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暴躁的父親
二天一早，莫錦清起了床，吃著饅頭喝著粥，問劉孝蘭道：「娘，大哥起來沒？」
劉孝蘭搖了搖頭，臉色很難看，「不知道他還要這樣子多久，整天抱著孩子發獃，就快成了個石像了！」
「大哥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心裡不舒暢，就讓他自己琢磨吧，你和爹呢，見到他的時候少說幾句，尤其是難聽的話不要說，他現在需要我們的支持，可以講道理，氣話要說的有度。」
劉孝蘭坐在她旁邊，道：「我會說什麼氣話，還不是你那個暴躁的爹，從年輕到現在都是這個樣子，一句話不對臉色馬上就變了，我這一路走來也沒少受他的氣啊，還不是忍了過來，可能也是因為這樣，你大哥的脾氣就很軟，都是被你爹給嚇的，這次這麼堅決，我還真是覺得意外。」
「大哥是覺得自己沒人理解吧，有時候壓抑久了爆發出來，是比較火爆，但他沒有惡意，絕對是個孝順兒子。」
劉孝蘭唉了一聲，「說到孝順，你們倆從小就很知道了，你爹幾句話就會動手打人，你們便知道如何討人歡心，何苦讓自己受皮肉之苦呢？我還以為他老了脾性就會改一些，是比以前收斂了，可遇事還是急躁，你看看，就這兩天，你哥這麼大的人都挨了他多少下。」
「爹的脾氣，是有些過於火爆了。」
「那有什麼辦法呢？可是他的心不壞，對你們兩個很是疼愛，這不，一大早就出去給孩子買馬乳去了，你哥的積蓄都被李香菊給拿走了，你爹是拿自己的老本銀子去買的，買的還是新鮮的，昨兒個他跑遍了全鎮才找到有馬乳的人家，人家答應了他一早給他擠。」
莫錦清抿抿嘴角，「爹爹一向最心疼孩子了！」
「可不是嘛，你哥一直關在屋裡，你爹也把飯菜熱在灶頭上，萬一你哥餓了想出來吃東西，他能馬山就吃著。」
「哎，可惜我記不住小時候的事，娘，小時候爹是不是也對我們很好？」
劉孝蘭笑了笑，「那是自然，你和你哥要是被誰欺負了，他一定會去討個公道回來，誰也不買賬，他喜歡動手，力氣又大，好多人都怕他，所以你們就成了這周圍的孩子王，因為人家都不敢惹你們，但是你們自己也很怕他，你哥小的時候，聽到你爹干農活回來了，趕緊就躲到了被子里不敢出來，呵呵……」
「哥貌似真的挺膽小的。」
「嗯，做父親的對兒子嚴厲一些很正常，對你就很溺愛，讓你吃好的穿好的，即使大人再苦，都沒有讓你過苦日子，也就是最近你做了太多事讓他傷心，所以他才陰陽怪氣的，脾氣又開始暴躁了。」
「你是說退婚的事？」莫錦清猶疑問道。
「也算吧，皇甫家的老爺和你爹感情很好，當初說了這門親事你爹很高興，當時的皇甫家沒有現在這麼風光，但他也高興的很，突然這麼一鬧，在皇甫家又吃了閉門羹，他這心裡能好受嗎？自然對你會有些無名火，老朋友對他有意見，他又愛面子，心裡怎麼不惱？」
莫錦清點點頭，「我還以為爹是貪慕虛榮。」
「哎，他如果貪慕虛榮，咱們家早就發大財了，你看看，這酒館的生意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他不會耍奸啊，結果還不討好，他不喜歡梁柏謙，就是覺得梁柏謙一家是奸商，不值得相信，怕你吃虧啊！」
莫錦清心裡有些軟，苦笑道：「原來這個時候老實的人就已經活不下去了！」
劉孝蘭不懂她的意思，啊了一聲。
她搖搖頭，「娘，今天我會幫爹去地里幹活，珠寶鋪交給大哥去照看，讓葉兒給他送飯就是。」
劉孝蘭為難的滋了下嘴，「你哥他會去嗎？這幾天半步不邁的，倒像是個黃花大閨女了。」
莫錦清自通道：「一會兒爹回來我給他送奶去，我會讓他去的。」
「真的行？」
「放心吧，你也說大哥這麼大個人了，他會背負起自己的責任。」
……
沒一會兒，莫之山提著一瓶子馬奶回來，劉孝蘭上前接過，「就這麼些啊？」
莫之山擦了擦汗，「就這麼多，說什麼老馬哺乳期快過了，沒多少了，看來還得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你給再熱熱，一會兒送去吧。」
劉孝蘭唉了一聲，交到了莫錦清手裡。
莫錦清把一小瓶子馬奶放到鍋里坐熱了，倒進碗里端進了莫錦華的房間，莫錦華正在盆子面前洗臉，見到她挺意外的。
「哥，這是馬奶，給小侄子的。」
莫錦華怪異的看了下碗，疑惑的表情問著她馬奶哪兒來的。
「爹一早就去買了，昨天走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人有，結果也就這麼點兒，爹想著還得繼續找。」
莫錦華愣了下，放下手裡的濕布，轉而看孩子有沒有醒來。
「難道你沒什麼話說嘛？」莫錦清問道。
莫錦華搖搖頭，手輕輕的颳了下孩子的臉蛋。
「爹這麼做是心疼誰？就像你小的時候，生病了即使走十幾里路他也會背著你去看大夫一樣，他的心裡是疼愛你的，你這個樣子，我看不出來你有心疼過他。」
莫錦華依然不說話。
「我不知道你想怎麼樣，但是我們沒有對不起你，就算你要怨恨，也要找對對象。」
她把珠寶鋪的鑰匙拿出來放在柜子上，「今天我要幫爹去地里幹活，珠寶鋪子你愛開就開，如果你想它關門，就早點打算，我好讓梁家的人過來點算，無謂拖著讓全家人將來都沒飯吃。」
說完她便出了門，挑著籮筐往外走，莫之山看她一眼，問道：「你幹什麼去？」
「去地里幹活。」她理直氣壯道，心裡對莫錦華憋著一口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那些活兒不是你乾的，放下吧，這次沒有那兩個年輕人幫你了，去了找罪受。」莫之山道。
莫錦清知道他說的是梁柏謙和皇甫瑞，清了清嗓子道：「爹，我去給你打下手，我又不是殘廢，除除草，遞東西還是可以的吧？」
「你不看鋪子了？」莫之山猶豫了下問道。
「有哥看呢！」
莫之山閉著嘴點了下頭，「把你的籮筐放下，拿把鐮刀就是了。」
莫錦清哦了一聲，換了東西，遞了個眼神給劉孝蘭，跟著莫之山興緻勃勃的往外走，山地里空氣相當的新鮮，比在鋪子里悶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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