪自己也開了賬戶做白銀。」
「你這傢伙真是伶牙俐齒啊。」黃文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居然能把一個父母炒白銀失敗自殺來算賬的人又忽悠去炒白銀。
「我也就是實話實說。」於超波說,「那時候我反正也失業,就跟著文雪混。」
「就是炒白銀?」黃文斌問。
「開始是炒白銀,後來就不只了。」於超波說,「炒白銀的時候賺了不少錢,這可全靠我,要不是我的話,文雪早就讓莊家榨乾錢了。那女人家裡是山西的煤礦老闆,平時嬌生慣養,什麼都不懂,讀書也不好好讀,花大錢進的私立高中,在裡面還是抽煙打架無所不為,就是不讀書。十幾歲父母就沒了,煤礦也保不住,只剩下一筆錢,還有很多親戚虎視眈眈。所以她才跑到京城來。」
原來文雪以前是這種人啊,不過黃文斌一想,覺得有些不對,於超波連文雪的真名都不知道,這些隱秘往事就全是真的了?「你倒是知道得很多嗎。」黃文斌說,「不過她父母既然是在你們這個貴金屬交易所開戶炒白銀,你難道不知道文雪父母的名字身份?知道了文雪父母的名字身份,文雪是誰不是一查就查出來了。」
「我們中介所很重視客戶隱私,她父母不是我的客戶,我根本就沒見過他們。這些事都是文雪自己喝醉了說出來的。」於超波說,「她說了的事情我才知道,不說的我就不知道,她父母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不過她曾經提到過,他們家是在山西包煤礦的,很有錢。煤老闆夫妻一起自殺的事情應該不多,黃老闆想知道的話,找人去山西問一問就知道了,應該不難。」
「也許她在騙你呢。」黃文斌說。
「她騙我幹什麼。」於超波說,「那時候誰知道她能混成這樣。」
「那她是怎麼混成這樣的?」黃文斌問。
「文雪在我的幫助下,一直都在金融市場上面混,有時候炒白銀黃金,有時候做股票,有時候做外匯,有時候做期貨。大多數時間都在賺錢,不過有時候也會虧本。你也知道,單身女人錢多了,總會引來各種人覬覦,想要人財兩得。文雪周旋在那些人之間,反而利用他們拓展人脈,認識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終於有一天,認識了現在的恩主。」
「她恩主那時候也是高官了吧?就算沒現在這麼厲害。」黃文斌說。
「是啊,很高很高了,要不是文雪,我只能在新聞上看到,我從來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這麼厲害的人有交集。」於超波說。
「那你還敢對文雪下手?」黃文斌問。
「那個……那時候我跟著文雪很久了,她對我有好感,要不是我的話,她早就被人騙光錢了。」於超波努力掩飾動機,「我們有一陣子還住在同一間屋子裡面呢。她經常在我面前喝醉,都是我把她扶上床。這不就是默許我做那什麼嗎,她那時候都喝醉了,我要做什麼,都是很方便的事情。而且她也不算什麼好女人,周旋在那麼多男人中間,都不知道有多少情人。有幾次我還在她房間裡面看到有那種內衣呢。還有皮鞭手銬什麼的,不用問也知道是做什麼的。她搭上了現在這個恩主,當然要和過去一刀兩斷,我想著再不下手就沒機會了,所以趁著她喝醉酒表白,誰知道就……」
「只是表白?」黃文斌問。
「也拉了她一下,其實我完全沒想用強,只是很生氣,為什麼別人都行,我就不行。」於超波說,「又喝了酒,可能手勁大了一點,文雪就誤會了。當時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要那時候不那麼糊塗,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雖然我也有一點錯,可是文雪這女人就沒錯嗎,既然不想和我那什麼,為什麼要和我喝酒,為什麼要喝醉,為什麼要……就算真的很生氣,閹了我什麼都夠了吧,還要抓我去坐牢。坐完牢出來,那是什麼都完了,工作找不到,存款也沒有,只能靠打零工為生。」
「你這運氣算是很不錯了,動了老大的女人,還能好好的活著,既沒有移民去海底,也沒有變成豬飼料,只是少了個零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黃文斌說,「這可不是普通的大哥,是罩著全華夏的老大。」
「這麼一想,簡直就好像佔了便宜一樣。」於超波說。
「你給我仔細回憶,所有和文雪有關係的任何一點事情,想起什麼就寫下來,要是有用的話,我會給你錢的。」黃文斌說。
「能不能送我出國去啊?」於超波問。
「送你出國?」黃文斌問,「你出國幹什麼?」
「留在華夏始終還是危險啊,萬一哪天文雪想起來,那我不就慘了嗎。」於超波說,「再說國外科技那麼先進,醫療技術那麼發達,男人都可以變女人,女人也可以變男人,說不定能讓我恢復呢。」
「能不能恢復我不知道,不過要是你的資料有用的話,我可以把你送到國外,可以給你錢。」黃文斌說。
「是,我一定好好想,一點都不遺漏。」於超波感恩戴德。
「趕緊去吧。」黃文斌揮揮手讓他下去。
於超波出去以後,李為民就說:「這人說話不盡不實,他當時供職那個貴金屬交易所,根本就是騙錢的。雖然在倫敦開了賬號,不過用的是他們交易所自己的名字。給國內客戶看的走勢圖其實是假的,和真的差不多,但是漲跌都會放大。不斷引誘客戶使用高額槓桿,算好到什麼價位就會擊穿客戶的盈虧線強制平倉,就控制走勢圖漲跌到那個價位。」
「文雪不知道這事嗎?」黃文斌問,要是知道的話,沒道理會放過於超波才對。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為民搖搖頭說,「那老闆我認識,叫做毛秋陽,以前我還和他合作過,現在移民去加拿大了。」
「加拿大啊……」黃文斌想了想,「能不能把他綁回來?」
「不用綁回來。」李為民說,「他每年都會回國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我還以為他是跑出去的呢。」黃文斌一愣。
「沒有,他做事很小心,從來沒被人發現。」李為民說,「騙的人雖然多,沒人知道他才是幕後黑手。」
「那你怎麼知道了?」黃文斌問。
「我以前和他合作過啊。」李為民說著搖了搖頭,還是實話實說算了,反正沒什麼好瞞人的,「其實也不算合作了,這毛秋陽是我帶著出道的,以前和我一起做鋼材,他嫌來錢慢,就去做貴金屬。我勸了他好幾次,他根本不聽。其實做這種貴金屬中介所,怎麼能比得上做鋼材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但實際完全不同。做鋼材是坑蒙拐騙,但是沒被抓住做大了就能轉正。做貴金屬中介也是坑蒙拐騙,雖然來錢快,但永遠都沒有轉正的機會,做得越大越會被抓。」
「做鋼材怎麼是坑蒙拐騙啊。」黃文斌不樂意了,他現在可是冀省最大的鋼材貿易商,也許也是全國最大。
「老闆你這種做法當然不是,我們那時候可沒這麼好條件。」李為民說,「沒錢,沒資本,沒人脈,那就是要騙錢。建個鋼材貿易行,其實是皮包公司。找到客戶忽悠他們先出錢訂貨,拿了錢才上鋼廠。這還算是好的,有時候預期鋼價要漲了,到處騙客戶說有便宜鋼材,讓他們下訂單,收了錢就去買鋼,價格漲起來再賣掉,然後和客戶說你這訂單哪裡那裡不合格,要麼重新訂合同,要麼就退款。同樣是把錢騙出來,做鋼材只能吃一點,炒貴金屬就全吃光了,來錢更快,所以毛秋陽去做貴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