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番外③
時光荏苒，轉眼兩個月過去,等到酷拉皮卡完美的掌握了自己的念能力時,也就是米茲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乖徒弟,收拾好你的東西,咱們明天就出發。」
夜色下米茲肯說的鄭重其事，神情卻有些不自然。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去見你上次說的那個人？那是誰？你為什麼不願意見她？」
「你的問題太多了。」米茲肯盤膝坐在篝火前，頹廢的叼著草莖，一副邋遢大叔的模樣：「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那是雷普家的一個分支小姐，叫凱爾羅。我當初能夠得知仇人的具體情報，也是多虧了她。」
「凱爾羅？這名字也太男性化了吧……」酷拉皮卡向火堆里填了一把樹枝，有些奇怪。
「哈哈,只有名字男性化,那可是個香艷的大美人，只可惜性格實在糟糕，不然我還真會去追她。畢竟冷美人我又不是沒見過，只是古怪成那個樣子，嘖！」嘖了一聲，米茲肯回憶著當時凱爾羅解決一個拖欠情報費用的鐵公雞富商時的諸多手段，便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殺人滅口不是沒見過，刑訊的手段自己甚至親身『品嘗』過，可是那種一手毀掉對方建立的商業王國，在電視的播報聲中挑斷手筋腳筋，百般折磨卻不叫人解脫的方式，實在太過殘忍。
那時候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暗室，而那個大美人就這麼冷冰冰的看向自己，意有所指的告誡：「賺些零花錢可真不容易，我想你不會再叫我失望了，對吧，客人？」
米茲肯忍不住搓了搓小臂上的雞皮疙瘩，不著痕迹的往裡挪了挪，離火堆更近了些。
「你最好準備充足的戒尼，不然後果不是你想嘗試的。」米茲肯咽了咽唾液，臉色在篝火的印襯下竟顯出了几絲可怖陰森，叫酷拉皮卡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有什麼說法？」
「凱爾羅不喜歡別人欠他錢，如果言而無信拖欠情報費，她能叫你生不如死。」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米茲肯不是滋味的說道：「美人雖好，可惜是個可怕的瘋子，吃不消啊。」
「……」酷拉皮卡對自家色氣滿滿的師父絕望了，惡狠狠的瞪了眼米茲肯，在對方摸不著頭腦的迷茫表情下垂下了頭，再不理會對方了。
夜晚很快過去，兩人又都警覺的無法熟睡，是以天剛蒙蒙亮，靠在樹榦上的米茲肯和篝火旁蜷縮的酷拉皮卡，便近乎同一時間的清醒了。
兩人背上不多的行李離開了森林，按照米茲肯記憶中的地址而去，尋找那個傳說中可怕的女情報員了。
其實酷拉皮卡一直都知道自家的師父各種不靠譜，可他從來不知道，米茲肯竟然這麼不靠譜！
抽搐著嘴角看著眼前的鬧劇，酷拉皮卡頭疼欲裂。
「這不可能，凱爾羅明明是一個美艷的女瘋子，怎麼可能是你。」看著眼前一身幹練的西裝，頭髮剪的細碎清爽的青年男子，米茲肯覺得十分幻滅。
凱爾羅皺了皺眉，不滿的說：「那只是必要的偽裝，你不是念能力者嗎，連男女都分不出來？」
「誰說念能力者有這項鑒別能力的！」米茲肯更加不滿：「你這個騙子！你騙走了我的初戀！」
！！！
在場的人都深深的震驚了，酷拉皮卡看著泫然欲泣的米茲肯，突然覺得特別丟臉：「雷普先生，其實這次來找您購買情報的人是我。」所以你可以忽略那個邋遢的大叔了。
凱爾羅心領神會，正了正神色正要進入商業模式，卻聽見耳邊一聲重重的冷哼，然後微微偏頭，一眼便看到了一個臉色難看滿眼嫌棄的俊美少年：「招蜂引蝶。」
簡短的四個字叫凱爾羅愉悅的笑彎了眼，討好的攬住了少年的纖腰，抻著脖子便去拱少年的鎖骨：「索卡特……我多乖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因為一個不知所謂的邋遢流浪漢，去冤枉你的戀人。」
原來米茲肯自稱的『初戀美女』正是雷普家族的直系少爺凱爾羅，而他身旁的少年，竟是不久前與他交易的男.妓索卡特。當然，他也同樣是西索同母異父的弟弟，那個十幾年前的小糰子。
說著凱爾羅甚至抿了抿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樣子。而他身邊的索卡特卻抬手摸了摸對方的後頸，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明朗笑了出來：「自然是信你的。」
兩人說罷便旁若無人的擁吻起來，看起來甚是甜蜜，若不是酷拉皮卡承受不來的嗆咳了起來，也許他們兩個大活人便會被一直無視下去，欣賞一出香.艷的活春.宮。
也是這個時候，酷拉皮卡恍然明悟，自己不靠譜師父推薦的情報人員，大概也不太可能靠譜起來。
……
鬧劇結束，凱爾羅到底賣出了情報，和快斗分析的彷彿，數年前的那次屠村行為，竟真的和幻影旅團無關……不，也不能說是完全沒關係，只不過當時興緻勃勃前來大幹一場的旅團眾人，看見的不過是一個已經塵埃落定的血色地獄。
行動被搶先一步，沒人會開心。是以心情不爽的旅團眾人便到處破壞泄憤，這想來也十分合乎他們的邏輯。而年幼的酷拉皮卡，正巧看見了這麼一幕，自此誤會產生，一直到如今。
「那我真正的仇人是誰？」酷拉皮卡的瞳色變得血紅，在純黑色美瞳的遮擋下仍舊能窺出些許。他緊攥的拳頭微微顫抖，甚至順著掌心留下幾道血痕，顯然是捏握的狠了，指甲刺破了皮膚，扎入了血肉。
米茲肯擔憂的看向自家徒弟，悄悄的走了過去，不容反駁的掰開他的手，把那殘破的掌心握緊在手裡。
這時，便見歪倒在索卡特懷裡的情報小哥摩挲著自家戀人的大腿，隨口說道：「是當時最大的黑幫勢力。」
「十老頭？」酷拉皮卡立刻猜到了黑幫的首腦：「可是為什麼？」
「唔……你的問題超出了情報範疇，想知道得加錢。」
「……」酷拉皮卡忍著抽搐的眉梢，盡量冷靜的點頭：「請告訴我，全部。」
接過遞來的銀行卡，凱爾羅輕輕一刷，頗感滿意的眯了眯眼睛。他從索卡特的懷裡坐了起來，說道：「那時候十老頭正巧有個陰獸計劃，想要對人體進行各種改造，製造出戰鬥力強大的陰獸大軍，便開始搜羅各種念能力素材，窟盧塔族的火紅睛就是其一。」
「你是說我族人的眼睛是……」素材？
「沒錯，現在市面上流通的火紅睛只是少數，大部分都成為了實驗消耗的材料。」凱爾羅說的不溫不火，完全沒把別人的痛苦當一回事。
米茲肯感受著手心裡狠狠的捏握，以及被刺入掌心的自家徒弟的指甲，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悶痛。
酷拉皮卡是恨極了吧，畢竟報仇雪恨和尋回仇人的眼睛，是他給自己的唯二兩條使命，如今卻得知了這麼一個消息……想到這裡米茲肯皺了皺眉，以自己都沒發現的輕柔動作環抱住了酷拉皮卡，不容拒絕的把他的頭按在自己懷裡，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傳遞溫暖。
良久。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他的眼眶通紅，卻盡量調整呼吸，叫自己能說出完整的話來：「最後一個問題，把窟盧塔族隱居地址泄露出來的人，是誰。」
凱爾羅抬了抬眼皮，別有深意的說：「你不是已經想到了嗎？」看著酷拉皮卡勃然變色的臉孔，他殘忍的說道：「你撿到的卡梅拉姆，其實就是十老頭派來來探路的爪牙。」
……
長久的沉默，酷拉皮卡一言不發的長長呼氣，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果然嗎，害死了整個村子的人，果然是自己嗎。
「當然不是，既然你找到了兇手，就去報仇啊，胡思亂想些什麼。」
頭部被狠狠一敲，然後便是大力的揉搓，酷拉皮卡愣愣的抬頭，便看見了米茲肯一臉不耐卻又十足關心的彆扭表情：「友克鑫拍賣會裡十老頭會出現，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好好訓練吧少年，我就在這裡等你，等你報完仇，回來找我。」
「你……為什麼要等我？」酷拉皮卡愣愣的問道。
米茲肯的臉色可疑的紅了一瞬，卻撓著後腦低聲嘀咕著：「誰知道呢……」
……
又三個月過去，米茲肯剛把一個通緝犯丟給雞冠頭理伯，轉身便是一個怔愣。
燈火輝煌處，是一個發色金黃的精緻少年，溫文爾雅氣韻悠然。忽而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了幾縷髮絲，少年便微微抬手，把半長的碎發掖在耳後，淺淺的勾了勾唇。
——米茲肯，我回來了。
一聲常常的喟嘆，米茲肯哼笑了一聲，環住雙臂，笑的慶幸。
——啊，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