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非常識

焰小姐和十六夜咲夜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周易保持真實的自我的同時，又讓他把她們當作真實存在的人看待。換句話說，就是讓一名三次元世界的人類，將點線構成的二次元人類當作真實存在的生物看待的同時，卻又不讓他生起『我是二次元的居民』這類想法。

這怎麼可能！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會這麼喊，都不會相信這種事。但這裡是幻想鄉，常識無法觸及的世界。一般意義上的常識，在這裡就是非常識。

所以，焰小姐和十六夜咲夜兩人已經不止一次做到讓周易既相信自己在動漫世界，又讓他相信自己的三次元居民身份了。就像剛剛那次，兩人只說了幾句，周易就相信了自己穿越到動漫世界的設定。按理來說，兩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什麼還要再殺周易？

博麗靈夢的看法是：這兩人殺周易殺上癮了。

四年，兩人除了去做某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會停下來外，一直在殺周易。如今周易死的次數已經超過五位數。任誰長時間重複做同一件事都會覺得無聊。可這兩人卻興緻勃勃的模樣，偶爾還會向周易灌輸一些古怪的設定。除了上癮，博麗靈夢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焰小姐聞言一驚，扔給博麗靈夢一包零食道：「別亂說話，如果被那隻天狗聽到，她又會亂報道了！」

幻想鄉有個叫做shè命丸文的鴉天狗，她的頭上擁有『最快速度』這個稱號，職業是記者。她寫的每篇新聞報道，都堪稱新聞界的jing品模板。哪怕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只要經她的手，就會變得如同小說一般有頭有尾，有起有伏，有yin謀有陽謀，有冒險有ri常。但她的文章傳達的事實和真正的事實基本沒有關係，甚至和事實相反也不是什麼怪事。

「咔擦！咔擦！」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焰小姐剛說完話，一陣快門聲就從神社的草叢中響起。

「糟糕，忘記關快門聲了！」

伴隨著驚呼聲，清風飄揚間，一個黑sè的身影消失在天際邊緣。一張新聞稿輕飄飄地落到了焰小姐手中：「號外！號外！紅魔館的女僕長正夥同一名外界人類在博麗神社做可怕的洗腦實驗。她想幹什麼？難道是打算製造傀儡軍團統治幻想鄉？為什麼幻想鄉的秩序維護者，博麗巫女對此視而不見？難道紅魔館、博麗神社和外界的勢力達成什麼協議，準備將幻想鄉……」

「這隻總喜歡偷窺的烏鴉，遲早有一天要把她煮了！」十六夜咲夜氣惱看著已經只剩下一個黑點的天際道。她十指指間正夾著六柄銀制飛刀，那是聽到快門聲的瞬間就拿出來的。可惜shè命丸文的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攻擊。

「這隻天狗的隱匿能力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焰小姐詫異道，這片空間可是有她張開的時間結界，按理來說，只要有東西進入結界內，都會立刻反應到她腦海里。可如果不是快門聲，她居然沒有察覺到shè命丸文就在身邊！

「你們只記著怎麼殺香油錢，自然不知道。」一旁的博麗靈夢撕開零食袋道：「她已經在那裡很久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焰小姐奪過博麗靈夢手中的零食怒道：「我養你不就是為了報jing用的嗎？」

博麗靈夢無所謂地端起『清茶』道：「我的角sè設定里又沒有吃貨這一項，雖然你給的零食很好吃，但不代表我會為了一些食物就甘願作你的寵物。而且，你住在博麗神社這麼久，我可沒要你交房租。」

聽著博麗靈夢的話，看著對方一副悠閑的模樣，焰小姐不由為之一滯。她還真沒想到這隻以懶惰著稱的巫女，居然有這麼牙尖嘴利的一天。

「現在怎麼辦？」一旁的十六夜咲夜問道：「那隻烏鴉這麼一宣傳，恐怕整個幻想鄉都會知道他在這裡。」

怎麼辦？焰小姐皺了皺眉頭。如果是在外界，她就可以直接用時間能力把shè命丸文拉回來胖揍一頓。並從容地將發生的事情慢慢消除。但這裡是幻想鄉，外界的常識在這裡說不通。連帶著，她的力量也受到了極其混亂的扭曲。光是穩定博麗神社內的這片小空間的時間流速已經顯得吃力了。

想了一會，焰小姐很溫柔地看著博麗靈夢道：「巫女，我記得沒錯的話，在他喜歡的人中，你是排名第三？」

「好像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博麗靈夢不在意地喝茶點頭道。

對於這種大多數女xing聽到都會臉紅的話，這兩人卻說得好像是陌生人見面問好一般普通。

「你有沒有想過把他對你的喜歡換成信任值？」焰小姐誘惑道：「只要信任值足夠，你就可以藉助他來修改幻想鄉的規則，讓你的神社生意紅紅火火了。說不定，每天能收十萬塊的香油錢呢。」

博麗靈夢的愛好是錢，但根據『設定』，她永遠都是貧窮的巫女。這在某些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

聽到錢這個字眼，博麗靈夢身上那種清麗脫俗，超然物外的氣質蕩然無存，雙眼變成了市儈的孔方兄模樣：「要怎麼做？」

看到博麗靈夢的表現，焰小姐既欣喜又悲哀。欣喜自然是計策有效，目的達到；悲哀則是對方順從『設定』的舉動，給她的感覺，就像看到同類為了活下去放棄尊嚴跪地求饒一樣屈辱。

按下內心的矛盾情緒，焰小姐道：「等他活過來我示範給你看。不過，這次你必須幫忙重啟他的記憶。」

「可以。」

在錢的誘惑下，博麗靈夢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焰小姐見狀，對十六夜咲夜道：「十六夜，這次如果沒問題，就不要再殺他了。」

十六夜咲夜點點頭，表示明白。

「開！」

焰小姐輕喝一聲，在地上躺屍的周易頓時變成了一些光粒子。

「這些是他的意識的具現體。」焰小姐拿出一個時計羅盤解釋道：「紅sè的光粒代表他在現實世界的記憶和人格，決定他是一名三次元的人類；黑sè的光粒代表他在我們世界的記憶和人格，能讓他認為自己是一名二次元的生物。將這些光粒按黑紅2:1的標準放到這個羅盤，就能形成我們需要的意識人格了。」經過近萬次的實驗，她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白sè的呢？」博麗靈夢突然問道，她捉到了一顆非常耀眼的白sè大光球。

「白sè？哪裡有什麼白sè？」焰小姐奇怪道：「十六夜，你看到了嗎？」

「沒看到。」

「那是扔掉還是放進去？」博麗靈夢問道。

「放進去試試，既然都是他的意識具現體，說不定是什麼隱藏的關鍵。要是扔掉說不定會壞掉……」

如同喝開水一般，三人一臉平淡地做著按常識來說，讓人不寒而慄的可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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