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永夜宮之謎(2)
傅青竹聯想到另一件事便和武修羅匆匆從後山回到了永夜宮,往宮殿右側的丹芷殿而去,這裡如今是作為藥房使用的。
傅青竹和武修羅徑直進門,殿內值班的幾名門人都是一驚,手頭的事為之一停,正要來行禮。
「你們繼續忙你們的!」傅青竹先一揮手道,「不用管我和武公子!」
「是,門主!」幾人回了話,就又各自繼續忙了。
傅青竹帶著武修羅走到殿中央,手扶上那銅鐵所鑄高接房頂並融為一處的巨物問,「武修羅,你說這個……是不是煉丹爐?」
武修羅點頭,「解憂說過,這確實是煉丹爐。她還說,歷來凡人求長生者數之不盡,而君王多屬其類,他們大多會養一些精通此道的人在宮中為其煉製丹藥。」
傅青竹看了武修羅一眼。武修羅不是對此類感興趣的人,他會記住這些多半只因為這是李解憂說過的話。
「所以即便這裡有個煉丹爐,也不代表這個朔夜王自己會煉丹……」
「一般沒哪個帝王有時間自己去煉丹吧!」武修羅看向傅青竹,「你在想些什麼?」
她難以對武修羅解釋,「等解憂休息好之後,我可能有許多事需要和她商議!」傅青竹收回手,轉身走出丹芷殿,對身後的武修羅道,「今天麻煩你了,你可以回去照顧解憂了!」
武修羅沒有多話,利索地離開了。
傅青竹獨自回了寒月殿,處理了幾件雜事,約莫是近晚飯時間,李解憂和武修羅過來了。
武修羅將李解憂安置好便無聲無息地離開了,也不曾和傅青竹打過招呼。
李解憂略歉疚道,「姐姐莫與夫君一般見識,他是個粗人,不守禮數,姐姐莫要見怪!」
傅青竹原本就習慣了武修羅對她的態度,李解憂這麼一說,她不禁打趣道,「我和他也不是第一天見了,說他粗,他對你心思倒是可細膩了!」
李解憂笑了,「姐姐是拿我打趣嗎?」
「武修羅是個什麼人我很清楚,你不用擔心我遷怒,如此你倒是連我也低看了!」
「是我的不是……」
「好了!」傅青竹打斷她,「你也不用跟我客套拘禮!」
李解憂點了點頭,又道,「聽夫君說姐姐你有事要和我商議?」
傅青竹輕頷首,「是!我要和你說的事很多,也有些複雜。我自己有很多不確定的地方需要你幫忙開解。」
「姐姐請說。」
傅青竹屏退了其餘人,殿內空蕩蕩地只留下了她和李解憂。再略尋思了一下,她便從永夜宮開始說起。
「你知道這永夜宮的情況嗎?」傅青竹開口道。
「今日你們說的那些事,夫君都已經和我說過了。」
所以武修羅到底哪裡粗了?「那我就不多重複了,我現在要說另外的事。」傅青竹毫不遲疑地接著說下去,「從入雲山回來后我見過胡肆,胡肆告訴我他曾有個朋友,他說這個人精於丹藥之術,起死回生、長生不老此人也非不能,但此人卻自殺而亡了。」
李解憂不解,「若有起死回生、長生不老之能則必非凡人,如此能人為何會自殺?」
「朔夜王恰好也是自殺而死的。」
「對,夫君說你這麼說過。」李解憂敏銳地觸到傅青竹的心思,「莫非姐姐認為這二人有關係?」
「我也只是莫名地猜想,這兩個人會不會是一個人?」
李解憂略疑,「這二人除了皆自殺之外,似並未有其餘相似之處!」
「永夜宮是胡肆帶我來的,你也知道永夜宮出入的那個機關很玄妙,若非曾從裡面打開過機關,是不可能從外面打開機關進來的。」
李解憂點頭,「那胡公子和永夜宮有關自然是一定的。」
「你坐知千里,知道朔夜王或者其餘的事嗎?」
李解憂道,「關於朔夜王……書冊對他的記載很有限,他的這個國家應該在他死後就破滅了,留存下來的信息極少,我所知和姐姐你們所知相差無幾。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件可能和他這個國家有關的事。」
「你說來聽聽。」
「朔夜王這個國家原本似乎叫山佑國,而我在無憂島的時候曾看過一卷書,裡面記述了一些奇聞怪事,其中有一個故事恰好是關於山佑國皇帝的,但具體是哪位皇帝沒有記載。上面提到山佑國是個並不大的國,他們的習俗和其餘的地方都不一樣,他們敬奉的是一位我們不常知曉的神,山佑國人通常稱這位神為山神。」
「山神?」傅青竹一驚。
「姐姐莫非飛這個山神知道什麼?」
「胡肆提過,他那位朋友就被人尊稱為山神。」
李解憂抽了一口氣,半晌才道,「姐姐你剛剛說胡公子那位朋友長於丹藥,而山佑國敬奉的那位神也確實長於此道。而且我要說的這個故事就和長生不老葯有關!」
「你繼續說下去!」傅青竹不禁催促道。
李解憂便繼續說到,「那個故事說山佑國的一位國君為了求得長生不老葯而向山神敬奉了許多供品和美女,山神始終不為所動,直到有一名叫玉姬的女子出現。山神喜愛玉姬,對她十分寵信,把一切事都告訴了她,然而玉姬卻偷取了長生不老葯獻給國君。原來玉姬不止是山佑國的第一美女,她還是是國君的妻子。國君得到長生不老葯之後怕山神得知一切會震怒,便率先發兵意圖殺死山神,然而山神卻不見了,長生不老葯也隨之憑空消失。」
傅青竹沉吟了片刻,「這山神挺沒用的啊!」既然是神,難道都不知道玉姬是有所圖謀?而且事後不報復還弄個失蹤?
李解憂笑了一聲,「這是個記敘不清的故事,真假難說,我也只是因為這樣的故事少見故而印象深刻。」
「後面沒有了嗎?」傅青竹又問。
「沒有了。」
「沒人給這個國君和這個玉姬懲罰?山神沒報復?」傅青竹有些不高興這故事的結局。
「不知道,不過山佑國後來終究消失了。」
傅青竹沒多為那個故事忿忿不平,她很快回到了之前的正題上,「胡肆說的那位山神是自殺而死。」並不是失蹤。
李解憂道,「莫非那個故事隱去了部分或者記述有誤,山神並不是消失,而是死了?」
「可山神為什麼要因此自殺?羞憤自殺?」如果這樣,傅青竹覺得他真死了算了!而胡肆若為他遷怒世間也太莫名了!雖然她說胡肆是個瘋子,但她覺得胡肆絕不會因此而發瘋!
「是啊,山神不該因為這件事自殺。」李解憂也窮思不得其解。
李解憂疑思了片刻又補充道,「我記得那故事裡還提過這位山神久居于山中,與山中鳥獸、靈妖為伍,他座下更有一尾世間罕見的九尾紅狐。」
傅青竹心中一個咯噔,「你說九尾狐?」
「是!」
「胡肆說他就是九尾狐!」紅,胡肆平素不就穿紅衣嗎?「而且他也說過這位山神居于山林之中,與生山中靈為伍!」
李解憂因為驚愕半晌不語。
「如果胡肆不是胡說,也許他們確實是一個,但其中還有事含混不清,我們不知道。」傅青竹想了想,「那山神和朔夜王之間會有什麼關係嗎?」朔夜王應該是山佑國最後一位君王。
「關於朔夜王的記載中,不是說了他與妖類為伍嗎?」李解憂提出了一個可能,「這些妖類之中會不會就有胡公子?」
傅青竹試想了一下,「胡肆為了給山神報仇接近了朔夜王,或許是他妖言蠱惑使之成為了一個無道暴君,最終導致了山佑國的滅亡。」
「有這個可能。」
「可若如此,他已經大仇得報,還發什麼瘋?而且,他又怎麼會給朔夜王修建這樣的陵寢?」傅青竹擰著眉,仍覺得哪裡不對,「胡肆內里是個激憤的人,他如果恨這個人,恐怕是要將之挫骨揚灰使其永世不得超生都嫌不夠!」
李解憂也同樣不解。
「對了,他好像還說,他那位朋友是在天地浩劫之時含恨死去的。」
「我那個故事的時間我覺得應該是在天地浩劫之前才是,那是蓬萊派留下的藏書!」
「那難道兩個山神是無關的?」是她們多想了?傅青竹十分不甘心就這樣又斷了線索。
見傅青竹急躁不安,李解憂不由得問,「姐姐,胡公子最近又怎麼了嗎?」
「他前不久問過我,如果荊不夜死了,我是不是會跟著他去。」當時當他隨口問,現在回想卻有些后怕!
「姐姐是替那孩子擔心嗎?」
「不止是這樣。胡肆一直就讓我覺得十分危險!」傅青竹不由得略有些急躁,「我隱約覺得他很快將要做什麼,但我又完全猜不到,而越是如此我越是害怕!」她以往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卻是對胡肆越了解越感覺他可怕!
「害怕?」李解憂嚴肅了起來,「若姐姐都說害怕那恐怕真是十分不好!」
傅青竹看了眼李解憂,強自鎮定下來,又說道,「我好像沒告訴過你,一年多以前,胡肆曾經重傷我,那時候他提說要我和他聯手,他說了一堆話,當時我越聽越覺得他是個瘋子。」
「他說了些什麼?」
「他說了很多,我就記得一句,他說,我們一起毀了這天下可好?」
李解憂微怔,「他不是玩笑?」
「以前我雖謹防他,但一直查不出他身後的事,雖然覺得他危險不好相與,但以為他愛怎樣就怎樣與我無關,我也不怕他,現在知曉了他越多事,越覺得他那些荒唐可笑的話可能是真的!」
「姐姐,你覺得他真能毀滅天下嗎?」李解憂有幾分認真地問。
「我倒是希望我是杞人憂天!」傅青竹不由得沉思。荊不夜堅持相信衛道,這樣真的不會有事嗎?衛道真會顧忌胡依依在她這裡嗎?這些想也沒用,重要的仍舊是胡肆!
她覺得胡肆應該不會是直接要殺荊不夜,否則他早可以做了,更可能的是胡肆要利用荊不夜做什麼,而這其中可能威脅到荊不夜的性命。那胡肆到底有什麼意圖?
傅青竹忽而聯想起了一件事,在入雲山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