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鴻鵠之志

第一章 鴻鵠之志

真武大陸。聖武帝國南部的一個平凡的小村莊內。

韓力依靠著牆壁半躺在床上。望著這個只有一張爛床,兩條破舊的的椅子以及一個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得解體的衣櫃的老屋,心裡不禁抽搐了一下。還有那麼多沒還啊,可是,能賣的都已經賣完了。自己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從下父母就紛紛雙亡了,而妻子啊曼也在生下孩子時難產而死。現在,為了給孩子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必須去借錢。無時無刻都有人上門討債。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賊老天要如此待我?!想到這裡,韓力的拳頭握得關節發白,發出「支、支」的響聲。抬起頭,用那雙充滿怨恨和不甘的眼睛注視著窗外的天空。

門開,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小男孩。身上的麻布衣服掛滿了補丁,光著小腳丫踩在地上,但這些並不能掩蓋了男孩那與生俱來的氣質。一頭火紅色的短髮散發著活力與幹勁,明亮的眸子里充滿了堅定的神色。那個眼神,並不是同齡的孩子應該具備的。但是,他已經歷了太多太多,他的心志,早以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可以比擬的。

此時,男孩的手中正捧著一個大碗,從裡面冒出的熱氣可以看出是一碗粥。一邊走著,男孩一邊對著韓力說道:「爸爸,吃飯了。」

韓力緩緩轉過頭,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先前眼中的恨意和不甘被無盡的慈愛所代替,緊握的雙拳也已經舒緩開來。不知從何時起,兒子已經成為了自己活下去的的信念。為了兒子,自己也一定要活下去。照顧他長大,學習本領,然後看著他成就一番事業,娶妻,生子,最後自己慢慢死去。

韓力從男孩手中接過碗,低頭看著自己的食物。稀飯,最正宗的稀飯。稀得可以數清裡面的米粒。心中默默嘆息一聲:對不起,我可憐的孩子。

男孩低著頭站在床邊,等待著父親把飯吃完瞭然后自己去洗碗。過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父親吃飯發出的聲音,不由疑惑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而在他抬起頭的一瞬間卻發現韓力也正微笑著注視著自己。手裡,那碗熱氣滕滕的稀飯還是像先前一樣躺在碗中。

「怎麼了爸爸,是食物太燙了嗎?我去給您把它弄涼再給您端來吧?」男孩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

韓力輕聲說道:「它的溫度剛剛好呢。來,小東,到爸爸這裡來。」

男孩答應一聲,走到床頭坐下。剛一坐下,韓力就把手中的飯碗遞了過來,「這兩天一直在床上躺著,吃了那麼多東西也一直沒有消化,現在肚子里已經放不下東西啦。來,幫爸爸把它吃了。要不,可就浪費了」

望著遞過來的飯碗,男孩堅定的搖搖頭,「爸爸,您最近身體不好,要多吃一些食物才行呢。您可要早點好起來啊,只要您好了,您就可以給我去打兔子了,上次您打回來的那些獵物真好吃呢。」

韓力望著眼前的孩子,眼眶不覺得濕潤了。五歲,這個孩子只有五歲啊!其他的孩子在五歲的時候都是在父母的懷裡撒嬌,而自己的兒子呢?別說撒嬌了,他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啊。哪怕家裡再窮,他也沒有抱怨過。他甚至沒有一樣屬於自己的小玩具。現在,他卻要照顧自己。

拍拍男孩的頭,韓力輕聲說道:「孩子,謝謝你。你跟你的媽媽好像,真的好像。很多時候,看著你,就像看見了你媽媽一樣。你們的眼神,都是那麼倔強,那麼堅強。而你們,都是在默默的在背後支持著我。此生能有這樣的妻子和兒子是我韓力最大的榮幸,謝謝!」

聽到韓力說自己的母親,男孩眼中露出渴望的光芒。要知道,平時自己的父親和少提到自己的媽媽。男孩怕父親回想起過去的傷心事,所以也沒有纏著韓力問自己的媽媽的故事。但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就算是心志已經成熟的孩子,可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只要是個小孩子,誰又不想知道自己母親的經歷呢?

於是,男孩小心翼翼地問到:「爸爸,你能給講講媽媽的的樣子和你和她之間的故事嗎?」

韓力看著自己的兒子流露出的渴望,心中不忍拒絕,默嘆一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愛戀之意,緩緩開口道:「你媽媽……」門外,「砰」!一聲巨響打斷了韓力的話。

男孩憤怒地轉過頭看向門口。好不容易可以知道一些關於母親的事情卻被無情地打斷,這對於一個從來就沒有母親的孩子來說絕對是殘忍的。

韓力從床上跳了下來,用他那高大的身軀擋在了男孩的身前。下一刻,韓力蹲在地上,一把抱起了男孩。看著懷中的男孩,韓力用力地擁抱了一下,在兒子的額頭上重重一吻,「孩子,到村口去等爸爸,等會我帶你去打獵。」

男孩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父親,用力地點點頭,他知道自己要求留下來是不理智的,「爸爸。我等著你。」

男孩說完便轉身跳下窗戶,向外面跑去。看著男孩的背影,韓力的嘴角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轉身,冷冷的注視著正站在自家門口的三名大漢。左邊的一個,上身只穿了一件貼身背心,露出了花崗岩班結實的肌肉。臉上留著一大圈絡腮鬍子,看起來異常彪捍。右邊的一個是一個大胖子,厚實的橫肉堆積在臉上,頭上頂著一頂奇怪的小帽子,異常搞笑。中間的那個,相比前兩人的相貌卻要清秀了許多。細長的單風眼,修長的身軀,潔白的長袍,兩手環抱與胸前。如果說這些都是可以吸引女人的特徵,那麼他臉上那條從眼眶延伸到嘴角的刀疤卻襯托出整個人都有一種詭異甚至是邪惡的感覺。此時,三名大漢都站在門口獰笑著看著韓力,彷彿就想是得勝的貓看著快被玩弄至死老鼠一般。

雙拳不由地握緊,韓力沉聲道:「三位,有什麼事嗎?」

右邊的胖子嘿嘿奸笑一聲,拍了拍自己那滾圓的大肚子:「少他媽裝蒜了,你都讓你兒子跑了,還回不知道我們找你有什麼事嗎?識相的快點交出來了,哥兒幾個也好走人。可千萬別說沒有,咱可是文明人,不喜歡打人的。」

看著眼前的胖子說完話后,往後退可兩步,雙手抱頭,做出一個挨打的動作。韓力的臉色沉得可以滴出水了。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尊嚴、有血性的男人。最重要的,他是一個真武大陸上的男人。竟被對方挑釁到如此地步,三個人如何?體內那嗜血的心已經活絡,他渴望著——戰鬥!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說過,欠你的錢,我遲早會還。大家都是住在一個村子里的人,就不能相讓一寫嗎?」韓力忍住體內那奔騰的怒火,盡量懇求對方讓步。他這麼做,有因為他的兒子啊。為了兒子,自己要活下去。因此,韓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對方交涉。不然的話,以一個真武大陸的男人的性格,早就在對方踢開門的一瞬間就衝上去拚命了。

「讓?你要我怎麼讓?你吃飯我就不吃飯了?去年這個時候你借了我三十二個銅幣,說好了一年之內還清的。現在按照利息,你應該還給我一百六十四個銅幣。而你只還了六十個,還有一百零四個沒還。」胖子一邊對著韓力說道以便撥動著隨身帶的小算盤,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純奸商。而胖子身旁的兩名大漢並沒有插嘴的意思,都只是做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時低頭交談兩句,根本不把韓力放在眼中。

聽完胖子的話,韓力怒極反笑,看著胖子的雙眼彷彿可以噴出火來,「你還是個人嗎?借了你三十二個銅幣你卻要我還一百六十四個。何胖子,我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不然要遭報應的。要錢我現在倒是沒有,不過,韓某現在卻有爛命一條,不知道幾位是否有本事取走了。」因為憤怒,韓力的聲音變得很沙啞,沙啞得可怕,嚇得何胖子直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何胖子聽到韓力說話的語氣心裡就直打鼓。韓力是誰?村子里最勇猛的獵人,一個人單挑一隻老虎就也沒問題。本來以何胖子膽小怕死的性格聽到韓力放出的狠話何止是退兩步那麼簡單,可是就在他後退的同時,一隻修長的手掌輕輕印在了何胖子的后腰上,剛好使何胖子的身軀不再忘後退去。何胖子回頭看去,只見那刀疤男正收回自己的手掌,並向自己點了點頭。頓時,何胖子心中大定。別人不知道自己身後這兩位的本事,自己可是知道啊。單挑一隻老虎算什麼?他可是親眼看見那刀疤男跟五隻老虎干架的啊。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刀疤男用他那修長的手掌分別在那幾隻老虎的腦袋上輕輕一按,那幾隻老虎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結果腦袋裡的東西就全變成糨糊了。

其實,何胖子帶著這兩個從外面特地找來的幫手來找韓力討債,為的就是打著討債的幌子去掉韓力這顆眼中釘。他和韓力已經是老仇人了。當初韓力帶著妻子來到這個小村子定居的時候何胖子就在這裡稱霸一方了。自從見到韓力的妻子后,何胖子便對其魂牽夢擾。多次想出手搶奪,而最後的結果是被韓力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個月。這還不算,從此以後只要是何胖子看上的姑娘就能很少到手的,只要就是因為韓力的存在。何胖子便恨急可韓力,但礙於韓力太過勇猛,一直也找不到報復的機會。

本來以韓力的能力是不可能去找何胖子借錢的,但妻子的難產而死對他打擊實在太大,好象變了一個似的整日不外出打獵,只知道借酒消愁,家裡本來就不多的積蓄也一天天減少著。但是有一次兒子突然得了急病,急需用錢,無奈之下只好去找何胖子借錢。何胖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你威風八面的時候我不敢惹你,但虎落平陽的下一句人家何胖子還是很清楚的。

重新轉過頭,原本目光中的恐懼已經被戲謔所代替,看著韓力,何胖子陳聲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準備還了?」

韓力本已經把注意集中到何胖子身旁的兩人身上,在他的印象中村子里並沒有這兩個人的存在,看來肯定是從外面找來的幫手了。突然又聽到何胖子的問話,韓力轉過頭又把目光放在何胖子身上。

韓力這一看,又把何胖子嚇得一哆嗦,見韓力不答話,趕緊低下頭對著刀疤男說道:「看來還是要麻煩先生了,先前說的東西,事成之後在下肯定和兌現的。」

刀疤男輕輕一笑:「好說好說,何老闆只需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便是了。老二,去吧。我不希望等太久。」後面兩句卻是對著身旁的那個鬍子大漢說的。

那長著一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答應一聲,便狂笑著向韓力走來。那笑聲之大,竟讓韓力嚇了一跳,這是人可以發出的聲音嗎?

大漢走到韓力身前,大聲說道:「小子,你自裁吧。要是讓我來殺你,你可是要受很多苦的。嘿嘿,怎麼樣,我夠通情達理吧。」

韓力站在鬍子大漢的面前,感覺上就像上站在了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一樣。他知道恐怕遇到了自己有生以來最強大的敵人。但身為真武大陸的男兒,就算知道不可敵,也是不可能退縮的。

韓力並沒有開口說話,但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想說的話。憑藉獵人的直覺,韓力知道,正面的交鋒自己決無勝的可能。看大漢那笨重的身軀就可以判斷出他肯定不如自己靈活。那麼,自己可以憑藉和自身的靈活與其周旋,等找到對方的破綻時再給予致命一擊。

這間屋子並不大,站著四個體積都比普通人大上不止一號的漢子就顯得有些擁擠了。一個魚躍,翻過面前的一張椅子,韓力迅速來到了大漢身體的右側。在行動中,韓力發現對方並沒有動。心中暗道一生好機會。雙腿迅速下蹲,以左腳為軸旋轉,右腳伸直,以雷霆之勢向鬍子大漢的小腿襲去。韓力用的這招雖然很常見,但也和實用。曾經,他就憑藉著自身的靈活與驚人的腿力放倒了一頭熊。見那大漢仍舊那麼站著,韓力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好又加了幾分力量,以更快的速度發動自己的攻擊。

當韓力的右腳剛一接觸到鬍子大漢的小腿時,他就知道壞了。自己的右腳彷彿像掃到了兩根鐵柱一樣。別說放倒敵人了,自己的右腿就先麻木了。但韓力不愧為一名優秀的獵人,他知道自己一擊不成,接下來就是對方暴風雨般的攻擊了。於是,左腳蹬地,使自己的身體向後方躍去。

但是當韓力的目光與對方相接時,他就知道又壞了。因為他看到了一隻沙包大的拳頭正向著自己的胸口襲來。如果這下挨實了,韓力估計就再也爬不起來了。空中的他又不可能進行閃躲,但他雖驚不慌,強行扭動自己的身體,使鬍子大漢的拳頭不至於打在胸口上。

接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是韓力家中那破舊的衣櫃終於光榮下崗所發出的「轟」一聲巨響。另一個,是聽到就讓人覺得牙酸的骨骼破碎的聲音。

良久,韓力從廢墟中緩緩爬了起來。左手按在了右手的臂骨節處。而右手則是耷拉在那裡,眼看是已經斷掉了。好象是不知道疼痛似的,韓力大笑道:「戰力!哈哈哈哈……竟然是戰力。何胖子,這次你贏了,竟請到這種高手。死在擁有戰力的人的手上,我並不冤。不過,兩位,韓某實在想不通,何胖子他何德何能可以讓你們出手對付我?我想,在你們眼中,他那點錢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吧。」

刀疤男輕輕點了點頭,頷首道:「你很厲害。以普通人的身軀承受了我二弟一拳竟然還可以站起來。至於出手對付你,蒽……這麼說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吧。老二,了結他,我們該回去了。」刀疤男又對鬍子大漢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先前的那個男孩已經跑到了村口。扶著一棵大樹,大口大口喘息著。那雙明亮的眸子中充滿了恐懼和擔憂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附近就是無敵的代名詞。即使老虎也可以幹掉的父親在面對那幾個人時所露出的神色表明事情好象沒有男孩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爸爸,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男孩一直在村口等著,他不敢回去看。如果雙方正在戰鬥的話,如果自己回去了,弱小的自己就會變成父親的包袱。所以,他一直等待著。

老天爺並沒有讓男孩等待很久。不一會兒,他就看到兩個人正朝著村口走開。而那兩個人,正是先前闖到自家門口的刀疤男和鬍子大漢。看到這兩個人,男孩心中猛得一驚。他們,……他們出來了。難道……不,不會的,肯定是父親把他們打跑了。父親不會出事的。男孩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迅速躲在一顆大樹後面。

片刻,男孩便聽到了鬍子大漢的笑聲傳來:「師兄啊,咱們這次可是揀到寶了,沒想到那個胖子竟有這種東西。要是拿回去孝敬老師的話,他老人家一高興,咱們在釋天宗的地位肯定不大大上升的。對了師兄,當初知道那胖子有這寶貝的時候咱們直接搶了不就完了,幹嘛非得幫他殺了那個叫什麼韓力的。」

刀疤男微微皺眉,沉聲道:「你這個蠢貨,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聾!我他媽不聾!非要說那麼大聲讓全大陸的人都聽到你才滿意是不是啊?你動動你那豬腦子,咱們要是直接把那胡胖子殺了,搶了這東西,萬一有什麼世外高人發現了,咱倆的小命就玩完了。別忘了,這是真武大陸,殺人越貨就跟吃飯一樣尋常。咱們幫那胖子殺了那個韓力,別人懷疑起來也只會懷疑那個胖子,干我們什麼事?」

鬍子大漢正準備拍兩記正宗的馬[屁,突然發覺剛才經過的那棵大樹後面有異動,於是沉聲道:「師兄,是剛才那個小孩,要不要……」說著,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刀疤男撇撇嘴,輕聲道:「算了。一個小雜種而已,能成什麼氣候。老師不是說過嗎?要少造殺孽。」

鬍子大漢隨即道:「師兄英明。」說罷,兩人相視大笑。

男孩發了瘋似的朝著自己的家中跑去。淚水,象段了線的珍珠一樣在空中不斷飄落著。現在,男孩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到家,趕緊到家。他不停地對著自己說,爸爸,爸爸他不會有事的。可是,刀疤男的話一直在腦海里回蕩著:殺了那個韓力,殺了那個韓力……

轉眼,男孩便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前。當他看到渾身是血的韓力躺在地上時,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如泉水般噴涌而出。男孩從懂事起,基本上就沒哭過了。再苦,再累,都是默默地忍受著。因為韓力告訴過自己,是男人,就應該堅強,流血,但不流淚。現在,父親倒下了,又叫他如何不流淚呢?

「爸——爸!」男孩撲倒在韓力身旁,撕心裂肺地呼喚著自己的父親。

「小……東,我不是……不是告訴……過你……的嗎?男人……流血……不流淚的。」韓力努力睜開迷離的雙眼,看著眼前這淚如雨下的小男孩。他的心是滿足的,鬍子大漢的攻擊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能在臨死前再見到兒子一面,他已經滿足了。畢竟,死在那種人的手中自己也並不丟臉。

「啊!爸爸,你醒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不會有事的。」男孩見自己的父親轉醒,驚喜交加。想把韓力扶到床上去但無奈力氣太小,怎麼努力都不能使韓力那龐大的身軀移動分毫。看著韓力虛弱的樣子,男孩不禁又再次淚如雨下。

韓力用他那全是血左手握住男孩的小手,緩緩地說到:「小東,對不起了。以後爸爸不能再陪你了。昨天晚上做夢時,我夢見了你媽媽呢。你媽媽給我說呀,她生病了,需要人照顧。所以,爸爸以後要去陪媽媽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陪媽媽而不是留下來陪你嗎?因為媽媽是女人,而你,小東,你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頂天立地,學會照顧自己。」

男孩聽完韓力的話,哭聲漸漸止住了。望著父親,男孩堅定地說道:「對!爸爸,我是男人,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放心地去陪媽媽吧。至於兇手,我已經知道是誰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還的!」

韓力拍了拍男孩的頭,眼中流露出讚賞的目光,用他那嘶啞的聲音在臨終前對自己的兒子進行最後的訴說:「好!不愧是我韓力的兒子。不過,你要記住,在沒有足夠的實力的時候千萬不要去給我報仇,那樣只會白白送了性命而已。還有,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在你擁有強大的實力后,仇是要報,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最重要的,是保護好你所珍惜你的人和你所珍惜的人。那,才是你獲得實力的根本原因。小東,我給你指一條路吧。從村子出去后,向北走二十里,有一個大森林。當你進入森林后,一直向西走,直到走到一個水潭處。那裡,住著一個強大的存在。曾經,那裡的主人就救過我的命。我問那個高人肯不肯收我為徒,但他只說了一句:你並不是有緣人。兒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個有緣人,但我希望你去試一下。咳…咳…,好了……小東,把我隨著這老房子一起燒了吧,帶著爸爸在身旁吧,爸爸和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的。」

男孩望著眼前這個生命力正在飛快流逝著的男人,看著這個堅強的男人眼中那無盡的慈愛,淚水,再次噴涌而出。撲如韓力那已經變得有寫冰冷的胸膛,用心呼喚著對父親的愛:「爸——爸!」

韓力艱難地抬起手,最後一次拍了拍男孩的頭:「小…東,爸…爸媽…媽會在…天上…時時刻刻…看著…你呢!對了…我給你…講講…你媽媽吧…你媽媽…是世上…最好…最溫柔…的…女人了…等將來…你有了…自己的…愛人後…一定要…全心…全力保護…她…這…樣才能…算是…一個…男…人啊!」

三日後。

三天了,男孩跪在懸崖上已經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不睡,任憑狂風吹襲著那弱小的身軀,任憑雨水吹打在稚嫩的小臉上,他一步也不曾移動。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木質的小盒子。盒子裡面的東西,是值得他一生去守護的東西。

「我,韓東!在此對天發誓!此生將追求武道顛峰!將不留餘力摧毀釋天宗!將一生一世用盡全力守護自己的愛人!如有違背,天地不容!」

語畢,韓東對著面前的盒子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抱起盒子,轉身,毅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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