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甲午少年
人群開始sāo動，找碗的，翻盆的，甚至有的已經開始準備排隊領粥了，可是專註綠sè的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繼續的專註著。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sāo動的人群中一點都不突兀，卻讓專註綠sè的楊謙有了反應，因為很疼，火辣辣的疼，打人的沒少使勁。
看著楊謙瞪過來的眼睛，二狗子不好意思的把打楊謙的那支手背到身後，在屁股上搓了搓，喃喃笑著說道：「那個啥，我還你為你傻了呢，沒聽到喊放糧舍粥了嗎？快起來，領粥去了！」到了後面，明顯語調升高，興奮無以言表，邊說邊揮舞著另外一隻手裡的樹棍。
「興奮個啥，只是喊出來了，還沒擺場地呢，還沒架鍋呢，還沒生火呢，不折騰個把時辰能熟嗎？讓他們搶去吧，排隊去吧，老實躺著保持體力，一會直接擠到前面去。」楊謙很無奈的邊說邊揉著被二狗子打的生疼的胳膊。
「對了，先把碗準備好，一會看準了，專找人縫轉，反正咱小孩子，靈巧。」楊謙囑咐了一句，然後繼續躺了下去，看著那抹綠sè。
「好，咦，那個，蛋子哥，咱好像沒碗了。。。」二狗子突然反應過來，有些遲疑的說道。
「碗呢？！」涉及到生計問題，楊謙再也不關心什麼綠sè了，猛的轉過頭來問道。
二狗子回答道：「路上你說的把沒用的東西都扔了，省的消耗體力，我就給扔了。」
「你！碗！碗是沒用的東西啊，那是吃飯的傢伙事，娘啊，愁死我了。」楊謙拄著地起身，長出著氣說道。
「哥，咱沒娘，哎，哥，你幹啥去？」二狗子看著楊謙起身向人群走去，趕忙跟了上來，邊走邊問道。
「是，咱沒爹也沒娘，但是沒啥不也得吃飯嗎，否則咱就沒命了，我去弄兩兒碗去。」楊謙邊說著邊開始在人群中找尋下手的對象。
離楊謙和二狗子不遠處，一位孕婦正挺著大肚子艱難的奮力的往起起身，看到孕婦的動作，楊謙眼睛一亮，趕忙跑了過去，伸出還沒有柴禾桿粗的小胳膊架在孕婦的身後，氣喘吁吁的說道：「嬸子，我來幫您。」
跟在楊謙身後的二狗子也趕忙過來幫忙，兩人在孕婦的身後一左一右的開始使勁推著。
可能是因為餓的時間太長的原因，無論怎麼使勁，怎麼努力，那孕婦到底還是沒能站起來，楊謙鬆開手，繞到孕婦的身前，低著頭，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想看孕婦的大肚子，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嬸子，俺們推不動，要不您把碗給俺，俺們幫您去領，好不好。」
「好啊，那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那包裹裡面有碗。」孕婦邊說著邊指著一旁放著的包裹。
楊謙趕忙屁顛屁顛的跑到包裹旁邊，伸手到裡面翻著碗。
「兩個。」
孕婦不大的聲音傳來，在楊謙的耳邊卻像是炸雷一般，手中的動作不由得一僵，慢慢的轉過頭，滿臉略帶尷尬的討好笑容看著孕婦不知道說什麼。
孕婦笑呵呵的看著楊謙臉上的表情說道：「行了，小滑頭，真以為你那點小把戲嬸子看不出來啊，哪有推人往橫著推的，是不是你們兩個沒有碗啊？拿兩個去吧，送給你們了，嬸子包裹裡面好幾個碗呢。」
「多謝嬸子，嬸子您放心，我們肯定給您領來粥。」楊謙拿出兩隻碗，對著孕婦深鞠一躬，拽著二狗子飛也似的跑開了。
「慢點，別摔了！」看著跑開的兩個孩子，孕婦手放在肚子上，滿臉慈祥的囑咐道。
這麼一會功夫，粥棚已經搭建好了，十二個粥棚順城牆跟一字排開，人們很自覺的排著隊，無數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鍋里的水，案上的米，衙役手裡的勺。
二狗子看著面前的人山人海，扭頭沮喪對著楊謙說道：「哥，這人這老些，等到咱的時候還剩啥了，你還說找人縫擠，可你看這哪有人縫啊。」
「沒有人縫，創造人縫也要擠，跟我來。」楊謙邊說著邊拽著二狗子到處尋摸著。
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八層，這人一多了，自然什麼樣的都有，每個粥棚隊伍靠前的位置都是一些滿臉橫肉的傢伙，明顯是在逃難的時候也混得不錯傢伙，楊謙看著這些人橫肉的臉，趴在二狗子耳邊交代了幾句，然後和二狗子悄悄的摸到了其中一位的身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二狗子點了一下頭，然後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把手伸到了這位仁兄的屁股後面，滿是溫柔的摸了一把。
楊謙仰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位橫肉兄的表情，呀，咋沒反應呢，一揮手，示意二狗子繼續，二狗子手顫顫巍巍的再次摸向了橫肉兄的屁股。
「誰？」橫肉兄猛地回頭。二狗子趕忙竄身躲到一邊，讓開了橫肉兄的視線，這位橫肉兄身後站著的也是一位壯漢，只不過這壯漢正在盯著面前不遠處的案面咽口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
要說這壯漢也是看到米袋眼紅，再一想到一會就能到嘴裡的粥，一隻手捧著碗，另一隻手沿著碗邊來回的摸著，不過這也正常，不少人都在擦拭著自己的碗，沒有什麼稀奇的，就是這位壯漢擦拭的動作和時機外帶神sè有些不合時宜，正好讓前面回過頭來的橫肉兄看個正著。
橫肉兄不由得火冒三丈，丫的摸老子也就算了，摸完了，你還摸著自己的碗回味，老子的屁股又不是娘么的，有那麼圓嗎？！
想到這裡，橫肉兄直接回身不由分說的一把抓住了身後壯漢的衣服，吼道：「艹，你丫兔爺啊，摸老子嘎哈！」
正在幻想著美味稀粥的壯漢直接被弄愣了，下意識傻傻的問道：「啥？」
「還和我裝傻是吧，老子問你，為啥摸老子屁股？」橫肉兄瞪著眼睛問道。
「我艹，誰他媽摸你屁股了，你丫找踹是不？」這位壯漢也不是什麼好的脾氣，讓人家抓著脖領子，還挨罵，外帶誣陷，也沒有什麼好口氣的回罵道。
「去你媽的！」
既然言語不和，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都是火爆脾氣，還一身腱子肉，不打架等什麼呢，於是，開飯之前，由楊謙和二狗子導演，橫肉兄和壯漢主演的肉搏戲上映。
戲肯定是好戲，因為這是真的拳拳到肉，沒有替身，也沒有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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