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祖（一）

一鍋燒煤。<冰火#中文.打了熱水，給弟弟和自己洗臉，刷牙！揭開鍋蓋，裡面是一個大海碗，碗里四個荷包蛋，還有醪糟！李昆心裡一暖，眼睛不禁紅了起來！這年頭，媽媽每天起早貪黑的干農活。爸爸每天挑著上百斤的擔子，走村串戶的收破爛！他們從來都捨不得吃這個，只給李昆兩兄弟吃！

李昆給弟弟分了兩個，兄弟倆坐到小桌子上吃起來！吃完把碗洗了，記得從前自己從來不洗碗的。一直到大學，媽媽也從不讓李昆干農活。倒是弟弟長大還經常干農活。也許就是那時生弟弟罰了三千元款，家裡經濟困難了，爸媽覺得虧待了李昆吧！

牽著弟弟出了門，這是靠著一座小山而建的三排分高矮的老房子，李昆家住在中間一排的最西邊，前後基本都住的是李昆的親人們。記得老祖曾經講過；這個以前是一個大院，都是老祖的，從院大門看出去，能看到的土地，山林，也是老祖的，每年可以收租60擔，但是老祖每年只收40擔。交租的人都排幾里遠，！想起這是92年。兩位老祖九十幾歲了，但是還健在。他們就是明年也就是93年，相繼在一個月內去世的。

趕緊拉著弟弟往老祖家走，走了幾步。又倒回來，叫弟弟在門口等著。李昆進到爸媽的房裡，打開床頭上的木箱子。裡面是一些雜物，里昆拿出一個煙盒，裡面還有大半包香煙。那是一包紅梅香煙，記得這是爸爸去縣城賣廢品才會裝上的煙，現在賣兩塊五一包。算是高檔煙了。而他平時只抽幾毛一包的紅重慶。從裡面小心的抽出四五支，找了個空煙盒裝起來！

關上門，李昆拉著弟弟往老祖家走去。路過爺爺家，爺爺坐在屋門口的藤椅上看書，奶奶在吃蘋果。看見兄弟倆也沒說話。聽爸爸講李昆爺爺原來是gmd的軍官，曾經畢業於重慶陸軍學院，也算是老蔣的門生了。但是因為當時生病了，沒能撤去台灣。後來就性格大變，什麼都不關心，只顧自己過日子。而這個奶奶也不是李昆的親生奶奶，而是他爺爺解放后回家當老師時的學生，李昆的親生奶奶在爸爸6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這奶奶一直不待見李昆老爸三兄弟和大姑，特別後來自己也生了三個孩子之後，更是嫌棄前面的幾個了。連帶著他們的孩子也不喜歡！李昆也不說什麼，繼續拉著弟弟往老祖家去。

兩位老祖住在，中間一排的正中間，應該就是以前所說的堂屋了！兩扇高大的木門。門上雕了很多人物，花草，鳥獸什麼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了！木門外面還有兩扇一米多高的木欄柵，大門口外面兩旁是兩個四十來公分高的四方青石蹲，上面原來聽說是有石獅子什麼的。現在空空的！以前小時候不懂，現在重生回來，因為玩過多年古玩。李昆一看就知道，這老房子起碼應該是清代的了

想到咱家以前也是土豪啊！呵呵！

進了門，就見男老祖坐在床沿上。頭上包著一塊白帕子，里穿著一件白色漢衫，外面是一件黑色對襟褂子，下身一條黑色粗布褲子，腳穿黑色布鞋正看著門外。臉上沒什麼表情，白白凈凈的，連鬍鬚也沒有！九十多歲的人了。沒多少皺紋，也沒有一般老年人那樣的黑色老年斑，李昆很是驚奇！坐著的那應該是一張拔步床啊！上面頂上花板上左右雕著龍鳳穿花圖案。兩旁也雕滿了龍鳳，人物圖案，聽說這張床是兩位老祖結婚時，請了兩個木匠師傅做了大半年才做好的，仔細看整張床保存完好，沒有一個地方壞掉。木頭紋理清晰，微微黑中泛紅。李昆心裡想；這應該是紅木啊！也算個寶貝啊！好像前世是三叔在老祖去世后，拆老房改建時，因為太大，搬不走。最後打壞做柴燒了！真是暴殄天物啊！這次我回來了，一定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女老祖躺在木涼椅上，穿著在李昆印象里一直是那樣的一件灰青色，不知道該叫長襖還是長裙，還是旁邊扣蓮子那種。頭上永遠是那頂圓圓的黑色小帽！臉上全是深深的皺紋交錯，閉著眼好像在打盹，腳上還是那三角型的小的只有十來公分的灰色布鞋，鞋上兩邊都有一朵粉紅的花，當然現在已經發白了，聽說舊社會女孩子都要裹腳了。女老祖那時候也是大家閨秀，她的腳李昆想怕是和五歲的弟弟差不多大吧！而李昆知道，女老祖手裡還有一個金的挖耳勺。那大概是她現在唯一能證明她是大家閨秀的東西了！

打量了下四周。床邊上是一個四開的木立櫃，李昆知道，老祖經常在裡面放零食，拿給這些子孫們吃！而那個裝糖的青花雙喜蓋罐，重生前，還在李昆家裡，那是老祖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了！一個木洗臉架，一張八仙桌和倆把木椅子，就沒什麼東西了！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李昆大聲說一聲；老祖，我們來看你了！聲音微微發顫！這就是我的兩位老祖啊！女老祖睜開眼看了看，沒說話。男老祖說；你是誰呀！李昆趕緊回答；我是李昆！哦！李昆啊！我要的嘴子煙拿來了嗎？聽了這話，李昆不禁想笑，得！這老祖宗這麼大年紀，這好像很久前自己和他說的話，他還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