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穿心
「阿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是不是丞相府出事了,是不是徐伯?」要說京都里就只剩下一個徐伯讓她放不下,因為這次來庇龍山路途遙遠又跋山涉水的,她擔心徐伯一把年紀了,身體受不了,所以就沒有讓他一起來,早知道會出事,她說什麼也要將徐伯一起帶來!
「不是徐伯,阿月,我問你,司馬顒對你來說算不算很重要?」慕容旭間接性的問道,他怕直接說出來上官明月會結束不了,所以他只能用這樣的辦法。
「不是徐伯就好,你嚇死我了,你問臭屁顒啊?怎麼說呢,他這個人很臭屁,又愛吹牛,從小就愛哭,不過對我挺好的,也特別聽我的話,就那次,和你撞馬的那次,要不是我替他擔下這個黑鍋,說不定他又被關禁閉了,不過我又不忍心,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弟弟,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每回和別的皇子打架或是闖禍,都是我出面幫他解決的,至於你說他對我來說重要不重要,我只能說,他沒有你來的重要,可是如果他有事,我一定不會不管的,所以阿旭,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阿顒出事了?」上官明月知道慕容旭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了司馬顒,而且還問她司馬顒這個人重不重要?顯然剛才的字條一定是說司馬顒的事情,希望千萬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樣。
慕容旭雖然知道上官明月和司馬顒的關係不錯,但沒有想到兩人有這麼多童年往事,他心裡有一點吃味,但也不會無理取鬧,因為這點小事而質疑上官明月對他的感情,再說上官明月已經明確的說了司馬顒沒有他慕容旭重要,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去羨慕或是嫉妒。
可是上官明月說如果司馬顒出事了,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那她聽了這個消息會如何呢?
「阿月,在我們從洛陽出發的那天,司馬顒就奉皇命去攻打司馬睿,你也知道司馬睿,自從身世被人揭穿后,他就不所不用其極,他已經殺了司馬瑋,所以……」慕容旭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出司馬顒已經被殺的消息?
「所以?所以什麼?你快告訴我,阿旭,是不是阿顒出事了,他被俘虜了?還是他……」死了?上官明月怎麼也接受不了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就這麼離他而去。
「他死了,死在戰場上,被司馬睿萬箭穿心而死。」本來司馬顒有祖逖相助應該和司馬睿算是不相伯仲,可是司馬睿暗地裡已經和拓跋猗盧聯合,因為拓跋猗盧怕皇上會怪罪他,所以乾脆和司馬睿一起謀反,恐怕司馬睿已經承諾了什麼給拓跋猗盧,否則拓跋猗盧不會這麼容易借兵給司馬睿的,就是因為拓跋猗盧突然一擊,司馬顒被萬箭射殺而死,而祖逖也受了重傷,險險撿回了一條命!
「怎麼會這樣?司馬睿殺了阿顒,他們是兄弟啊?為什麼他對阿顒這麼殘忍?」上官明月不明白戰場無兄弟,更何況司馬顒和司馬睿並沒有實際上的血緣關係,自司馬睿知道自己不是龍種被皇族摒棄后,他對姓司馬的人都懷抱著仇恨之心,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所以司馬顒的死只能說是司馬睿報復司馬皇族的一種震懾,因為接下來,司馬睿還有帶兵攻入東都洛陽拿回屬於他的一切,並消滅掉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他要將自己身上的身世醜聞掩蓋下去。
「阿月,司馬睿已經瘋了,他現在已經六親不認了,司馬顒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還顧念著兄弟情義就不會殺他?」慕容旭對司馬睿了解的很透徹,其實他不知道司馬睿殺司馬顒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上官明月對司馬顒的不同,想當初他俘虜了司馬瑋,也沒有馬上殺他,可是司馬顒卻在上官明月心裡有著很重要的位置,所以司馬睿不得不殺他,此時的司馬睿已經被魔化了,因為他若不殺別人,別人也會殺他,所以他不能手下留情,成大事者必須斬斷七情六慾,所以司馬睿殺人的時候,都只把他們當作自己的敵人,不會顧念著什麼親情。
「阿旭,司馬睿殺了阿顒,我要為阿顒報仇,我要親自殺了這個泯滅人性的畜生……」司馬顒對上官明月來說一直視同親弟弟的存在一般,可這個被她視同親人的司馬顒卻死在曾被她救下的司馬睿的手中,上官明月無比懊悔,她怎麼救了一個這樣的畜生?還害死了她最疼愛的司馬顒。
「阿月,你冷靜點,現在司馬睿的大軍馬上就要攻入洛陽,徐伯和後山的孩子們我們還沒有安置好,如果你要去報仇,他們怎麼辦?」慕容旭知道上官明月雖然報仇心切,但也不會不管管家徐伯和孩子們的,所以此時說這個最有用。
「阿旭,那你告訴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上官明月只要一想到司馬顒死的這麼慘,萬箭穿心,這是何等慘痛?司馬顒從小就怕的就是疼,沒想到他的死確實以這麼疼痛的代價結束的,這讓她這個作為姐姐的如何接受的了?
「阿月,你聽我說,東海王司馬越的大軍也快攻入洛陽,而到時整個洛陽城就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我打算讓目塵先回去安排,先將徐伯和孩子們接回這裡,而琅琊王府和丞相府肯定是不能住人了,所以我會安排我們兩在寶嬸的花滿樓暫住,若時機允許的話,我們找個機會給司馬顒報仇如何?」這個計策原本是慕容旭早就想好的,只是當時隱居的地方是琅琊封地,而且殺司馬睿的目的也是為了家族使命,雖然現在目的不一樣,而不影響他們要做的事情。
花滿樓和寶嬸的事情慕容旭已經和上官明月交待了,寶嬸在二十年前曾是諸葛家的家僕,因為那場大難而流落了洛陽城裡,在這洛陽站穩腳跟后,就和慕容老太爺聯繫上了,所以這些年在東都的消息大部分都是通過寶嬸傳達給他,而他也一直視寶嬸為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