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秀才

來到下面第一排房子的東邊，這裡也有一塊青石曬穀壩，壩子邊上是一棵約七八米高的黃葛樹。冰@火!中文.茂密的樹冠遮住了半個谷壩。現樹下擺著一張黑色的書案，一個穿一身白色練功服的精瘦老人，正在伏案揮筆。

只見他約七八十歲，一米七左右高，滿頭銀髮一絲不苟的往後梳著。這個人李昆知道，是和老祖一輩的，是李昆的遠房本家親戚！聽老人們講過，他是一個老秀才。以前就是教私塾的！不會種地，就靠寫字，教書，和幫人看風水為生！村裡只要有婚喪嫁娶，紅白喜事，總是會看到他。因為所有的毛筆字都是他寫的。做人非常高傲，跟誰都合不來，特別是和李昆的爺爺相衝。兩人只要一見面，總會斗說幾句嘴。聽人說李昆的爺爺字寫得也不比他差，但是李昆從來就沒有見爺爺寫過！

李昆靜靜的走過去，也不敢出聲。因為都知道他是很不喜歡小孩子的，特別是寫字的時候，誰都不敢打擾。只見案上是一個約兩尺寬的橫幅，老人已經寫完了。四個大字；淡泊明志！老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貌似不是很滿意。轉頭看了一下看的很認真的李昆說到；小昆今天這麼安靜啊？在這裡看什麼？你看得懂嘛？

李昆看著紙上的四個兩寸的楷書大字，心裡不禁感嘆道；前世見多了所謂的書法家。跟這字比起來可差多了。民間果然是藏龍卧虎啊！字寫得這麼好，老人貌似還不是很滿意。李昆對書法字畫只是懂一點點皮毛，那都是以前玩古玩時聽別人說的。而他更是不會寫字。

聽老人問起，趕緊說到；老祖，您這字寫得真好啊！老人接過話；別說這沒用的，說說，好在那裡！李昆撓了撓頭說到；老祖你這字，鐵畫銀鉤，筆力直透紙背，一看就是功力深厚啊！再看這字體，應該是摩蘇黃的吧！

老人一聽這話，不禁睜大了眼睛。仔細的打量起李昆來！心說；我老頭子寫了一輩子字，臨老了沒想到終於有人懂了。居然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連忙問到；小昆，你懂書法。你還知道蘇軾，黃庭堅！我以前這麼不知道呢？

李昆知道，這馬屁拍大了，他懂屁個字啊！還不是以前聽人家說的。靈機一動說到；老祖，我也不懂這個，這不是上中學嘛！學校裡面也有教書法的，我這都是聽老師說的！老人趕忙追問；你老師是誰呀，改天帶我去拜訪拜訪！李昆汗都憋出來了；老祖，那個是初二時候的老師，現在已經調到重慶去了！老人嘆了口氣，明顯的很是失落。貌似感覺錯失知音一樣。

怕他再繼續追問，李昆趕緊叉開話題；老祖，你這字寫得這麼好。怎麼我看剛才好像還很不滿意一樣啊？老人嘆了口氣；小昆啊！我從小就練字，寫了幾十年了，一直也沒什麼水平。大概是在二十年前吧！有次去重慶，偶然遇到一個以前的同窗好友，談論起來。他知道我還一直在寫字。就拿出他家祖傳的兩張字帖，就是蘇黃二人的。當然那只是清代的摩本！我是如獲至寶啊！我喜歡寫字，但是從來就沒什麼老師好好教導過我，都自己瞎琢磨，有這樣的好東西，我當然不想錯過！但是你也知道，我家本來就不富裕。又是在那個年代。更是特別困難啊！最後在我的死磨硬泡下，總算是用我身上的十五斤糧票把東西換回來了！回來后，我們一家人餓了三個月肚子啊！沒一個不埋怨我的。但是我不後悔。通過這麼些年的臨摹，我自覺是寫得有幾分感覺了！但是越是到這幾年，我越來越覺得，感覺有了！但是下筆以後總是達不到那個水準，或者說是發揮不出來。所以每次寫完，我都不怎麼滿意！

這樣的話題，李昆當然說不出什麼道理。撓了撓頭，在看看老祖的字，沒發些什麼問題啊！當然以他的水平也不可能看出什麼來。眼睛無意間看到旁邊的毛筆，發現筆頭已經有些禿了。而老人用的墨，也是普通商店裡賣的，兩毛錢一塊的便宜貨。而寫字的紙，就是普通白紙自己裁的。

李昆心裡已經明白了，小心的對老人說到；老祖，我看你這筆，毛都掉了。而墨也不好，這白紙也應該不是很好用吧！是不是這樣的原因呢？老人一拍大腿站起來，激動的說到；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一定是！一定是！好小子啊！沒想到困擾我多年的問題，被你找到了！一手用力抓住李昆的肩膀，哈哈，的放聲大笑起來！

不過沒兩分鐘，老人又消沉了下來；小昆啊！雖然原因咱們找到了。但是這好筆，好墨，上好的宣紙，一般地方也買不到啊！再說，再說，我怕是也買不起了啊！說完老臉一紅。看著這麼痴迷書法的人，卻因為沒錢而缺少好工具!李昆不覺心裡一激動，說到；老祖，別怕！以後我給你買，我一定給你買最好的筆墨，讓你隨便用！老人眼睛一亮，不過馬上又就暗下來；小昆啊！你有這份心，老祖很高興！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