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01
【番外·楔子】
——骯髒的,叫他仍舊骯髒;——
[天黑了。]
[唔…我好害怕。]
[害怕什麼呢,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
[你才不會保護我!]
[我當然會保護你。]
[你只是想要我的身體。]
[因為它也是我的。]
少女看著鏡子,裡面那張臉一會哭泣,一會微笑。
直到最後徹底被微笑覆蓋,同她抱在懷裡的洋娃娃一樣,乖巧又甜美。
娃娃的胳膊散落在四周,眼珠子掉落了一隻,半邊腦袋上全是被鉛筆之類的工具戳出來坑坑窪窪的小洞。
這是誰送的娃娃呢?
不記得了,或許是昨天那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又或許是前天那個紅髮褐眼的男人?說不定是…現在這個在媽媽床上的男人?
數不清。
少女撿起散落的玩具身體,用那模擬的塑料手指在並不隔音的簡陋牆壁上一下一下的刮擦著。
為那個房間里不絕於耳的男人女人呻.吟聲配著歡快的樂曲。
直到木板的另一邊嘭的一聲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在男人的唾罵和女人的喘.息聲中,少女用被磨破的玩具手指結束了最後一個樂符。
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的風吹開了少女額前濃密的劉海,也翻開了油漆剝落的小桌子上的書。
暗黃的書頁上,好像手寫上去的漂亮字母不羈而飛揚。
和那個給她書本的叔叔一樣。
黑色的文字印在陳舊破損的書本上卻清晰可辨。
「情.欲的事都是顯而易見的,就如奸.淫、污穢、邪盪、仇恨、忌恨、惱怒、異端、嫉妒等類……行這樣事的人必不能承受神的國。」
「迫害你們的,要祝福;只可祝福,不可詛咒。」
「你們應該彼此熱切相愛,因為愛總遮蓋許多罪過。要彼此款待,而不出怨言。」
「……被眾人恨惡,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少女捧著那殘破的書本,借著窗外路燈照射進來的光,輕輕念出聲。
帶著孩子得到珍視的寶物般的神情。
神說,愛能遮蓋罪過。
可是愛是什麼?
神說,忍耐到極限,就能得救。
極限是什麼?
神說,罪就伏在門前,它必戀慕你,你卻要制伏它。
罪是什麼?
高昂的呻.吟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少女趴在那破爛的書本上昏昏沉沉的看著那些漂亮的開始扭動的字,直到眼皮無法支撐。
房間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在她面前蹲下來,她沒睜開眼睛。
酒精的味道混合著討厭的味道隔得很近,粗糙的手在她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後厭惡的氣息就遠離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從房子里走出去,手裡抱著那個已經恢復的洋娃娃,沒人看到娃娃帽子下那殘缺的半邊腦袋。
她的母親站在門口,熱情的和一個銀灰色頭髮的男人打著招呼。
男人穿著鐵灰色的西裝,剛從高級轎車上走下來,帶著無框的眼鏡,不苟言笑,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放在花枝招展的母親身上,徑直走向自家院子。
那是個高大俊美的男人,是她們的鄰居,喬北先生。
傲慢無禮、冷漠俊美、神秘優雅的鑽石王老五,她記得她的母親是這麼說的,說完后還會不屑的撇一下紅艷艷的嘴唇,卻每次都在男人的車子遠遠駛來的時候興奮的跑下樓。
她被母親推上前,抱著娃娃站在男人面前,學著另一個自己,露出緊張卻又乖巧的笑容:「叔叔好。」
只有這個時候,那雙深灰色的眼睛才會施捨般的看她們一眼。
又冷又硬,和他嘴角擠出來的虛偽笑容一樣。
冰冷,陰沉,如視螻蟻。
「你想做他的玩具嗎?」她問她的母親。
女人眼神狂熱:「只要能呆在他身邊,就算是玩具都可以。」
她笑著,卻不做聲。
做他的玩具可是很凄慘呢,她低著頭,撫摸著手裡的洋娃娃。
就算是玩具,母親也不夠格。
因為那個男人有更好的玩具。
——污穢的,叫他仍舊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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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手指觸碰著少年果露在外的肌膚,引起對方一陣陣不安的戰慄,熟睡中的少年眉頭緊鎖,好像陷入了某種不安、恐懼的夢境中。
男人不滿於這輕微的反應,手指用力,在那齒印仍未消退的粉色櫻桃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熟睡的少年輕哼一聲睜開眼睛,迷茫的眸子在昏暗的室內帶著點灰藍色,然後一點點的恢復清明。
臉頰蹭上男人靠近的手指,輕輕的喚道:「爸爸。」
聲音有些殘破和沙啞,如同臉色一樣虛弱不堪。
「稍微不看著你就調皮,爸爸最近可是很忙呢。」寵溺的撫摸著少年的臉龐,男人手指滑過那紅腫的雙唇,食指和中指插.了進去,在裡面慢慢的攪動,逗弄著那條不知所措的舌頭,惡意的掐揉,讓少年發出難受的嗚咽聲。
「不能離開爸爸哦,哪裡也不能去,你可是爸爸最重要的東西啊。」
男人眼神陰霾,表情和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溫柔,暗淡的燈光下那張俊朗的臉詭異,並帶著一閃而過的猙獰扭曲。
放開少年的嘴,濕滑的手指拿出來后,在少年單薄的胸膛上劃出一道濕漉漉的痕迹,輕揉慢捻,享受著慢慢起伏的胸膛帶給手指的觸感。
十來歲的少年,纖細蒼白,好像用力就會碎掉。
這個想法在男人腦海里剛形成,手指的力道就加重了。
指尖幾乎陷進那脆弱的皮肉里,少年因為疼痛開始匯聚的目光明亮起來,讓那份痛苦更顯清晰。
男人的心情也隨著那細微的因他而起的變化愉悅滿足起來。
像是為了討好他,少年還未開始真正發育的青澀身體一點點的纏住他,帶著血痂的紅腫嘴唇討好的吻了吻男人緊抿的嘴角,在即將退開的時候被男人按住後腦勺壓了回去。
嘴唇上的傷口因為男人激烈的啃咬又裂開了。
像野獸撕咬般,狠絕,血腥,掠奪。
狠狠的蹂.躪著,帶著摧殘一切的力道。
恐懼再次在那雙淺灰色的雙瞳里浮現,少年瞪大眼睛,連眼角都開始顫抖,垂在身側的雙手卻無動於衷。
不能讓爸爸生氣……
冰涼的手指沿著少年漂亮的蝴蝶骨一直滑到尾椎,在快要凹陷下去的地方打著轉,男人或輕或重的揉捏著,感受著緊貼著自己西服外套上、因為敏。感輕輕顫抖的身子。
冷漠的臉上開始堆砌愉悅。
手指一路向下滑,【嗶——】男人惡意的按壓了一下,被他雙唇縫合的嘴裡溢出虛弱的呻.吟,像只貓兒一樣。
給予臉色通紅的少年呼吸的權利,男人將他推倒在身下的大床上,少年張著嘴,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單薄的能看見肋骨摸樣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著。
男人眼裡的顏色加深,將少年翻了個身,讓他跪在床上。
【嗶——】
虛弱蒼白,卻沒能勾起男人任何的憐憫之心。
反而讓某種黑暗罪惡的因子更加肆虐起來。
【嗶——】男人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中少年的反應。
「爸爸……」
【嗶——】
「睡醒了,就來鍛煉身體吧。」
在少年突然激烈的反應和求饒中,男人親昵的抱起了他的身體,慈愛的揉了揉那頭和他一樣的銀灰色頭髮,嘴角的笑意溫柔依舊。
紅色的舌頭舔舐著少年漂亮的蝴蝶骨,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少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了屋子,橘紅色的夕陽透過小窗子照射進來,落在眼皮上,他恍惚了很久。
直到那些光線被一片黑影遮擋住。
「你看起來,比上次還要可憐呢。」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疲勞和迷茫在他稚嫩的臉上消失的乾乾淨淨,拖著疲軟無力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到窗戶邊,昏暗的屋子裡,腳踝上的鐵鏈叮叮作響,在他雙手碰到窗檯的時候鐵鏈拉直,再也不能移動了。
「水水!」
少年赤果著身子,沒有絲毫的羞恥和遮掩,帶著一身曖昧的痕迹出現在少女面前。
「你又惹你爸爸生氣了么?」
「唔……」
少年趴在那個小小的窗台上,看著少女身後被夕陽橘紅色的光芒灑滿的地方。
小心翼翼。
「你出去做什麼呢,這個世界上你是不存在的。」
隔著窗戶上的鐵欄,少女手指抵著少年的眉頭,聲音輕的像羽毛。
這個少年和她一樣,都是不應該存在的。
他們有著不一樣的牢籠,但一樣被捆縛著靈魂。
因為主不承認。
「你只是玩具,玩具離開主人,就會被丟到垃圾桶里去。」
食指向上,最後攤開手掌,向天父憐憫世人般撫摸著少年的頭頂,對上那雙在她陰影里的銀灰色眼睛。
「不,你應該是罪欲,是不潔,必存在於黑暗裡,被光明所拒絕。」
因為神說,你這樣的就是骯髒。
少女退開,少年表情依舊懵懂。
他看著捧著書本坐在圍牆上的少女,像以往一樣,對方正念著故事給他聽,雖然今天的故事完全聽不懂呢,不過有什麼關係?
只要有個人能和他說話就好了。
除了父親,他只有水水了。
這個昏暗的小房間,是他整個的世界。
而水水是最特別的。
能觸碰到,溫暖的,和陽光一樣的存在。
少年趴在窗台上,一隻手抓著少女剛才觸碰他額頭的手,閉著眼睛,在輕輕的讀書聲和風聲中,帶著一身的傷痕和疲憊,昏昏欲睡。
少女一隻手捧著書本,輕緩的聲音帶著某種壓抑的興奮,神采飛揚。
「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著,末了必站在地上。我這皮肉滅絕之後,我必在**之外得見上帝。」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少年睜開眼睛,少女微笑著看著他,輕輕合上書本,在起身的時候親了親少年的額頭。
然後跳下了圍牆。
「你的書。」突然不安的少年開口叫住她。
「不需要了,以後都不需要了。」
她喃喃道。
淹沒在夕陽最後餘輝里的少女回過頭來望著窗台上的少年,眼神透過他看向遠方,表情憧憬而又嚮往。
「因為,我會親自去找我的上帝,再見。」
她揮了揮手,對窗台上那個依依不捨的望著他的少年說。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