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黎路
為了保證幾人的安全,溫景言把路遙和白忻嵐安排到她的大本營休息,別看她的別墅建在深山老林,周圍的守衛和安防那可是世界一流的,只要十公里以內檢測到任何動向都會馬上有人去解決,連一隻蒼蠅飛過都要問下她溫景言同意不。
溫景言找來自己的私人醫生處理三人身上瑣碎的傷,路遙除了幾處皮外傷,倒也無什麼大礙,她把空間留給了還在處理傷勢的溫景言和白忻嵐,走到別墅的露台上去打電話,這都一天一夜沒個信,家裡那位該擔心了吧,過往的三十多年路遙都是獨來獨往,自由慣了,臨到頭心裡卻多了一個牽挂,路遙扶了扶額,有些無奈的笑了。
這廂的黎瀟正打理完醫院的大小事務,整個人從心裡到身體都累到極點,路遙適時的電話給她苦悶的心照進了一絲陽光,路遙那冰冷卻不失溫柔的聲音撫平了她心裡的不安,黎瀟沒有問路遙去了哪裡,幹什麼,這些如果路遙願意告訴她自然會告訴她,不願意她即使再擔心再好奇也不會問,她也會給路遙空間,黎瀟語氣惋惜的把葉薰和林夕的事情告訴了路遙,路遙有些訝異,除此之外沒多大感覺,她對生死這回事看得比誰都透,人沒死,那代表還是有希望,沒有誰比她清楚那種午夜夢回在冰冷的床上醒來,獨自思念故人那種蒼涼的感覺,她聽得出來黎瀟的情緒很低落,心有不舍,語氣溫柔的安慰著她。
「路遙,你不知道,我在走廊上看著緊閉的急救室的時候,心裡有多慌,突然就覺得很害怕!」
黎瀟的聲音有些哽咽,路遙有些莫名,等著黎瀟繼續話道。
「我看著小夕悲痛欲絕的樣子,突然想到如何躺在裡面的是你,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路遙,你一定要好好的!」
黎瀟抱著發抖的雙臂,聲音顫抖的道,那種即將失去的感覺如此的強烈,幾乎快把她淹沒,她現在很想念路遙的懷抱。
「瞎想什麼呢?傻丫頭,你好好照看林夕,我很快就回來了!」
路遙愣了愣,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嘴角的微笑苦澀至極。
兩人又各有所思的聊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路遙撐著陽台的欄杆,看著外面的叢叢雨林,心裡一片混亂,眼裡湧上一點濕意,她抬起頭,望著樹蔭間隙投下來的陽光,自嘲的揚起嘴角。
天都還沒塌下來,她,路遙怎麼會哭,怎麼可以哭。
掛掉電話的黎瀟坐在醫院樓梯口的轉角,幽幽的嘆氣,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她下意識的回頭。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黎瀟好像看見了一張很熟悉的笑臉,真的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見過,只是她來不及想起便墜入了黑暗。
白忻嵐心裡清楚溫景言為了救她受了傷,只是她的傲嬌不允許她承認,溫景言被木板砸的不輕,她幾乎是咬著牙挺回了家,這才扶著腰坐到沙發上,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讓私人醫生先看了白忻嵐和路遙的傷勢,直到確定白忻嵐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輪到她自己的時候,本來想借口把白忻嵐支開,可白忻嵐哪是這麼容易打發的,她只有低垂著眼,揭開自己的衣服。
「嚇!你的背可真是色彩斑斕!」
溫景言的私人醫生餘墨蘭是她的發小,從小到大,也只有她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溫景言說話。
「開什麼玩笑,輕點…輕點….」
溫景言本想打趣的話全部梗在了喉嚨,她咬緊了牙關了這才不至於讓自己的痛吟聲瀉出半點,她可不想在白忻嵐的面前丟臉。
這麼多年,餘墨蘭見過溫景言吃過槍子,挨過刀傷,卻從未見過溫景言受過這麼大面積的外傷,尤其是還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她心裡就忍不住一股無名火,手裡的動作也不免大了點。
「我來吧!」
白忻嵐搶過餘墨蘭手裡的藥瓶,看著溫景言腰上那大片淤青紅腫,她的心有片刻的動容,她又不是瞎子,餘墨蘭那明顯粗糙的動作讓她極度不爽,她想也沒想的蹲□。
「你確定?」
餘墨蘭不屑的看著白忻嵐,胸中的無名邪火燒的更甚,幾乎有了手刃眼前人的衝動,不是她,溫景言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確定!」
白忻嵐毫不畏懼她的目光,她選擇性的漠視一切。
餘墨蘭有些愕然,想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冷漠無視,除了溫景言,誰還敢這麼對她,手不由自主的往腿上綁的手槍摸去。
「墨蘭,你先下去!」
溫景言何其了解自己這個發小,她扭過頭,滿臉的冷汗,聲音有些啞卻是不容拒絕。
餘墨蘭想要開口,溫景言冷下了臉,表情極度認真,她這才艱難的咽下了喉嚨那口氣,默默收拾東西出了房間。
「明知道她動作粗魯,你還忍著!」
白忻嵐輕柔的幫著溫景言抹葯,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其實,她是真的很想置身事外,即使她再遲鈍,再懶得去想,也能看清楚餘墨蘭眼底的嫉妒,只是她到底嫉妒她什麼,隱隱有答案卻不願深究。
「不忍著,她會沒完沒了的!」
白忻嵐冰涼的指尖在腰上遊走,疼痛中混雜著不知名的酥麻,讓溫景言感到了一絲扭曲的幸福感。
「她倒是真疼你!」
白忻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景言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語里的嘲諷,無奈的白了她一眼。
「我和她沒什麼!」
兩人沉默了一會,溫景言突然說道,她扭過頭有些不敢看白忻嵐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的去跟她解釋這些,而身後的沉默更是讓她忐忑極致。
「這不關我的事!好了,搞定!」
白忻嵐淡漠的說,拉下了溫景言的衣服,她長舒了一口氣,她不覺得跟一個大毒梟扯上關係有什麼好處,所以一切的曖昧還是免了吧,溫景言已經不是監獄裡面那個無害的任人欺負的溫景言了。
溫景言愣了一愣,她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是懊惱能形容,她怎麼會不了解白忻嵐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好在她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扭過頭的時候臉色已經一派的雲淡風輕。
「我只是不想你誤會她!」
溫景言接過白忻嵐遞過來的濕巾紙擦了擦臉,很客氣的說。
「我才懶得去誤會!」
白忻嵐小聲嘀咕,卻不巧全部落入溫景言的耳廓。
懶不死你!溫景言狠狠的在心裡唾棄。
溪雲初起日沈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看著遠方滾滾烏雲,唐亦如淺淺的呼出胸口鬱積的那口氣,什麼樣的情償還什麼樣的債,那些瘋狂的報復背後不知藏著怎麼樣的愛與恨,所幸,不用太過猜測,謎底正在一層層的揭開,最後大白於天下。
「怎麼有閑情念起詩來了!」
闕西西從背後扣住唐亦如保養良好的纖腰,下巴擱在唐亦如的肩上,語氣寵溺的說。
「小西,你怕不怕我們回不去?」
唐亦如覆上腰間緊扣的手,仰頭望著遠方,眼神迷離。
「你知道,我從來不怕死,我怕的是不能死在你身邊!」
闕西西輕笑,這都是什麼問題,生不能同時,死亦能同穴,還是挺浪漫的!
「那,你以後死的時候,麻煩你爬回來,免得再被人撿去當壓寨夫人!」
唐亦如回過頭,挑眉說道,自成一派的女王氣勢讓闕西西冒了一頭的冷汗,這,她失憶,能怪她嗎?要知道那時候她多想爬回她身邊。
「小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闕西西討好的蹭了蹭唐亦如的臉,逗得唐亦如開懷大笑,據她所知,路遙已經和吳剛接上頭,準備晚上在後山的一所民居交易,幕後的那個人不管要錢,還是要權,甚至僅僅是想要她們幾個人的命,也是時候出現了,就在今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來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